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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一晃,女人不见了,出现了一片花的海洋。花儿在风中涌动着,灿烂地闪烁着。冯小民一时之间被迷住了。呆了好一会儿,听到身边有声音,蓦地一转头,“啊”的大叫一声:宁宝兰躺在地上,浑身被捆绑着,嘴被堵着,正瞪大惊恐的眼睛望着他。
那两个黑衣人呢?竟然踪影全无!
冯小民急了,想跳下地,救宁宝兰。可他身上绑着绳子,紧缚在床上,动弹不得。他对着屏幕大叫,让他们放了宁宝兰,可没人理他。他很想叫出江如慧的名字:江如慧不是该教在中国的总负责人吗,不是最爱宁宝兰吗,咋还会让人绑架她的老师呢?可犹豫再三,他没把这话喊出来。
屏幕上的女人再度出现了,笑容可掬:“冯小民,你看到了吧?宁宝兰给我们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她家的财宝献出来。她也许真的不知道她母亲把古董藏在了哪里,但她一定能找出来。现在就有个机会,请你听听下面的录音。里边的粗嗓门男人是劫匪,女人则是宁宝兰。”
声音放出来了,一个嗓音很粗的男人在问宁宝兰:“你想好了吗?告诉你,你想没想好,都得为我们服务。如果不答应我们,三天之内,你现有的这个孩子就将死于非命。五天之后,你自己也将命丧黄泉。”
宁宝兰哀求道:“我真不知道我妈把古董藏到了哪里,你们这不是逼尼姑要孩子吗!请你别逼我了,好吗?”
粗嗓子男人说:“明天下午之前,你必须来找我们一次,这是雷达打不动的规定。知道你现在又有了孩子。所以,我们可以让你宽松一些。你派代表来也行。我们会给你一些东西。你凭着这些东西,应该能够找到古董。但是,你记住,必须保密,不能报警!”
宁宝兰终于愤怒了,她大叫道:“我不会听你们的!有能耐,就来打死我好了!你们这些强盗、暴徒!我马上报案,让警察抓住你们!”
粗嗓子男人说:“你要是敢报案,你的男人马上就先玩完。他不是去上海开会了吗?你现在报案,三十分钟后,你的男人就死,死在上海,随后是你儿子和你!你好好考虑吧,我明天会再次联系你。”
通话结束了。冯小民往地上看看,宁宝兰仍然躺在那里,她瞪大惊恐的眼睛,望着冯小民。冯小民明白了:宁宝兰最怕的是伤害齐岚和邱吉昌的那个胖儿子。那胖小子现在已经成了她的命!
平板电脑屏幕上,那个女人的图像还在。女人呵呵笑了:“冯小民,听明白了吗?那古董价值连城啊,可不能让土匪抢去!现在,你必须出手了。你得代替宁宝兰跑一趟,而宁宝兰得呆在我们这里。只要你拿到了他们给你的东西,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办理。你和宁宝兰,便都自由了。怎么样,这个条件优惠吗?”
“你们说的好听!”冯小民叫起来,“你们会轻易地放掉我们?我不信,不信!”
地上的宁宝兰也用力地点头,附合冯小民。
屏幕上的女人激了:“你们别给脸不要脸!冯小民,你要明白,宁宝兰就是人质!你不好好完成任务,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冯小民忽然觉得一阵眩晕,迷登过去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坐在一辆车里,四外是荒野,正午的阳光从窗外暖暖地照进来。他用力晃晃头,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他记起眩晕前的情景,知道自己是被人下药了。这药是怎样下的,不得而知。他们用药的份量可能非常准确,冯小民恰好在此时醒过来。
镶钳在车前的一个仪器亮了,发出声音:“冯小民,你刚刚醒,很好。车后座有吃的、用的,你随便取用。副驾驶座上有两个手机,一个是你自己的,另一个是宁宝兰的。你可能很快就能接到粗嗓子男人打给宁宝兰的电话,你要严格按照他的要求做,尽量找到古董的下落。你不要随便给任何人打电话,更不能暴露你现在的行动,因为那意味着你将害死宁宝兰和她的儿子。这一头午,你的手机接到了很多电话,我们都替你回复了。你好好行动吧,这样才能救你和宁宝兰全家。希望你好自为之。”
冯小民气得真想把那仪器砸烂,可他想了想,没有动。他渐渐地冷静下来。不管这是不是个圈套,他都别无选择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也许真的能解救宁宝兰和他自己。再说,真的有那么个古董吗?他不敢相信。
可他还是觉得,这一切都非常荒谬。如果真想得到古董,他们有江如慧、冷然,干吗还费劲巴力地起用我呢?如果我得到古董的下落,跟他们耍滑,他们不也无可奈何吗!
冯小民越想越觉得古怪,不合情理。也许,他们怕暴露?
“妈的!不想了,不想了。事已至此,该死该活**朝上吧!看看前面到底会发生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拿过旁边自己的手机看,见这一头午,冷然来的电话最多,有五个。还有师傅的两个电话。其他的,杂七杂的电话,也有十几个。没有江如慧的电话,这也在情理之中。
冯小民拿过后座的东西,饱饱地吃了一顿,又用纯净水漱口、刷牙,觉得身体清爽了许多。摸摸左胳膊的断裂处,还有一些疼痛,可轻微多了。
宁宝兰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来短信的声音。拿起来一看,果然是粗嗓子男人发来的:“你有何打算?”
冯小民思考一阵,回信道:“你们欺人太甚了!说吧,该怎么做?”
对方马上来信,十分高兴:“很好!是你自己来吗?”
