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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闻声眉尖一蹙,看着鼻尖已经微微泛红鹦哥一眼,担心而歉意地看着桑娘三人,“他不会有事的,不用担心,你们先出去看看外面的结界,小心不要被凡人看到了。”
鹦哥嘴唇一动便要开口反对,身后桑娘却拉住了她的衣服,抢先一步开口道,“那你小心点,我们在外面等你。”说完也不待青衣回答,拽住茫然不解的鹦哥便走。
“我们呆在房间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让青衣担心。青衣既然说没事,那么肯定没事。”桑娘咬咬唇,暗自吸了口凉气,到现在,虽然她不若青衣看得那么明白,但是她也知道现在这事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这件事的背后,必有高人操纵。
而他们,不知何时,不知为何,落入了他人的算计之中。
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窗外,冉冉升起的红日在分为清寒的上午,洒出一道微薄的暖意,然而,和冰天雪地的眼前一比,那股暖意却显得更加寒冷了。
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
冬天来了,春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
房间静悄悄的,青衣缓缓移步到床前,静静地注视着胡为最后一刻面上流露出的似痛似喜的神色,面上不悲不喜。
良久,久到一旁而立的墨泽都以为这便是天长地久之时,青衣才忽然清冽地开口,声音舒缓而隐忍,“他冷吗?”
墨泽一愣,想过各种她可能会问的问题,却没想到她一开口竟是问这个,一时被问在当场,支吾了半天也没说一句话来。
“他肯定很冷。”似梦中人的呓语般,青衣幽幽地开口道。“我们都不曾触到这寒冰都觉得冰寒刺骨,他在这冰中,该有多冷啊!”
自言自语,青衣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悠远而凛冽。
“神君可知道有什么办法让他不那么冷?”回过神,青衣依旧表情淡淡的。
墨泽听完又是一愣,完全傻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青衣依旧和以前一样云淡风轻,但是,他总觉得,如今的青衣,好像有什么地方悄悄变了。这就好像,以前的青衣似天边一抹风吹不散,燕来不惊的白云,清雅淡然,默默存在却与世无争。而如今的青衣,云还是那朵云,却感觉多了丝风雨欲来的威势,虽是被平常那层淡然掩盖,却如同等待出鞘的剑般,已经暗暗地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剑意。
“青衣,那颗冰介珠是有主的。”看着这样的青衣,墨泽暗暗想了一道,略一沉吟,沉声开口道。
只有有主的冰介珠,才会在冰噬之力被抵消之后,异宝之主用自身法力可恢复冰介珠的灵力,然而,修复异宝的灵力却是十分耗费施术之人的法力的一种法术,施术之人要么有及其高深的法力,且这件异宝对他十分重要,要么,便是这么做,是有目的的。
很明显,青衣他们碰到的这人,二者皆有。
“我知道。”淡淡,青衣声音毫无起伏地看着墨泽道。
墨泽微微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青衣是何等聪慧的女子,到现在这个地步,她怎么可能什么也不知道。
“我想知道的是,现在,除了那个方法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可以救胡为?”青衣看着面前神色慢慢肃然的墨泽,十分坚定地问道。
第六十四章无边落木萧萧下
良久,墨泽忽然勾唇一笑,狭长的凤眸如暗夜闪烁的星芒,既然你无所畏惧,我又何需有所顾忌,真出了什么事情,我帮你担着就是。
“不棷液。”
“不棷液?”青衣想了想,“这东西现在还有效?”
