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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的那个故事。和往常一样,赫拉克勒斯人来过,研究过,又赢了。他杀死了恶龙,摘走了所有的苹果——除了这个,好让我们明白,它们就是金苹果,接着又像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走了。我可以说,为此不可思议的事可不是即兴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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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拉丁谚语,喻从作品可知其作者。
“但要把所有的苹果都摘下来,他又是怎么做的呢?”韦德坎德追问道,脸都气歪了。
“我承认,这一点还没想出来。”我朋友答道,一根手指按在嘴唇上,“我原设想,用一根长棍,头上装一个捕蝶网袋,大概也是可以做到的。但正如花匠所讲,在夜里这么去摘苹果,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花匠他本人呢?”督察突发灵机,提出来说。
“这样的话,的确会使一切都得到解释。也许他杜撰了这整个故事,而在这之前便已摘掉了苹果。不过坦率地说,我以为这个人并不具备我们正在追踪的罪犯身上那种魄力和见识。您说呢?”
韦德坎德不大情愿地表示同意。他走到旁边一棵苹果树那儿,顺手扯下一个苹果,恼怒地将它嚼得嘎巴嘎巴响。
“这起新凶杀案还是会告诉我们一些重要东西的,”欧文继续说道,“亏得它,我们将一个很有点档次的嫌疑人排除在外了。可以肯定,我们那位赫拉克勒斯要完成这个功绩,是做不到人在苏珞兰场的监牢,同时又……”
韦德坎德很恼火,将剩下的苹果核猛地朝地下一摔,转身走了。
33
阿喀琉斯·斯托克的叙述(续)
韦德坎德给“赫斯珀里得斯姐妹花园的金苹果”这个谜案弄得昏头昏恼,竟至在调查中疏忽了去做最基本的情况核实。而在翠径庄园,情况也差不多;就在自己村子里发生了凶杀案的消息使理查森一家大为震惊,然而就没有一个人想到再去检查一下那些黏土书板。白天快过去时才有迈克尔·诺韦洛发现,只剩一块书板还挂在正确的一面,其余十一块都被翻了过来。什么时候的事?谁干的?这时督察脑子里开始考虑的,便是这第二个问题,因为罪犯不是名叫赫拉克勒斯.理查森,那么他又是谁呢?毫无疑问,这是住在翠径庄园当中的一个。然而是哪一个呢?
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能提供“恶龙”遭到凶杀时不在现场的证明。不管是谁,都有可能在这个惨剧之夜悄悄溜出家门。相反,“革律翁”一案倒大大缩小了嫌疑人范围。法医的结论报告将那次罪案发生时间定在午夜和凌晨三时之间。不过理查森太太在蛇的事件发生后直到两点半,都在丽塔·德雷珀的房间里陪着她。这差不多证明两个人是无罪的,因为从翠径庄园到霍克农庄骑马至少也要半个小时。德雷克、劳埃德和诺韦洛夫妇,则是凌晨两点前入睡的,这使韦德坎德将他们列为了重点嫌疑人。督察嘲笑了欧文的看法,因为欧文越来越倾向于认为,存在一个雇佣杀手,是具体执行这些高超作为的“赫拉克勒斯”,此人严格按照出资雇主的指令去做,其中便有他在参与时要披上一张狮皮。
“任何人都有可能!”韦德坎德说。几天前他已叫人放了小理查森,“即使是不起眼的哪个仆人。我们甚至可以丢开不在现场的问题了,它们已不再有什么意义……”
“我对这点倒很担心。我们是在和一个极其狡猾的罪犯打交道,不能让一些实际次序问题给迷惑住。更合理的做法,恐怕是要弄清他的意图。”
“对啊,但他的意图是什么呢?骗取罗伊·拉塞尔的遗产吗?可以肯定,这场赌博总会开花结果。关键就在这里,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发生关系:作为直系亲属的理查森太太,德雷克和薇拉;还有薇拉的丈夫,甚至内维尔·劳埃德,因为他们和前面那些人都是亲属。还别忘了德雷珀小姐,也许如现在打算要嫁绐赫拉克勒斯,理查森呢。”
“她是开春时被这家人‘招募’来的,所以很难设想,她从在去年九月开始就着手进行这一系列罪案了。”
“不错,但对其他人也可进行同样的推理呀。因为这个时期他们看到赫拉克勒斯精神萎靡,无不焦急万分;凶手不想耽搁,必然是在他去见律师、新立一份遗嘱之前就先给他来点颜色看看。就这么回事!唯一的目的,就是凶手随后便可嫁祸于小理查森,而自己则可在这既费力又有风险的系列罪案中始终置身事外……”
“还有什么呢?”
