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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中,出现了一个美丽清雅的人影,嘴唇似笑非笑中,充满了不自觉的纤丽奇美。
“师姊好美啊……”风无痕的赞赏充满了叹为观止的爱慕,这样的语气倒使白采香不习惯了起来,急忙掩住了脸,拿起绣帕就要抹去脸上的脂粉,说道:“师姊不喜欢胭脂花粉,我把它抹掉。”
风无痕按住白采香匆促的手,大声嚷嚷了起来。“不行,师姊,你看起来很美,为什么要擦掉?”
“我不习惯……”
话还没说完,无痕就打断了她的话,专制无比地道:“我帮你抹上,你就要擦掉,师姊,你是不是讨厌我,更何况这是我买给你的,你竟然会急着擦掉,你分明是讨厌我,对不对?”
“不,我怎么会,只是……”言语匆促间,她被风无痕逼得无话可说。
她深知这师弟心高气傲的个性,若是抹掉,一定会让他很不高兴,进而引发了一堆的风雨,地叹一口气。“好吧!我不擦掉就是了,只是,无痕,你怎么抹胭脂的动作这么熟练。”
风无痕一愣,从来没想过师姊会问这问题。他赶紧装傻了几句瞒欺了过去,白采香也就不再询问。
风无痕吁了口气,果然师姊只是一时心血来潮问起,根本对这件事毫不在意,被他随口将话锋一转,也就不再询问这抹胭脂的技巧从何而来。
他少时极喜惹是生非,山中清净的生活他根本就过不惯,所以,他常瞒着师父、师姊下山去。反正被师父捉到,以师姊的菩萨心肠,师姊一定会为他求情,所以他倒乐得悠闲快活。
偷溜下山后,结交了几个酒肉朋友,纷纷带着他到处去大开眼界,什么一流的妓院,脏污的赌馆,都曾是他流连的地方。
可他在这人间乐园走上一遭,就是觉得世间的女子无味,而白采香的影子却在他心中越来越深,深到他几乎快要无法承受。
原本他一直以为这是同门师姊弟间的情感,直到师父有一次提及要将白采香嫁给一个他好友的长子。
乍听到这句师父说溜嘴提到的话,霎时,好似一盆冰水往头上淋了满身满头,把他的一颗向来不大在乎任何事的心整个淋醒了,他才知道他是彻彻底底地爱上白采香了。
这时他才恍然大悟的明白为什么师父总是若有似无地将他排拒在白采香的身边,原来师父早就有了私心,要将爱徒白采香嫁给一个名利权势皆属上等的陌生人,所以才一直要白采香别跟自己大接近。
为了这件事,他气急败坏地直跟师父撒泼闹了好几次,要师父把师姊改许给他。最后,师父实在是挨不过他的死缠拦打,只好略微认输地再也不提要把白采香许人之事,但却也没答应要把白采香嫁给他,只是看在他对白采香的深情上,告诉他:只要他勤练武艺,不再拍花惹草,他便愿意改变心意。
因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精勤地修练武艺,再也不去那些烟花之地,只盼师父对他允诺的话能成真,最后虽然师父没有交代任何遗言就离世,也没有许下要将白采香交予他的承诺,但是从师父从未对白采香提起亲事的迹象,风无痕了解到师父早已默许了将白采香交给他。
望着铜镜里的白采香,朱唇云鬓,美丽可人,他露出了充满爱意的笑颜,他非把白采香给娶到手不可,在他的心中,白采香早已是他的妻子,这是连师父都默许的。
★ ★ ★
“店小二,你这是做什么?”风无痕看着店小二手中的银两,不解地问道。
店小二看风无痕一脸冰冷的表情,虽然害怕,但仍是哈腰赔礼,尽量有礼貌地说出这一段话,希望不要再更刺激这俊美的公子。“这位公子,实在是对不起,我们小店是小本经营,实在是禁不起任何的风险,这些银两我们奉还,就当你跟这位姑娘从来没有在我们店里住过,青云堡我们实在惹不起。”
风无痕冷哼一声,说出来的话阴森森的,显然非常非常的生气。“青云堡你们惹不起,那我──你们小店就惹得起吗?”
白采香看到风无痕这副脾气又要发作的样子,赶紧拉拉风无痕的袖子,要他住口,免得他不小心又引起另一番冲突。
“店小二,怎么回事呢?夜都快深了,才要把我们赶走,这实在是不讲情理,起码也让我们度过一夜再走吧。”白采香转向店小二问道。
店小二满脸为难,他对这位轻声细语的姑娘是很有好感,他也想让她住一晚再走,可是他只是个人家请来的伙计,哪里有这么大的权力让她留下来。他只好铁了心地道:“真是对不住,姑娘,我只是个人家请来的伙计,掌柜的要我们怎么做,我就只能这么做,要不然我也不愿意……”
一声为难的轻叹,白采香没有想到自己的境况,反而对店小二同情了起来,毕竟他也只是个人家请的伙计而已。
“店小二,没关系的,我跟我师弟这就走,不必使你难做人。”白采香立刻好心地说。
风无痕转向白采香,吃惊地道:“师姊你说什么?应该要叫那该死的老掌柜出来,交代个清楚才对,哪有客栈在晚上赶客人的?”
