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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也深知其理,遂不再争。
关爷又安排了值更,余各回房安歇。
三更时分,李剑心在屋里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知有夜行人前来拜访。
未等他纵身而出,就听天井里有人扬声道:“四仙禽座下黑衣使者夏刚,拜谒武林一丑关爷、无影侠医李剑心、天煞星宋星、龙形剑金汉斗。请速速出来答话!”
只听关爷哈哈一笑:“索命追魂刀夏爷,何时成了四凶禽的使者了?幸会、幸会!”
在夏刚口中,四凶禽成了四仙禽,关爷故意替他“纠正”一番。
李剑心开门出来,只见一黑衣老者,身材高大,貌相凶残,正与关爷、宋星、金汉斗等对面。
高威、赵魁、舒萍男女诸人,分散在四合院周围,形成合围之势。
夏刚沉声道:“夏某充当四仙禽座下使者,实是三生有幸。而关爷以耄耋之年尚不识时务,竟想以卵击石,公然与四仙禽作对,令夏某为之扼腕。今本使者前来非为其他,欲与你等一较高下,不畏死者今夜不妨同赴郊外一决雌雄,识时务者,立即投效仙禽座下,今后按功行赏。”
赵魁听得暴跳起来,虎吼一声,一个“力劈华山”,拧腰送肩,以肩催臂,一棍斜劈,劲风尖啸,威不可挡。
夏刚退步闪身,双肩一晃,人已到了房头上,喝道:“东门外领死,有种的就来!”
“嗖、嗖、嗖”,众侠接连蹿上房顶,只见夏刚已出去了二三十丈,身法之快,当真惊人!
众人蹿屋越脊,拼命追赶,有的越追越离得远,足见黑衣使者功力之高。
要不了多会,众侠先后到了东门,一个个腾上城墙,翻到城外。
残月如钩,朦朦胧胧,二三十丈外,人影跳跃,众侠立即尽展轻功,蹑踪紧追。
盏茶时分,人影倏地不见。
带头的金汉斗、魏松柏便停下来,后面诸小侠还隔有十来丈之远。
金汉斗道:“今晚敌踪诡秘,不要大意,须照管好年轻人,关爷、剑心、宋星必已追上敌人,我们暂且将人收拢,以防不测。”
魏松柏道:“金兄所言甚是,人分散易遭伏击,小心为上!”
说话间,诸小侠已赶到。
金丽姝问:“爹,关爷他们呢?”
金汉斗道:“他们三人必已追上敌人,我和魏大侠故意落后一步,等着你们,须知敌人乃有备而来,万万不可大意。”
葛春桃道:“荒野凄凄,好不怕人!”
常淑玉道:“我们总不能呆站在这里呀!”
赵魁道:“这些王八羔子在哪里?怎么一个人影都不见?”
金汉斗道:“禁声,听听动静。”
他们站着的地方是一片旷野,冷风飕飕,寒气侵体,暗淡的星光下,树影憧憧,加之强敌当前,更使人觉得神秘可怖。
“夏刚,引我等来此,又何必藏头露尾,”关爷的声音从左侧远处传来。
金汉斗道:“关爷以内为送出话声,是说给我们听的,大家快走!”
众侠立即展开身形,朝左侧奔去。
行约五十丈,只见三个人背朝己方,面对一片乱葬岗子。
这三人一望而知是关爷、剑心、宋星。
金汉斗等人接踵跃至三人背后站住。
关爷面色严峻,回头轻声问:“都来了么?不缺人吧?”
“全部来齐。”金汉斗也轻声回答。
四周寂寂,阴森诡秘。一座座隆起的坟头,在秋风瑟瑟声中更显凄凉。不禁使人毛骨悚然,栗栗危惧。
姑娘们情不自禁,相互靠紧。
常淑玉却纹丝不动,荧荧孓立。
宋星按捺不住,喝道:“藏头露尾之辈,也敢上门叫阵?如不再有胆量,我等失陪!”
