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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
“当真。”冯小民掏出两百元钱,“抬人的钱,我出。”
铁子迟迟疑疑的,还是接了钱。冯小民则转身,拾起自己的短刀,走了。
冯小民坐进吕湘子的车里,吕湘子边开车,边惊讶地问:“你能不能把人打坏呀!”
冯小民答:“不会的。我下手有撇。”
吕湘子看他的左胳膊,血虽然不流了,但袖子裂口处还是被血染红了。便说:“咱们去医院吧!”
“好的。”冯小民随口回答,心里不知道在想着啥。车进了城里,冯小民忽然道:“吕教练,停车,停车!”
“不去医院了?”
“我得会会那几个师兄弟啊!谢谢吕教练。”
冯小民下车了。吕湘子看他立刻就进了道边的小巷里,很快便没影了。吕湘子心里狐疑:这冯小民,确实不可同日而语了。在瑜伽馆时,整天屁溜溜的,专爱往女人堆里扎。可现在呢?倒像个大人物。
吕湘子忽然产生了怀疑:他往胳膊上砍了一刀,不是假的啊?里边垫了猪血之类的也说不定。而且,现在连同短刀都被他拿走了,想检测,只能看他的胳膊了。
吕湘子晃晃头,觉得这冯小民不可琢磨了。能依靠他,对付杨玉佛,甚至干死杨玉佛吗?
吕湘子有了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开车回到酒店,一进大厅,只见咖啡厅里,孤孤地坐着邱吉昌,又在看报纸。难道他找严梦诗,又吃了闭门羹?
吕湘子微微一笑,蓦地又一激凌。他在心里骂自己:吕湘子啊吕湘子,你还少吃轻率的亏了吗?当初不是想好,严梦诗身边围着转的那些男人,哪一个都可能是北极熊。你现在通过鞭痕,锁定了杨玉佛,如果错了呢?你就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了!不行,凡是严梦诗身边的男人都不能错过,必须全部注意。
如此一想,吕湘子心里提高了警惕,来到邱吉昌跟前,坐下。邱吉昌发现是他,如见了大救星一般,立刻哈过身来,抓住了他的手:“吕教练,你帮我跟梦诗说了吗?”
“当然说了。”吕湘子撒谎是不含糊的。“可梦诗,没有表态。不表态,就说明有希望的。”
“是吗?”邱吉昌脸上现出喜色。“可我刚才想见她,她却与那个新招的秘书,叫什么江如慧的,在屋里谈事儿,没理我。”
“现在的人哪,时间都很宝贵。”吕湘子说了句屁话。心里再次嘀咕:邱吉昌明明就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吗,咋会是北极熊呢!
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心里吃一惊,是北极熊打来的!吕湘子忙客气地对邱吉昌说:“我去接个电话。”邱吉昌说:“您去,您去。”吕湘子一直走到酒店外面,才接电话。
“怎么才接电话?”北极熊很不满。可没等吕湘子回答,马上便说:“你整天与那个冯小民凑在一起干什么?”
吕湘子大惊:北极熊对他的行动竟然了如指掌!刚想辨别,北极熊说:“甭废话了!你不要再跟冯小民参乎,那就是个社会小混混,没多大的油水,还不够人一电炮的呢!你还是得继续盯着严构诗,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如果她有大的行动,一定要事先告诉我,知道吗?”
“知道,知道!”
北极熊咔的就把电话挂断了。吕湘子心里疑惑:这不进一步证明,北极熊就是杨玉佛吗!他说一半,露一半的,其实就是不想让我与冯小民走得近乎。他可能已经知道强子被冯小民打了,心里恨之入骨,但表面上又不能把话说得太漏,以防备暴露自己的身份。
进了大厅,邱吉昌又在那里看报纸了。吕湘子现在敢断定,邱吉昌确实不是北极熊,是自己多心了。心中不由对这个情种满怀鄙视:你是不是在海外呆傻了?你爱上一个女人,应该好好观察她。严梦诗明明有病,而且心里没有你,你搞这种单相思,有意义吗?
