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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把锋利的刀,平时一直被刀鞘包裹著,看上去似乎低调而不起眼,然而出鞘必见血。
没有西格那样暗藏的锋芒,只有自己的独特内敛,最特别的是他走路和活动的那种节奏感,说难听点就是机械化,这大概是和联邦一贯的训练方式有关。
而慕容彦对他那种独特的节奏感最是熟悉不过,几乎连他抬脚的高度,和跨出的长度都能牢记在心,他怎麽会那麽大意的就无视了这些细节。
想到这里,慕容彦竟然觉得有些愧疚,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爱那个人,可是却一而再的将那个人认错,每次当对方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认不出来。
等身上的酸麻和乏力的感觉褪去时,大概是四小时之後了。慕容彦动动僵硬了的手脚,指尖还有些发麻,身体也不太灵活,不过他还是撑著自己坐了起来。
刚坐直身子,树下那个家夥似乎也算准了时间,两下翻上树梢落在了他对面。
他脸上的表情大部分都被面具遮盖住,背著光的时候,除了那双隐隐有些波光的眸子,竟然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他手上端著一个粗糙的石碗。
慕容彦想伸手接过来,但是刚刚回力的身子却似乎不由他做主,手微微抬起一些都觉得吃力,还隐隐的有些发抖,对方也看到了,或者说早就明白了。
走到他身侧,在另外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坐下,两个人贴的很近,慕容彦还能从他碗里闻到一些香味,而对方手上还拿了两根削过的树枝,似乎是筷子。
他轻轻的夹起一块炖得烂熟的肉,似乎怕慕容彦不肯吃,“和药炖得,好得快。”
慕容彦嘴角微微的翘起了一下,似乎想笑但是终究还是忍住了,在他把肉夹过来的时候,很配合的张开嘴让他喂了进去。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麽配合,西格的眸子微微一眯,不过手上的动作没停下,第二块已经夹了起来,慕容彦再配合的张嘴咬下。
一时间气氛有点莫名的温情起来,慕容彦的心底也柔软的像是一汪春水,无数次在绝境中,无数次他都要放弃的时候,都曾幻想过,也许慕容宸会来救他。
却没有想到,他真的来了的时候,他心里会是这麽的不知所措,大概这就是所谓的高兴傻了吧,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让对方喂呢,这种待遇只怕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吧。
他小心翼翼的吃著对方喂过来的东西,另外一个人似乎也同样小心翼翼,没有人知道的是,他端著碗的那只手,看起来仿佛泰山压顶,巍峨不动,那麽有力又强势,其实掌心早已经悄悄的泛起了细汗。
另外一直拿筷子的手,动作虽然很简单,只是一来一回而已,可是那僵硬的仿佛钢铁焊接的关节,还是显示出了主人的心情似乎也不轻松平静,只是当时的气氛太过於温情,他们都舍不得分出任何一丝来关注别的无干的杂事来。
一个简陋的临时做的石头碗能有多大容量,其实一会儿也就喂完了,当一个人停下筷子,另外一个将最後一口咽下之後,气氛又回到了原点。
就这麽坐下去,只会更尴尬罢了,於是其中一个沈默的站起身。
然而身後的那个却似乎不打算再压抑,伸出手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角,在对方回头之前,就先开口。“我们得谈谈。”
“好。”面具下的男人,看不清表情,声音又些低沈暗哑,像是故意在压抑著一般。
“这次到底是怎麽回事?”慕容彦决定从自己的处境入手。
“是红组。”他吐出三个字,似乎不想多说。
但是慕容彦偏有种刨根问底的倔强劲,当然也许此时此刻他更多的只是想和这个家夥多聊一会而已,於是装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他们……”面具下的眸子飞快的瞥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别的表情,又道。“隔几年就会挑选一批……”他没说完,但是慕容彦能猜到。
若说之前的慕容彦,那是被慕容宸的光环笼罩著,不管是在军校还是在外面,只要在联邦的任何一个地方,他总是会被照顾的最好。
也只有这一次的魔域之行,在西格若有若无的带领下,他才开始真正的接触这个世界的黑暗面,知道了光面的世界下面还有一个黑暗的世界,知道了真正的魔域争霸赛,其实不过是为了黑暗势力在服务。
原来你在选拔赛上的优越表现,其实不过是给那些教会组织提供一个名单。
而之下,还有更黑暗更血腥的另外一种方式,参加地下城的决斗赛,那个让众人趋之若鹜的黑榜,换而言之,也不过是教会的另外一股势力。
慕容彦这个时候才觉得,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其实并不一定是好的。就像现在这样,看著那个人站在面前,高大健壮的身躯像是能撑起这片天空,而他的心性又如磐石一般的坚韧,似乎这世上再没有什麽能为难得了他。
当初他也曾在这个人的羽翼下遮风挡雨,现在他依旧渴望著这个怀抱。却并不止是想要索取了,慕容彦莫名的站起来,站在他的身旁。
就算自己的肩膀没有他的宽阔,没有他那麽挺拔,但是他也想尽一份力,就算不能替他抗下一半,能分担一点也是好的。
现在想来,在迷宫里,在山洞里的那些日子竟然也不是那麽难捱了,和与他想见比起来,那些竟然都变得微不足道了,哪怕再重来一次,慕容彦也不会皱下眉头。
“荣成……”
身旁的人猛然一僵,难以置信的回头看过来。
慕容彦对著他耸耸肩,难得恶作剧似的坏坏一笑,“很奇怪麽?”
“你……お~稥”那个人的眼睛有一丝波动,很快,但是看得出他心里的那一瞬应该是不平静的,大概他从没想过,自己这麽严谨的表现和伪装,竟然会被人这麽快就揭穿。
“你忘了我说过的话?”
