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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2个多小时后,封海齐眼前终于一亮,前面一个大阴井盖打开了,隐隐有呼叫声传来,“快,快,关新受伤了,拿医药箱来。”“别乱别乱,不是丧尸咬伤的,是被刀子扎伤的。”
封海齐爬出阴井盖时,受伤男子关新已经被一群人拥着正在治疗,封海齐抬起头,这才看到,自己正身处于鄞州图书馆的停车场内,他抬起头松快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突然旁边有个怯怯的声音响起:“爸爸?爸爸!你真的是爸爸!”
封海齐猛地扭过头来,只见一个魂萦梦牵的身影从人群中跑过来,直扑向他的怀中,那正是自己的女儿,封诗琪!
封海齐如在梦中,抖着手把怀里的封诗琪摸索了好几回,才道:“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好,好,好,诗琪,你很好,你很好。”
封诗琪满含热泪,语不成声:“爸爸,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我、我一直以为你已经……已经……”突然哇一声放声大哭起来:“爸爸,你、你怎么才回来?妈妈她、妈妈她……”
封海齐紧紧搂住女儿:“别哭,别哭,我已经知道你妈妈走了,我在五散房的咖啡厅边看到了她的墓。”
封诗琪百感交集,她一个女孩子,在失去了母亲后,自以为从此世间再无亲人,不知所终的父亲是她唯一的希望,在无数个夜中,她默默地鼓励自己——封诗琪,爸爸一定在找你,他很快就会找到你了。今天,不仅与封海齐重逢,更重要的是,就如自己坚信的那样,爸爸从来没有放弃寻找过自己和妈妈。
这一刻,父女两个有无数的话要说,但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就在这时,有人匆匆跑了过来:“封诗琪,关新不行了!你快去看看他!”
封诗琪与父亲重逢后激动的神情一下子褪去了,一张俏脸顿时紧张得失去了颜色,结结巴巴道:“爸爸,我、我去看看。”
封海齐人老成精,只稍一琢磨,就知道封诗琪和这个受伤的关新,关系不一般,连忙道:“让我看看他的伤势,别忘了,你老爸可当过兵。”
关新的伤势很糟糕,无腿丧尸那胡乱的一通乱扎,只造成了一个伤口,从外面看,伤口并不大,但是封海齐检查了一阵后,得出结论是——可能伤到内脏了。
鄞州图书馆营地的幸存者也就能处理一些外伤,内脏受伤这种伤势,根本是束手无策。
看着女儿封诗琪抱着关新泪眼涟涟的样子,封海齐越发肯定两人之间关系不一般,他问道:“这伤一定要送医院,用B超查看伤情后,再动手术。”
营地里的人七嘴八舌道:“这旁边倒是有鄞州人民医院,可里面全是丧尸,整个甬港市只有第一医院被活人控制着,可‘基地’那帮人可不会平白无故给我们看病。”
封海齐皱了皱眉:“我倒是有一个地方可以给关新治伤,那儿有完整的卫生院医疗设施。”
封诗琪抬起头来:“爸爸,你说的地方在哪里?”
封海齐道:“崖山,鄞江镇的崖山。”
营地里的众人都怔了一下,有人道:“是电台里的那个崖山吗?”
看来鄞州图书馆营地里也有短波电台,封海齐点了点头:“没错,看来你们也知道崖山。我就是崖山来的,那儿有齐全的医疗设备,治疗关新的伤应该没问题。”
封海齐话音刚落,营地里的人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乱糟糟地问:“崖山这地方是真的存在吗?我们还以为是骗人的把戏。”
“是啊,是啊,现在这年头都是个人管个人,抱团的不是亲戚就是朋友,像我这样的孤老头子,根本没人管,人家一看我只能混饭吃,就把我赶出来了。”
“崖山真的有这样好?那儿物资够不够?丧尸多不多?”
