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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胡为放进吞月阵中,青衣对墨泽轻轻地点了点头。
胡为现在的体内的冰噬之力由于屡次被墨泽压制,已经积累到一个十分庞大的程度,故而,越到后来,再压制它就越难,另一方面,夜里月出,月华本就属阴冷之性,因此,可以在某种程度上牵引出胡为体内最大的冰噬之力。
而在冰噬之力最大的情况下,让墨泽撤去压制这股力的灵力,使其瞬间释放,而就趁这释放而又来不及伤害胡为身体的一霎那,将洗火丹送入胡为体内。
在这种情况下,冰噬之力会在其力最强的临界点和洗火丹的天火之力相遇、碰撞、争斗,其后,便是压制与被压制。
然而,冰噬之力最强会有多强?洗火丹到底是否可以消去这股如此强大的冰噬之力,青衣并不知晓。
但是,这却是现今情况下,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青衣轻轻抚了抚胡为明显有些病态的脸庞,温柔地低下头,半跪着他身前,胡为,当冰噬之力和洗火丹的天火之力相碰之事,就算你不会苏醒,然而,你却会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这两股惊天之力对你造成的伤痛,那个时候,你一定要挺住,不论有多痛,这场役战能否胜利,不仅是取决于这上古丹药的力量,还取决于你不屈的意志,所以,不论有多痛,你一定要忍住,因为在这片痛楚之后,还有我们在彼岸等你。
不论如何,我们几个都会在一起。
不离不弃。
院子里静悄悄的,连平日分为聒噪的汉岭虫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墨泽眼神深邃地看着跪坐在男子身前的纤弱身影,如瀑的青丝被偶过的清风微微撩起稍许,如春日飘飞的柳絮散落在女子肩头、腰袢,女子青色的身影越发显得悠远渺茫。
然而,不论那身影有多清远,墨泽的目光却紧紧落在女子温柔如水,皓洁如月的脸庞上,那脸上的表情,似西方佛祖的悲悯的佛音,如冬日清晨落到腕上的阳光,如天河明镜却寂静无声的波浪。
至柔,至悯,至怜,至爱。
幽静的月色下,墨泽忽然无声地笑了。
这种眼神,他连嫉妒,都做不到。
琉璃清辉琥珀瞳。
忽飘而至的雪瓣愈发衬得院中的男女如诗如画。
“神君,舍弟就一会就拜托你了。”青衣慢慢起身,逶迤的裙摆在月下拖出长长的倩影,舒云朗月,青衣淡淡地浅笑了一下,而后深深地弯腰施了一礼。
“放心。”墨泽微微抬袖,扶起了青衣,后眉目清雅地噙笑颔首。
“那就开始吧。”青衣看了眼分别立于结界乾位和坤位的鹦哥桑娘一眼,一佛袖,便用柔力托起了胡为平躺的身躯,待其升至眼下,青衣最后冲墨泽点点头,双手合十,拇指食指内屈,其余三指两两相抵,置于眉心。一道柔如碧波的光芒迅速随着青衣其后的动作射入早已布置完成的吞月阵中。
一瞬间,原本灰暗无声的阵法忽然发出一道磅礴炫目的光华,而与此同时,天上原来高高独挂的月亮却是仿佛忽然颤了一下,而后一道清辉似疾似缓地似有似无地洒入已氤氲呈一团银芒的光晕中,胡为的身影,也瞬间湮没这团光晕中。
忽然,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原本缓慢移动的光晕却在肉眼几乎不可见的情况下忽然颤了一下。
就是现在。
青衣墨泽迅速对视了一眼。
手下不停,青衣已取出早已炼制好的洗火丹置于手中,双眸一眨不眨地定定地盯着墨泽的动作。
而就在清辉震颤的那一刹,墨泽则瞬间一掌拍到身前月晕中胡为的头顶。
似对抗似挣扎,更似是欢喜,在抽出自己力量的那一瞬间,他明明白白地感受到胡为体内那股磅礴的冰噬之力的欢悦之情。
而他的眉头,也因此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抽回手,青衣墨泽迅速对换位置。