“自然有效,不棷液本是天地间至温至纯之气衍生而成,其所含有的力量,可以抵抗三界所有至阴至阳之力,且由于自身的特性,对人体有巨大的温补作用,如果是修行之人有幸得用,虽说没有生死人肉白骨这么夸张,但是却会对修行之人的法力有极大的提升作用。小狐狸身上的冰噬之力,毕竟是后天人力而成,是无法和天生之物相提并论的,所以,拿到不棷液,小狐狸就没事。”墨泽慢吞吞地说着,眼前闪烁着讳莫如深的光芒。
“如此就好。”听到不棷液能救胡为,青衣点点头,脸上终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意,只要可以救胡为就够了。略略沉吟,青衣想了想,这东西只有天界有,还在帝昊的后花园,看来偷偷取的话需要好好计划计划。
青衣低头沉思了会儿,细细思量着天界的楼阁亭台,该如何以如今的修为无声无息地进入凌星阁呢?
这边青衣还在一步一步地计算着守卫的数量和自己的路线,墨泽却忽然开口道:“不棷液是在帝昊的后花园里吧?唔,我出来这么久,还没逛过天帝的后花园,正好,过两天去看看,在你这白吃白喝了这么久,不棷液就当是我的房钱吧。”
“神君……”青衣难掩惊愕地呢喃道,虽知他与一般的仙家不同,然而,对他她也仅仅停留在平视万物、法力深不可测而已,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愿意为他们去天帝的手中要东西,要知道,不棷液是天地初始之时衍生的,如今亿万年过去,也不过是数十升而已,每一滴,都被仙家众仙兢兢业业地计算着,按说,如果她作为上古遗脉,不棷液中是有她的一滴的,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却是不可能拿得到的,她本打算利用自己对天界的熟悉和雾色兰的空间能力,想办法偷偷进入园子,然后利用青鸟的神识进入其中取得一滴,然而,她计算过,这种情况下,就算再怎么顺利,不暴露自身全身而退却是不可能的,她还在想要不要先恢复身份或者直接用神识去,然而,不论是哪种方法,其产生的后果,都会让现在来之不易的生活彻底结束,甚至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危害,她会回去,但,不是现在。
墨泽看着青衣表情瞬息万变,然而始终难掩一丝感动和担心的眼神,本来没什么底气的心情瞬间便充满了暖阳,大不了,直接找天帝要……
“不用感谢我哦,收了我的定金,日后几年的房费和饭钱可是没有了。”看青衣嘴唇微启,似欲说些什么。墨泽一挑凤眸,折扇抵唇,眯着眼睛俯身对青衣耳语道。
纯属条件反射,当一丝温热的气息靠近自己的耳垂时,青衣想都没想一掌便挥了出去,自然,是没打到的,青衣的掌风刚刚飘出,墨泽已经低笑着退到房间的另一边。
“这跟玉簪,就当是我日后白吃白喝的信物哦!”声音还响在耳边,墨泽的身影已消失在房内。
青衣有些呆呆地收回手,发髻间果然没了往日那根碧玉流云簪,有些发愣地站了会,青衣忽然觉得鼻头发涩,有多久,有人还会顾及自己小小的逞强,愿意用善意的谎言体谅自己的坚持与为难。
看了看透过窗楞不断来回踱步的几个纤细的身影,青衣使劲抬起衣袖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勾了勾唇,深吸了口气,伸手推开了门。
正午的阳光擦过在寒风中抖擞的桑树,斜斜得打在青衣如三月芙蕖的容颜上,弯弯的嘴角噙着一丝不可名状的笑意,金黄色的光晕笼罩着青衣,让立在金辉中的她犹如诸天神佛般辉煌浩大。
一瞬间,整个院子里如冬日暖阳未起的清早般,只有唧唧喳喳闹个不停的麻雀在枝头跳跃……
冬日的白日总是过得特别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太阳已经西下,薄暮的夕阳将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青衣将最后一丝冰噬之力逼入冰介珠中,然后将清冷怡人的透着丝丝寒气的珠子放入胡为交握的手中,而后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坚定,长袖一挥,顿时无数火红如血的风雨如跳跃的火焰般落在胡为身周。