封海齐打量了一下,这才发现,鄞州图书馆营地里有20来个人,但大多数是老人妇女和孩子,象关新这样的青年男子只有5、6个,想来,这些人都因为老年体弱而不被幸存者团队收容,以免浪费粮食。这也是为什么鄞州图书馆成为这帮人营地的原因,图书澹淙唤ㄖ晡埃锩娉耸椋兔挥惺裁幢鸬纳嫖镒柿耍衷独氤鞘兄行模鼙呙挥写笮统校踔亮置娣恳采儆校浇挥懈呓淘扒歉呓淘扒锏拇笱А⒅醒В缃窀揪褪且恢恢皇玻哉獯τ夭坏晃奘谴Γ业卮ο站常晌剿恼街兀苏馀咴等擞靡约纳恚渌男掖嬲咄哦痈究床簧涎邸�
关新咳嗽了几声,对封海齐道:“这位师傅,我们曾经想过到崖山入伙,只是不知道这电波里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又不知道崖山确切的位置,所以一直不感冒冒然动身,你、你来自崖山,那个地方,真的欢迎所有的幸存者去吗?”
封海齐展开胳膊示意大家静一下,一字一顿地说:“崖山欢迎每一个幸存者,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每一个人,我们都欢迎。那里有广阔的田野,只要你肯努力,一定能收获足够生存的食物。当然,崖山也有智尸也有丧尸,但我们所有人都知道,那些王八蛋无处不在,所以崖山并不是世外桃源,想生存,就要去战斗,去拼搏。但我可以保证,那里的首领会给每一个人公平的机会。”
有人尖声道:“我们凭什么信任崖山的首领?如果我们到了崖山,受到欺凌怎么办?我们以前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我们就是因为受够了欺凌,才逃脱到这儿来的。虽然这里缺衣少食,但最起码关新做人还公道。谁知道你嘴里的崖山王路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封海齐朝发问人瞟了眼,那是个女人,她的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划到嘴唇的伤口,结着红疤的伤口让她看起来丑陋而恶心,那女人也注意到封海齐的视线,她挺起身,迎着封海齐的目光道:“看到了我的伤口吗?那是老娘自己划的,在被第9个狗杂种弓虽女干后,老娘就给了自己一刀,结果就被他们扔到了街上。”
封海齐直视着她大声道:“到了崖山,没有人会污辱你,也没有人会抛充你。”
伤疤女冷笑着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她石破天惊地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外面,有人在吃人,有人在象丧尸一样以人为食!凭什么你们崖山就会好心收留我们?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把我们骗去后,到夜里就把我们给杀了吃?”
封海齐大声道:“因为崖山的首领是王路,因为他时至今日还守护着他的妻子陈薇和儿子王比安,因为他收留了差点淹死的女孩子谢玲,因为他保护了带着不足一岁的婴儿的周春雨,因为他用宝贵的医疗资源救治了两个农村老夫妻,其中一个还是残疾人……我还需要说更多吗?”