白采香拉一拉他的衣袖要他住嘴,唯恐他越说越口没遮拦让店小二更加难过。
“别再说了,我们走了吧!不要为难小二哥,他也只是拿些薇薄的酬饷,况且我们又不是没因错过宿头而夜宿荒郊野地,没有什么关系的。”
风无痕一看白采香的表情,就知道白采香是怎样也要离去,为的就是要让这店小二好做人。风无痕叹了口气,无奈地背起简单的包袱说道:“好吧!”反正他对师姊也只能百依百顺,怎样都没法对她生气。
店小二一听反而不忍了,连忙赶到后堂,拿出一包热腾腾的食物,递到白采香的手里,感谢地道:“姑娘,你人真好,这些东西你带到路上慢慢吃,我王老二一生记住你这个恩情。”
白采香摇了摇头,急忙将手中烫手的包子推却,不肯收下店小二的礼物。“不必了,小二哥,你这样我担当不起,况且我看掌柜对你苛的很,你拿出这个来送我,他可能会扣你的银两。”
小二哥硬要将食物放进白采香的手里。“反正他拍习惯了,我也无所谓,姑娘,我这生无父无母,让人看不起我,我生平至今还没人对我这么好过,我……”说着眼眶远红了起来。“你拿着吃吧!”
被店小二的热情感动,白采香把包子收了起来,温柔地笑道:“多谢你了,店小二。”然后,她转向站在一旁的风无痕说道:“走吧,无痕。”
突地,店门被打开,几个雄威凛凛的家丁走了进来,一身的黑衣,黑衣前的胸口还绣着由青线所绣制成的飞云。
他们一群人冷眼地环顾四周,带头者开口就是不客气地大叫:“喜来客栈的掌柜或是店小二在吗?”
店小二吃了一惊,忙对白采香说道:“一身黑衣,胸前补云,那些是青云堡的人。姑娘,你快走吧,你们今天惹的事太大了,想不到不到几个时辰,青云堡的人就来了。”
“不必着急,店小二,我还要向青云堡的人询问那匹神驹怎么了?不知那马医治得怎么样了?”白采香柔柔地说道。
店小二惊出冷汗。“姑娘,这青云堡不是好惹的,你伤了唐小姐的爱马‘雪奔’,你身旁这位公子又当众打了唐小姐,青云堡哪里咽得下这口气。这一传出去,青云堡的唐小姐当街被人教训了一顿,他们青云堡脸上面子也挂不住啊!”
风无痕听了店小二的劝告,不禁想起今天下午师姊所遭受的屈辱,脸上不由得冷然了起来。“来得好,叫青云堡准备准备,大家一起再算算今天下午还没算完的帐吧!”
“店小二,掌柜的──你们在搞什么充,快给我滚出来!”门口那一群来者不善的黑衣人,再度地大声喝问,神情有了些不耐烦。
掌柜老态龙钟妁身影,抖缩着身子,连忙走了出去。“是……我就是掌柜的,请问青云堡的大爷要些什么?”
店小二惊慌了起来,知道以掌柜懦弱怕死的个性,必会将白采香和风无痕招出来。“快走啊,掌柜一定会把你们供出来,再不快走就来不及了。”
白采香见店小二急得流出汗来,不禁安慰他道:“小二哥,不碍事的,我们做人就讲一个‘理’字。”
“理”字,以青云堡足可压死人的势力,哪会跟人讲一个‘理’字啊,只有面子挂不挂得住的问题而已,这个白衣姑娘真是太不知人情事理了,店小二不禁在心底想道。
“掌柜的,我问你,这里是不是住了一位白采香姑娘跟她师弟。”进来的那几个黑衣大汉问道。
掌柜被那大汉的气势震住,声音直发颤。“不关我的事,也不关我这家喜来客栈的事,他们都在那里。”
老掌柜随手一比,就将白采香跟风无痕所立之地指了出来。在看见两人之后,大汉们连忙向前,态度却是极度的恭敬,一改之前的气焰高张。“白姑娘,风公子,我们青云堡有请。”
“哼,你们在故弄什么玄虚,你以为本公子会害怕吗?”风无痕立刻将白采香推至身后,以身体掩住她站了出去,冷哼了几声。
对风无痕的挑衅,大汉们显然呆了一下,却更加恭敬有礼。“我们绝无不安好心,你们是青云堡的贵客,堡主要我们来请风公子跟白姑娘上青云堡,烦请两位出外上轿。”
风无痕还想再说些什么,白采香却截住他的话头,回口道:“多谢堡主相请,我们也正要去跟堡主请罪。”
“师姊,你说什么?”风无痕不满地吼了起来。
而那几位大汉明显的又是一怔,好似不解白采香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低下头重复道:“小人是奉堡主之命而来,请风公子跟白姑娘赏脸。”
白采香轻语道:“那我跟你们走吧!”
大汉们似乎大喜过望,立刻就护送着白采香出门人轿,看着白采香上了青云堡的轿子,风无痕只好不甘不愿地跟了上去。
目送一行人离去的背影,店小二不禁连连地哀声叹气,为了白采香的命运而苦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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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堡果然名不虚传,光从外观看来,声势威吓,其气势令人震慑。
黑衣大汉们将轿子轻轻放下,白采香从轿子里拨开窗幔看到了外面的景观,就知道青云堡到了。
“请白姑娘下轿。”带头的大汉恭敬地说道,一边指示其它人轻轻做下轿子。
等这些青云堡的大汉们放下轿子,风无痕连忙揭起廉幕,让白采香踏步出来。
“师姊,青云堡到了。”风无痕仔细瞧着四周,一派警觉的模样。他完全不信任这些青云堡的家伙,所以一路跟着这些汉子走上了山,守护在白采香身边。
白采香踏步出来,仍是一派好气的向着大汉们道谢。“多谢了,借问,堡主现在可否接见我们?”
大汉恭敬地回答:“夜深了,堡主请两位趁早休息,明日有事再谈,请跟我至内室,有奴婢带你们往客房。”
白采香喃喃道:“也对,夜深了,堡主日理万机,的确也需要休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