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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让我在风波过去之前不要与你过多接触,但是,我做不到。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现在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无论发生,我都是不愿意与你分开的。”
一番话下来,顾敏之已经将自己的心意全部表明,倒也没有觉得害羞。以他的头脑,自然是明白父亲让他不要插手的原因,但是,他选择了听从。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伤到了卓云釉的心。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卓云釉喜欢他。无论她在人前是多么闹别扭多么跋扈,在他面前,她始终都是一个一心一意的小姑娘。他只想着她知道后会是大闹会是大吵会对着他痛哭流涕,他都不怕,他可以哄她,即便是一时不原谅,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弥补她。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平静,平静地让他陌生。
直到如今,他才发现,他的全部依仗,也不过是卓云釉喜欢他。
“说完了?那我也有话讲。”卓云釉沉默了良久,长舒一口气,缓缓起身,看着天边,“我没有气你,即便之前有,现在也没有了。
我只是觉得自己任性,居然只顾着自己的感情,让身边人这么难过。爹爹护着我,云陶护着我,你也护着我。你们所有人的牺牲,才换得我一人的逍遥自在。我想了好久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好在还不算迟。
原以为我们的家庭是我们感情最好的寄托,现在发现,已经变成最大的羁绊了。你选择听从你爹爹的话,我不怪你。现在,我也要听从我爹爹的话了,希望你也不要怪我。”
顾敏之闻言一惊,起身上前抓住卓云釉的手:“阿釉……”
卓云釉也不等他开口,只打断道:“你别急,我还没有讲完。
你刚刚说你喜欢我,我承认,听到之后我很欢喜。如果是在以前,不管会面对什么,我一定会奋不顾身也要和你在一起。但是,现在不同了不是么?
这些日子,我在府里闲的发慌,我在忽然发现,自己之前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其实都是在围着你转——夏日早晨的第一滴露珠,冬日梅上的第一抔新雪,我都可以不亦乐乎地收集起来为你泡茶。知道你喜欢梅花,我年年一入冬就日日来怡园望着,我骗你说是我喜欢,其实我是想在梅开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你,让你看到。我甚至找了近两年才找到了十四颗大小一样的南珠,自己打孔,再一针一针地缝到了绣球上,只希望你可以拿到。我之前怪你对我不够坦诚,其实现在看来,我自己对你也是一样。
我说这么多,并不是为了让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或是告诉你我做的有多么多。我只是想说,既然我可以放手,那你,也便放下吧。”
卓云釉说这话的时候,平静地让自己都吃惊。果真,人一旦冷静下来,连带着头脑都会清晰的。
顾敏之还是了解她,即便是卓云釉之前如何坚定地再也不想原谅他,他的一句“喜欢”就可以把卓云釉的防线全部击散。他可以有很多种方式道歉,但是他选择了最不直接的,却是对卓云釉最有效的一种。或许他是真心,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觉得什么都变了滋味。
他用自己的真心来换取她的原谅,卓云釉忽然觉得好没有意思。
顾敏之听着只觉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卓云釉会说出这样的话,会叫他放手。其实从最开始她开口的时候,他就知道怕是不好,但是一直不愿意相信她真的会选择离开他。他自以为知道卓云釉的全部,现在看来,他竟是如此高估自己,妄想自己可以看透人心。他以前一直觉得她那么明艳的姑娘,只有穿红衫才可以全部展现她的张扬。却没想到,今天看她一身素色衣裙,清丽淡雅的样子,是那么的好看。
顾敏之只觉浑身冰冷,他涩然地开口:“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你分开么?”
“当然不是。”卓云釉一下子笑了出来,明媚的神色一洗之前的阴沉。
顾敏之错愕间,她已只身靠近,寒凉的双手摸着他的脸:“敏之,这次,是我不要你了。”她轻笑,骄傲地起身离开,带着一丝决绝。
没走几步,顾敏之便追了上来,他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不安:“阿釉,你……别这样。”话说的自己都没有底气。
卓云釉掰开他抓住自己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都有些泛白,一如从前的任性:“我不要。”
在这段感情里,她一直处于下风,每每患得患失。但是眼下看着顾敏之颓败地神色,她竟没有一丝高兴。
众生,皆是折磨。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在方斋时卓云釉做的那个梦么,她管明二借彤楼,因为她要抛绣球。
☆、骤然风起
卓云釉悠悠地伸了个懒腰,捉摸着今日出门穿什么。她新近做了许多新衣服,跳脱的嫩黄,婉约的浅粉,新鲜的青荷,满满当当好像要开染坊一样。卓云陶不知死活地劝她加几件正红,被她狠狠地吼了回去。现下连着几日神龙见首不见尾,卓云釉心知是怕她躲了出去,想着出门去方斋买些云片糕来哄哄弟弟。
出门倒也没有坐轿子,她一个人在路上走着。一则是卓父这几日忙的焦头烂额,加上卓云陶躲着她,她一个人实在是无聊得很;二则的确是快离开永宁城了,她想再四处转转。虽说是没有太多的感情羁绊了,但是总归是要离开从小长大的地方,心里还是有不舍的。
对顾敏之自然是放不下的,那日自己狠下心肠地拒绝,现在想想是有些矫情。其实对于她而言,放不放的下已经不重要了,终归是离开永宁而已,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只不过顾着自己那个自大老爹费尽心思替她斩断情丝,她也就选择了顺从,她相信父亲是为了自己好。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由她做这个狠心人吧,也免得敏之为难。
还想这些烦心事做什么?卓云釉不觉摇摇头,转身进方斋要了点心。刚想找个位子坐下,胳膊上便被什么砸了一下,低头看,地上是三四个带壳的花生。她四顾转了一圈,果真看着二楼,白衣少年胳膊撑着俯趴在栏杆上。
她立马展开了笑颜:“明小二!”
