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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玉浅浅一笑,换了种撩拨箜篌的手法,这次的弦音又快又急,且毫无韵律可言混乱无比。
在这如噪音般的弦音折磨下,他们几个不消片刻就昏了过去。
浮玉来到昏睡过去的朝歌身边,轻声道:“多亏你解了禁咒,不然浮玉哪会有用武之地呢?”
“莫要再耽搁,速速将他们绑于引雷柱之上。”背后生有一对流光羽翼长发及地怀抱古琴的俊美男子走来,语气中带着命令口吻。
浮玉蹙眉:“黎灌,你真舍得将如此仰慕你的朝歌也绑上?”
身为太一宫乐师,同时又是绿母义兄的黎灌冷冷一笑:“为能帮碧萝夺回失去的疆土,牺牲小小朝歌有何不妥?!”
“但与句余那一介莽夫为伍,浮玉总觉得……”
“为伍?!”黎灌甩袖冷哼,“那等急功近利自私暴躁之徒,不过是余兴之物罢了!压轴之戏,怎会先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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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阳当空。
天狐台的引雷柱上,如今俘虏的数量添了一倍。
一觉醒来,祝时舞发觉自己多了三位邻居,感到好气又好笑。
“终……究……还是……被抓了吗?”瞟了眼淡定安睡着的戚十司,祝时舞嗤笑,“为什么连……这个家伙也……”
“时舞,你真有精神,咱……咱都要热死了……”阿银虽然已经被晒蔫了,为了能让对面十几丈远的时舞听到她的话,还是用尽了全力在吼。
祝时舞忍无可忍,使劲全身力气大声吼道:“我!都!快!死!了!你!不!要!再!和!我!说!话!了!”
真是的,隔得那么远还非要聊上几句,这死阿银是真的不晓得自己是什么处境还是缺心眼啊?!
阿银不服气:“明明是你先问话的!”
靠!她明明是在自言自语而已!谁晓得阿银耳朵那么尖,她都气若游丝了嘀咕一句阿银居然也能听到!
祝时舞仰天怒吼,因为实在被折磨得太惨,她吼的有气无力:“F!U!C!K!”
阿银还是要掺一脚,喊得更来劲了:“什么是‘矮浮游西凯’?!”
奄奄一息的祝时舞不再理她,闭上眼睛计算起自己照这么晾晒下去还有多少时间可活。
今天晚上应该……是极限了。
而救世主,会不会适时出现呢?
奚虹啊奚虹,这种时候你到底死到哪里去了……
远处,有三个人影走了过来,祝时舞还以为来了救兵,打起一丝精神看去,却只见人形的句余左右随行着浮玉与乐师黎灌向他们走来。
浮玉还活着?!这三只妖又为何会搞在一起?!
祝时舞没有力气质疑,只用惊讶的眼神俯瞰那三妖。
除了一副事不关己悠然沉睡的龚千烟和戚十司,其余被绑在引雷柱上的俘虏都将目光锁在了那三妖身上。
句余走到十二根引雷柱围成的圈里,抱怀,以独眼逐一看了一圈被绑的“人”,他冷笑:“很精神,离死还早得很。”
大家都被折磨的没有还嘴的条件,一片沉默中,唯有阿银依旧活力十足的叫嚣:“臭老虎你搞偷袭!不得好死!”
句余抬手,不耐烦的下令道:“让她闭嘴。”
浮玉会意,点头踏出一步,撩拨起箜篌之弦。
句余与黎灌也在同时将耳朵堵上。
被绑的结结实实没有办法堵耳朵的祝时舞他们,就算知道那箜篌又会带来灾难也只能任乐声钻进耳朵里,无从反抗。其实,就算他们不被绑着,当了两天腊肉的他们也早没有了堵耳朵的力气。
箜篌止,这次的乐声夺的是语言能力,这下阿银就没办法再吵闹了。
“……”阿银嘴巴一张一翕,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气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句余见阿银不会再多嘴了,满意点头。走到胤安那根引雷柱下,句余冷笑,仰望着胤安,与之对视:“胤安,我谅你也料想不到黎灌也会是支持我的吧?!”
胤安低头,蔑视句余,轻轻扬起嘴角,一抹了然的笑意。
事到如今,无论是谁倒戈,他胤安有的也只有“原来如此”这种心情,若句余想用这个让他感到震撼,恐怕他是做不到的。
即便是整个妖界都站在句余一边,胤安也不会觉得惊讶。
见胤安没什么反应,句余的语气更加嚣张:“不过,你不想知道浮玉为何毫发无损么?”
胤安轻轻摇了摇头。
胤安脸上挂着的那种看开一切波澜不惊的表情,惹得句余分外不爽:“莫非,你如今什么也不在乎了?!”
胤安点头。
他自己这副身子快走到尽头了,母亲留给他治理的青丘国眼看都将要失去,还害至亲朝歌也一同受苦……
信任、国家、威信、尊严……他能失去的都失去了,还会在乎什么?!
“好,既然你这么无趣,我换一个来陪我玩……”句余露出阴狠的神情,侧头吩咐黎灌:“将那红发女放下来,我要好好问她些问题。”
祝时舞?!胤安神情有些慌乱,他眉头紧蹙,猜不透句余的目的。
黎灌振翅飞起,解下捆绑在祝时舞身上的锁链,将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祝时舞抱在怀里,又降落到了地上。
被黎灌还算温柔的弄到地上,祝时舞勉强撑起身子坐好,心中第一个感觉是庆幸。
庆幸自己死前还能感受到“脚踏实地”所传递来的踏实感与安全感。
句余放她下来自然不是施恩与她。大步走到祝时舞面前,句余粗暴的揪住祝时舞那被太阳晒得如稻草般干枯无光的红发,从怀里掏出了一条红色的缎带。
摇晃着手里的半龙之甲,句余凶神恶煞:“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最好老实回答。第一……你是不是神裔?!”