“什麽?”他下意识的问。
慕容彦莞尔一笑,“我说过不止一次了吧,我喜欢你啊荣成。”
身旁的男人还是一副不可思议的僵立著,“怎麽会?”
当然,他纠结的并不是慕容彦的那句喜欢,而是慕容彦认出他的原因。
“西格是我师父,我们朝夕相处了两个多月,他的某些小习惯我还是比较清楚的。”慕容彦中规中矩的回答著,其实真正让他发觉破绽的,是对慕容宸的熟悉,但是这一点不能说。
上一次在迪沙不告而别,慕容宸并不知道那是因为他的身份暴露了,刺刀也没有任何人提过这件事,於是慕容彦私心的想,自己若是也装作不知道这件事。
那麽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就可以在对方是荣成这个身份的时候,多做一些平时敢想而不敢为的事,比如……
他伸出手扣住荣成的手,然後另外一只手将他面上的黑色面具摘了下来。
荣成身子一晃,似乎想要夺过面具,可是晚了一步。面具下的脸和西格一模一样,除了那眼中的神色,慕容宸的眼里似乎永远比西格多了一份自律。
所以,就算盯著一模一样的脸,他也永远都不会认错。
(15鲜币)61。永远来得及
西格,或者说荣成,默认一样的站在原处。
慕容彦拿著他的面具端详了一下,然後低笑著说。“你伪装的挺像的,不过我对他太熟了。”
荣成的拳头下意识的握起来,慕容彦没发现,其实他想表达的意思并不一样,慕容彦那句话里的他是指慕容宸,他对慕容宸的熟悉简直是刻在了灵魂里的,而荣成见他拿著那块面具,以为他指的是西格。
甚至觉得慕容彦在指责他,认为他不该伪装成西格。
“这样很方便。”莫名的,荣成解释了一句。
慕容彦点头,他其实知道的。他是绝对不可能以真面目出现在魔域的,他伪装成荣成也好,西格也好,肯定都是有他的考量的。
比如这一次他扮成西格,也是因为西格和他一起在魔域混了两个多月,基本上有不少人知道他们是师徒,慕容宸借用这个身份其实是个很好的选择,不过慕容彦想的却是,他选择这个身份,是不是意味著他要在他身边多留一段时间?
“你怎麽找到我的?”
对方不语,然後从树上一跃而下,慕容彦忙跟上,不过身子还不利落,落地的时候晃了一下,旁边恰好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扶住他,慕容彦心里一跳,下意识的就低下头,轻声的道谢。
荣成放开他,走到火堆旁,将已经弄好的药粉拿过来。
“换药吧。”
慕容彦哦了一声,然後开始拆自己手上和身上的绷带,动作有些笨拙。
“我来。”荣成伸出手来,先将他双手的绷带解开,伤口愈合的很好,看得见一些鲜嫩的肉正在慢慢的长出来。
荣成轻轻的撒上一层药粉,然後用手指抹开,又换上新的绷带。
慕容彦全神贯注的感受著他的包扎,下意识的觉得荣成的动作很温柔,那一瞬让他产生了一种幻觉,仿佛他被这个男人捧在手心上疼宠呵护著。
身上的伤口全部被拆开,然後重新换药又包扎起来,全过程中慕容彦一直屏住了呼吸,像是怕打碎这个美好的梦,等荣成换完最後一处。
慕容彦才忍不住,“荣成……”
男人手上的动作没停,黝黑的眸子微微的瞥过来一眼。
“你对谁都这麽温柔麽?”
荣成怔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加速了一些,很快的将绷带缠上包扎好,然後有些不自在的走到火堆边,将那些哄干的肉块收拾在一起,放到大片的芭蕉叶上包好。
看著他明显回避的回答,慕容彦扑哧一下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这一笑,竟然同时吓到两个人。一个是荣成,手一颤然後一块肉干掉进了火堆里,另外一个是慕容彦自己,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他都快忘记什麽是情绪了。
荣成背对著他,看不清表情,不过他似乎回神很快,马上又将那块肉捡了回来,拍掉灰又放在一边。“其实……你可以多笑笑。”
“要不是你,我都快忘记怎麽笑了。”
荣成撕开一块肉干,递给他一半,然後顿了一下也坐到了他旁边,两个人默默的啃了几下手中的肉块,虽然肉干比不上中午的烤肉鲜嫩,但是胜在它腌制入味,美味可口不少。
“你还小,不要太为难自己。”
沈默了一会儿,荣成突然吐出这麽一句,语气里甚至带著一丝自责。
“有时候,我甚至不记得自己到底多少岁了,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
“……”荣成的眼神突然有些黯沈。
慕容彦伸出手拍拍他的肩,像是在安慰。“你难过什麽,这和你没关系。可能是因为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吧,有时候根本想不起自己到底多少岁了。”
“为什麽不过?”
慕容彦苦笑,“又没人记得。”
“怎麽可能没人记得!”他语气里突然多了一丝愤怒。
慕容彦心里一动,“也许我父亲记得吧,但我长大後,他就再没替我过过生日。”
“……”荣成的手突然握紧成拳,青筋一根一根的鼓起,“他当然记得……他只是以为你更喜欢和朋友在外面过。”
这句话听起来很突兀,若是慕容彦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的话,只会觉得这个人不懂装懂,自作主张的解释,然而因为他知道真相,知道这个家夥是谁,所以听到他的解释时,心里涌起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委屈。
“可他不知道我在学校没有任何朋友。”若他能愿意在自己身上多花一点心思的话,他怎麽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呢?他又怎麽可能认为,生日的那天会有别人为他过?
“对不起。”
大概没想过会从荣成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