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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进门向他打了个招呼。态度控制的很好，不卑不亢。
一般人觉得对上豺吉尔这样的杀人狂，一定要卑躬屈膝才行。那些我的政敌，在背后不知道怎么讽刺我呢。其实，对他这样的人，保持平常心就行。
杀人狂就是杀人狂，不因为你卑躬屈膝就改变主意，绝不会。
其实豺吉尔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他有病。
先天躁狂型脑电波异常症，战场综合征的一种，一种无法治愈的精神病。
这种精神病，来源于战场上巨大的精神压力，潜伏在患者的大脑中，遗传给子孙后代，隔代发病！
越是遗传，这种病越是厉害；越是生活在和平时期，发作起来就越可怕！严重的犹如豺吉尔，会无法自制的杀人。
这样一位重症精神病患者，居然是帝国地位最高的掌控者，负责安全事务的大臣。可笑，可悲！
我对付他的办法很简单，谁的孩子谁抱走，谁的孩子谁看病。只要终身服药，绝不间断，这种病还是可以控制的。
“顾北，最近你的行动，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豺吉尔是个干瘦的中年人。作为兽人，他和我们唯一的不同，就是耳朵上有细细的绒毛。
“最近安全局针对民权组织，举行了一场大规模搜捕。昨晚逮捕了二百九十七名民权组织成员；秘密处理了一百十一名执法处成员；摧毁民权组织秘密若干……”我滔滔不绝的说着，仔细看豺吉尔的眼神。
他静静的听着，坐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是他的眼睛，变成粉红色。
这是他发怒的表现，只要发怒，眼睛就会变色。当精神病发作的时候，眼睛会变成可怕的血红色。
每次他来安全局，就是来找茬发火。或者说，豺吉尔大人在外边受了气，来这里发泄发泄，从我身上找补回来。
谁叫我根基浅薄，上面无人呢？
“我是要听这些吗？”他伸出手，抓住我的头发，狠狠地扣在桌子上。
“嘭”脑袋和会议桌相撞，发出巨大的响声。我被撞得眼冒金星，摇摇晃晃。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豺吉尔来安全局，我总是要进医务室。咱皮糙肉厚，习惯了。
“想想你做了什么，是不是对得起皇帝陛下。”他一脚把我踢飞，双手牢牢地抓着我的胳膊，在会议室里放风筝。
“皇帝陛下对你的恩情，你就是这样回报的？”他一个利落的甩肩，把我砸在会议桌上。
“呯”会议桌立即四分五裂了。这倒不是桌子质量差。这间会议室，是我特意为豺吉尔准备的。屋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特制的，易碎无伤害。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豺吉尔顺手拎起一个桌子腿，把我再次砸到在地。
血，顺着鼻子喷出来，更有一滩血，从额头流出，遮住了我的眼睛。
今天有点不对劲，以往他发泄一会，砸碎会议桌就结束了。可是现在，他精力充沛，好像才刚刚开始。
努力睁开眼睛，仔细的看豺吉尔的眼。不是错觉，他的眼睛，呈现病态的鲜红色，血瞳！
他没吃药！这厮不是一次没吃药，最少三顿没吃药，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这是要活活打死我啊！
我立即反应过来，伸手去挡，可是已经太晚了。肉搏高手豺吉尔有丰富的杀人经验，更不要说我也无力抵抗。
豺吉尔轻轻一扭，我的右手就三百六十度旋转起来。钻心的疼痛刚刚传来，左胳膊也被甩脱臼了。还没喊出来，就被膝盖顶住胸口。我清楚地感觉肋骨断裂刺进肺部，血和空气冲进胸腔，呼吸费力，嘴里还带着血沫。
