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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那个男人竟然回答,“所以要吃了布丁才吻你,又不是刚跟人上床,我介意什么?”
哈。
这样的对比,还真是立刻见分晓。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理论的确很强大。突然很想笑,不过又怕被人恐吓。
于是。
“借过,去下洗手间。”落荒而逃,丢下某人自己在厨房。冲进去便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流水声,盖住了那舒敏的笑声。难以抑止的欢悦就这样冒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为什么?
不过是吻嘛。
可这就已经足够。
门外的人却一头雾水,吻了两下而已,至于要跑去漱口嘛?自尊心严重受损。
“那舒敏,你给我出来。”房某人不高兴了,是很不高兴。
里头的人深吸气,再吸气。不能笑了。拉开门,一本正经,“怎么?”
他见她一脸强忍的样子,疑惑道,“你这是在憋气呢?还是在干嘛?”
算了,破功。
那舒敏干脆笑起来,说,“我只是想笑而已。”
房正胤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天,“想笑为什么还要躲起来?”
“你难道不知道你严肃的时候很有威慑力吗?”她又想起他吓唬她的事情来。这笔帐得找个时间算。
又旧事重提?房正胤闷声道,“要笑就笑,没人限制你。”
她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等着,我去拿礼物。
那是她去给李松青买领带的时候顺便买的。医生应该用得着手表这种东西吧?
房正胤接过来,打开,“为什么?”
“因为你送了雍正御批给我,回赠。”礼尚往来,是她的工作守则之一。
他抿嘴一笑,“我送的时候可没打算求回报。”
“就当是意外收获咯,反正我已经买了。”
他将手表拿出来,去掉标签,对好时间直接套在了手腕上,“挺合适。谢了。我该走了,明天还上班。”
那舒敏眼睛盯着他的手腕说,不客气。
这款表的设计简洁,有着流畅的弧度,在他的手腕上,很完美。
“你周末有安排吗?”
那舒敏靠在房间的门框上,看他穿鞋子,“去我爸那里吃饭。你呢?”拿了人家一百万,至少得露个脸。
“加班。”
她就轻笑起来,“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不生孩子,你也不会闲着。”
“这话谁说的?”
“雅子。”
“就知道是她。走了。”临出门,又回头,问,“喜欢什么花?”
那舒敏愣了愣,没有想到他这么直接地问,回答,“白色郁金香。”
他对她招招手,“过来。”
“干嘛?”
等她走近了,他在她额上一吻,说,“Remember to kiss the sunrise of tomorrow。”
“Why?”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这话如果用中文,有点肉麻。亲吻朝阳?
“庆祝一个新的开始。”
她一笑,“我起得晚,不一定看得见朝阳。”
“在你心里就好。”
好。
“周一上班?”
是。
“烦不烦我管你这么多?”
那舒敏摇摇头,“不烦。”她就是太久没被人管着了,皮有点痒。
“还没有赞你的短发,很清爽。”
相视而笑。
站在窗边,撩起帘子,看汽车尾灯消失在远处的洪流,才转身静坐在满室的香气中,回想。
似乎没有人觉得这样一种改变是尴尬的,那么自然而然。没有解释,也没有追问。只是说,记得亲吻明天的朝阳。如此文艺的一句话,妇产科医生说出来,竟也是动听的。
还以为他要送花来。
结果并没有。
周日回家去吃了一顿饭,聊起那岩的餐厅。那天宁果然很不爽,但介于女儿在,没有发作。那岩突然发现,那舒敏的存在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周一那舒敏前脚到办公室,后脚就有人送花来。
巨大的一捧郁金香,每一朵都饱满如玉。
秘书小王看着卡片上的手写花体字母,惊奇地问,“Dr。F是谁呀?那姐。”
那舒敏一笑,“我的短头发好不好看?”
这是哪跟哪?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换了。
这两个人大概算不按常规套路来的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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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舒敏回到办公室,就像是重出江湖一般,拿起电话向所有关心过她的人挨个问候一遍。
“是呀,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上次你说的那个餐馆,吃本邦菜的,在哪儿来着?”
“医生啊?我给你找他的电话好了。你大姨有点问题?他周一到周五都上班。手机不给你了,他上班从来不接手机。办公室电话吧。”
“公司同事说请你办的事儿挺漂亮,有空喝个茶。我请,当然是我请,哪有让您请的道理?”
“小史不错吧?我们徐总大力培养的对象。跟我比差了点?哈哈……”
“杨警官的臭脾气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前行路难,撤退为上。”
“最近的案子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也没到青黄不接的程度。”
……
秘书小王发现自己的上司闲聊起来,功力那是一等一。
眼看着就到下午了,那舒敏的电话才打完。两个月荒废的功课,得花点时间捡起来。现在都是长江浪滚浪,沙滩上下脚都没地儿了。不联络下感情,淡出历史舞台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君不见金玉良言手册里说嘛?“态度”、“关系网”、“勇气”、“创造力”、“机智”、“好奇心”、“信任”,这六样东西是一个出色的公关人员必备素质。
那舒敏最不缺的就是关系网。她的态度很端正,勇气可嘉,创造力不错,机智有余,好奇心太重……总的来说,她很适合这个行当。辛苦是难免的,喘气还辛苦呢?可见谁偷懒了?所以,上班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只有一点,那就是房医师上班不开手机,不能发短信,他上班也不上网,不能聊MSN,很无趣的一个人。
这两个人忙起来,周末也难得见面。
请问这是在谈恋爱吗?
