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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点儿不高兴,但是当威瑟斯被打倒,数不清的拳头开始砸落的时候,我机智地提议退场,
到我们借来的车里去。我们从后门离开,然后全力撒开腿跑到狂风大作的停车场,这几条老
腿的年龄加起来远远超过三个世纪。我开动车。北方。
这一切到底在何处终结,我不知道。
剧终。
***
好吧,亲爱的读者,你们跟我一起待了这么久,理应给你们个收场陈词。我经历的可怕
折磨在这间位于爱丁堡,一尘不染的宽敞房间里到了尽头,由一个来自曼岛(注:位于欧洲
大陆的英国属地。),做事周到的寡妇打理。那次在“吊死的爱德华”的打架事件之后,我们
四只瞎老鼠开车到格拉斯哥,厄尼认识那里一个不正派的警察,他能处理好霍切奇斯的车。
我们就此暂时别离。厄尼、维朗尼卡和米克斯先生在车站向我挥手道别。厄尼信誓旦旦地说
如果哪天要上法庭,他会承担所有的责任,因为他年纪太大了,经不起审讯,他这样说真是
显得太有涵养了。他和维朗尼卡去了赫布里底群岛的一个地方,他做传教士的多面手表兄在
那里为俄罗斯黑手党和热衷说盖尔语的德国人打点小农场。我为他们献上一个凡夫俗子的祈
祷,祝愿他们健康幸福。米克斯先生会戴着个写着“请照看这位行动不便的人”的牌子,被
放在一家公共图书馆,但是我猜厄尼和维朗尼卡会带他一起走。我到了曼克斯寡妇家之后,
在鹅绒被下面睡得跟赐福岛(注:传说中神接待英雄人物的天堂。)上的亚瑟王(注:英格
兰传说中的国王,圆桌骑士团的首领,一位近乎神话般的传奇人物。)似的。那时候我为什
么不踏上南下去伦敦的第一辆火车?我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可能是我想起了登霍尔姆谈到的
关于M25星云之外的生命的话。我将永远不知道他在我的监禁生活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但是他是对的——伦敦像块肠息肉一样弄脏了地图。在北方还有一整个国家呢。
我在图书馆查到了莱瑟姆夫人家的电话号码。我们电话上的重聚是个动人的时刻。当然,
莱瑟姆夫人在告诉我过去的几周内我应该知道的事情之前,使劲儿责骂我以此掩饰她的感
情。我在三点的阉割时刻没有出现,九头蛇霍金斯兄弟就把办公室弄得一片狼藉,但是多年
来经济上的边缘政策(注:即冒险把危急局势推到极限。)很好支撑住了矿坑的柱子。她已
经用她外甥提供的一台摄像机巧妙地录下了他们的破坏行为。霍金斯因此被管住了:莱瑟姆
夫人警告他们,别烦蒂莫西·卡文迪什,否则这盘带子就会出现在互联网上,他们的缓刑期
就会变成监狱里的服刑期。所以他们被说服接受一项合理的消减他们未来版税的建议。(我
猜他们私下里会佩服我的牛头犬女士的冷静头脑)大楼管理人员以我的消失——和我被砸坏
的套间——为借口把我们驱逐出去了。甚至是在我写这些的时候,我以前的经营场所还正在
被改建成为思乡的美国人开的硬石咖啡馆。卡文迪什出版社现在正在我秘书大外甥的一处房
子里办公,她外甥住在丹吉尔(注:摩洛哥北部港口城市。)。下面是最好的消息:一家好莱
坞电影制片厂要购买《饱以老拳》的电影版权,出价高得跟条形码上的数字一样离谱。很多
钱会流向霍金斯兄弟,但是从我二十岁至今我第一次暴富了。莱瑟姆夫人为我办理了银行卡
等事宜,而且我正在规划未来的啤酒垫生意,像是丘吉尔和斯大林在雅尔塔规划未来一样,
而且我得说未来不会太惨淡。我会找一个填不饱肚子的代笔人把你们已经读过的这些记录写
成我自己的电影剧本。对啊,该死的,如果德莫特·“清洁工”·霍金斯能写畅销书还能拍成
电影,蒂莫西·“拉撒路(注:《圣经》中记载的一个在世间受尽苦难,死后升入天堂的乞
丐。)”·卡文迪什凭什么不能?把诺克斯护士写在书里,推到被告席上,押上断头台。这女
人还算忠诚——大部分是偏执——尽管如此她也同样危险,而且她应该被指名道姓地羞辱。
借用约翰斯·霍切奇斯的车的小问题需要小心应对,但是更难闻的鱼都已经被炸了。莱瑟姆
夫人给希拉里·V·哈什发了一封电子邮件表达了我们对《半衰期》的兴趣。邮递员不到一
个小时前就把第二部分送来了。里面夹着一张照片,结果V代表的是文森特(注:男子名。)!
