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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的歪理邪说,她不置可否。可心里却想,这样比较下来,甜食的确比女人可爱。
后来去公司,那舒敏跟徐明山说起小王撒谎的事情。其实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告御状的意思。但徐明山察觉了她的那一点点不痛快。她不喜欢被人欺骗,何况是下属利用了她的善意与宽容。小王被徐明山开除了,公开说明了原因。
那舒敏并不满意徐明山的做法,去了他的办公室。很熟悉的面孔,这张脸在那舒敏过去的那些岁月里占据了绝大部分的空间。
“为什么?”
徐明山看着眼前的如花女子,说,你觉得我是因为你?
那舒敏被他这样一问,有些愣住了。她在潜意识里的确是这样认为,因为徐明山平时的严厉还没有到这样的程度。她知道的他,辞退小王是可能,但不会公开原因。
“敏敏,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回不到从前吗?其实一直是你,并不是我。我开除小王并公开原因,只是想让其他人引以为戒。她犯了错,就必须买单。你想得太复杂。”
是她想得太复杂了?那舒敏头一次意识到,徐明山在她心里的份量,比她自己知道的要重一些。所以她说,“也许,那我尽力让自己回去,而你不能再拒绝许雅致。”
徐明山微微一笑,“这事儿可由不得你。”
她对他报以无奈的笑,她当然知道,这事儿由不得她。可这样下去,对谁有好处呢?对谁也没有。
南方的秋意,来得晚。这个时节,还是热,潮,看不到一丁点儿黄叶。
毛孔上都是黏黏的汗液,她跑去窗子底下坐了,找风吹。
并没有预期的风。
很热。
“要不要空调?”房正胤见女人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她摇摇头,不要。这样就好。继续捧着一本厚厚的书。
“看什么?”
“咦,你忙完了?来管我的闲事?”
“怎么是闲事?”
“清少纳言的《枕草子》。”她举起书来,封面上面有位浮世绘女子。
男人笑一笑,就开始缓缓地念,“夏天是夜里最好。有月亮的时候,不必说了,就是在暗夜里,许多萤火虫到处飞着,或只有一两个发出微光点点,也是很有趣味的。飞着流萤的夜晚连下雨也有意思。”感性而沉稳的嗓音,竟然还念出一点点小女子的喜悦来。
那舒敏合上书,终于想起来问一个问题,“你在上医学院之前,念的是什么?”
“东亚文化。”
啧啧……难怪这么文艺。
房正胤看着她的表情,说,“我这不算太远吧?我还有个朋友,原来是学神学的,摇身一变就成了医生,在你看来不是更恐怖?”
她闻言哈哈笑,“是挺恐怖,谁知他会不会烧个符,弄点符水给病人喝。”止住笑,说,“讲你上学的趣事来给我听。”
他就走到她旁边,坐下,靠着滚烫的她,慢慢地讲起来,“我十八岁上大学,三年拿了学士学位。东亚文化其实三年是学不完的,做研究就得念博士。可我的本意是要上医学院,考医学院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很枯燥很无趣。但是外科手术会使我兴奋,真的。二十五岁的时候从医学院毕业,做了住院医生。住院医生就更恐怖了,有时要连续工作超过24小时,一周超过80小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再喜欢,这样的劳动强度,也会使人乏了。做了两年,年薪是4万多一点,这个时候选了妇产科。后来回去接着念书纯属偶然。但我很会念书,比别人用的时间短。因为我不想把时间都耗在学校里。然后是资格考试,没完没了的考试。去了一家私立医院做医生,时间不长。再后来,就来了中国。所以一点有趣的事情都没有。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毛骨悚然,几乎所有的时间,除了睡觉,就是看书、考试、病人……”
“那你什么时候谈恋爱?”
“不睡觉,不看书,不考试,也不工作的时候。”
那舒敏扭过头,伸手去扯他的耳朵,“那是什么时候?”
“总会有的。所以没怎么用心。”
她想他说的是对的,如果他曾经用了心,根本不会轮到她这里。这个男人用心起来,会融化雪山。不过照这样算下来,他的薪水还不如她。到了中国,又是人民币。难怪要接其他医院的手术了。买了房子,他应该不剩下钱了。她在脑子里算账,被他打断。
“我爸妈下月来。”
“哦——啊?来干什么?”
“来看你。”
那舒敏闭上眼睛,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都说了让你不要讲。”
“不是我说的。”
“那是谁?”
“雅子打了电话,那岩授意。”房正胤倒是觉得总要说的,早早晚晚都没有区别。若是真要等她做好心理准备,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去。但那两个小狐狸在盘算什么他很清楚。
好长一段时间房太太都没有骚扰自己的儿子,是因为雅子给她打电话,说他们在约会。后来又打电话,说正胤哥买了房子,都不让她知道。
房太太起疑,不是说在约会?
“正胤哥听你们的话啊,可他又不喜欢我。”雅子装委屈小媳妇儿是很带劲的。
房太太一听,都买了房子了?这个幺蛾子还不小。她很豪气,“好,房妈妈出马给你做主。”
其实雅子这样说,是因为那岩分析了那舒敏的性格给她听。
他说,“你别看她平时现实冷静又老奸巨猾,此人本质上跟我是一样的弹簧型。房太太的出现绝不会棒打鸳鸯,只会加快进程。”
雅子半信半疑,“姐姐很喜欢徐妈妈的,一直都害怕见正胤哥的妈。每次提起婆婆这词儿,她就一脸痛苦。说实话我不看好她们婆媳组合。你要知道我撒娇很拿手,可姐姐不是我这种人。你是没见过正胤哥他妈,你要见过也许不会这么说。”
那岩则一脸笃定,“照我说的做。房医师没少整我,这次不给他整回去,我怎么能心平气和地去吃他们的喜酒?”就冲那无刺无皮的三文鱼,那岩也要整回去。他身为一个男人,当然知道夹心饼干最最难做。
“确定?等姐姐知道,有你受的。”
“你不是说房太太除了强势一点,控制狂一点,严厉一点,其他都还好?”
