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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画像师-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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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我试试,去找找他!”
    桐城市精神病院位于长洲路,外表看上去和普通的民房没有区别,很容易就被埋没在周边的环境里。那是一群五六层楼高的建筑,被圈在一群建筑的中央,唯有周围的铁栅栏以及门口竖着的“安定医院”的字样,才给人以一种神秘而慌张的感觉。
    进了门之后,先要走过一段长长的走廊,两边排着不同功能的办公室,接着是个正方形的大厅,说是大厅其实也就是走廊的延续,左右两边又各有两条通道延伸进去,墙上挂着一面镜子。出了走廊的门,算是到了医院的病房区,分为“普通精神病区”、“老人病区”、“心理病区”和“戒毒病区”。
    院长接待了他们,他手指着一栋没有任何标志的红房子说:“石教授就住在那里。”
    这栋房子里“居住”的可不仅仅是石教授一人,院长边走边介绍着。依然是狭长的走廊,两边是一个个单间,与其他地方略微不同的是,每个单间都有齐腰的大窗户以及边上的铁门,每间里面只住一名病人。
    “这些病人有些特殊,”院长接着说,“都具有暴力倾向,甚至杀过人。所以医院给予比较严格的看管和单独的治疗。当然——”他突然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妥,“石教授不属于这类人,是因为尽头房间各方面的设备都比较优越,所以是特地安排给他的,毕竟我们曾是同道中人,他的某些观点,至今还在深深地影响着我!”
    院长有些不好意思了,继续带着厉果、石晓静往里走着。
    透过玻璃窗望进去,这里的病人似乎与正常人,起码和关押在这栋房子外的那些人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似乎是在解释自己并非危言耸听,院长一路介绍着房里的病人。
    其实不用做过多的介绍,厉果和石晓静都是专业人士,对于精神病暴力犯罪,他们未必比院长接触得少。石晓静突然想起多年以前看到一本有关心理学的小说——《沉默的羔羊》,小说里的汉尼拔医生也是住在一群心理变态者中间,走过走廊,就像现在一样。院长几乎用和书上同样的口吻与措辞对他们说着:“到了!”
    石晓静有点激动,她并不常来见父亲。倒不是有规定不让见,而是她父亲自己严格制定了会客的次数与人选,石晓静属于少数人之一。听厉果的口气,貌似父亲进来之后,还从来没有允许厉果来探望过。
    石晓静轻咳一声,透过玻璃窗,她看到父亲就坐在里面,背对着他们。
    “爸爸!”她喊了一声。
    “老师!”厉果也喊了一声。
    石建国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他说:“今天不是我们见面的日子。”
    “老师——”厉果面露难色,“我们遇到了一些……一些问题。”
    “我不见客!”
    “可是……我们实在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厉果说这话没有底气,似是自言自语。
    石建国默不做声,既不表示反对,也没有鼓励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厉果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外面,看着老师的背影,终于说道:“‘他们’来了!”
    石建国依然没有反应。厉果叹了一口气,如果连这句话都无法打动老师,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激起老师与人交谈的欲望。他有些失望,看了一眼石晓静。石晓静正盯着父亲的背影出神。
    “要不,还是算了吧?”厉果的情绪突然掉到了最低点。
    “等等——”石晓静突然开口了。
    “什么?”
    她没有回答厉果,而是转向院长:“把门打开!”
    “开门?”
    “是的。”
    “这似乎不太礼貌吧?石教授的生活我们一向很少干扰。”
    “他现在是精神病患者,谈何‘礼貌’?”石晓静说着,皱起了眉。
    院长从口袋里摸出了钥匙,对着钥匙孔插了进去,扭开。石晓静率先冲了进去,来到父亲面前。
    她脸上的表情突然扭曲起来:“这人根本不是我父亲!”
    病人一脸茫然地盯着石晓静:“我说过,今天我不见客!”
    院长也一脸茫然地盯着病人,然后转头看看门牌号,没错啊!这是怎么回事?这人究竟是谁?
    “太像了!”石晓静自顾自地说。她指的是“石建国”的背影,要不是父亲脖子上应该有一枚绛紫色的胎记,连她也被蒙蔽了。
    院长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惊讶中无法自拔。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原本在屋里的石建国不翼而飞,由一个陌生人替代了他,而这一切居然就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你是谁?”
    “我是谁?”那陌生人更加茫然,“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只知道今天不见客!”
    “看这样子,有点像被催眠了。”院长轻声跟厉果说。
    厉果环顾四周,这是个简单的房间,一张床,一个书桌,上面放着书、笔和纸,为了防止病人自杀,笔是圆头的水彩笔,房里没有留下石建国的笔迹。厉果走到墙边,边敲打边问道:“老师……这个……你们给他安排了放风时间吗?”
    “我们对于石教授是个别照顾的。通常情况下,在他神志还算清醒的时候所提出的要求,只要我们能办得到,一般都会满足他,其中就包括放风。如果他自己提议要出去走走,我们觉得他身体状况没问题,一般都会答应,但最近一次……我的印象中,大概是在半个月前了……我去找人确认一下!”