刚刚被叫做伙计的明二公子,愣是一个微笑僵在了嘴角,把招呼咽下了肚子。
卓云釉顺着楼梯欢快地跑了上去,明崇乐没有坐雅间,一个人坐在临窗的桌子边,桌上只一壶茉莉花,一碟瓜子花生,一碟云片糕。明崇乐看着她旁若无人地去隔壁桌拿来一个干净杯子,坐下对着自己看。他笑着上前,拍拍手给卓云釉倒了半杯花茶,开口说道:“我就知道在这等着一准能等到你。今儿怎么穿这么素淡,真难看。”
卓云釉只摇头吹吹杯子里的花瓣,嘬了一口茶,有些凉了,她不自觉皱了皱眉,瞥了一眼面前因为自己的无视而气鼓鼓的俊脸:“你在这等我干嘛?”
“你说能干嘛?”明崇乐扭头,一副没有顺气的样子,“再不找你,卓大小姐就不声不响地跑啦。差人去你府上,都只道是‘我们小姐不见外客’。”
明崇乐刻意模仿着官家叶伯的口气,卓云釉一下子明白了,之前实在是心情欠佳,加之为了断了和敏之的联系,她在府里呆着的日子,拒绝了所有的来访。她自觉有些理亏:“我是想找你们来着,实在是云陶这些日子见不着人……我们准备着最近就和你们道别呢。”
“当真要走?因为你们家的生意?”明崇乐有些惊讶。
他之前听说卓家生意不好,没曾想会不好到卖茶田的地步,毕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过瞒得了一时。谁知后来便从顾怀之那里听说卓家要搬离永宁,这想问个究竟,偏偏怎么都见不着人。
明二公子才不会巴巴告诉别人,自己在方斋等这买云片糕的人等了好几日了呢。
“当然不是啊。”卓云釉反驳。
是因为避人啊。
她自然不会这么说,只道:“这是我爹的意思,我和云陶也没有异议而已。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我回去便和云陶讲,过几日约上崇远哥哥和寸金。以后呢,你们也要常去江堰找我们……”
“打住打住!”看着她喋喋不休,明崇乐知道她是在有意岔开话题,连忙打断,“我不要听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我只问你,你自己想离开吗?还有,敏之,他知道你要走,就不拦着?”
提到顾敏之,卓云釉一愣,但是随即又恢复了刚刚那副无所谓的神态:“当然是我自己愿意的啦,谁还能逼得了我。至于表哥,他也一早知道的啦。”
对啊,敏之比她知道的还要早呢……
想到这里,卓云釉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之前敏之拉着的太过用力,回去的时候,腕上赫然两个青紫的指印,过了好几天才消下去。想着不觉又是一阵心闷,最近她常常这样的心神不宁,只道是自己真是无用,即便这样,还是放不下他。
“表哥?”明崇乐听着这个别扭的称呼,再看看卓云釉的神态,就知道不对了。
明二公子多么精乖的人,立马挪了挪椅子上前,坐在了卓云釉的边上,不怕死地问道:“你该不会是对顾敏之逼婚未遂,觉得羞愤难当要跑吧?不对啊,这要跑也是顾敏之跑啊,你爹这赶不及的带着你走,是什么意思啊?……哦!我知道了,是顾敏之他爹不喜欢你吧?”
顾老爷顾淮,也就是卓云釉的姑父,在卓云釉的印象里,一直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可能是在官场上呆久了,实在是不能够把情绪外露,即便对敏之、怀之兄弟俩也是严厉有加,早些年的时候她一直担心顾敏之以后也会变成那个样子。不过,顾淮虽是面冷,但是卓云釉见过他对姑母的关心,当真是情真意切。对卓云釉姐弟俩虽不至于和风细雨吧,但也是疼爱的,当然,得撇去这次让敏之瞒着自己的事情不谈。
该死,又逼得自己想顾敏之!听着明崇乐那昏天黑地的话,卓云釉只恨不得把手上的茶尽数泼他脸上。咬咬牙忍住了,扬起自己高傲的下巴:“才不是呢!我这般讨喜,谁会不喜欢我!”
明崇乐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只道:“我要是女人,我都比你讨人喜欢。”
“那好啊。”卓云釉也不反驳,“你也不必是女人,你便跟着我去江堰,让我好好学学如何讨人喜欢。”
明崇乐自撇撇嘴,没如卓云釉所想的笑起来,也不作答,倒是淡淡地说道:“你那日问我借彤楼,我真当是你要抛绣球。而今,你这赶不及的要离开。我问你,这彤楼,你还要么?”
提到彤楼,卓云釉倒是愣住了。之前想着给自己和云陶生辰那天图个喜气,顺便满足了自己的私心,现在,只怕是来不及了。想想当时,自己是多么的笃定,非顾敏之不嫁。谁知道这短短数月,竟也能够物是人非。
她摇摇头,平静地说道:“用不到了……”
明崇乐很是失望,末了长叹一声:“我竟是如此无幸,等不到你欠我人情。”
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明崇乐忽然隔着衣袖抓住了卓云釉的手,还是不死心的样子,一字一顿地确认:“你、当、真、要、走?”
卓云釉抬头,正对上明崇乐的眸子,他茶色的瞳孔干净纯粹,映着他的脸颊越发清俊。
她自认看不懂人心,张张嘴,正要开口,忽然,天边传来一声巨响。
轰!
还没待两人反应过来,又是接连的十几声,真正的震耳欲聋,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