而就在青衣就位的一瞬间,几乎眨眼之间,一股磅礴凶猛的寒气如九局桎梏的猛兽般一瞬间扑了出来。
那一刻,鹦哥桑娘全都感觉自己跟落入了千年玄冰之中,从头到脚都冷得不像是石头。
而想到石头,鹦哥竟然还下意识地去看了一眼离青衣不远的阿三一眼,不是说石头都不怕冷吗?怎么阿三眉头都结了一层冰霜。
处于阵外的几人尚且如此,更不用说置于阵中的青衣和墨泽了,墨泽自然还好,邪魅的面上不见一丝寒色,而青衣却在力量被释放的一刹那差点被震得一个趔趄。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不过是几个瞬息之间,哪怕念头百转,青衣已经迅速将手中的洗火丹送入了胡为的体内。而后从双手弹出两股灵线,迅速缠上胡为的双手,而另一半,墨泽早已好整以暇地捏着自己手中放出的灵线向青衣眨眼。
而原本挡住人视线的光晕迅速消失了。
感觉到手下冰火之力的瞬间碰撞,青衣放松地同时又担忧地捏紧了手中的灵线。
冰噬之力在外尚且有如此冰寒之力,如若是在体内,又该是如何的光景?
又该是如何寒冷痛苦?
紧紧捏在手心的灵线忽而寒冷忽而灼烧,青衣知道这是两股极力之间开始对抗,而与此同时,原本毫无意识的胡为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双眸禁闭,头上渗出一颗颗豆大的冷汗,原本青白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全无人色。
墨泽有些惊讶又有些心疼地看了看胡为试图紧紧攒起的拳头,如此强烈的力量,就是上神,都没有说几个能在清醒情况下不叫出声来。
青衣看到了又该如何难受?
想到这里,墨泽抬头一看。
淡淡的月华下,墨泽忽然觉得一个恍惚,他竟然看到了平日或浅笑、或无奈、或生气、或无视地的清眸中竟然默默地滑出了一行清泪。
她哭了?
青衣哭了?
她哭了……
一瞬间,墨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恍惚,心疼,柔软……各色感受蜂拥般突袭而来。
……”神君!”一声清喝,墨泽立即回过神来,也在瞬间输入法力制住身体动作越来越剧烈的胡为。
再抬头,青衣脸上已然没了泪痕,然后,如皓月般的眼眸却在低垂间泛出一丝红。
“啊!”仿佛已经忍受不住这股连绵不绝地蚀骨之痛,意识还没恢复的胡为从喉中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哑的嘶吼,仿佛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发出最后抗战的嘶吼。
青衣鼻子一酸,差点又落下泪来。
什么时候,他受过这种苦了……
一夜便这么过去了,这一夜,断断续续的低沉的嘶吼不仅是折磨着兀自抵抗的胡为,更是对青衣等人心间的碾压。
在天光初放的那瞬间,青衣几人也终于彻底地放松了下来,引出冰噬之力比得有月,然后,夜月所在,阴寒之力便无限强大,洗火丹加上胡为的意志也不过堪堪保住在冰噬之力下不败落罢了。
然后,太阳是天上至阳至烈之神物,太阳一出,这场挣扎了一夜的争斗便这样无声地落幕了。
太阳渐渐地爬上了远处白桦的梢头,已经回到房间床上的胡为也在青衣几人殷切地注视下缓慢而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娘……”好轻松,全身都好暖和,背着斜洒入室的阳光,青衣整个人都笼罩在朝阳金黄的光晕中,恍惚之间,胡为好像看见了小时候娘亲在自己醒来的瞬间对着自己微笑。
听到那声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呼唤,那依恋不舍全无防备的眼神,青衣差点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初殇……”轻轻地,温柔地,青衣小心翼翼地唤出胡为的母亲为他取的名字,右手也慢慢地朝要伸来的右手握去。
“不好!”