完了，今天完了。没有人能来救我，也没有人敢来救我。我，将会是安全局被豺吉尔打死的第三个倒霉蛋。
豺吉尔的脸贴近我，丑陋极了。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如此丑陋，呲牙咧嘴，口水直流。这是基因，几万年的基因注定的。现在的他更像兽，而不是人。
趴在地上，感觉豺吉尔正在用桌子腿打我的后脑勺，后背。感觉他的口水直流，流到我的脖子上，黏黏腻腻，很不舒服。
极北星出产的小牛肉，烤制前要加上迷迭香，橄榄油，用木槌仔细捶打，使肉质松软，鲜嫩可口。现在的我，就像小牛肉一样。
我咽下口水，脑子里想的是多放些胡椒，这样更好吃。一个吃货，还有很多事没去做，就这样香消玉损，真是不甘心。
迷迷糊糊的看到前方一片血红，红色的中间出现一抹碧绿，我出生第一眼看到的颜色。
干妈，永别了。我留下的钱，还有郝毅，会照顾你的。你要是恢复了意识，一定会后悔救我吧？
永别了，你会上天堂的。就是在天堂不要再滥好人了，没人会帮你。因为我会下地狱。
朦胧中，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豺吉尔大人，您累了，喝杯水歇歇吧。”
第十九章 后续
什么叫冒险，我曾经看过一个驯兽师，拿着一块鲜肉，挑逗一只沼泽暴龙。我以为这是我见过的最危险地事。而今天，君爵给我演示了，什么叫冒险。
“您口渴了，喝杯水吧。”他站在那里，拿着一个杯子和一个茶壶，平静的对豺吉尔说。
豺吉尔目光闪烁，接过杯子一饮而尽，顺手把它握在手中。
“大人。”我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力气，一下子站了起来，挡在豺吉尔面前。
“嘭”果然不出我所料，豺吉尔把杯子重重的砸在我的头上，一股鲜血，顺着鼻梁流了下来。
“大人，这里还有。”君爵殷勤的递上茶壶，豺吉尔抢过去，对着壶嘴喝了起来。
“你来干什么？！”我转过去，对着君爵低声喊。
“帮你。”他低声说。
“滚！”我咬着牙说。这个混蛋，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刚才要不是我挡住，茶杯就会砸在他的脑袋上。而一旦见了血，君爵也跑不了。
君爵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可是他和这件事没关系。我一个人死掉就够了，他不能被卷进来。
“嘭”又是一声巨响，豺吉尔这厮喝完了一壶水，直接把水壶砸在我的后脑勺。
我晃了晃，努力不昏迷。这些茶杯茶壶可不是特制的，都是实实在在的真家伙。君爵，你害死我了。
“走，这是命令。”我推着君爵，脸上，手上都是血，又凶又丑。他纹丝不动，站在原地。
“好了。”他说。
“什么？”我没有明白过来，呆呆的看着他。
“豺吉尔倒了。”他指指我的身后。
靠，真的倒了。我低头看去，他全身软塌塌的，趴在地上。
“你给他喝了什么？”我死死盯着君爵。这个家伙，不知道这是谋杀，谋杀安全事务大臣！
“是药，硝基甲流咪唑。”君爵笑着说，“治疗先天躁狂症的特效药。”
我一下子松懈下来，没事了，吃了药这个疯子就没事了。而我，不，是君爵，只是体贴的给大臣送上了药，不会有什么罪名。
接着我就全身发软，瘫倒在地了。朦朦胧胧中觉得自己在飞，飘飘荡荡的。眼前所有东西在快速的倒退，晃得我想吐。而身体，在一个温柔的怀抱中，安全舒心，只想一睡不起。
“坚持住，顾北。”一个声音响起。我努力睁开眼，看到德兰老师那熟悉的下巴。“做梦，果然在做梦。”
在清醒的时候，我从来都不会想起德兰老师。我努力把他忘掉，虽然知道不可能。而每次做梦，都会出现他的身影。梦里没有冷冰冰的背叛，只有甜蜜。
这个梦，做的久一些多好。
事实上我没那么好的命，很快我就醒了，疼醒的。如果有个人在你的骨头上打钻，还不用麻药，你也会醒的。