而且真是太肥了!我自己虽不是齐本戴尔夜总会的脱衣舞男,但是希拉里的腰围能塞满飞机
上三个经济舱的座位,不是两个。我会查明路易莎·雷是不是还生活在“带哨子的马驹”玩
具店的一角,那儿是我真正的办公室和在失事大帆船上开的后巷酒馆,在那儿,苏格兰人的
皇后玛丽会召唤魔鬼辅助路易莎的事业。在经过管理咨询后建立的伦敦城里,店主人的双份
酒变成了四份,他发誓会定期去看望不幸的女王。酒后吐真言。
故事差不多就这样了。中年已逝去,但不是岁月而是态度,才能决定一个人是成为行尸
走肉的一员还是得到拯救。许多人年轻却长着行尸走肉的灵魂。他们如此四处奔波,内心的
腐败被掩藏了几十年,就是这么回事。外面,大片的雪花飘落在石板瓦盖的房顶上和花岗岩
的墙上。像在佛蒙特州努力工作的索尔仁尼琴,我也要在流浪的时候,在远离养育我的城市
的地方努力耕耘。
像索尔仁尼琴一样,在一个明亮的薄暮,我也会回来。
半衰期:路易莎·雷的第一个谜
40
黑色的海水涌进来。冰冷的刺激让路易莎恢复了知觉。她的大众车尾部以四十五度坠入
大海,所以坐椅保护了她的脊背,但是现在车子底朝天转着。她被安全带捆着,离挡风玻璃
只有几寸远。出去,否则就死在这儿了。路易莎害怕极了,呛了一大口海水,然后挣扎着钻
进一个气囊,咳嗽起来。解开安全带。她扭动着身子,弯下身去够安全带的锁。打开锁。锁
没动静。车子翻了半个跟头又往下沉,还发出扭动的声音,一个形状像枪乌贼的巨大气泡漂
走了。路易莎疯狂地戳着按钮,带子松开了。再来点空气。伸手不见五指的海水里,她在挡
风玻璃下面压着一个气囊。海水把车门挤着开不开。摇下窗户。窗户慢慢往下摇到一半的时
候不动了,正好在总是卡着的那个地方。路易莎摇晃着身子,把头从缝隙里挤了出去,然后
是肩膀和身子。
思科史密斯的报告!
她又奋力返回到正在下沉的车里。该死,一点也看不见。一只塑料垃圾袋。塞在座位
底下。她在狭小的空间里弯下腰去……在这儿。她使劲拽着,像一个拖着一麻袋石头的女人。
她脚先往窗户外面伸,但是报告太厚了。正在下沉的车把路易莎往下拖。她感到肺部疼痛。
湿透的报告增重了好几倍。终于把垃圾袋拉过窗户,但当她挣扎着拳打脚踢时,感到一阵轻
松。上千页的纸从香草色的文件夹里飞出来,任由海水带着它们旋转,在她的身边旋转,宛
如《爱丽丝漫游仙境》里的纸牌。她把鞋踢掉。她的肺尖叫着,咒骂着,恳求着。每一下脉
搏都撞击着路易莎的耳膜。哪个方向是上方啊?海水太昏暗了,一点儿也看不出。离开车就
能往上。她的肺再过一会儿就可能崩溃。车在哪里?路易莎意识到为了思科史密斯的报告她
已经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41
在宾夕法尼亚一个阳光灿烂的早上,艾萨克·萨克斯向下望去。迷宫似的郊区坐落着乳
白色的豪宅和镶嵌着青绿色游泳池,丝绸般平滑的草坪。公务机的舷窗贴在脸上凉丝丝的。
在他座位的正下方六英尺的货舱中有一个手提包,里面的C4炸药足够把整架飞机炸成陨石。
这样,萨克斯想,你听从了自己的良心。路易莎·雷拿到了思科史密斯的报告。他尽量多
地回忆着她的面部细节。你是否感到怀疑?解脱?恐惧?正义感?
