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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冷笑一声:“治好五梅阴阳掌的毒伤,也是民间单方吗?”
剑心道:“药物加以针灸,不过碰巧治好而已。”
那人冷哼道:“别人又非三岁小孩,岂信你信口胡诌之言。今日若不说出实话,你四人休想离开此地。”
“真的么?在下有些不信。”
“不信可要试试?”
“在下就要试一试!”
最后一字刚落音,李剑心双掌倏出,用的是伽叶伏魔神功,两股巨大无匹的阴劲,无声无息涌向对方。
那黑衣人并不惊慌,双掌一挫,回了两掌、“嘭、嘭”两声大震,黑衣人被震得倒退了三步,而李剑心动也未动一下,不待黑衣人站稳。李剑心又击出四掌,两掌袭向两旁黑衣人,两掌直击中间黑衣人,他决心示威于敌,出手再不留情,四掌过后,未容对方反击,陡将功力提到九成,再次击出三掌。对方五人合力打出劈空掌相抗,被震得气血翻滚,连退七八步,一个个惊得连忙带伤窜逃。
李剑心扬声道:“告诉‘四凶禽’,李剑心总有一日找他们算帐!”
高威激动得一把抓住他:“大哥功力深不可测,小弟又一次开了眼界!”
金丽姝又钦佩又安慰,有这样的高手,何愁救不出母兄?
李剑心道:“快走,小心生变!”
四人展开轻功,瞬间回到了“道义宅”。
关爷听了整个晚上的情形以后,叹息道:“敌方主局之人多谋善断,这一着先打乱了各大名派的阵脚,制造混乱,以便浑水摸鱼。如今你我已背上黑锅,要是还呆在这里,那不成了春蚕吐丝——作茧自缚了吗?”
李崇白道:“兵不厌诈,我等不该坐困此地,也该来个金蝉脱壳,让对方摸不到行踪。”
剑心道:“金伯泰山之约还有三月,剑心有两项功夫亟待参悟修习,可否觅一地练功两月,再赴泰山之约?”
关爷道:“此事爷爷早已有算计。张永寿就有个好去处,你们赶紧收拾,连夜去吧。”
李夫人道:“啊哟,妾走远路……”
关爷呵呵笑道:“有马车呢,不妨事的。”
众人各自回屋,匆忙收拾好衣物,门外已有两辆大马车,男女分坐。绰绰有余。
赶车的把式竟是张永寿本人,另一人不知是谁。
马车遮得严严实实,到达城门口,天刚放亮,等城门一开,车便驶出城门,沿大路奔驰,不久,似转入乡间小道,绕来弯去,也不知转到了什么方向,众人被摇晃得直打瞌睡。
直到傍晚,马车才停下来。
众人下车四顾,好一个青山绿水的好所在,只见一片二十来亩宽的湖面上,荷叶亭亭,晚风吹拂,摇曳生姿。面对碧水,有一院砖房相对。周遭寂寂,炊烟升处,离此也有三四里,真是个幽僻的好去处。
张永寿笑道:“各位辛苦,先进屋漱洗吧,仆役们都准备好了。”
大家高高兴兴一拥进门。
门内是个四丈方圆的天井,正房一排五间,两边厢房也各有五间,十分宽敞。天井里还长着两棵大松树,沿松树根置了些石桌石凳,供人小坐。
李崇白道:“兄弟雅人,有这么个好居所,令愚兄羡煞!”
张永寿笑道:“府台若入法眼,在下双手奉送。”
李崇白摇头道:“本府台一向为官清正,岂能滥收民产。岂不污了清名?”
李夫人笑道:“就因为你那点清名,害得一家逃之夭夭,连饭碗也丢了呢!”
