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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玉才离身,炎儿周围的火势猛然爆涨,然后她整个人烧了起来,她站在火焰之中,她的黑发烧了起来,她的衣服烧了起来,她身上的一切都烧了起来。
那些飞舞的火舌在她周道闪烁,挣扎着想往外冲出,但不知为何,它们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的限制。
雨水落了下来,但还未触及她周遭的火焰就被蒸散。
她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全身是火的跪倒在地,看着只在几步之遥的霍去病,她用最后的力气,吃力的在昏过去之前请求他的原谅,“我爱你……对不起……别恨……我……”
不……他不知道会这样……他不知道她必须受这种苦……她在他面前倒地,他心痛欲裂,不顾灼人的烈焰冲过去抱住她在地上翻滚,试着减掉她身上的火,但无论他怎么做,她身上的火仍然未熄。
他闻到了焦味,知道他也跟着她烧了起来,但他仍不愿放手。
在一旁的玄明见状,暗骂一声,将浮在半空的水玉收了回来,冲到他们身旁,将水玉重新封印进炎儿眉间。
骇人的火焰在瞬间停了。
大雨仍在下着,营区的大火渐渐熄灭,只余袅枭白烟在雨中向天攀升……………………··他全身上下几乎都是灼伤。
很痛,但他却没有处理那些烧伤。
天,放晴了,在一个时辰之后。
雨还在下时,玄明带走了她。
他没有阻止。
炎儿一直昏迷不醒,他以为她死了,但她没有死,她的身体是温的,呼吸却微弱得几乎教人感觉不到。
她是活着,却只剩躯壳。
他慌得想叫醒她,玄明却阻止了他,他对上玄明的眼,那一刹那,他认出了这人,认出这数千年前和他同甘共苦的结拜兄弟。
“为什么?”他不解的开口,不懂那该是恨她的结拜兄弟,为何竟会帮着她,还陪在她身边许久。
“她是被逼的。”玄明看着浑身焦黑的这一对,心中有种莫名的苦涩,缓缓开始解释一切,从那一场战争说起,到他辗转来到沙漠,遇见了她,陪着地,教她蛟族的法术,教她如何控制身上的异能。
“你误会她了,你死后,我找到残存的人,营地的位置,不是她说的,是他们跟着先前逃回来的伤兵的血迹才找到的。那火光伤害的范围极广,但错不在她,她是被逼的。”
玄明在他们身边蹲下,看着他道:“她是懂得火炎术没错,但她的能力根本没那么高,当年轩辕氏破不了你的大雾,风伯告诉他,只要观看能透古今的水月镜,便能知道如何破你的法术。他们作法开镜时,她刚好为了你回去劝双方谈和,她见状想要阻止,结果不知哪里出了错,水月镜出现的并非之后那场战争的时辰,而是更加久远的未来。她挡在众人面前不让他们观看,谁知水月镜里的未来也出了问题,她说当她听到水声回头时,只觉得眉间一阵灼烧的疼痛,她痛得昏了过去,醒来后她这里就出现了一滴鲜红的血珠印记。”
他指着地重新被水玉封印起来的眉间,解释着,“从那天起,她体内的异能大增,强大到她自身都无法控制,虽然轩辕族的人替她上了禁制,但因为他们从水月镜中知道他们可以靠她赢你,所以并没有完全将她的能力封印住,她每天承受着火焚之苦,虚弱得无法抵抗她的族人,她是被强带到战场上的。”
他抬头看着玄明,面无表情,声音干哑的问:“她告诉你的?”
“不是,我亲眼看到的。”玄明沉声提醒道:“记得吗?我在最前线。”
他沉默了,望着那如同布娃娃般垂挂在他手臂上的炎儿,艰涩的问:“她以后会怎么样?”
玄明深吸了口气,半晌才缓缓道:“她曾经有机会回昆仑去的,但她舍不下你,所以在凡间留了下来,却因为那身无法控制的能力,只能留在干热的沙漠中。她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不是神、不是妖、也不是人。我遇见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样子的状态,当时靠她自己可以简单控制住,不让热能太过,也不会烧伤她自己。”
“那……为什底她还会……”望着全身都是烧伤的炎儿,他不懂她为什么干冒烧伤降雨。
她不是应核是狠心的、毒辣的吗?为什么?
他脑海思绪一片混乱,对她的爱恨交织成一片密密麻麻纠缠不清的杂线,理不出任何头绪。
“因为她想要回中原,想要和人接触,所以为了控制她体内的炎热,我用我的水珠封印住她的异能,教她水行术。但她练的时间不够,她太早解开封印,因为炼化时辰未到,她的身体处在最脆弱的状态下,耗尽了所有的精力才没波及到其他地方……”
“什……什么意思?”他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她,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虽然不忍,玄明还是咬牙告知他事实,“意思是,她现在不会哭、不会笑,没有死,也不是活的,她只会一直这样睡下去,直到天地毁灭为止。”
他脸上血色尽失,猛地抬头看着玄明。
不要那么固执,你会死的!
不,你知道的,我不是人,我不会死的……那样子和死有什么不同?
直到现在,他才了解他们先前的对话,他的胸口家是被人挖了一个大洞,一个深不可见的大洞,耳边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响着那句话。
那样子和死有什么不同?
