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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可以通过IP查出来。”
“但是云珠以前认识一个搞电脑的人,叫Jack,她说他可以写个程序,想用什么IP发信,就用什么IP发信。”
“发信和发帖应该有所不同,不过现在代理软件多,可以隐藏发帖人的IP,查起来就要困难一点儿,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就看值不值了。”
“什么叫值不值?”
“你打官司也好,请人查IP也好,都是要花时间、精力和金钱的。如果这篇文章对你造成的实际损害不那么严重,那你即使胜诉也得不到多少钱的赔偿,这就看你怎么想了。”
他是很想惩罚一下那些八卦精的,但又不想花太多时间精力和金钱,只好作罢。
哪知赵云却被那篇八卦文章提起兴趣来了,大力人肉了一番,跑来向他报告:“喂,是真的哟,晏美玲的女儿是真的在美国跳脱衣舞!”
“你听谁说的?”
“不是听谁说的,是找到证据了。”
她把手机伸到他面前,他看到一个身穿三点式的女生在跳钢管舞,脸上打了格子,看不清面像。
“你怎么知道这是云珠?”
“怎么不是呢?你再看看,你连她的身材都认不出来?”
他又看了一遍,既不能肯定是云珠,也不能完全否定。只能看出是个亚洲女孩,肤色和体型都跟那些美国女人不同:“你凭什么说这是云珠?你又怎么知道这是在美国?是脱衣舞厅?”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也不是为了让你相信才去人肉她的,我只是要找到她,让她把欠的钱还给我妈。只怪我以前太老实了,她妈说她在加拿大,我就相信了,只在加拿大那边找她,没想到她在美国,就躲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他听到“眼皮子底下”几个字,马上问:“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暂时还不知道,但有了这张照片,肯定能找到她。”
“请你把这张照片传到我手机里。”
“咦,你要照片干什么?你不是不相信是她吗?”
“我回去慢慢研究。”
“好啊,我传给你,你研究出结果来,别忘了告诉我。”
他把照片给格蕾丝看了,也把他跟赵云的对话都告诉了她,然后问:“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
“有哪种可能?云珠在美国跳脱衣舞?当然是有可能的,她是个很要强的女孩儿,想靠自己的能力还清债务,而她最强的能力就是跳舞,但她知道她父母和你都不会赞成她去跳脱衣舞,所以只好偷着去跳。”
“但她不是嫁给贾斯汀那个富二代了吗?”
“我们谁也没亲眼见到她嫁给贾斯汀,即便她真嫁给了他,以她好强的性格,她也有可能不要他的钱,自己挣钱还账。”
“但她已经把账都还了呀!”
“她是还了,但可能是借新债还旧债,然后再挣钱还新债。”
“如果她不跟富二代结婚,又从哪里借到新债的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很可能就是向贾斯汀借的。”
“贾斯汀说他爸爸手很紧。”
“人家是富豪嘛,手再紧,二三十万块钱还是能搞到的。比如他回国跟他爸学做房地产生意,难道他爸不给他个一二百万买部车?他买个稍微便宜点儿的车,就可以省出这几十万来了。”
“难道贾斯汀还不愿意跟云珠结婚?”
“是谁不愿意我就不知道了,但两人都有不愿意的可能。”
“但是他爸不是让云珠去他公司拿高薪去了吗?”
她想了一下,说:“这个你也没亲眼看见。”
“但她亲口承认了呀!”
“她又不是个从来不撒谎的人。”
“她后来没在C大语言学校注课,怎么能到美国来呢?”
“为什么不能?你不是说现在F1签证都是一年有效,多次进出吗?她虽然没在C大注册,但她的签证仍然是有效的。”
这么一说,他倒想起一件事来,那时他急着与她联系,经常都是打遍她所有的电话号码,国内的,国外的,个人的,家里的,手机,座机,都打。最后那次与她通话,他都没注意究竟是打通了哪个号码,说不定是她美国手机的号码。也就是说,她那时已经在美国了,而不是在国内的L市。
格蕾丝问:“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如果云珠的确是在美国跳脱衣舞,你打算怎么办?”
