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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悬浮在空中的身体,绝望之下,忽然消去了所有的重量。轻飘飘的羽毛一般,随着风雨飘堕而下。这漫长的,从天空跌落到地狱的旅程中,她遇到的每一滴雨都无法承受这份绝望。只能任那冰凉的清醒,告别一般,残忍得,穿过本就空虚柔软如羽毛的身体……
却无比清晰得,听到了她的话:
“女大王,我知道,他没有死,他还在。因为……他说过,要永远,永远都和我在一起的。他从来都没有骗过我,这次,也是一样的。”
他就好像希望一样,每次我以为找不到他,失去方向不知该如何前进的时候,一回身,却发现他就在我背后,默默注视着我……一直,一直,都是这样。
所以现在,我即使不回头,即使看不到他,我也相信着,他一直在我身后守护着我,我无论前进,后退,或是原地不动,他一直都跟着我,如影随形,不离不弃。
你,也要相信。
遥灵从水中站起来,重伤之下,她的魂体已经疲惫不堪,必须回到肉身中休息。何况现在,一股新的杀气已经在练剑场中某个地方酝酿形成。虽然不知道针对的是谁,但是很明显,战斗还没有结束。
“肉身召回。”遥灵用仅有的一点魂力召回先前隐藏的肉身,灵肉相合,如此一来便回到了无伤状态,但战斗力较之离魂时也大幅度下降。
这时的敌人,偏偏是——
“真遗憾。本来是场感人的戏码,到现在,也差不多演到尽头了。”
说话的人是毓扬真人,什么时候,他居然自己解开了花深深的咒术!
花深深冷冷看着毓扬真人。这样看来,毓扬真人针对的敌人自然是他。练剑场上的局势一下子变了,由遥灵阵营对战花深深,变成了毓扬真人对战花深深。而遥灵,则面临着支持哪一方的选择。
先看看再说吧。
“掌门!”看到掌门忽然苏醒,乌梅,辰炜及娇娥姐妹都又惊又喜。花深深沉浸在萧凤川死去的悲痛中,完全忘了顾忌随时都有可能冲破咒术苏醒过来的毓扬掌门,这下子她可要遭殃了。
“辰炜。”毓扬掌门沉声道。
“弟子在。”辰炜身体仍被相思环所控,无法向掌门行礼,双手艰难得一抬,右拳却轻而易举得扣到了左掌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掌门把相思环的束缚解开了么?
“现在门派各处,是何动静?”
“这……弟子刚刚离开章华殿时,所有弟子仍在原地等候命令……”辰炜一面禀报,心中一震,忽然明白了掌门的意思:所有弟子都被召集到章华殿内,那门派其余各处守备较平时必定大大放松,正给了邪魔外敌入侵的机会!
终于察觉到了么?花深深转身,不知不觉中雨已经停了,潮湿的水气凝漫在空气中,不仅一点没有凉爽,反而格外得闷热潮湿,好像内心中憋着的什么东西在缓慢膨胀,期待着最后的爆发。
看来,距离暴风雨后的彩虹,还着实有一段时间。虽然萧凤川死了,但花深深的任务还是要继续下去。她为奶娘报仇的计划,还没有完成!
火烧般的灵扎在辰炜手指颤抖下遽然熄灭。辰炜道:“掌门,九曲仙径的镇妖天石竟已不知被何人揭开,山中妖物动乱,已向山门猛攻过来了!”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都震惊了。是谁有能耐掀开镇妖天石,煽动妖魔攻击昆仑派?这几千年来,妖修和昆仑不一直是和平共处井水不犯河水么,怎么忽然间就……
难道是花深深?她甩开遥灵凤川,独自行动的那段时间里,究竟都做了什么?