众人听了大笑。
李剑心见父母如此高兴,心中十分欢畅。
这时,从下房里来了仆役四人,两男两女,似是两对夫妻。分向众人请安,并安置各个房舍。
直到天尽黑,众人才在上房客室齐集用餐,餐毕早早睡下。
第二天一早,众人便分开练功,李剑心则到湖的一侧,进入一片杂林,找了个石块坐下,开始练“元阳神火”。心法口诀皆已参悟,只差实际运功走穴习练了。至于“掌中赤阳”他还未能领悟,需假以时日。
而高威诸人,则在关爷指点下勤练天星步、天星剑,并开始习练天星指,天星指在众多指功中与众不同,独树一帜。天星指四指俱出,能发出四股罡气,分袭敌人全身各处,令人防不胜防。关爷游戏风尘,纵横江湖五十年,罕逢敌手,多半得力于天星指,为了抗暴除恶,关爷决不藏私,将本门不传之技全传给了诸人,包括金汉斗在内,关爷可说毫无门户之见,也不拘泥师徒之形式,视诸人为一家人,不厚此薄彼。对此,众人臣服于口,感化于心,不仅向老前辈学到了超群技艺,更学到了前辈赤子之心,这对后日各人的成长,起着极为关键的作用。
学武诸人中,以金汉斗功力最高。所以成就较大,不仅以天星内功心法提高了内功修为,并且已能以五六成的火候使用天星指。
其他诸人进展相差无多,都有长足的进步,李崇白夫妇二人修习天星功法后,精神饱满,气血充足,端的与前不同,他俩还习练了天星步、天星剑。虽然火候还差,不能就敌,但身体日渐壮实。
倏忽间过了俩月,李剑心“元阳神火”已习成,“掌中赤阳”已参悟领会,诸侠武功在夙兴夜寐的刻苦勤练下,已非昔日可比。
这日晚间,关爷与李崇白、金汉斗商议后,召集诸人在客堂议事。
关爷道:“两月已过、江湖上已是云谲波诡,风声鹤唳,三大派已不敢派出人马。只与各派相互联系,虚张声势,如此一来,敌焰嚣张,五梅门已在浙江天目山挂出旗号,无疑公开向三派示威叫阵,据传门主五梅魔君闵元龙,扬言要报当年毁门之仇,并向绿林朋友发柬,广邀黑道魁首,结成同盟,江湖上一些肖小之辈,更是妖言惑众,推波助澜,一时间道消魔长,不可一世。只可惜一些大派首脑,先入为主,贵耳贱目,人云亦云,硬将沉志远、伍老儿与我等列为罪大恶极之徒,欲将而屠之才后快,以致是非不分、敌我颠倒、仇者快、亲者痛,此其一;另外,我老儿断言,‘四凶禽’在世与否虽不能确定,但其后人与五梅门实为一家,不过挂的是两块招牌,个中情由,尚不得而知,但贼势之大,可想而知。彼辈既然扭结一团,当有其图谋,除了当年灭门之仇外,似欲独霸江湖,臣服武林,野心不可谓不大,此其二;再有,飞凤镖局原局主倪大侠出走为僧,世人并不知情,到后来飞凤镖局惨遭屠戮,似与老局主有关,其中到底有何关联,至今仍猜想不透,因此,下月七夕泰山之约已近在眼前,我们必须有所行动。经与崇白、汉斗商议后决定,泰山之行由剑心、汉斗同行,余皆留此继续勤练武功,以期小成之后,再涉江湖,以应付巨大事变,各位以为如何?”
高威道:“只派李大哥、金世伯两人,不是力单势孤么?”
