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刚刚没有注意到这里面的动静。
那几个人直奔别克车而来,并且站定在车旁,弯腰,低头看向车底——厉果看见了其中一个穿着警服,心中一惊,心想,这下麻烦了!
才刚钻出车底,厉果的脑袋就被皮鞋重重地踹了一脚。
领头的拉了伸腿的年轻人一把,那年轻的警察满脸怒容:“可等你好半天了!”
厉果的心抽了一下,难道自己的行踪这么快就暴露了?
“我要见你们领导。”略作思考,厉果沉着应对。他必须立即找到个能够说得算的人,这样才有商量的余地。
领头的奇怪地看着他,踹他一脚的年轻人接着说:“什么?!你个偷车的还那么牛,要见我们领导,还准备投诉我怎么着?”
厉果的心又抽了一下,听这语气,敢情是把自己当偷车贼了?!
他看了看其余的人,皆是双眼渗着血丝,满脸倦容,明显熬了一宿。仔细再想,如果真是桐城的那帮警察,不可能会知道自己在学校里的这个位置,还守了一夜啊。
这别克车停在人迹罕至的边缘,周围没有师生宿舍,也没有办公楼,谁会把车停在这儿?显然是警察放的“倒钩”嘛!
厉果彻底明白了。他懊悔自己犯了个低级的错误,成天研究着如何对付犯罪分子,没想到最后自己让自己陷进了困境。
“还挺专业啊。”警察缴获了厉果手中的“螺丝刀”,然后又皱了皱眉,凑到领头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厉果猜得到他在说什么。放“倒钩”守了一夜,必定是这附近出了个惯偷,还没抓着,警方才出此下策,指望碰碰运气。
自己却他妈的在无意中自投罗网!
一般的贼,技术再娴熟,也不可能会用厉果的这种方式进行盗窃的。
确实够专业。
警察一定发现了自己并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贼,作案模式不符。
厉果的双手被铐了起来,想要跑是不可能的了。他被塞进了警车,还盘算着浪费掉的时间——离开黎昕他们将近有一个小时,天已经完全亮了,一路过去,车窗外的行人越来越多。警车径直开出了校门,上了一个坡,过了两个红绿灯,转过一条街道驶进了大门,厉果看到门侧写着:浔阳区公安分局。
厉果的心越来越凉,他对此再熟悉不过了——守了一夜的警察,不会敬业到为了区区一个偷车贼而突击审讯。
他被带进了局里的看守室,其实也就是块被笼子罩着的空地。
“我要见你们领导!”厉果有点急了,可这话说得还是没有底气。还不知道桐城那边的警察是不是已经和这里的取得了联系,如果已经联系过了,自曝身份,也许比目前还要麻烦。
押他进来的那个警察听见厉果的要求,笑笑:“见领导?好啊,现在领导还没上班呢,你先自己待会儿吧!”
从行政级别上来说,即使区公安局的局长,也要卖自己几分面子,但关键是他的顾虑。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他这一犹豫,那名警察已经走了,把他单独一个人留在了笼子里。现在,就算有再大本事,他也插翅难飞。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厉果盘腿坐了下来,猜想黎昕那边是什么样的情况。他现在最后悔的是把石晓静一个人留在了车里。除了她,车上可以说没有一个能够称得上是正常的人!
抓他的那帮警察一定去吃早点了,守了一夜,等他们缓过神来提审自己,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这可如何是好?!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厉果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他的专业是心理学,独自一人,苦于无用武之地。与其这样,不如先前找个理由吸引那名警察的注意,及时和他对话。只要交流上,他就能找到破绽,找到机会。
不过一切为时已晚。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才慢慢传来脚步声,走近了——却不是那帮抓他的警察,貌似是另外一队出勤的人,带着手铐的犯人身后跟着两名警察,其中一个中年,板寸头。他和厉果对视了一眼,随即就再也移不开眼光了。厉果觉得这人眼熟,很显然对方也有这样的感觉。几秒钟之后,板寸恍然大悟:“你不是厉果吗?!”
厉果也想起来了,这是个副局长,去年地区公安部交流会上,自己曾和他有一面之缘,彼此还留了电话,号码正存在手机里呢。
“你怎么会在这儿?”板寸一脸诧异。
厉果一边想着如何应答,嘴上却在拖延着思考的时间:“说来话长。既然你认出我,先放我出来!”厉果严肃地说。
板寸转过头吩咐着边上的民警:“开门!你们怎么搞的,这位厉同志可是专家,你们怎么把他给抓起来了?太不像话了!”
那民警一脸无辜,取钥匙上前开了门。
“去问问,这是谁干的,究竟怎么回事?!”
厉果与那个真正的犯人在铁笼门口擦肩而过,他快速走到板寸身边:“先不要声张,不能怪他们,我正在执行任务。”
“任务?”
厉果点了点头,这时候越是沉默,越是能够提高这句话的可信度。他盯着板寸,板寸的嘴角没有动,两颊的肌肉也没有颤抖,眉头微皱——这就好,这是对自己所谓的“任务”做出的反应。照板寸的言行来看,桐城的事十有八九还没有传到这儿来。
确定这点,厉果松了一口气。峰回路转,在这里碰上熟人,脱身应该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是的,任务。但目前我还不方便透露,也不方便讲清其中的缘由。我必须马上离开。这事完了之后,我自然会对贵局有个交代!”