墨泽眼神忽然一变,忍不住厉声喝道。
第六十三章天时人事日相催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夺身而过,一把拽住青衣伸向胡为的手,瞬间带往远处。
电闪雷鸣之间,青衣瞪大了双眼。眼见胡为眼中出现深深的受伤和失望,而这个表情和眼神还镌刻在他的脸上,他整个人却倏地从头到脚冻入一块巨大的冰块之中,从上到下,从薄到厚,不过眨眼功夫,已然冻成了一个一拳后的人形冰块。
“啊……”太过惊惧的鹦哥喉间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低哑尖利的嘶叫。而一旁的桑娘和胡为也是瞬间脸色大变,实在是太快,太过于诡异了。
“初殇……”青衣愣愣地看着冰块中连表情都还没有变得胡为,嘴唇惨白地颤抖着。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腿一软,青衣一下瘫倒在地,表情茫然而无措,没有焦点的眼神空茫茫地看着墨泽,仿佛询问,仿佛乞求。
墨泽心间狠狠一揪,眼神一闪,蹲下身子扶着青衣的肩头,声音温柔但肯定地告诉她道:“他还没有死,你不能就这样放弃了。”
话音才落,青衣的眼中变闪过如黑夜彩虹般的亮光,原本灰白的脸色也瞬间有了颜色,满眼希冀和期待地看着墨泽。
墨泽别开青衣看向他的眼神,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
“是不是还有什么办法?为什么会这样?刚刚不是已经好了吗?为什么?“青衣乘着地,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刚刚心神剧颤,全身都失去了气力,此时脚软的不似自己的般。
鹦哥一看,赶紧跑过去扶着青衣起来,小声地叫了声:“姐姐……”声音有着担心,害怕,依赖,以及对此时这种突发事情的无措和害怕。
“不要怕。”轻轻拍了拍鹦哥的手,青衣深吸了一口气安慰道。胡为还没有死,她还有希望,自己不该就这么失了心神。
也没有拐弯抹角,青衣站直了身子,面色已不似刚才那么苍白,黑白分明的眼珠似夜空耀眼的明星般看着墨泽,“求神君告诉我如何可救得胡为。”
虽说事情发生得突然,然而,就在刚才,青衣将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就发现,这事情并不是自己当初想得那么简单,而是其后有人暗中操作对付他们几人。而且,一步一步都是那人算好了,像是计算,更像是试探,所有的一切都太“顺利”,不是说他没有困难,而是,恰好相反,有很多困难,偏偏这些困难就穿插在平日的事情中,真真假假,反而让他失了判断真假的准心。
而今想来,胡为洞庭之行或许真是鲤鱼族相邀,然而鲤鱼族发生的异象和那颗假的引月珠却很明显是有人安排好了,那么这么一推,胡为会被冰介珠反噬也是很自然的事情,那么,之后的事情,也就是自己一行人压制、炼丹等事,却更像是一种估算和试探,但是,到底是想知道什么?自己有什么值得谁去算计?
另外,风捕头的事情应该也不是偶然,他所缺失的生魂应该也是在那人手中。
想通了这些,青衣心口一松,却是暗暗苦笑了一下。找到了事情的原因,知道了这件事有人操作,而且如今胡为和风捕头都还活着,这就证明自己几人身上有那人想要得到的东西,且不是可以抢夺的,那么,那人肯定会在合适的时机出现和自己交换。
但是,那人到底什么时候出现?他还要试探到什么时候?这样的事情还会不会接着发生下去,她却一点也不知道……
她不喜欢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人身上的感觉,安全感,必须是自己努力给自己的。
“姐姐,胡为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冰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胡为被冻入冰中,她便慢慢感觉到冷,才这么一会,她觉得她的心都冰凉冰凉的……
青衣闻声眉尖一蹙,看着鼻尖已经微微泛红鹦哥一眼,担心而歉意地看着桑娘三人,“他不会有事的,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