当然,吕湘子表面上可不能露出来,而是很亲热地坐到他的对面,与他瞎掰。邱吉昌仍然可怜巴巴的样子,求吕湘子,一定替他在严梦诗面前多多美言。
“那是一定的,一定的。”吕湘子甜言蜜语。“不过,”吕湘子提醒他,“梦诗心高气傲,阅历也多。我听说,一个美籍华人,是她的同学,亲自陪她回中国。也就是说,追求她的男人,太多了。”
“我知道,知道。”邱吉昌哀伤地叹口气,“吕教练,你说,我是不是陷进去了,不可救药了?”
吕湘子迟疑一下:“是的。”
正说着,大厅外又进来一个人,竟然是莫蓝。吕湘子起身与他打招呼,心里充满了厌恶。介绍邱吉昌与莫蓝认识时,邱吉昌很勉强地与他握握手。趁着他去咖啡厅吧台买烟的机会,邱吉昌悄悄地对吕湘子说:“他是不是也很钟情于梦诗?”
吕湘子叹了口气。
邱吉昌说:“他顶多是个土豪,满身的大粪味。这样的人,也追求梦诗?”
吕湘子道:“唉!一家女,百家求吗!”
“嗤!”邱吉昌发出一种鄙视的声音。吕湘子觉得,这表示邱吉昌很没有修养。男人追求女人,应该公平竞争,不应该这样中伤别人。
“哎呀!如慧姑娘,你在这里啊?”在吧台买烟的莫蓝忽然发出了欣喜的叫声。吕湘子回头看,原来是江如慧从电梯门里出来了。
江如慧今天穿得非常漂亮,作工高档的花裙子,戴着一顶白色的遮阳帽,裙子下的腿白嫩而修长,下穿一双米色的凉皮鞋,一看就知道是严梦诗给她装扮的。她眼睛都没瞅莫蓝。挎着只素色的小皮包,快步往大门处走。
莫蓝跑过去,殷勤地说:“如慧,肯赏光请顿饭吗?”
江如慧扭扭头,半带讥讽地说:“不肯赏光。”突地站住脚,厌恶地说:“请你离我远点儿,让我家梦诗远点儿,我们不喜欢你!”
“什么什么?”莫蓝呆住了。
江如慧像一个骄傲的公主,噌噌噌地出去了。吕湘子发现,邱吉昌笑了,很得意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地笑。而莫蓝呢,蓦地生气了,愤愤地说:“这是从哪里调教出来的野驹子?”竟然不打招呼,匆匆地跟了出去。
吕湘子瞪大眼睛:他要干什么?
面前的邱吉昌突然站起来,匆匆地说:“吕教练,我上楼一趟。”
嘿!这太有意思了。邱吉昌肯定借机找严梦诗去了。
吕湘子觉得很无趣,起身要回屋,继续计划他的刺杀杨玉佛的行动。手机却响了,是严梦诗打来的:“吕老师,你在楼下吗?”
“对。你有事儿?”
“如慧给我打电话,说好象有人在跟踪她。”吕湘子笑了,刚想回答:“是莫蓝。”可眼睛一转,发现莫蓝从门外进来了,便改口道:“是吗?能是谁呢!”
“如慧没看清,只觉得后面老远处有个人影晃动。吕老师,你要是有空儿,能帮我去看看吗?我一出去,对方可能察觉。”
“好,你不要怕,我马上过去!”