“不是,我让我弟弟冯小民去。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委托别人的。我弟弟会全力保密的。”
“妈的!”对方回了一封怒骂的短信,随后沉默了。冯小民心里有些忙乱:咋回事儿,我得罪他了吗?如果真的得罪了,也挺好,我就不用去了。可不去,宁宝兰的威胁不是仍然存在吗?
冯小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办了。
对方突然来信了:“也行。马上出城,到北郊。”
冯小民开着车,去了北城郊。粗嗓子男人再发短信:“顺路往东开。”冯小民又把车拐向东边的道路。在东边较为狭窄的路上开了一阵子。手机又来了短信:“东行十公里后,出现一条岔路,往北拐,再行十五公里。”冯小民便依令而行。
车子进入群山中。公路倒好,两侧山上一片绿色,来往的车也不多。过了十五公里后,前面出现牌子,标明前方两公里后朝左拐是一座水库,可供游览、度假的。手机再来短信:“把车停在水库的停车场里,再回正路上来,继续向东北步行。”这不是折腾人吗!冯小民激了,马上给来短信的号码,拨打电话,但对方的手机却关了。冯小民气得将车停在路边,不走了。
三百零七、“國”是密码
冯小民在车里呆呆地坐了半天,思想越加明朗和清醒了。这次行动,确实是蹊跷的。这里到底隐藏着什么阴谋呢?
冯小民认真分析了一下:
第一,早就知道宁宝兰的母亲家里有古董,价值连城。为得到古董,两个盗匪现场杀死了一个人,又在绑架途中导致宁母的脑出血死亡,却没有得到古董。这说明,古董一定还藏在某处,连宁宝兰也不知道。通灵教想得到这些古董,肯定是真的。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哪能不有所行动呢!
第二,江如慧和冷然都是高手,比我冯小民的能耐不知道高出多少。她们自己不行动,却让我代替行动,说明这里有两个考量:一是她们怕暴露,拿我当替罪羊,一旦查明古董的藏匿之处,她们再动手:依照她们的实力,从我手中抢走东西易如翻掌。二是让我冯小民更深地陷入罪恶之中,而不能自拔。这样,我冯小民就成了她们手里的玩物,爱咋处理就咋处理。
第三,粗嗓子男人很可能是原先那伙盗匪中残存的一个,与江如慧她们不是一伙,手里握有当时抢劫过后所剩的重要物品,那些物品有可能为找到古董提供线索。当然,这得宁宝兰亲自参与,才能从物品中发现古董的蛛丝马迹。
分析过后,冯小民倒来了劲头:妈的!这对我,不也是一个机会吗?如果能找到古董,我也可以顺手捞一把的。
可他接着就晃起头来:不行,这可不行,这是宁老师的古董,我要是沾手了,师傅会骂死我,柳林他们也会瞧不起我。这种脏事儿,我不能插手。但我可以帮助寻找,在夹缝中探索。
想到这里,冯小民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为那古董,还是为自己现在的思想。这有点儿圣洁的意思,可冯小民知道自己并不圣洁。
什么什么都想好了,时间也过了小半天,竟然没有任何信息发来。那粗嗓门的家伙是不是睡着了,暂时没空儿搭理我,还是在考验我的耐性?妈的!看来老子只能委屈求全了。
他把车驰进水库的停车场,提着内放手机等物品的小包,下了车。他回到正路上来,慢慢步行。这条路上车挺多,不少开着车窗的司机和车上的乘客都似乎用着奇怪的眼神看他。他不理,傲然独行。步行大约一个小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左右了,他的手机再次来短信:“前面十字路口,左边一条小道。请往里走。”冯小民诧异,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用了个“请”字。
十字路口,车很多,来来往往的。冯小民果然发现了一条往北去的小道,小道两侧全是树棵子。他往里走,走了一段,身子都被树挡住了。小道曲曲弯弯的,前面通向一个小荒坡,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建筑之类的东西。树越来越高,越来越深。他期望着那家伙来短信,但却迟迟没有短信。他停了停脚,突然觉得身后有脚步声。他没回头,机敏地一跳,只觉得鼻子吸进了一股挺香的气味。他一阵眩晕,倒在地上。
冯小民醒过来时,发现躺在一间屋里,灯亮亮地照着她。他依稀觉得床很破,被褥也很破,还散发出一股不好闻的气味。他慢慢地坐起来,后来完全清醒了,见屋子很小,几乎没什么东西,墙皮斑驳脱落,四面的门窗都紧紧地着关着,被铁板钉得死死的,看不见外面。如果不是有灯光,这屋子就陷在黑暗中。
他看了看身子,衣服都穿在身上,脚上还穿着鞋,显然没有受到伤害。床边放着把木椅,他的包就在木椅上。拉过包看看,里边的东西都在。
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身子软软的,提不起劲来,脖子处有些不得劲儿。后来用手摸摸,弄明白了,他的脖子被套了东西。他从包里拿出小镜子,借着灯光仔细看,脖子上套着一个项链,细细的,亮亮的,前面有一个圆圆的坠儿,好象是白钢的。他拉动项链,却拉不动。他的手指沿着项链的细索摸索,没有找到结头的地方。
“这是什么,为什么给我套了项链?”
他大声喊起来,边喊边拽项链。他还想跳到地上,可身子没有劲儿,懒懒的,沉沉的,动不了。他闹腾半天,却没人回答。他心里明白,这项链,可能就是对他实行监控的东西。
他到底爬下床,手里拄着那把椅子,慢慢地来到门边。他用凡间力气推门,门不动。他敲门,声音很大:“人呢?快来人,为什么给我戴了项链?”
门呼的开了,是个年纪六十岁的老者,提着一支鼓鼓囊囊的塑料袋。他眼睛瞪着冯小民,十分生气,粗声粗气地道:“你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