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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战一夜,体力已慢慢不支。
“这就是武陵春实战不济的原因吧。”魔尊不知从哪里捧来一碗茶,优哉游哉得喝着,“不肯卸下肩上的包袱,如何能自由挥洒心中的热血?”
“喂!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喝茶啊!”遥灵对魔尊咆哮道,“什么时候沏的茶,我也要喝!”
“……”
魔尊将自己的茶碗递到遥灵眼前。遥灵只能干瞪眼。她手脚都还被结界锁着,难不成要像小猫似的用舔的来喝?
算了,还是不喝了,口渴总好过丢人现眼!
魔尊却并不急于把茶碗移开,他将茶碗边缘凑近遥灵的嘴唇,遥灵不由自主张开嘴,任由他慢慢将那一碗清茶喂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好不甘心……遥灵一面为自己感到羞耻,一面咕咚咕咚把茶水喝了个精光。就差连茶叶一齐吞下去了。
魔尊从怀内摸出手帕——仍然是之前要给遥灵擦泪,却被遥灵拒绝的那块淡红色手帕,为她沾去嘴边的残茶。遥灵晕晕乎乎的,似乎闻到这手帕上有菡萏花的香味。
魔尊是个很细心很温柔的大叔啊。他一定对花深深很好吧。怪不得花深深把她的魔尊爹爹,看得比天还大。
所以说……女大王根本就不是爱上夏孤临,她爱的人明明就是和他有着某种相似的……
那个笨女大王,到底要绕几个圈子才能找对自己真正爱的人啊?瞧她惹出来这些麻烦事!不如,趁魔尊还没发飙,把这件事跟他挑明算了!
“天已经亮了。第一夜的战斗已经结束。”魔尊正了正斗笠,居然径直往楼下走去。
“喂,魔尊大叔你别走,我还有话要说!”
“我要去见一个老朋友。天亮之后,扬州城的一切将会恢复正常,那些被你们夺回的魂魄,便会在太阳升起的时刻归体,与前时无异。”
魔尊就这么若无其事得走了。
不能让他走!如果他走在大街上乱看,那些被他注视之人就会被打上白骨幡的烙印,在今夜子时离魂,然后凤川他们又必须开始不辞辛苦得招魂……无限循环得恶战啊!绝对不能放这老头子出去!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对你说!关于,关于你宝贝女儿的!你要是敢走出客栈的门,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再告诉你啦!”
遥灵喊得声嘶力竭,拽得目中无人的魔尊大叔终于在一只脚跨出门槛的同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遥灵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太好了。只要提到花深深他不会不管不顾的。接下来,遥灵要做的就是把“花深深喜欢的人是你”——不,“花深深想嫁的人是你”这句九个字的话扩展成九万字,讲上整整一个白天……
从哪里开始讲好呢?遥灵又不是花深深,她可不知道爱上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感觉!慢着,可能就是刚才那种,被心目中最高大的男人关爱、呵护,嗯,此处一万字,尽量煽情点;
接着,要怎样才能让魔尊相信这种感情就是花深深心中的“爱情”呢?证据有的有的,就是她拉着遥灵在思凡洞天喝酒时说的那一堆,再把南海发生那些破事有的没的东扯西扯,差不多就三万字吧;
最后,就要看魔尊能不能接受跟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谈恋爱。就算不谈,也应该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拉着女儿的手跟她促膝长谈吧!如果真能这样的话,就算不能促成他们俩的不伦——美好姻缘,也一定能解决眼下的危机!此处尽情发挥,不管多少字要说到魔尊妥协为止!
“以后再说不迟。”
魔尊说毕,淡淡看了遥灵一眼,头也不回得走掉了。
遥灵呆住。
什么叫“以后再说不迟”?遥灵刚才不是已经说过,只要他敢踏出客栈大门一步,就死都不再告诉他任何事的吗?
“站住!你不能乱走啊,尤其是不能乱看!”遥灵喊了一声,心中突然堵得慌。
天已经亮了好一会儿了。从喂茶水,到刚才的临别注视,魔尊已经看了她好几眼了。
宣情不是说过,凡是在子时之前被魔尊注视过的人,都会……
“噔噔澄。”不知是谁的脚步声,似乎是个冒冒失失的家伙跑上了楼梯。现在,遥灵连抬头看看是谁的心情都没有。
“客官?您就是昨天那位客官吧。”是小二小禄。他打着哈欠,挠了挠头,“您趴在小店这门上干什么?这是怎么了?”
遥灵从镜中看着小禄的表情。那俨然是一个平凡人晨起之时的疲倦神情。他做了个可怕的梦,梦到自己跟恶鬼作战也不一定。可即便留下了模糊的印象,在他心中那不过是一场不值一提的幻梦而已。
只有现实中亲历的可怕,才会让人恐惧。
遥灵看着他的视线慢慢移动,逐渐由好奇,变为恐惧。
“客官……您,您脖子上这是什么东西啊!黑乎乎的,好吓人!”
