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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俩现在是合作关系,而不是你自以为的上下级身份,所以不要再说那些可笑的话了。
欠你的情,我会还,但是怎么还,什么时候还,由我说了算。如果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尽管提出来,在合理的范围内,我会尽可能地配合。”
塔西娅纯良地对他眨了眨眼,含羞带怯地微微笑道:“还有,不要威胁我,我不喜欢听到这种话。你要知道,我要是有什么不测,再不济,死之前也能拉个垫背的,对不?”
肖恩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深深地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再在里面呆下去,他恐怕就要被憋屈死了,当初的他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脑袋短路了,真是吃饱了撑的,才会跑去医疗区捡回一个大麻烦。
这下好了,吃自己的、住自己的、用自己的,最后还要跟他划下道来。他真怕自己一时忍不住,扑过去把这个混蛋女人给生生掐死。
“肖恩,你在这里刚好,”康纳德惊喜地叫住目不斜视地走过自己身边的男人,“我正想给你带些纱布和绷带过去,你要知道,那孩子的伤还需要换好几次药。”
他将手中的物品一股脑地塞到肖恩的怀里,诚恳地抓住他的手臂,嘱咐道:“既然你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就要珍惜这个机会,上帝不是每次都会这么仁慈的。好好照顾她,如果药不够用,尽管来找我。”
康纳德自认为做了件好事,感觉自己每天都在遭受那帮土匪摧残的心灵,终于得到了升华,变得纯净、美好起来,喜滋滋地转身离开了。
剩下肖恩一个人拿着东西,如果这些纱布和绷带是丧尸的脑袋,早已经在他手中被狠狠地捏爆了。
“快起来,把裤子脱了。”刚收拾好东西,重新躺下的塔西娅忽然听到男人的声音,转头打量了妥协地回到帐篷的肖恩一番,他正坐在自己的床位旁边,准备撕开纱布的包装口袋。
塔西娅挑了挑眉,掀开毯子,露出受伤的那条腿,斜睨着他道:“今天下午康纳德医生已经帮我换过药,包扎好了,难道你一直没看到绷带很新很白吗?”
“而且,还有一点,就算是要帮我换药,大概也不需要让我——脱——裤——子吧,”她眯缝着眼,似笑非笑地一个字一个字说着他刚才脱口而出的要求,“人家康纳德就没你这么粗鲁,根本就不用脱,都把事儿给办得漂漂亮亮的,你说,该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肖恩匆匆扫了一眼塔西娅被剪开的裤腿,自知失言,连忙掩饰地将手上的东西塞进背包里:“别不识好歹啊,能想到给你换药已经很不错了,没让你感恩戴德,你也别做出一副别人都欠你的模样。”
等手上的动作做完,他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转头平静地注视着她:“我不欠你什么,也没有什么是应该对你付出的,既然你想立下规矩,那好,我们就来好好谈谈,这个规矩到底该怎么立。”
塔西娅微笑了起来,半坐起身,正色凝望着肖恩:“行,你说。”
“第一,如果你不想做我的附庸,那么以后我们两人所有的消耗都分成两份平摊,收益也是一样,鉴于你现在有伤在身,可以先记在账上,等你好了以后再还。
第二,在外人面前,你是我的女人,做到表面的恩爱和顺从是你应尽的义务,如果你胆敢让我丢脸,那我们的协议就即刻作废,你必须马上离开我的地盘。
第三,这次我救了你,也就是说,你现在欠了我一个人情,我需要你还的时候,你不能拒绝。”肖恩一口气将自己的要求全都提了出来,憋闷的心里舒服多了。
塔西娅仔细思量了片刻,言笑晏晏对他道:“第一、二条,我没有异议,不过这第三条得再加个前提,只能在不违背我的原则的条件下,才能成立。”
“成交!”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的好,打的交道越久,肖恩越不敢再像以往一样,小看这个女人。也许她以后真的可以成为自己的好搭档也说不定。
肖恩另外拿了床毯子出来,裹在身上,背对着塔西娅躺下,假如是从培养新搭档的角度出发,前期的这点投入还是值得的。
塔西娅随意瞥了一眼他的后背,吁出一口气,尽量侧起身不碰到他。她就知道肖恩肯定会答应的,她对自己有信心,只要不是刀疤脸那种二货,有脑子的人都不会拒绝一个有潜力的同伴。
她在黑暗中睁大着眼睛,目无焦距地望着帐篷顶,她一定会回去,不管他们还在不在那里,她都会回去找到赫柏和达里尔。
第二天,黑夜还笼罩在大地,睡梦中的人们尚未苏醒过来。
天边连一丝白线都还没露出来的时候,达里尔就背着包,手中拎着自己的十字弩,轻轻推开大门走了出来。
雨后的空气沁凉入心,他无声地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屋子,那里面有曾与他出生入死的同伴,有他唯一的亲人莫尔,还有他最爱的人的父亲赫柏。
达里尔回转身,毫不犹豫地向自己的摩托车走去,今天以后,这些人都会被他放在身后,直到找到塔西娅,否则他不认为自己还有资格再去见他们。
正当他拿起旧毛巾,准备擦去坐垫上残留的雨水之时,旁边轿车的车窗里突然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莫尔伸了个懒腰,扒了扒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惺忪地对愣住的弟弟打了个招呼:“早啊,你这是准备一个人去哪里啊?”
达里尔抿了抿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莫尔忍不住笑了起来,推开车门下来:“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不过要去冒险的话,怎么能不带上你亲爱的大哥莫尔·迪森呢?”