蓦地,一声桀桀怪笑响起,声扬人到,众侠眼前一晃,十多丈外的一片空地上,已多了三个人影,面目极为模糊,看不清楚,其中一人身材娇小,像个女的。
正好,就是那个女的先说话。
她道:“无影侠医李少侠到了么?”
李剑心扬声答道:“红符令主,别来无恙!你好么?”
一声娇笑后,道:“李少侠,你拐走了我的两个丫鬟,这事做得不太光明磊落吧?我原先不知李少侠性喜渔色,否则,我自会将二女送给你便了,有什么要紧的?”
葛春桃大急,小声道:“糟,碰上夫人了,今夜活不成啦!”
张秋荷道:“管她,事已至此,这条命就算不要了!”
她二人这一说不打紧,却急坏了魏家两兄弟。
老大魏奇道:“二位妹妹弃暗投明、光明正大,有准胆敢加害,兄弟俩一定与他拼个死活!”
老二魏吉也忙道:“大哥说得好,我兄弟俩拼了这条命也要保护两位!”
常淑玉轻笑道:“听见了么?有这两位做护花使者,两位妹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春桃、秋荷又喜又羞,芳心大慰。
不提防愣头愣脑的赵魁却在一旁说道:“你也别怕,有俺来做你的护花使者,别人也不敢碰你一根小拇指的!”
常淑玉又羞又恨,道:“呸!谁要你这愣头青……”
“护花使者”四字却再也无法出口。
赵魁一愣,道:“怎么,俺说错了么?魏家兄弟能当二位妹妹的护花使者,俺又怎么不能当你的护花使者?这就奇了,俺……”
常淑玉急得直跺脚:“浑人,与你缠夹不清,你就住口了吧!”
要不是大敌当前。众小必憋不住大笑起来,可还是有两人吃吃笑出了声。
一个是舒萍.一个是常美玉。
这时,又听红符令主道:“李少侠,今日之事尚可善了,不知意下如何?”
李剑心道:“洗耳恭听。”
“还不是一句老话:交出《宝鼎神丹秘籍》,万事皆休,否则……”
剑心接嘴道:“关入地牢,不给饭吃。”
“哟,李少侠何必小心眼儿,上次得罪少侠,情非得已,只要少侠交出秘籍。以往之事一笔勾销,拐走丫鬟之事,也不用提,如何?”
“我也是一句老话,不知什么秘籍,交不出来。夫人就看着办吧!”
于巧风冷笑一声:“李少侠,何苦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当还是在东天目么?今夜若执迷不悟,你们这伙人,只怕一个也走不脱呢!”
李剑心回敬道:“在下也奉送一句良言,望夫人以及同党,改恶从善,放下屠刀,否则,悔之晚矣!”
于巧凤叹口气道:“唉,死到临头还说大话,真个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一旁站立的黑衣使者索命追魂刀夏刚,厉声道:“红符令主,不必多费唇舌了。”
于巧凤躬身道:“遵命!”
这一对话,众侠方知黑衣使者的地位,竟还在红符令主之上,可见敌人已搬来了大批高手,今夜之战,不能大意。
这时,只见于巧凤从怀中掏出个什么东西,搁在嘴边一吹,一声尖厉的哨音响起,陡然间,怪叫声迭起,此起彼伏,十多丈外的坟丘后,冒出了一个个黑影,四面八方,人影憧憧,将诸侠团团围住,人数不下五六十人之多。
而于巧凤、夏刚二人站立处,也增加了十多人。
高威见状,喝一声:“亮兵刃!”
他抽出单铁尺,舒萍则是双铁尺,金丽妹抽出两把短剑,常氏姊妹从腰上解下亮银鞭。
葛春桃、张秋荷一人一把二尺短刀,魏家兄弟是九节鞭。
只有金汉斗、魏松柏、宋星、关爷、剑心未亮兵刃,其中,关爷、剑心不携兵刃。
至于赵魁,他那根熟铜棍从不离手,早已双手在握,恨不得大打出手了。
兵刃亮出,魏家兄弟老大靠近了春桃,老二靠近了秋荷。赵魁见状,想起自己也是“护花使者”,便赶忙也站到常淑玉身边去。
淑玉见了,又气又羞,但现在不是跟他算帐的时候,只好默不作声。
宋星见对方人多势众,毫无惧色,冷笑道:“怎么,要群殴么?四凶禽座下,原来都是些二三流角色,那就一拥而上吧!”