“不可能,镇妖天石,是掌门布下的,怎么可能会……”辰娇听到此消息,竟吓得双膝发软,还好及时被师姐扶住了。她与别的入门弟子不同,是自小在山上长大,并未通过仙径上妖魔的试炼直接拜师的。直至今日,还没有跟如此压倒性数量的狂暴妖魔战斗过,虽有掌门师兄师姐在侧,师门教诲在心,但听到妖物嘶吼恶战声已经从山腰直传到位于门派深处的练剑场,还是吓得不轻。
章华殿一众弟子中,像辰娇一样修行多年,却在内心深处惧怕着妖魔的弟子还有多少;能真正对妖魔挥剑,并成功斩杀之的弟子又有多少……
毓扬真人的眉头蹙得更深了。若不是萧凤川意外之死,花深深阵脚大乱,毓扬真人必不能如此轻松冲破咒术,昆仑弟子的死伤也将不可胜计。眼下逆反的这些妖物倒还好说,若是惊动了差不多正是这段时间修炼出关的大妖,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辰炜。”
“弟子在!”
“你速回章华殿,听从长老安排,全力抵御妖魔。”
“是!”
辰炜速速离去,毓扬镇定得看着微笑的花深深,心道:这就是魔尊之女么?瞅准了昆仑派处置叛徒乌梅,内部动荡不安的时机,解开镇妖天石,说服妖物背叛与昆仑派的和平盟约,她恐怕是筹划已久,等这个机会,也等很久了。
是来为那只瑶阶翠羽灵报仇来的吧。毓扬真人本以为,只要对魔尊把灵草悄悄放在荒园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可以平息事态,谁料到,自他拒绝伸出援手那一刻起,仇恨就像玉芝园的疯长的野草一样淹没了花深深的心,几颗不痛不痒的火星,远远难以将其根除。
那么,就来一场焚天灭地的大火吧!让那些尘烟往事,在无情的火焰中消亡为灰烬!
“掌门。”毓扬真人燃烧的瞳仁忽然一黯,映入了一个白衣小姑娘的身影。他仔细打量着这个女子,她就是魂力强大到匪夷所思的猎魂,幻虚仙子的传人,六公子的小七,乌梅多次跟他提到过的那个遥灵?
回到肉身中的状态,确与常人无异。这样的弟子便是放到昆仑派,被收作掌门入室弟子的几率可以说小之又小。不过,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勇敢,倒是让人满意。
“掌门,我们是否也即刻赶到山门去支援?”
听到遥灵如此说,旁的辰娥扶着浑身打战的师妹,张了张嘴也没说什么。乌梅道:“遥灵,你且留在这里,我跟师兄去应战便够了。”
“多个人多份力量,妖魔都放肆到山门来了,我总不能看着不管吧?”
“遥灵,你不如趁现在,去看看……”
听到乌梅提醒,遥灵心中一痛,忽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听到花深深那番话直到现在,她就是靠想象着萧凤川还活着,才能坚持双腿站立,背脊笔直,头脑清醒。但是,如果现实真的跟想象相反,那么……
“他一定不希望我现在去的。而且。”遥灵转头,望着玉芝园的方向。迷雾重重,深白浅灰的云气雨雾中,忽浓忽淡得缠绕着丝丝慑人妖气。这让人从内心深处生出恐惧感的力量,似乎是从练剑场近旁的和梅涧下传来的。
她早就感觉到了。那股力量就在冰冷刺骨的涧水中蠢蠢欲动,盘旋而上。毓扬真人也早就感觉到了。但他没有一丝一毫焦虑,也并未做任何准备。如果它真的要在此时出现,那么这场战斗带给昆仑派的,将不是沉重打击,而是灭顶之灾。
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没必要去山门了。遥灵的双手按在剑上,视线随着那股汹涌逆袭的暗潮慢慢上移。冰冷的风一波一波涌过脸颊,夹杂着水底阴冷腥霉的气味,逼使遥灵步步退后。
要出来了。
170 勇者斗恶龙
“你们速速退后。”毓扬真人说着,身子一轻,乘着一缕仙云飞了上去。他一走,娇娥姐妹一下子失了庇护。本来吓得死人一般的辰娇顿时变得比辰娥还机灵,拖着师姐就跑到遥灵身后藏着了。
“遥灵小心!”乌梅说着,持了惊鲵剑在手中,严阵以待。遥灵点点头,稍稍分神的瞬间,只觉脚下猛震,泥地上已经喀拉拉裂开数道裂缝;丈高的水浪自涧底冲上来,拍碎了崖边的屋宇,风吼龙吟,震耳欲聋!