第三百七十七章 传说中的烂好人大羊牯
封海齐这段话,单个儿拉出来,没有一句是假的,那真是比真金白银还要真,封海齐只是玩了下春秋笔法而已:王路救谢玲不假,可这家伙把人家收了房;救梨头和周春雨,明明是周春雨和封海齐救了王路好伐;救陈老头崔老太,那是盯上了老两口的一手好农活。
但这番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的话,却把鄞州图书馆营地里的幸存者都震住了,如果崖山的王路真象眼前这个老家伙说的,那这个王路真是不折不扣的——烂好人,大羊牯,寿头儿子。
一串剧烈的咳嗽声,关新由封诗琪的扶着,从担架上撑起身来,挣扎着道:“我们去崖山吧。”他喘了喘气:“这个营地早该放弃了,我们的粮食再过一星期就要吃完了,这一带不但丧尸极多,我还看到有大批丧尸在智尸带领下也在搬运物资(冯臻臻手下干的好事),其他的幸存者团队也在排挤我们。市区里物资虽多,却不是我们有资格混的地方,我们的实力实在太弱了。大家还是去崖山吧,好好种田,土里刨食,总算有条活下去的路。听这位师傅说的,那个崖山王路心地不算坏,咱们平日也没少听崖山的电台,看得出,崖山那伙人多多少少有点良心,大伙儿过去也不会故意为难大家。去崖山吧。”
这样一大段话说出来,牵扯了腹部的伤口,让他脸色变得煞白,封诗琪心痛得给他擦了擦汗,扬头对众人道:“不管你们去不去,我和关新是一定要去的,我爸爸就是崖山来的,我相信他的话,再说,关新要治伤,也只有去崖山。你们去不去,随你们的便。”
众人听了封诗琪的话,不由一阵嘀咕,互相商讨起来,最先同意去崖山的,居然是刚才跟着关新一起外出寻找物资的小伙子们,他们见识过封海齐的身手,如果崖山众人都有这样强的话,明显是个投靠的好地方。再说,如今营地里依靠着他们生存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早就有些怨声载道了,不是关新还有些威望的话,以及外面丧尸实在太多,有人已经动了单干的念头。去崖山,比死守营地好。
其余的幸存者也越来越动心,伤疤女主动站起来对封海齐道:“这位师傅,不瞒你说,我们原本也在讨论去乡下生存,只是一时不知该去哪里好,再说,我们这儿老人孩子太多,离开营地的保护怕走不多远,就有大群丧尸扑上来了。我们愿意跟着这位师傅去崖山,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走?”
封海齐道:“这倒不难,我从崖山来时,是开着一艘机动船沿着奉化江过来的,如今这船就停在鄞州公园,离这里只有几公里远,你们熟悉这一带的下水道,应该能找到离公园最近的阴井出口,从下水道走,是最安全不过的。”
营地众人听到消息,齐齐松了口气,伤疤女倒也干脆,立刻道:“好,我们这就收拾东西,跟你走。”
营地的物资其实并不多,封海齐看到,果然如关新所言,粮食没剩下多少了,只有几袋子大米和一些袋装的咸菜,营地众人夹七缠八带着的都是些衣服、毯子等物,虽然封海齐再三对众人表示,崖山脚下的鄞江镇,这类物资应有尽有,但众人还是坚持带着。
封海齐劝说不得,禁不住长叹一口气,这就是两极分化啊,甬港市里的物资虽然多,但人的贪欲却是无法满足的,那些强有力者,总是希望占据更多的物资,而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弱小者,却无丝缕遮身。
这世界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单纯从生产力来说,这片大地上无数的工厂只要运转起来,可以让每个人无忧无虑地过上富足的生活,但偏偏依然有人坐在宝马车上哭,依然有孩子光着脚在破房子里读书。是这老天有问题,还是人的心有问题?相比之下,有肉同吃的丧尸与丧尸之间,倒要比互相争夺生存物资的活人与活人之间,更有爱。
封海齐看到关新强撑着身子,正在和几个伙伴在一张纸上比划着,知道他是在设定排水管的路线图,便上前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排水沟直达。”
关新点了点头:“从理论上来说,这一片的地下排水网都是互通的,尤其是往鄞州公园一带的水系,本身就是生活污水直排的出口,有不少排水沟是直通那一带的,关键是排水管的直径够不够大,能不能容我们通行。再有一个……”他迟疑了一下:“我们平时行动尽量不靠近江河湖泊,因为水里有水丧尸,我们担心有水丧尸会通过排水管进入地下排水网。”
封海齐皱起了眉,这果然不得不防,而且在排水管这样狭窄的空间内,只有斩首才会死的丧尸更加不好对付了,他问道:“你们以前有在排水管里遇到这样的丧尸吗?”
关新身边的几个伙伴抢着道:“我们曾经在排水管里发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