    院长说了一大通,趁这工夫,厉果在屋里已经转了一圈。墙上贴了一幅山水画。“这是什么?”厉果问道。
    “这也是石教授提出的要求,说是想让房间里多点生气。”
    厉果走到画前,只见画的四角用透明胶牢牢贴着,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现在去核实核实石教授多久前离开过这个房间。”
    “等等——”厉果上前用手指触碰着画面,背后空的。撸了一把,他撕开了画,后面居然有个巨大的洞!往里望去很深,却不是通出外面去的,而是被填了许多细小的石块和石灰。
    “别去了!”厉果说,“老师不可能在半个月之前就‘狸猫换太子’了,他是从这屋里出去的,这屋里有通道。”厉果回头看了看石晓静和院长。
    “不可能啊。”院长的脸扭曲得更厉害了,但他又无法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厉果继续搜寻着,终于在床底的墙角边找到了一个坑。
    “石教授出去多久了?”厉果从床底钻出来,问那个仍然坐在那里的陌生人,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厉果把视线转到了院长的身上。
    “晚饭的时候还在。护士来送过饭,要是‘换人’了,应该会发现的。”院长突然改口,“但……但也未必。”他有些气馁。
    厉果顺着他的眼光,看到了房门中央的小窗口,护士从这儿就可以把饭送进来,根本不需要开门和石建国进行正面接触。如果在护士来的时候,屋里的人也是背对着门的话,根本就无法确认是不是本人。
    “我得下去看看。”厉果对石晓静说,“看看这洞究竟是通向哪儿的。”
    院长找来保安,安置了这个陌生人,然后指挥下手把床移开,给厉果递上了一个手电筒。一切就绪的厉果脱了外套,钻进洞里去。他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通道应该通往医院之外,老师应该已经逃脱了。
    他这一进,就去了良久,洞外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待消息。差不多有二十分钟的光景,洞里依然没有半点动静,隔壁房间却传来了喧闹声。石晓静侧耳倾听,不是别人,正是厉果。
    这洞竟是通往隔壁的?
    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正好奇地歪着脖子,打量着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厉果。厉果有点晕,他想起刚才院长说过,这一排走廊里住的都是有暴力倾向的病人,其中还不乏“名人”,自己这一脚爬上来,丢了小命不说,对方还无须承担刑事责任。
    厉果瞥了一眼大门,是从外锁着的,跑都跑不了。
    “你好!”厉果大声冲那大汉打着招呼,其实是在给隔壁房的石晓静他们“通风报信”。
    “你谁啊?”大汉好奇地打量着他。
    “我是……我是你老爸的阴茎!”厉果突然想起了张晟的口头禅。
    “别扯了,我老爸早死了!三年前我就把他给剁了,你怎么可能是他的阴茎?”
    “嗯——那你猜猜看我是谁。”厉果故弄玄虚地说,他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院长他们赶过来了。
    “刘大奎——”院长一边让人开门,一边叫着那大汉的名字,企图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说他是我老爸的阴茎,可我老爸早死了!”
    “他逗你玩儿呢。来,过来,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院长继续忽悠着大汉。门打开了,工作人员手里拿着电棒,把大汉往墙角逼。
    厉果吓出了一身汗,看着大汉离自己有一段距离了,连忙从洞里灰头土脸地钻了出来。“这绝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工作量!”总算到了安全地带,他满头大汗。
    “什么?”
    一开始厉果没回答,过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这洞不仅通往医院外,而且内部也四通八达,他笼络了一群精神病患者跟他一起,挖通了这个地下网络。”厉果顿了顿,“他正在策划一次集体‘越狱’!”
    有关张慧学自己父亲石建国说话的事儿,石晓静再也隐瞒不下去了。厉果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下的局面。原本想求助于老师来解决难题的,未想却又被“将”了一军。
    他们回到医院,发现公安局局长亲自替代白景天前来指挥,但仍然没有什么起色。那病房的门还密闭着,任由警方如何“威逼利诱”,愣是无动于衷。因为先前吃了亏,所以警方现在不敢“轻举妄动”。技术科的同事调来了先进的窃听设备,起码先得搞清楚房间里究竟在发生些什么吧?
    那窃听设备采用的是扩音的原理,一头紧贴在墙面,然后经由特殊装置的箱体,传到这头听者的耳里。
    摆好,通上电源,刑警俯身探听着隔壁房里的动静,只是有嗞嗞声,刑警调了调开关,那边传来白景松的声音:“我有事要说!”
    刑警转过头来向局长报告情况。
    局长说:“不用你那玩意儿,我们都听到了!”
    因为白景松开了门,此时正站在病房门口说话。
    也就是一会儿的工夫,白景松仿佛老了二十岁,整个人憔悴得不堪入目。心理压力大会对生理产生影响,这很正常。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外表,还是让厉果吓了一跳。只见白景松肤色黯淡、毛发稀松、脸上爬满了皱纹,犹如一部史诗电视剧,在插入“多年以后”的字幕后,呈现了主角瞬间苍老的特写镜头。
    “我有话要说,”白景松看了看门外,看到了局长,他走了过去,“这事不太好办!他们要一辆车。”
    局长冷冷地看着他:“你现在到底算哪头的?”
    “局长,我稍后再解释,现在救人要紧!”
    “你一个堂堂公安局副局长,居然被犯罪分子牵着鼻子走!现在还代表他们出来和警方谈判?”
    “局长,”白景松局促不安,“不是,不是……事情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
    “再复杂,你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来不及了,”白景松回头看看,“我得先回去了。他们要一辆车,这个事后我再解释,你们快去准备,否则要出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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