和死……有什么不同……有什么不同……不同……不同…………………………玄明将她带走了。
他没有阻止,他是人,他们不是。
军营里,损失不大,因为火灭的及时,各级将领在火灭后立即来报告状况,他完全听不进去,所有的指令全是凭直觉反应说出口的。
然后,三天过去了,他的脑海里塞满了那些纷杂的影像。
它们并未因她的离开而消失,反而更加的频繁,那些影像只是一次次的提醒他的愚蠢、他的失败、他的残忍……他无法睡着,身体状况因此变得更差,七天过去,铁英看不下去,提议拔营回京,他在黄昏夕阳下看着一望无际的滚滚黄沙,只说了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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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洁明……
炎女……第十章
第十章
长安
回到京里,皇上摆宴论功行赏,霍去病晋升为大司马骠骑大将军,职等等同舅舅卫青,但他却没有丝毫的兴奋之情。谢恩之后,回到府里,所有的文武百官纷纷摆酒宴客请他,他一场都没去,全推了。
那一夜,他一个人待在房里,躺在床上,却一夜无眠。
几个月过去,他活得如同行尸走肉,生活不知为何变得了无新意。
每一天,他都坐在庭院的凉亭里,每一夜,他都强灌几壶烈酒让自己睡去。
日日夜夜,他看着树头由绿变黄、变红,落了一地。
时光仿佛在流动,又好似没有。
常常他都只是怔仲的看着远方,有时候,他甚至无法分辨自己是谁。
是霍去病?还是蚩尤?是蚩尤?还是霍去病?
他越来越无法区分两者,因为即使回到了长安,那些如冤魂般的幻影和梦境依然纠缠着他。
然后,时间久了,那些战争场面开始模糊淡化,反而是和炎儿相处的那些时日越渐清晰。
她的好奇、她的惊异、她的笑容……
她的善良、她的顽固、她的泪滴……
几次在夜里醒来,他以为自己看见她独自在玩着独角棋;几次在清晨醒来,他总下意识寻找她的身影;几次在白日回首,他总以为她就在他的身后。
深夜里,火光映照着他从敦煌带回来的那把青铜刀,他总是瞪着它,恍惚的瞪着。
恨她,他是恨她的,他当然是恨她的,不是吗?
不是吗?
每当他如此想,他就会记起那一天,她回首问他如果我不是人,你还会不会爱我?
他斥她胡说人道,她笑了,哀伤的笑了。
当时他不知她为何问、不懂她为何笑、不懂地为何笑得如此无奈,他现在懂了,终于懂了,她所问的问题,却一次又一次的在他脑海里重复着。
如果……我不是人……你还会不会爱我……还会不会……会不会……爱我……风声飒飒,好似她幽幽淡淡的话音,来了,又去…………………………那一年冬天,大雪纷飞,呼啸的风声,听来都如她的悲泣。
冬天来了又去,春天来了又去,夏天来了又去,冬天再度降临。
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度过这一年,只觉得冬天好似从来未曾离开过。
好冷……
即使是最严酷的夏天,他依然觉得冷,很冷。
他日渐消瘦,原本宽大的衣袍在他身上像布袋般挂着。
御医来了又走,对他的情况束手无策,只能摇头。
天,又下雪了。
儿时病弱的日子,仿佛又重新上演,他却半点不在意。
倚靠在窗边,望着窗外飘下的点点白雪,霍去病伸出手接住它,冰凉的雪花在他掌心融化。
她曾看过吗?
疑问,突如其来的涌上心头。
没吧?玄明说她不能进关,因为会引起气候异变。
在沙漠里,她一个人是怎度过的呢?怎度过的?
曾经她是如此的害怕孤单寂寞……
心头一紧,他提醒自己应该要恨她,但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站在浩瀚沙海中的景象还是冒了出来。
我一直都在,只是你不知道。
她曾如此说,他以为她在开玩笑。
……………………·又从梦中惊醒,他一时间无法反应,只觉得浑身仍感到烈焰焚身的灼烫,他慌张的低头要替她灭火,双臂中却空无一物。
空的,他的怀抱是空的,他的心也是空的。
他瞪着空荡荡的双手,只觉得冷。
是空的,但她却曾真实的待在他怀中,浑身火烫如布娃娃般无力的被他拥在怀中。
那一天的情景是如此历历在目,她在瞬间着了火,一头飘逸乌黑的长发全烧了,粉嫩的肌肤被大火灼伤,她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丝完好之处。
我爱你……对不起……别恨我……
胸口疼痛不已,他将双手紧握成拳。
我爱你……
她曾看着他,话音哽咽的说。
窗外大雪纷飞,他浑身热烫有若火焚。
我爱你……是真的……
她曾伸手捧着他的脸,眼神哀绝的重复着。
他将拳头握得更紧,几乎无法呼吸。
我爱你……
她笑了,泪痕犹在、笑容凄美。
瞪着紧握着却什么也没抓到的双拳,面对一室的寂然,他到此刻才体认到,这一辈子,他就这度过了,从今而后再也见不到她,再也无法将她拥在怀里,再也无法看到她的笑脸,再也无法听她说——我爱你……一阵强劲的风雪猛地吹开了窗,雪花片片旋进屋里,他一动也不动的瞪着自己的双拳,直到滚烫的热泪滑落拳上,他才知道自己还是爱她的。
风雪呼啸了一夜,他也醒了一夜。
翌日清晨,雪停了。
晨光乍现,照进屋内,他抬首望去,外头一片雪白世界,但所有的一切都反射着金黄晨光。
如果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