关爷笑道:“泰山之行必有凶险,而剑心‘元阳神火’已成,汉斗天星指已有七成,足以对付来人,况且,他二人此行,意在跟踪敌人,探其巢穴,相机救人,若是人去多了,不易隐蔽行踪,反而碍手碍脚。你等数人,功力还差,要将天星指练至五成火候,才可与敌一搏,依爷爷计算,他两人归来时,你等大约也可出山了。”
诸小虽然想去,但道理十分清楚,一个个只好向二人道别,并望珍重。
李夫人见儿远行,此行又有凶险,免不了再三叮咛。
金丽姝眼含泪珠,默默在旁。
是夜,在张永寿的指点下,二人施展轻功,飞速掠去。他俩晓伏夜行,沿江而上,直奔山东。
这天,离七夕还有一日,两人来到泰安。
清晨,泰安城内人群熙攘,赶早市的农民络绎不绝,挑菜的、赶车的,殊为热闹。两人寻一卖早市的包子铺坐下,要了两碗小米粥,就着热包子吃了起来。
这时,一个年约二十七八岁的年青人走了进来。此人星目浓眉,英俊中带着一股煞气,双眉间有一大黑痣,令人一见难忘,只见他夹着一把带鞘的朴刀,刀鞘呈暗绿,古色古香,刀鞘上挂着一个布包,似乎也是远道而来。
店中拥挤,生意兴隆,已经没了空位,来人瞅了瞅李剑心金汉斗处,还可安置一人,便走过来坐下。
店小二给他端来了一碗小米粥,一盘包子,他将刀夹在膝上,便吃起东西来。
三人各吃各的,也不说话。
李剑心吃完一个包子,伸筷去盘中再夹一个,忽然,他感到包子像生了根似的,居然夹不起来了,他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便不动声色,运功于指。借筷传功,这才将包子夹起来,然而包子却被一大股吸力吸住,直往盘中坠。李剑心并不以为意,略略增加功力于指。
轻松自如地往口中送。这时,包子的吸力没有了,但他手中的包子纹丝不动,并没有因吸力突然消失而一下子塞往口中去,这当然是因为他的功力精纯,否则,必闹笑活。
他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抬眼望去,那年青人一只手正搁在桌上,两眼满含笑意瞧着他。四目相对,两人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金汉斗虽未置身事间,但对方的一切都未逃过他的眼睛,知道对方使隔物传功之力,考较李剑心。似乎只是开个玩笑,并无恶意,便装作不知,自顾吃喝,待见两人大笑,不由也笑了起来。
那人笑毕,开言道:“这位兄弟好精纯的内力,叫在下好生钦佩。”
剑心道:“兄台内力运用自如,小弟哪能相比?”
那人又道:“在下见二位仪表不俗,故尔开个玩笑,以试兄台是否我辈中人,欲想结交,适才得罪之处,还请二位海涵。”
剑心道:“哪里、哪里,兄台并无恶意,在下也愿交兄台这个朋友,不知兄台尊姓大名,欲往何处?”
那人道:“在下上宋下星,欲往泰山一行,二位大号如何称呼?”
剑心从未涉足江湖,心无城府,冲口就道出真姓,金汉斗想制止已来不及。
果然,宋星听到二人姓名,面色立即一沉,但略一思忖,又松开了浓眉,道:“想不到却是二位,不过今日暂且搁下,改日相逢时只怕是敌非友!”
李剑心惊道:“兄台此话何意?你我萍水相逢,无仇无怨,这是敌非友何解?”
宋星道:“诚然,在下与二位并无私仇,仅公仇耳。不过,今日就别提了吧。”
金汉斗道:“剑心,宋大侠在武林号称天煞星,一向嫉恶如仇,黑道人物视为煞星,宋大侠听信传言,将你我二人当作不仁不久义人,助纣为虐,为虎作怅,但今日宋大侠本欲与你相交,不料却看走了眼,错把瓦釜当黄钟,所以甚为遗憾,但错也错了,又不好立刻翻脸动手,故尔揭过今日,明日再追上时,便要刀斧相加了,宋大侠,在下未错解你的意思吧?
剑心你明白了吗?”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却又暗含讥讽,宋星未尝听不出来,只好苦笑。
李剑心道:“原来加此,既然宋大侠也只听信人言,在下不好再说什么,但朋友做不成,也并非一定要兵戎相见,须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古训,使仇者快、亲者痛。要想知道南京发生的事端,兄台最好亲往探察,不知在下之言有否可取之处?”
宋星诧道:“南京之事,不瞒二位,在下本也存疑,以苍山独夫伍老前辈的生平作为,怎会与五梅门余孽相勾结?但在下曾为此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