遥灵尽力稳住身体,一道白色的光芒卷着激流冲天而上,耀得遥灵睁不开眼睛。待那光芒稍稍散去,脚下震动稍轻,遥灵方睁开眼睛,看那巨大的白光之中,隐隐的似乎是龙的形状……
昆仑派的和梅涧中怎会有龙?妖龙么?这种妖气和杀气,反正不是镇守门派的灵兽。乘着仙云的毓扬真人与妖龙在空中对峙,一人一龙,目光都是炯炯如闪电。龙爪之下的水涧已经完全崩坏,急流卷着乱石落木奔涌而下,它这才不过刚刚现个身而已,等会儿开战,就算毁了半个昆仑派也不足为怪吧。
“现在可不是想那些事情的时候。”花深深指指涧水奔流的方向,说道,“这样一来,练剑场通往玉芝园的必经之路已经毁坏。为了防止妖魔入侵,整个门派内的传送台也都完全关闭。刚才你不走,现在连他的尸体也休想见到了。”
“谁要看他的尸体,一定比他本人还难看!”遥灵说着,双手一紧,花深深却比她先亮了武器:“属于他的战场,他已经没办法来了。我,会带着他的份一起战斗。”
“真让人火大!那可是我的台词!”遥灵这一剑差点就浪费到花深深身上,她上前揪住花深深的领口,指着妖龙道,“这种东西也是你弄出来的吧!你把人家召唤出来,又要把人家杀死,有病啊!”
“你果然什么也不知道。”花深深双手握了双环,这只白龙,可是当年毓扬真人和夏孤临对决所用。白龙雾敛,五年前为恶东海,毓扬真人讨之多次,终封印于昆仑派和梅涧。不过数月,恶龙发威,结界松动脱出,昆仑上下束手无策。适逢簇水公子至,一战则大败之,安于涧底,不敢生事。毓扬真人心悦诚服,感其艺高,且救昆仑水火之中,授予簇水公子掌门令牌,听其调遣。
花深深观察着白龙雾敛的眼神,不知它趁乱解脱,面对依靠别人的力量将它困于冷涧五年的敌人是何种心情。
而毓扬真人现下面对的,也不是五年前的白龙雾敛,而是号称“只有簇水公子才能打败的恶龙”。这一战,如果他还不能靠自己解决的话,那他就永远是夏孤临的手下败将了。
“这一战,毓扬真人是不会允许你们插手的。”花深深说着,转而问娇娥姐妹,“有可以离开练剑场的捷径么?”
“你问这个干什么!”辰娇又抢在辰娥前面喊了出来。她明明已经吓得要吐了,可是好像不跟人呛着她更难受。花深深淡笑,都这么回答了,那就是有。
既然有捷径,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安下心来看半场真人斗恶龙的好戏,等打斗激烈到危及观看者的性命,那个时候再沿着捷径逃走也不迟。
观战的人群一片安静。空中对峙两人之间的沉默,却被白龙沧桑嘶哑如白雪的笑声打破了。
“呵呵,多年不见了,毓扬真人。”白龙笑道,“不知你成仙之后有没有变强,有没有,跟那个人再次交手?”
“我和他之间的输赢,一直都是由你来决定的。”毓扬真人稳稳答道。他腰间的纯钩宝剑气凝如山,还没有出鞘。
“哼哼!听你这话里的意思,难道是在怀疑当年吾辈是故意输给夏孤临的?看来你输得很不甘呐。”
白龙说着,转而去看地面上仰头观战的人。从乌梅,花深深,娇娥姐妹,到遥灵,挨个似深非浅得掠了一眼。怎么搞的,这几棵废柴就是毓扬这老家伙的弟子么?居然没有一个像他的。
“臭小子,别急着拔你的剑。今日你杀了吾辈,最多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