“一个推定:有个神经不正常的人,他在按着一个固定的想法行事……”
“这一点,无疑正是此人想要让我们相信的。”
大家都感到这种思辨进行得很好。我呢,没怎么表示个人的推测,我觉得其中没有一个能是言之有据。我这人是一旦拎出阿里阿德涅线团的一个线头①,马上又会觉得其中有什么矛盾之处。最后,我对韦德坎德认为是在和一个精神错乱的人打交道这个说法,还是揶揄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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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Ariadne‘s Thread。据希腊神话,阿里阿德涅是克里特王米诺斯二老的女儿。她用小线团帮助自己倾慕的英雄忒修斯逃出了米诺斯特意修建的迷宫。这典故因此转义:“能帮助解决复杂问题的办法。”
应当说,凶手制造的效果非常出色。他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两次让人震惊,我们都有点招架不住了。欧文自己也显得有点吃了当头一棒的样子。有段时间,他似乎很满意自己当上了这些惨剧的一个看客,老是赞扬这些惨剧的艺术美,还肯定地说,面对这种档次的一个敌手真是三生有幸。我有天曾向他指出,若是对这个敌手老是欣赏有加,最终是会给弄得落荒而逃的。他一脸正色听了我的意见,仿佛我的看法是个空前绝后的宗教启示一般。而就在这一天,我们听到了斯特劳德少校的证词。从这时起,我感到厚实的谜团开始出现一线光明。
我们是在烟雾腾腾的“黑羊”咖啡馆里,和理查森上校过去的一位同僚见面的,韦德坎德刚刚挖出了这个人。此人有一张大脸,脸上皱纹有如用刀刻就,面色也受到他酒糟鼻的影响。这使欧文后来说,要是在他嘴巴跟前点根火柴,肯定能让他夹着浓浓的酒气像龙那般喷出火来。我提醒欧文,我只能适当地欣赏他的幽默,因为即使此人是条龙,但其记忆力之好能让我们利用,还是很幸运的啊。对此他反驳说,他不过使自己已经知道的情况得到了证实。确实如此,我得承认。
“当然,理查森是个体面规矩人,”斯特劳德声音洪亮,手里着的大啤酒杯泛着泡沫,“我在他手下时间相当长,可以肯定地这么说。”
“这是哪个年间的事?”
“从一八九二年直到他离开我们,也就是十九年吧。”
“有人和我们谈起他时,都说他是个模范军人呢。”欧文指出。
“不错。他严格按章办事。但我们私下说说吧,他对别人要他做的事,总是很不以为然的。”
“您意思是?”
斯特劳德少校深深叹了口气。
“其实呢,这是个相当特别的人。他有自己的原则,我得说,我并不能总是跟得上他的思考。”
“我听人讲,他对鸦片好来一口。”我插话道。
“对,但是试过这种不光彩的东西,后来又不能自拔的人,也不只是他一个。因为您知道,这东西嘛,”他正色说道,“不像啤酒威士忌那样很快就能摆脱掉的!”
“当然了,”欧文同意道,“这明摆着嘛。但我想,您在说到他的原则时,是另有所指吧?是什么原则呢’”
“嗯……比如他总是替中国人说话,后来就认为我们根本不该跑到那里去。他特别推崇中国人的思想和他们的宗教信仰,不赞成将我们的东西强加给他们。有时他甚至会说,是我们这些蛮族、我们这些野蛮人犯下了亵渎之罪……例如他认为我们在那里的铁路网,全是有悖情理造起来的,而且造成的损害无法弥补……你们要从中国人的角度去理解。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你们怎么也猜不到的!很简单,因为我们的铁路有时要从一些古老的坟地上通过。‘他的思考’,现在你们明白我要说的意思了吧?有时他更加出格,说什么有看不见的妖怪,那是无论如何也要避开的,否则得将铁路绕过去……一个体面的规矩人,不错,可最后变得有神经病!”
“他信上了风水.是吗?”
“对,或者说是这类玩意儿吧。”斯特劳德说道,随后将啤酒一饮而尽。
我们离开“黑羊”后,欧文得意地笑着问我:
“阿喀琉斯,现在您觉得事情清楚些了吧?”
“我开始明白了,可不是。”
“理查森后来鼓弄起风水来了,就这么回事,您要承认,对一个或多或少背弃了自己宗教信仰的人,是有可能说出一些不合适的话来的,对吧?”
“您对这个问题懂得还真不少。”
“我的天,阿喀琉斯,您和我说话像是在指责我信奉了异教!如果说我对这种特殊的学问还懂得一些,这完全是出于我对艺术的热爱。您是了解我对中国瓷器情有独钟的吧?正是在研究它的装饰中我才得以有所获。不必细说了,您要知道,这涉及到一种发达的物神崇拜,它重视死者,重视大自然的力量所具有的广泛影响,把握住它们从而使自己安康幸福,两者相得益彰。但也必须重视其他一些独立的存在体,如‘白虎’和‘肯龙’等等……所以,不管是建房屋、造墓穴、辟园林,或是规划一条道路,都得确保其坐向在‘青龙’和‘白虎’的地盘上没有问题,以免带来不吉利的影响。”
“正因为如此,他才叫人夷平小山冈,挪开了一层楼,是吗?”
“当然了。花匠曾向他提出这个问题,当时他还特意讲过这种事。小径上的绿篱,我认为他是想让翠径庄园充分利用朝阳,那是日日吉祥的好兆头,白白放过则愚不可及。您回想一下,入门的正面是朝东开的,丽塔·德雷珀小姐的卧房同样如此,加之她画中窗口表现的也是旭日东升,这才使我茅塞顿开,可以这么说吧……像我们两位这种智力迟钝的专家花了不少时间才弄明白的事,她本能地就感受到了!”
“不仅如此吧?”我提出异议。“您忘了烧那些信,还有那个神秘出现的女人,尤其是那些或黑色或金黄的小纸人儿……”
“我对您提到过物神崇拜,是吧?为了和邪恶的精气和凶神恶煞对抗,信奉风水的人会毫不迟疑去做献祭——您放心,没有任何血腥味——为此,他们会把一大堆金色纸做的小人儿作为祭品,当着‘世间神明’女菩萨的面,放进青铜鼎中焚烧。这种粗笨的木质菩萨雕像,您大概已在他的房间里见到过了,而这无疑就是那个陌生的女人。想象力丰富的花匠不过是隐约见到了她的外形……”
“他告诉过我们,说听见了他们在讲话呀!”
“不,只有理查森上校在说。人们不是习惯静静地做祈祷吗?当然,白虎和青龙一定会光临仪式的现场;其问人们通常要摇动一只带环的铃和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