这可把他问倒了。
好在格蕾丝并没穷追不舍,她见宇文忠愣在那里答不上来,就放了他一马:“如果知道云珠在哪个州跳脱衣舞,我们可以搬迁到那里去,以后看脱衣舞就不用买门票了。”
他从她这句玩笑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开心,赶紧声明说:“她跳不跳脱衣舞,都跟我无关,这应该是贾斯汀关心的事。”
她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阵儿,笑了:“想不到你这么无情。”
“不是无情,只是说一个事实。”
后来那段时间,他在谈话中尽量避免与“云珠”和“脱衣舞”有关的字眼,有几次格蕾丝提起这事,他都尽力回避,实在回避不了,就搬出贾斯汀来做挡箭牌。
但他内心深处却很纠结,因为越往后他越相信云珠是在跳脱衣舞。那张照片,虽说脸部打了格子,但身材非常像,他怕自己的记忆不可靠,还专门把云珠以前贴在网上的照片都找出来,对照着看了,越看越觉得那就是云珠。
剩下的问题就是云珠为什么去跳脱衣舞了。
他为此提出了很多假设,从个人爱好到遇人不淑,他都想到了。但一条一条衡量下来,还是遇人不淑最可能。首先是遇到了他这个“不淑”的人,穷,没本事帮她凑齐还账的钱,使她不得不去投靠贾斯汀。但贾斯汀也不是个“淑人”,虽然暂时借钱让她还账,但接下来就露出了真面目,或者是另有新欢,逼云珠还钱,云珠只好去跳脱衣舞,或者——这是最糟糕,但也是最可能的——贾斯汀就是一个逼良为娼的黑道人物,现在有云珠送上门来,当然顺理成章地将她投进了火坑。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救云珠,只暗暗寄希望于格蕾丝。他想起她曾说过用她的退休金去赎云珠的话,也许她那时就知道云珠在跳脱衣舞,所以用这种方法来决定三个人的命运:如果他想赎出云珠,她就成全他。但他那时不知道云珠在跳脱衣舞。
现在他和格蕾丝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如果他开口提“赎身”的事,肯定会伤害格蕾丝。但以她博爱的天性,应该会主动提出“赎身”的事。但她没提。
他想起她曾说过“人都是自私的”,而他可能就是她“自私”的原因。他知道自己肯定也是自私的,而他的自私就是他的一筹莫展。
现在他很怕看到美国地图,也很怕听到“云”或者“珠”之类的字眼,因为那会让他不可遏制地猜想云珠到底在美国的哪个州跳脱衣舞。
当然,这一切都只在暗中才发生,明里他跟从前没什么两样,他和格蕾丝仍然是相亲相爱的一对,他还按照自己的计划买了订婚戒指,在她生日那天送给了她。
格蕾丝很欣喜地收下了戒指,答应了他的求婚。
新年过去之后的某一天,他做完实验回到家里,却发现格蕾丝的车不在车库里。他很吃惊,急忙给她打电话,却隐约听见她的手机铃声,他循着声音找去,发现是在他的卧室里,旁边还放着一些小物件,并有一封信。
他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忐忑地展开信:
阿忠:
不好意思,我得套一句被人用滥了的开场白: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踏上了远去的路途。请不要试图找到我,我决心已定,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可改变。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我们的关系,我知道你很爱我,是爱我这个人,而不是爱我的钱。我也知道我很爱你,连你的迂腐固执都爱。但我始终觉得,我不是你最好的选择,我不想在这里一条一条罗列具体原因了,你懂的。
如果与你结婚,我会有很重的思想负担,你也会遇到很多阻力,这些都会影响到你我的心情,而心情不好的时候,爱情也会受到影响。
为了与你在一起,我一直在推迟我的人生规划,但现在是时候了,我该去帮助那些最需要我帮助的人了。
我不知道云珠是否真的在美国跳脱衣舞,但我建议你借助赵云去寻找她。也许即便你找到她,她也不愿意回头跟你过平淡的生活,但如果你不把这事弄个水落石出,你是没办法安心生活的。
相信我,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最后,祝我们都过得幸福!也祝天下所有人都过得幸福!
格蕾丝
2011年X月X日
他把这封短短的信反复看了若干次,然后走到她卧室里,站在那幅地图前陷入了沉思。那是一款横幅性图,左边是美国,右边是全世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