吕湘子开着自己的车,按照严梦诗的指点,追去。
吕湘子奇怪,谁能跟踪江如慧呢,与严梦诗有关吗?是不是莫蓝一气之下,给他的人下了命令,要教训教训江如慧?事情可变得太奇怪了。
“吕老师,”严梦诗又来电话了,“好象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跟踪如慧。如慧说,离得挺远,看不清他的脸。如慧是在工人路,从北往南。”
吕湘子把车开到工人路的北口,顺大街慢慢地往前开。他拿起望远镜,朝外看。终于看到了百米外的江如慧。她在路边慢慢走着,又停在一家报摊前买画报。吕湘子的望远镜后挪,盯住了一个人,这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离江如慧能有六七十米远,正在街边慢慢地溜着。不时到旁边的小摊上看看,眼睛却始终盯着江如慧。
江如慧一个大转身,拐进旁边的胡同里。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着急了,加快脚步往前赶。赶到切近的时候,江如慧突然从胡同里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江如慧恶狠狠地盯着那人。那人马上停住脚,又变得悠闲逛街的样子。
江如慧冷笑一下,继续往南去。吕湘子觉得不对头。他马上给严梦诗打电话:“梦诗,我看见如慧与那个跟踪者面对面,这恐怕不好吧?”
“为什么?”
“那个男人能不能狗急跳墙啊!”
严梦诗吃吃笑了:“他敢吗?行,吕老师,谢谢你了,你可以撤回来了。”
吕湘子停住了车。可突然,他觉得不对。那个男人不见了,而旁边的一条小街里,冲出一辆很低档的小面包车。这车高速行驶,直往前奔来。而江如慧,恰好走到马路中间,显然是想到对面的商店去。江如慧刚到马路中间,突然急速回返,速度之快,身体之轻灵,超出了吕湘子的想象。由于她行动过快,那辆车几乎紧擦着她的身边奔了过去。
大街上传来一片惊呼声,这是行人们发出的声音。那辆车由于行驶速度过快,而又想调整方向,竟再也控制不住,向着右侧直冲而去,呯的撞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上。车头被撞瘪。等人们想要过去时,车头处闪出一团火光,燃烧起来。
一百七十、女性人格测试
吕湘子愣住了:开车的男人相当于谋杀啊!他咋跟江如慧有这么大的仇呢?这可太耐人寻味了!
他一眼看到,江如慧顺着马路边的一条小巷,匆匆走了,不时回头看看。她很机警,眼睛扫视周围,包括头上方。难道还有想谋杀她的人吗?
很多人都跑来了。那辆面包车撞树之后,车里的人没有下来,显然已经被撞昏。而浓烈的大火,使人们不敢靠前。还有人大喊:“会爆炸的,闪开,闪开!”人们便躲得远远的。
数分钟之后,几辆消防车跑来,强大的水柱直喷车头。火焰熄灭了。警车来了。几个戴着防护面具的警察上前拉开车门,扫视着驾驶座内。
“哎呀!人被烧焦了。”吕湘子听到有人喊。
吕湘子不想靠前,不愿意看这种凄惨的场面。他相信,警方一定会核实出这个人的身份,也会查出肇事的原因。因为这里是热闹街,到处都有监控器。
他给严梦诗打电话,汇报情况,严梦诗只是听,没有作声。后来,她突然说话了,声音犹如男人,吓了吕湘子一跳:“你说,是莫蓝干的吗?”
吕湘子慌忙说:“不知道,我猜不出来。”
严梦诗的声音变得恶狠狠的:“不是他能是谁呢?吕老师,你回来吧!莫蓝……不想活了。竟敢下这样的毒手,真是无法无天了!”
电话撂了,吕湘子心吓得噗嗵噗嗵直跳。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惊吓。严梦诗的声音变得几乎与她本人判若两人。难道真是自己原先所预料的,她身上确实具有多重人格?她的人格变换了,那个男性人格因为愤怒而突然涌现出来。也许,严梦诗本人也不知道她所发生的变化吧?不然,不会这样用男人的声音对自己说话,这不是暴露吗!
吕湘子觉得有大事儿要发生,一定会发生的。他想起在那个旧楼的天台上,严梦诗用鞭子抽打北极熊的情景。那时候,严梦诗是正常的,是一个纯粹的女性。她的鞭打类似于开玩笑,恶作剧一般。而不像现在这样。这是一种报复,一种仇恨,一种抑止不住的渲泻!
很明显,江如慧才是她最重要的人,到底重要到什么程度,吕湘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两个女人凑在一个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