半龙之甲没了,她的气息也自然藏不住了,既然无法隐藏,祝时舞诚实的点头。
青丘国 058 喵呜
原本沉睡着的龚千烟和戚十司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却突然一同猛地睁开了眼睛,齐刷刷盯着祝时舞,在看到祝时舞点头后,他们两人眼中顿时冒出精光。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离得老远的龚千烟和戚十司对望了一眼,似乎是在用眼神传递着什么彼此才能参透的信息。
句余又问:“第二,这东西是不是你师父给你的?!”
祝时舞迟疑了一下,瞪着他,不摇头也不点头。
句余轻蔑一笑:“这眼神就代表‘是’了……”
不再发问,句余望着手中半龙之甲,记忆回到了四十五年前的人魔之战之后……
当年那位紫映真人,靠凡人之躯竟能将魔击败,可谓传奇。句余法力不强,并不能像九尾狐等法力高强的妖一般随意进出人间妖界,若不是四十五年前那场打斗,他可能永远都没有去人间走一遭的机会。
而,不知算不算运气极佳,他借那次斗法造出的裂缝去了人间以后,竟遇到了紫映真人的真身!如今,恐怕只有他句余,才知道那传奇人物身上那天大的秘密吧……
要不要告诉那个奚虹呢?!或许那样也很有趣……
句余打定主意后,邪笑,大手一挥,吩咐黎灌:“黎灌,将这几个家伙的伤全医好。”
黎灌皱眉:“为何?”
“你医好便知。”
黎灌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将琴轻轻放在玉石地面上,黎灌席地而坐,在这他演奏了十几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天狐台上,又一次弹奏起那把古琴。
琴音依旧,奏者如昔,那弦间散出来的意境和目的,却已截然不同。
黎灌弄弦的姿态带着攻势,每一个音都透着杀气与霸气,若由琴音来猜抚琴人的心情,他似乎心怀很重的杀念。
就连祝时舞那平时只是听听游戏音乐的耳朵也听出了不同:那日宴会之上,他的琴或空灵幽远,或温柔舒缓,或大气激昂,曲风虽多变却从未出现过今日这般充满攻击性的。
句余不通音律,琴音自然听在他耳中和平常无二致,精通音律的浮玉则一下就听出不对劲。
黎灌是要杀了所有听到这乐曲的“人”。
浮玉闭目,以箜篌弹奏出一曲与黎灌的曲子意境截然不同的曲调,扰乱了黎灌的乐声,也从而打断了他欲以那诡异曲子害在场全部“人”的念头。
黎灌勾起嘴角,神秘一笑,指尖停歇片刻,再动起时琴音瞬间变得轻柔温暖。
句余觉得奇怪,看了浮玉一眼:“你的琴不是只能用来魅惑么?我要的是让黎灌治好他们的外伤。”
浮玉感觉到黎灌的乐声换了情境,便止了箜篌,轻咳几声后回句余的疑惑:“浮玉……听走了耳。”
句余没再怀疑什么,静心观察起脚边祝时舞的转变。
随着黎灌的曲子进入尾声,点点金色萤光自其背上五彩流光羽翼之中散出,萤光如一团有生命的小虫,飘飞至几个被烈日折磨的奄奄一息的俘虏身边,那光钻入到伤者体内,之后,众“人”被晒伤龟裂的皮肤恢复了往日的水分、被烫伤的皮肉光滑如初、鞭痕与勒痕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又饥又渴的不适也顷刻便荡然无存!
这乐声真是神奇!不但能让伤痛完全消失,甚至还令伤者的气色比从前更佳。
看到他们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不似方才那么狼狈,句余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句余随后说出的话却令胤安他们刚刚因为身体不再疼痛而放下的心跌入了谷底——
“继续晒着他们,黎灌好生看着,待他们每逢将死之时,你就再医好他们,直到这招玩腻了为止。”
黎灌似乎也挺满意这种游戏,欣然同意配合。
说完,句余抬腿便要离开,但他转身之时,一只白皙纤瘦却极为有力的手抓住了句余的后裾。
句余回头,对上的是祝时舞被凌乱红发遮挡下那一双如地狱厉鬼般盛怒的眸子。
祝时舞开口,声音低沉嘶哑,配上那表情更添了一分恐怖:“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对么?!”
浮玉皱眉,掩口低呼:“能说话了……怎会?!浮玉的‘禁言曲’竟失效了?!”
句余没空去指责浮玉的法术,他只觉得祝时舞的身上此刻竟散发出阵阵热气,让这原本就燥热的天气更加难耐。
祝时舞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她唇边还带着极不自然的狰狞笑容:“句余,你知不知道……我被绑在半空中,脚不沾地悬了两天,都在想什么?我忍受着折磨与绝望,我痛苦的恨不能马上死掉却连自杀都办不到!我恨!我气!我被绑在引雷柱上一直都在想,一直一直一直一直都在想——如果有机会让我抓到你,我一定要杀了你!如今,老天居然让我真的抓住你了……”
本以为那热气只是他的错觉,但随着祝时舞一字一句逐渐开始逻辑混乱的忿怨控诉出口,她的一头红发竟不知何时开始无风自动,向天而舞,如一团在跳动的火焰一般。
她的瞳孔,也从黑色变成了深邃而邪恶的深红。
那对红眸绽出狂暴如最凶猛野兽般的眼神,哪怕句余原形再骇人,他竟也因为这眼神而心悸,本能的想要逃走……
他却全身吓到僵硬根本移不开脚步。
祝时舞以由于激动而变了调的嗓音,缓缓对句余吐出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