索命追魂刀夏刚斥道:“姓宋的,休要出言无状,今日定让你开开眼界!”
说罢,转对自己人道:“哪位出阵,教训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子!”
“下座愿往。”一人答道。
只见一个体形魁梧的汉子,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一个纵跃,离关爷等人五丈外,恶声道:“四仙禽座下,济南分舵主多臂猿王云彪,见识见识天煞星……”
他没能把话说完。
只听一声大吼,对方跳出一条大汉,手持熟铜棍,也无二话,劈头一个泰山压顶,带起一股劲风,向他迎头打来。
王云彪不敢硬接,一个侧闪让过,钢刀白鹤亮翅,刀刃朝上,反撩对方腹胁。
赵魁立即使出个“双阴手”,转身扫挡,那王云彪这一招本是虚招,迅即手腕一翻,当头砍下。赵魁不慌不忙,一侧身躲过,原先握下把的左手往中间一靠,借势转身,棍反击王云彪太阳穴,不等招式用老,旋又撤招换式,变为“浪里淘沙”直撩对方下阴,迫得王云彪赶忙后退一步。
众侠见赵魁的棍法娴熟精奇,武功比半年前何止提高五成,均为他欢喜。
常淑玉也不禁暗暗点头,这小子人虽浑,功夫倒是不差。
双方交手二十合,赵魁打得兴起,施展出天星步,时而少林罗汉棍的招式,时而天星棍的招式,雄浑开阔与诡奇灵活相互交叉,把个多臂猿王云彪打得只有防守之力,步步后退。
这才是他的绝招。
常淑玉不由吃了一惊,想不到这浑小子还有这么一手绝活刚才没露哇,倒不可小觑了他呢!怪不得这小子要做我的……什么使者……
这时忽听关爷叫道:“浑小子,小心人家的暗青子!”
常淑玉忙打断遐思,举目望去。
只见王云彪已然败下阵,赵魁正提着棍子狠追,几乎与关爷发话的同时,王云彪左手一抬,“唰、唰、唰”打出三只袖箭。赵魁双手舞棍,将三只袖箭砸得不知飞向何处。但接二连三而来的有飞蝗石、金钱镖、七量镖、飞刀、燕子镖,像一大盆猛拨出来的水,劈头盖脸向赵魁飞来。
常淑玉惊得不由大叫:“快退莫追!”
赵魁大吼一声,迎着雨点般的暗器不退反进,手中铜棍舞得呼呼风响,闪电般跃到王云彪近前,出手一棍,直捣黄龙,正戳在王云彪胸口上。
王云彪一口鲜血喷出,连半声也没喊出来,当场就已了帐。
他外号“多臂猿”,暗器功夫在北方五省十分有名,只要他打出多种暗器,只怕很少有人能躲得过去,适才他被赵魁逼急,便打算以暗器取胜,因此便转身佯装逃跑诱敌、对方果然上当,穷追不舍,这就中了他的圈套,使他得以施展仗以成名的暗器绝技,但他万万没有料到对方居然一反常规,不去拼命躲闪拦格,好让他指上打下,指东打西,从容施展拿手本领,必将对方毙于暗器之下。而是迎头急上,不顾暗器招呼。直像是要拼个同归于尽,大惊之下,巳来不及躲避,就这么冤冤枉枉断送了性命,这自然是他始料不及的。
赵魁击毙王云彪,雄气大发,以棍一指对方:“有种的出来送死!”
关爷却接上他的嘴,道:“回来,你已中了人家的暗器!”
赵魁道:“没事,俺不在乎。”
常淑玉听他如此答话,证明他已确实受伤,却还不肯退下阵来,便忍不住叫道:“浑人,还不快听关爷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