有一种预感,我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埃尔伯托·格里马迪,他两次出卖过的那个人,正在为一个助手的话开怀大笑。女服务
员拿着一托盘叮当作响的饮料走了过去。萨克斯又回到他的笔记本,在上面写下了下面的话:
·
说明:实际的过去+虚拟的过去的活动可以用一件熟知的共同的历史事件证明,比
如“泰坦尼克”号的沉没。随着事件目击者的相继死去,文件的消失,实际发生的
灾难也陷入了无人所知的境地+轮船的残骸在它大西洋的坟墓里从此消失。但是经
过再次回忆、报纸报道、道听途说、虚构产生了一次虚拟的“泰坦尼克”号的沉没
——简单说是相信——变得更加“真实”。真正的过去不持久,越来越黯淡+要找到
它越来越成问题+重建:相反,虚拟的过去有韧性,越来越明亮+要抓住或揭露它的
欺骗性越来越难。
·
现在强迫虚拟的过去为自己服务,把信任借给了它的神话+把合法借给了意志的强
加于人。权力寻求+“美化”虚拟过去的权力。(谁付钱给历史学家,谁就决定一切)
·
对称性也要求实际+虚拟的将来。我们想象下一周、明年或者
2225年会发展成什么
样子——虚拟的将来,由愿望和预言构成+白日梦。这种虚拟的将来可能影响真正
的将来,比如一个自我实现的预言,但是实际的将来会超越我们虚拟的将来,就像
明天肯定会超越今天一样。如同乌托邦,实际的将来+实际的过去只存在于朦胧的
远处,在那里它们对谁都没有好处。
·
问题:区分烟雾,镜子+影子造成的假象——实际的过去——和另外一种假象——
实际的未来,这样有意义吗?
·
一种时间模式:一件无穷尽的彩色时间做的嵌套玩偶,每一个“壳”(现在)都嵌
套在“多个壳”(以前的现在)里面,我称它们是实际的过去,但是我们感觉是虚
拟的过去。“如今”的嵌套玩偶同样包含着即将到来的许多现在,我将其称之为实
际的将来,但是我们感觉到的是虚拟的将来。
·
结论:我已经爱上了路易莎·雷。
起爆管被引爆。C4爆炸。飞机被一个巨大的火球吞噬了。飞机的金属、塑料、电路系
统、乘客、乘客的骨头、衣服、笔记本和脑浆在超过一千二百度高温的火焰里全都烟消云散
了。尚未产生的和业已死亡的只存在于我们实际的和虚拟的过去。这两种过去的分歧将会显
现。
42
“贝蒂和弗兰克需要稳定他们的财源。”劳埃德·沪科斯在天鹅颈饭店吃早餐时对身边
的人说。新人和助手们坐成一圈认真听着这位总统“能源权威”的话。“于是他们决定贝蒂
去卖淫弄点现钱。到了晚上,弗兰克开车带贝蒂到了红灯街做她的新生意。‘嘿,弗兰克,’
贝蒂在人行道上说,‘我该收多少钱?’弗兰克算了算,告诉她:‘全部加起来一百块。’然
后贝蒂走开了,弗兰克则把车停在一个安静的小巷深处。很快有个家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