板寸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番话,从厉果本身的身份而言,虽说不至于过于无稽,但他还是狐疑起来。
“当然,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打个电话给贵省的范厅长核实一下!”厉果凑到板寸的耳边,欲擒故纵地说。
在他的印象中,他们省的公安厅厅长应该姓范。
沉默了一会儿,板寸的眉头松了下来:“不用,任务要紧,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暂时还不用,我现在急着出去,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走一步!”
“真的不需要我们的协助?”
“非常感谢,需要的时候,我少不了麻烦你。”
两人走在公安大楼的走廊里,到转角的时候,板寸被人叫住了,有人说办公室有电话找他。
桐城打来的!
厉果不由得又紧张起来。算算时间,桐城那边是应该有行动了,晚个一分钟也好啊,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出了差错!
厉果表情依旧镇定地看了一眼板寸:“桐城来的电话?你们和桐城公安局最近有合作?我怎么不知道。”
“没准那边要求我们协助你呢。”板寸笑笑,“你的那个秘密任务!”
厉果心里恨得直咬牙,脸上还得堆起笑:“这样的话,那可是太好了!只要那边允许你们参与,你要是不帮我,我也不答应。”
“什么事那么神秘?难道是系统内部人员涉案?”
厉果笑而不答。
板寸反应过来:“对对对,瞧我这脑子,不能问!”
“你还是快去接电话吧,没准正是需要你们也介入调查。”
“是是,你跟我一块儿去吧!”板寸伸手要拉他。
厉果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板寸自讨没趣地转身。厉果清楚得很,自己最多只有十几秒的逃跑时间。成败在此一举!他前后看看,板寸背对着他。厉果一个箭步闪到走廊边的楼梯口,然后加速狂奔。
这一路遇上了不少“大盖帽”,厉果到了门口,只有一个门卫。先前抓他的警察中有两个恰巧从门外走了回来:“你怎么出来了?”他们诧异地问道。
此时板寸已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厉果!”
厉果逮住这机会回答了那两个警察的疑问:“我也是警察,在查案,不信你问你们副局长!”他手指着远远的二楼的板寸——板寸的表情告诉厉果,很有可能自己已经暴露了!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两个警察愣了愣,板寸也看到了他们,在他喊出“抓住他”的第一个字的时候,厉果迅速动了。
他欺身过去,一脚踹在其中一个警察的脸上,稳稳地落地蹲下,紧接着一记闷拳打在了另一个警察的腰间。
那警察哼了一声,本能地挥出一拳,正中厉果的鼻梁。厉果鼻子一酸,眼泪哗地流了出来,他强忍着疼痛。脸上挨了一脚的那个家伙从地上爬起来,又被他补了一脚。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跨过躺在地上的两个警察,奔出公安局。马路对面停着一辆出租车,他拉开车门钻了进去,然后从另一边又钻了出来,临走时不忘对司机恶狠狠地说了句:“开车,否则我杀你全家!”
厉果听到出租车的启动声,恫吓起作用了。他不知道这是否能够吸引追上来的警察。他跃进路边的草丛里,顾不得荆棘,竭尽全力往前爬,出了草丛,到了另一边的街道。凭着先前的记忆,厉果朝着印象中黎昕他们的方位狂奔着。
用不了多久,全城的警察就会出动寻找自己。现在来不及躲起来了,无论冒多大的风险,也必须赶紧与黎昕他们碰头。
可是——
还是迟了一步。当厉果千辛万苦来到目的地时,黎昕他们已经离开了!
原来停车的空地上,只留下一地的烟头。
老爷庙水域位于都昌县境内,九江往南。这是个不大的小集镇,紧挨着鄱阳湖。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的居民千百年来一直以打鱼及湖底采砂为生。
中午时分,太阳悬挂在半空,都昌县长途汽车站迎面来了一辆中巴。一群旅客背着大小不一的行李下了车,四周守候多时的“摩的”、“拐的”便蜂拥而上。
“要车送不,要车送不?”
热情得活像是见到久违的亲人。
除了拉客的小黑车,稍后围上来的还有票贩子、旅馆的掮客、贩卖地图的小商贩,一拨接着一拨,仿佛不从下车的人荷包里掏点钱出来,就绝不善罢甘休似的。各地的车站都是一样的喧嚣,许多本地、外地的闲人,都把这里当做个聚宝盆,各显神通地讨口饭吃。
这辆中巴上,最后下来的是一个女孩,二十多岁的样子,黑色牛仔裤,滑雪衫,马尾荡在脑后。出了车门,她举起右手挡了挡直射下来的阳光,看了看表,然后背紧身后的背包,冲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对周边的叫卖一概充耳不闻,走出不大的汽车站,来到街边。
一个猥琐瘦小的男人靠了上来:“要发票不?”
“不用,谢谢。”女孩看了一眼他,礼貌地回答。
离相约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她感到胃在抽动,有点饿了。确切地说是很饿了。从一早接到电话,她没吃饭就把该办的事办完,之后一路赶来。趁这机会,她得先填饱肚子。人不是铁打的,况且接下来要干的事可不轻松。
女孩左右望望。小吃店倒是不少,面点、盖浇饭、炒菜、火锅。正值饭点,这些小饭店里还真挺热闹,他们大都是本地的渔民,外出归来或准备出门,夹杂着少数外地人,图这些个小饭店的实惠。
女孩皱了皱眉,倒不是因为这些农民工卷着裤腿,泥星点点。更重要的是,那些饭店里的桌子脏得油黑发亮,在太阳光下,像面镜子一样反射到她的眼睛里。
她走了几步,视线范围内没有物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