水火天生相克,然而相克的前提是二者必须先相互吸引,故而能在第一时间判断出对方,因而,凤羽一靠近已经和冰噬之力融为一体的胡为,顿时就在五行催动之下铺天盖地地围了过去。
一瞬间,以胡为为中心,昏暗的房间就如同点了无数盏星河般的明灯般,围着一团银白旋转、漂浮、追逐……
“这样,你是不是就不那么冷了。”青衣轻轻抚了抚胡为禁闭的眼眸,看着他越发青白的脸色,脸上浮现屡屡不忍和怜惜。
如若我不在的时候有人闯进来,至少这些凤羽还能挡一挡。
一拂袖,青衣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她从来不是一个愿意把主动权让给他人的人,逃婚如是,虽说当时的她并没有站出来义正言辞拒绝帝昊的勇气,然而,她却是不容许她的生活任由她人指挥染指的,更何况,今时已非彼日,好歹活了十万来年的人了,竟然被人耍的团团转,欺负到家门口了,连自己家人都被牵连了,若是不知道便罢了,如今知道了,就算青衣她是个泥菩萨,那也有一丝火气了,更何况,她不是……
黄昏的日头烟烟袅袅地飘散在飘着炊烟中,青衣看了看围着厨房忙得团团转的几人,笑了笑,一闪身,消失在原地……
第六十五章不尽长江滚滚来
在青衣身影消失在院中的一刹那,原本热热闹闹讨论晚上吃什么的几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偌大的院子,只有偶尔经过的寒风吹过衣摆带起的涟漪声。
鹦哥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使劲地看着慢慢苦笑的桑娘,一副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就誓不甘休的表情。
青衣白了一根筋到底的鹦哥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平常青衣是怎么和这日日缺根弦的孩子说话的。
桑娘拍了拍手,又慢悠悠地拿起那寒光闪闪的铁刀有下没一下地切着砧板上切了一半的小葱,鲜嫩的葱汁顺着刀刃浅浅地爬了薄薄的一层。
“你说嘛,姐姐都走了,你快告诉我,你干嘛不让我跟着姐姐?”鹦哥一看桑娘又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顿时急的跟热锅上的跳蚤似的,围着桑娘踱步个不停。
桑娘凉凉地那眼神瞟了一眼鹦哥,手下不停地将切好的香葱撒入煮的嘟嘟响的瘦肉粥里。
“你这么急躁的性子,如果青衣出去是与人斗法,你跟着去只会拖累她,还不如呆在这里,好歹青衣没有后顾之忧。”桑娘叹了口气,这话说的重了,可是,连她现在都知道如今的形势对自己不利,而她们除了一个不靠谱的神君之外,就只有青衣一个有能力抵抗敌人来袭,她,才恢复灵体,论法力连法力最差的阿三都抵不上,鹦哥还好,但却是一个脑袋不会转弯的,都几千岁岁的妖了,还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满眼都只有青衣,空有了一身深厚的法力。
如若桑娘知道,这个平日看起来最毛躁不靠谱的鹦哥是个在天界活了几万年的仙体,估计得无语得晕过去,她那简直是拿了一把开天大斧都不会用的孩子嘛!
当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桑娘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向窗外的天空,此时的食居外面已经被青衣设下了密密麻麻牢如金汤的结界,真的是连一只瞎逛的苍蝇都进不来。
当然,这个结界,对凡人是无效的。
云冷江空岁暮时,竹阴梅影月参差。
鸡催梦枕司晨早,更咽寒城报点迟。
人事纷华潜动息,天心静默运推移。
凭谁荡涤穷残候,入眼东风喜在期。
凛冽的寒风衬着半悬在夜空的圆月越发清冷,连平日觉得圆润柔和的月光都显得凉幽幽的。
风逐浪“呵呵”笑了两声,抬手又是一口酒,辛辣的酒汁划过喉咙火辣辣地滚入胃中,激起全身一阵战栗的热感。
“原来,我现在看到的人世,才是真正的人间模样。”
咕噜咕噜又一口酒。清冽的酒液顺着风逐浪的嘴角、衣襟汩汩地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