但谁见了那舒敏都问,那姐你这是要嫁人?
那舒敏就反击,你们都巴不得我嫁了你们好招惹徐明山吧?
那个……这个……是这么回事。
不用等我嫁人,现在就去。
啊?
“我是说把这些报表都拿去给他,他叨叨一上午了,你们也不送过来。”那舒敏对着会计部的几个小丫头,很无奈。
“哦,是。”
那舒敏看着办公桌上的花,微笑。这种圈地插旗的宣告方式,很老套,也很管用。
房正胤请人送花到那舒敏的办公室,是有组织有纪律,有规模有目的的。每个周一,那舒敏都会收到来自Dr。F的郁金香。她进优美七年,什么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喜上眉梢地接受男人送的花。因为她的一贯作风是男人勿近,除了徐明山。人们想当然地将她放到徐总夫人的位置上,不是没有根据没有理由的。
可徐总的情敌出现了,为什么他没有暴跳如雷?没有内分泌失调?还是一派春风模样?
难道说群众的眼睛再也不雪亮?
徐明山的内心世界只有徐明山自己清楚。
他看着那舒敏的眼睛时,发现那里面有种不曾见过的光彩,就连她当年仰望秦漾的时候,也不像现在这样绚丽明亮。那个时候的她青春,现在的她沉淀。女人在不同阶段的美,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徐明山认为现在的那舒敏比起十年前,更让他心动。而他的笔记本显示屏上那张他与那舒敏跳恰恰的照片,却出卖了他。那一刻,他的眼神是如此沉迷,自己竟浑然不觉。那绝不是因为恰恰的魅力,而是因为与他共舞的这个女人。
但此时的徐明山,依然清澈如流水,绝没有回头路。他太了解那舒敏的性格。她不会轻易动心,既然动了心,那便是一生的交付。对秦漾,她亦用了十二分的心,可惜两个人势不均力不敌,不在一个节奏上。她甚至不愿意想起,只因不能忘记,去相亲也从来没有认真过。
这一次,拒绝了他的求婚,接受了主刀医生的花。
是很明显的选择。
他是个有自尊的骄傲的男人,他不会去追问,更不会去乞求。只是默默地在一旁看着那舒敏的笑颜,保持着一个成熟男人的风度。
那舒敏也不是没有感觉的。她还如以前一样,同他一起吃午饭,有时会叫上许雅致。其结果就是这两人异口同声,以后不要这么做!
她也没有想要谁感激,只是大家坐下来,给彼此一个机会。这样不好么?不高兴的话那干脆不要吃好了。
其实谁也没有避着谁,都想作大方状,可就是越想就越刻意,怎么也回不到过去。
那舒敏觉得她没有向徐明山交代她感情生活的义务,所以并没有说关于房正胤的任何事。所谓隔阂就是这么来的。以前无话不说的两个人,突然就敏感了,避讳了,不是难受么?
工作却是要照做的。
那舒敏要去北京公司帮忙做一场新闻发布会。而徐明山找了个理由,不去。
去就去吧。
“我要出差。去北京。”周五的晚上,她躺在床上,给房正胤打电话。
“什么时候?”
“下周三。”
两个人都不说话。
“你在干什么?”
“弄设计图。”
“你自己弄?花钱请人做就好啊。”
“做了,不满意。”
“我想来找你。”
他等了一会,才说,“来吧,不过我可能没有时间陪你。说了周一交稿。明天我有手术。”
“为什么你的手术总是排在周末?”
“因为别人不愿意在周末上班。”
“再说一遍地址。”
她跳下床,就穿着身上的小背心,宽松的瑜伽裤,下楼上车,发动。
到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半。
房正胤的住处,就像是医生的样板房。干净,整洁,绝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简洁的黑白灰三种颜色,只有窗台上的绿萝,长疯了一般,缠缠绕绕,一直蔓延倾泻到餐桌上。
一派生机。
“你随意,我改完这一点。”他说完就坐回电脑前。
“好。”她去冰箱里找了一瓶橙汁,坐在他旁边慢慢喝。
“穿这么清凉,想勾引我?”他笑着说,也不看她。
那舒敏翻了个白眼,“您是那经不住勾引的人吗?!”
他就笑,“自己找书看,等我一下。”
嗯。
其结果就是累了一整天的那个女人捧着一本《身体语言密码》,歪在一边的沙发上睡着了。本来是很有意思的一本书,愣是被某人当成了催眠工具。
他看着她放松的睡颜,无奈地笑。起身过去,推了推她,“敏敏,去床上睡。”
没人理。
他便将她抱起,放到了卧室的床上。替她轻轻盖好被子,又调了空调的温度。
继续工作。
第二天那舒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雪白中。这人在医院还呆不够,自己的床竟然也是白的。呃……头一次在他家里就睡得这样熟,还真是不认床的好习惯。
发现家里竟没人,转头看见桌上的纸条。
“我去医院,手术一点开始,估计五点才能回。不用等我。你的车灯坏了一个,已经帮你换好了。周三走的时候,去送你。一定。”
落款是,Dr。F。
看着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她在想,找个男人是医生,做的是妇产科,并且还是个工作狂……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她有点明白为什么房正胤不结婚,也没有女朋友了。谁受得了这种男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别的女人身上,一点点时间都不肯分给你……再想下去,那舒敏就要觉得自己无比伟大了。地藏菩萨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一方面为自己成不了佛找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