说完不顾达里尔的反对,就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毛巾,三下两下将摩托车上的水渍擦了个干干净净,径自跨上了后座催促道:“看,你大哥有时候还是很管用的,路上我保证什么都听你的,你就别扭扭捏捏地跟个娘儿们似的了,快上来,再不走,赫柏醒了就都走不了啦。”
达里尔无奈地乜了他一眼,只好跨上驾驶位,轻加油门,缓缓驶出门前的空地。
这时老房子的二楼上,卡萝尔正静静站在窗户前,注视着兄弟两人从黎明前的黑夜中滑行而过。
第五十七章
天还没有亮,赫柏推开房门。昨夜还阴雨绵绵,今天居然就升起了一片阴霾潮湿的雾气。东边隐隐约约露出了一丝鱼肚白的光芒,四周寂静得可怕,连虫鸣的声音都没有。
赫柏深吸了一口沁凉的空气,提起卡宾枪往轿车走去。
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他皱了皱眉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出是因为什么原因。
直到打燃了火,将轿车开出停车位,赫柏才想起让自己一直感到不妥的地方在那里。
“该死!”他一脚将刹车踩到底,气馁地重重拍了方向盘一掌,达里尔的摩托车不见了。
这个臭小子,昨天晚上自己教训他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赫柏气恼地提枪迈出轿车,猛力甩上车门。既然达里尔硬要独自走右边那条路,那他只有留下来,确保瑞克能够听从他的建议,去找那个还不知道在什么旮旯地方的伍德伯里。
雾蒙蒙的天气中,一道纤细瘦弱的身影站在门廊上,望着迎面而来的赫柏。
在错身而过的那一刻,卡萝尔终于鼓起勇气,叫住了目不斜视地走过的男人:“赫柏,达里尔和莫尔两人,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走了。”
赫柏顿了顿,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知道了。”
看到他毫不掩饰地抗拒同自己交谈的态度,卡萝尔收回视线,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颓然坐到长椅上,望着房前不远处的重重树影。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只是想要带着她的女儿活下去,她既阻止不了爱德抱走索菲娅,而抛下她,也阻止不了他们的死亡,更加阻止不了达里尔决然的离开。
而现在,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去化解赫柏对她的排斥,她到底有什么错,要承受这样的煎熬。
此刻的达里尔一点也不了解卡萝尔内心的无助,他正在努力地试图哄骗自己那不靠谱的大哥,希望他能回去跟赫柏和瑞克他们呆在一起:“莫尔,你就听我一次,我需要你帮我看着赫柏,在我找回塔西娅之前,保证他的安全。”
“嗯哼,不用了,他很强,根本就不需要我的保护,”莫尔懒洋洋地打量了自己身前的弟弟一番,撇了撇嘴,“倒是你啊,要是没了大哥在你身边,我的小达里尔该会是多么的孤独可怜。”
“独自一个人,奔跑在寻找失去的爱人的路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啧啧啧,想想都可悲。”莫尔仿佛已经看到了弟弟悲惨的未来,不禁打了个哆嗦,然后嫌恶地皱起了眉头,他怎么可能放任自己唯一的亲人落入这种困境。
要是塔西娅没死还好,要是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达里尔深陷其中的,迪森家的男人,没有孬种,就算是天大的伤痛,都要打落牙齿和血吞。
达里尔拗不过他,只好叹了口气,将身后那个已经被自己突然迸发的伟大情怀迷住了的男人,从臆想中拽了出来:“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就跟我说句老实话,其实你打死不肯回去,无非也就是不想跟在赫柏身边,怕有人处处管着你嘛。”
莫尔嘴角一抽,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答,前方驾着摩托的弟弟就已经认定了一般,开始絮絮叨叨地开解他:“你也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以前咱们两个是自由,没人管没人教,有一顿没一顿的,除了去偷去抢,如果打不到野味,就只能去掏垃圾桶找吃的。
我都数不清你到底进过多少次监狱了,难道那种没爹没妈的日子你还没过够吗。”
“我要是不去偷去抢,能把你养活到这么大个吗?!你现在才开始嫌弃我坐过牢,不觉得太晚了一点吗。”莫尔勃然大怒地伸手给了这个不知道感恩的弟弟后脑勺一巴掌,想想又有点感伤,刚开始或许的确是为了能让两兄弟吃饱饭,但是到后来,堕落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不是他想改变就能改变得过来的。
就好像他的脸上已经被烙上了“我是坏蛋”的印记,再也没办法装成文质彬彬的正派人士。
摩托车的把手一抖,达里尔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我不是嫌弃你,只是如果能够有更好的选择,我希望你也可以去尝试一下,我们不是一定得过那样的生活的。”
莫尔脸一红,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被塔西娅的父亲呼来喝去,就开始恼羞成怒:“你是给自己找女朋友,凭什么还附带给我带回来个老爸。我莫尔·迪森自由了一辈子,以后还会继续这么自由下去,你要是喜欢就自己去他面前挣表现,对我就别操那份心了。”
达里尔勾了勾嘴角,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知道自己的大哥不是那种已经烂到彻底的混蛋,他只是已经自暴自弃惯了,既然莫尔现在还接受不了赫柏的管束,那么让他跟在自己身边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前面就是分岔路口了,达里尔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右边的路,继续行驶下去。前行了一段,他开始减慢速度,巡视道路两旁。
一刻钟之后,摩托车在一条只够一辆汽车驶入的小路旁停了下来。
达里尔仔细观察着地面留下的轮胎痕迹,还有路边被压倒的草丛:“这些轮胎印和劫走塔西娅的那伙人的一模一样,但愿我们没有跟错,顺着这条路下去,应该就是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