魔尊的黑袍披着满满的阳光,顶着炎热的天气走着,不时引人侧目。他缓缓前行着,眼前的路上,却有一小孩子蹲在地上玩弹珠子。
他正想绕道而行。小孩身后的店门口,却有个妇人疯了似的冲上来,抱走了她的孩子。她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惊恐,可怀里的孩子却没拿稳手里的弹珠,晶亮的绿珠子反射着阳光,滴溜溜落到了地上。
小孩“哇”的一声哭了。
扬州的街道本像往日一样平和,可小孩突如其来的哭声,却像警报一般拉紧了所有人的神经。十几双眼睛向这边看来,他们本不想看,想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比太阳还要刺眼的,这个止步不前的黑袍人。
大部分人对昨夜那些事一无所知。只有少数人清晨起床便开始交头接耳。盛行于无知愚民之间的传说,不过是“扬州城来了南疆蛊师,专在子时给人下迷药,被下药的人就像死了一样,却在第二天醒了过来。醒了之后虽与常人无异,却已经被蛊师下了‘游魂蛊’,专吸人精气”之类。
也不知这无聊之事是谁臆造。魔尊深知,六公子从来没有辟谣稳定民心的习惯。有真相的地方不需要辟谣。他们要做的就是保护他们的安全,这是最起码的,可以让他们坐在家里不会忽然昏倒不省人事,不会在回家时听到街巷中哭声一片,不会在夜晚来临之时,担心自己能不能看到明天。
这就是人界。这才是人界。
魔尊弯下腰,捡起地上那类弹珠,他转过头看着那个妇人,妇人颤抖着后退。
他把弹珠递到孩子肉乎乎的手里,轻声道:“别弄丢了。”
小孩握紧了手里的弹珠。他不哭了。妇人和众人回过神之时,黑衣人已经消失在街角处。人们好奇而恐惧的眼神却一直追逐着他的背影。
他走着,低着头不看道路两旁,只凭着记忆中的方向找到那个地方。阳春馆。
他一抬头,便看到了在二楼捋须负手而立的老者。耀目的阳光从他背后投射而下,帮他找到了注视他的那束目光的来源。
魔尊对他微笑。那人则抬手做了一个“里边请”的动作。
191 不见阳春
魔尊这是第二次走进阳春馆。他扫视大厅,却未发现第一次来时招待他的那个小二哥。他好像叫……枸杞来着。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走进二楼的包厢,自然而然坐下。萧阳春拎起茶壶,笑道:“真没想到,过去发誓见了面也要假装不认识的人,今天居然会一起坐在这里喝茶……”
魔尊注视着茶水注入茶碗,沉声道:“不必,来之前已经喝过了。”
萧阳春倒茶的手停滞在空中。还是这么不给面子啊。他搁下茶壶,坐在他对面:“是吗。你找我何事?”
“也没有什么严重的事。我只是来提醒你快走。今晚之后,扬州城就会变为一片血海。”
萧阳春走到窗前,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血海……么。他摸摸脖子后面,先是观武的眼下留情,这次又是特来相告提醒。难道他,真的想放过他。
“要走的话,我会和凤川一起走。”
魔尊在心底冷笑。到了生死关头,终于想起要关心自己的儿子么?他一直都是个不负责任的老爹,把亲生儿子抛在乡下十几年不闻不问。后来凤川跟随六公子闯荡江湖,直到数日前凤川受伤,他也只去看过他一次而已。
“这却由不得你。我并不关心你的死活,只是替凤川来提醒你一句。不管怎样,他都希望你平安无事。”魔尊起身,“告辞。”
“不送。”
萧阳春背着身子,没有再看魔尊一眼。他,还是老样子。明明下不了狠心,却要装作一脸决绝。不过,他刚才说的那些……
凤川希望他平安无事?萧阳春苦笑,半截子埋到土里的人,平不平安有什么要紧。他会留下来,不过是相信凤川一定能守卫扬州城的平安罢了。
“咚咚咚。”忽然有人敲包厢的门,很是急促。
“谁?”
“老东家,天、天都亮好一会儿了,枸杞哥还昏死着,跟城里那些无故昏倒的百姓一样……我们、我们是不是该请个大夫来?”
“不必。你们几个不必慌张,我自有分寸。”
“是……可是,城里有好多百姓都开始往外逃,巡抚大人已经下令,五日内扬州城门只许进不许出,这……”
都已经混乱到这个份上了么。若非六公子昨夜在招魂游戏中的努力,致使昨日大部分昏死的人都苏醒了过来,老百姓只怕会闹得更厉害。
萧阳春抬起手,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
魔尊策划这场游戏,并不是闲得无聊打发时间,更不是单纯得为难六公子而已。他想看看这些人为了保全大义,究竟可以对自己残忍到何种程度。
为了拯救离魂,话梅不得不暴露偃师利用生魂塑造机关人的阴暗秘密,凤川不得不激发潜藏体内的战斗记忆,而萧阳春——在今晚来临之时,他会不会重启封印了半生的魔功,给这场荒诞的杀人游戏画上句号,也给自己的残生,写下结局呢?
萧阳春还不确定。在他心神动荡之际,又一个声音敲着他的门,比刚才的声音,更为急躁。
“开门,是我。”
那人抢在他之前气急败坏得说道。他更不等萧阳春回话,一脚将门踹开便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一天到晚一副流氓的样子啊。我萧阳春怎么会生出这种儿子……他想道。
“仓库钥匙呢?”萧凤川翘着腿往凳子上一坐,双臂向后往桌子上一搭,要死不活的讨债相。
“你要进仓库?干什么?”
“要干什么你别管,总之……你别管就对了!”凤川不讲理时总是这么理直气壮。
“诶……如果找什么东西的话,还是我来吧。那里面太乱,你就算进去也找不到的。”
“老匹夫!”
“如果是那面镜子的话。”萧阳春不再理会凤川,开门出屋,“不准拿。”
“凭什么!那是娘的遗物,我为什么不能拿!”凤川气得拍案而起,若不是那间仓库只有老匹夫能开,他真想马上拔剑剁了他,“而且,只有那件东西能解决眼下的危机……”
若是烙在扬州百姓脖子上的白骨幡印记能被除去就好了。宣情之前只说明了晚上游戏进行时的规则,至于白天游戏暂停时六公子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她一个字都没说。所以,抓住这个规则的漏洞,趁白天时想办法把白骨幡印记除去,减少离魂之人的数量,也就减轻了晚上辨别恶鬼与普通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