“杜红莲你疯了。”我一醒来，就看到她正悠然自得的缝合。
这个女人，完全把对丈夫的不满发泄到工作中。不幸的是，眼下我就是她的发泄对象。
“好了，你就知足吧。身上的伤口都被我缝好了，骨头也接的差不多了。”她顺手拿起一个针筒，戳进我的胸腔。
“靠！”我暗骂一句，却不敢动弹。
“抽好了，看看，九百毫升血，你真是命大。”她得意洋洋的向我表功，“血气胸处理好了。你的锁骨，六根肋骨，左侧尺骨都断了。我已经融好了，不过一个月之内不要和人动手。”
“你放心，一月内我不会拿比信用卡更重的东西。”我立即说。
“思路很清晰，不错，看来脑震荡也不厉害。别甩头，你的鼻腔深处一个小血管不能处理，只能填压止血。动作给我小点。”她说。
“我还有什么伤，您一块说完。”我无奈的看着她。
“大致就这些了。现在你是个瓷娃娃。一个月，不要碰着，也不要运动。”她认真的说，一脸厌恶的抹着手上的血，我的血。
所以医生这种生物最不可爱了！白目！
看我翻白眼，杜红莲不紧不慢的收拾着：“你是被君爵送来的，公主抱哦。”她坏笑着，还暧昧的眨着眼睛。
我再白目，你管的太宽了，医生。
“顾主任你没事了，太好了。”张琳看到我出了医务室，兴奋的跳了起来。
“没事了，你也没事吧。”我说。
“没事，就是吓死了。还有君爵，怎么那么大的胆子啊！”张琳欢快的说，“君爵对主任您真是没的说，当时那么可怕，他义无返顾的就冲进去了。还一路抱着您到医务室，把您交给医生。哦，豺吉尔大人被他的卫兵带走了，他去送豺吉尔了，还告诉他们不要忘了给大人服药。很快就回来。”
“他已经回来了。”我指指张琳身后。
“啊。”张琳受惊的跳了起来，“你回来了？哦，主任。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像兔子一样不见了。
君爵站在那里，风从他身后吹过，白色的衬衣轻轻飘起来，整个人就像冈萨斯荒原的白杨。
安全局大楼里怎么会有穿堂风呢？我看着他，心里想。
“怎么怎么快就出来了，没让医生多检查一下？”他走近，贴着我说。
“你还说呢，就那个杜红莲，简直是兽医。我疼死也不找她了。”我仰起脸，对着他的唇。
“受伤了，就该乖乖的。”他笑着说，我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微微的闭上眼睛。
“喂！我说过不能运动的！一个月！！”杜红莲从医务室露出个头，吼了一句又回去了。
混蛋，我就说医生这种生物最不可爱了！
刚才两个人特意打造的小暧昧，彻底被冲散了。我低下头，“怎么知道豺吉尔有病，还带着药。”
“在电梯迎接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瞳孔是蓝色，可是进会议室已经变成粉红色。这是先天躁狂型脑电波异常症的发作表现。我以前在军部的科研所工作，接触过这样的病人。至于药，是跑到医务室拿的，耽误了一点时间，让你受苦了。”他轻轻的拂过我的伤口，麻麻痒痒的，该死！
“为什么救我？冒着那么大的危险。”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因为我是你的部下，我要保护你。”他眼睛清澈，没有半点尘埃。
“你是司机，为我开车就行了。”我笑笑。
“我是你的部下。”他坚持着。
“那我让你走，为什么不走？”我脸色一变，凛若冰霜。
“我要保护你。”他说。
“你违背了命令，这是犯罪！”我点点他的胸口。
“对不起。”他说，不过怎么看嘴角都带着笑。
“别不以为然的，君爵。你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对你感激涕零？违背我的意志，我一样惩罚你。会杀了你。”我翘起脚，贴近他的耳朵，低声说。
“顾主任……”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