“可你不觉得就这几样,已经够姐姐受了?婆婆总想干预你的生活可不是什么好事。”
“最后一个问题,你希望他俩吹了?”
“不希望。”
“那不就结了。”
于是,准婆婆要来,如临大敌。
那舒敏开始备战,去买合适的衣服,将家里弄得再整洁一些,温馨一些,美满一些。
对着男人上看下看,“你瘦了没?”
“你说跟我离开美国的时候比?”男人很清楚她在想什么。
是呀。
没有,还肥了。
那就好。头发去剪一剪好了。要不要去买新衬衣?
房正胤很无奈,“那是我妈,不是美国总统。”
女人瞪他,“对我来说,比美国总统更可怕。”
“你为什么不能用平常心来看待这件事?”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我为什么焦虑的原因。就连你也不能明白我的困境,我怎么可能有平常心?那是你妈。我跟她磁场不对。”
若没有雅子的告发,她大概还可以安稳个几个月。又想,准公婆总是要见的。拖下去,越来越深陷,想抽身都难了。思及此,她就跟房正胤说,“如果我要放弃你,只会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妈。所以无论结果怎样,都不要妄图改变我,不要试图吃强扭的瓜。”
总是希望现世安稳呀,岁月静好呀,但偏偏就是不如意。
连觉都睡不着了。
总梦见自己的妈。
27 十一月
有风的下午,窗帘微摆,宁静的蓝,悉悉索索。空气中有香味在飘,是炸小黄鱼。
而女人还在衣橱里奋战。
碎花?太小家子气。
格子?太书生气。
黑色小礼服?太正经。
真丝大花上衣加牛仔裤?太野。
那舒敏望着摊了一床的衣裳,脑袋发懵。
沙发上的男人放下手里的电脑,在房间门口探头,“还在选?不是已经买了新的?”
“我这人一穿新衣服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奇@“那你买来做什么?”
@书@“找个借口花钱,不行?”她低着头,翻翻捡捡。
@网@房正胤走过去,“我替你决定。这个,还有这个。”
那舒敏长呼一口气,“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这样矫情过。你到底跟你妈说没说我是谁?”
“说了是认识的,见了就知道。”
她脱了身上的T恤运动裤,穿上他挑的白色V领针织上衣,袖子是镂空的,仔裤,说,“晚上会凉,我还得带个薄外套。”
“烟粉色的那件。”
嗯……够淡雅。
头发怎么办?不长不短的,早知道去弄卷了,就是没有时间。
头发挺好呀,过来。
她老老实实走过去,站在他跟前。
男人伸手去摆弄她的头发,从桌上拿了一只黑色的小发夹替她夹上,发夹末端是一个小叉状的黑水晶,并不显眼。“这样吃饭的时候,不会挡住。”说完,亲了亲她的脸颊,“别焦虑了,有我在呢。”
那舒敏被这样温柔的他弄得更狂躁,“你就是这场战争所要争夺的战利品,如果你不在,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觉得你是要跟我妈争夺我?”
“所有的女人都在跟她们的婆婆争夺同一个男人。”那舒敏很肯定地说。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什么都不要做。你若偏向我,那是你不孝。你若偏向你妈,那是你不爱我。所以你做什么,我也不会满意。”
房正胤突然很泄气,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泄气过。因为后来从他妈盯着那舒敏的眼神中,他判断出来自己真的就是一个战利品。
其实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房太太这个角色是很重要的。她一向严厉,且管得很细致。她教自己的儿子要正直,要大度,要有礼,有节制,要有自己的主见和是非观。房正胤都听进去了,所以就开始叛逆了。因为他的意见与老妈的不一致,比如事业,房太太希望他继续做外科;又比如恋爱,房太太不喜欢珍妮花,想让雅子做她儿媳妇;还比如,房太太要的孙子们……小事情他都可以左耳进右耳出,不跟他妈抗,但有些事情他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其实这个性格也是从房太太那里遗传来的。
房达此人,要比他们母子圆滑世故得多。他看着那个清爽标致的女孩子,脸上都是笑容,“原来是敏敏,正胤还卖关子,不肯说。”亲切得就像是那舒敏的亲爹一样。
“房伯伯好,伯母好。”那舒敏乖巧地躬身。
五十六岁的穆昭贤,典型的南方女子,身材适中,皮肤光滑,保养得很好。穿了一身淡色雪纺质地和服样式上衣,搭配着同底色的长裤。脸上有淡妆,眉眼之间都是精致。人前一站,也是有风度的中年女人。而她无疑是尖锐的,无论眼神还是言语。她不会有房达的好脾气,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语气淡然,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正胤,若是这个女孩子,我是不会同意的。我看也没有必要吃饭了,你跟我们去趟太田家。那小姐,请她打车回去好了。”
房正胤被他妈弄得一愣,“妈,您这是什么意思?”
那舒敏则沉下脸,气闷。
穆昭贤冷眼扫了那舒敏,说,“听说她是你的病人?这生不出蛋来的女人,娶来做什么?”
“妈,您说话不要太过份。敏敏曾经是我的病人,所以我很清楚她能不能生育。”房正胤也被他妈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