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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好一招金钟罩,好一招毁天灭地!不愧是我的好徒孙!”与段大虎惨叫呼应的是血刀老祖的大笑,但见他腰间一抹血刀出鞘,红光闪处川中七虎连反抗之力都没有,眨眼间都成了川中死虎。
青奋捂着肩膀的伤势,看着地上的尸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人求名求利来要自己的脑袋,既然不敌那死也当然。只是话虽如此说,这样的杀戮仍然让青奋心里觉得不舒服。
“不喜欢杀人?”血刀老祖早看出了青奋的心思,这次正要给这徒孙好好开开窍窍。
“说不上喜欢不喜欢。恩,可能还是有些拘束吧!”相处一个月,青奋早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知道什么意思吗?”血刀老祖念了一段金刚经。
青奋摇头,一丝毫都听不懂。不过这恶和尚居然会念经,这倒挺意外的。
“就是说,一切有为的东西都是虚假的,都是泡影。佛说,我们应该真实,应该破有为而无为!”
“。。。。。。”还是没听懂。但无为这东西好象是道家的吧?老和尚也知道他一定不懂,自顾说了下去。
“‘有为’便是指规矩,指拘束,指表象的迷惑。譬如有人觉得人不该杀人,为什么不该?他不知道,只因为从小别人告诉他不该,他便自以为然的觉得不该,并冠以一条名为‘道德’的绳索,这便是有为。譬如有人觉得皇帝老子是天生的,是天养的,是不可违抗的,是不可取而代之的。没有为什么,只因为周围人都这么说,他便也这么以为,这便是有为。譬如有人觉得人不可能日行百里,因为他没见过能日行百里的人,根据他自己来推度,便想别人也不能日行百里,这便是有为。
要破有为,便要先破除心中的定障,破去一切被灌输的观念。人吃野兽理所当然,野兽吃人也是理所当然,哪里有什么残忍不残忍,对不对错不错的道理;是人便都有欲望,每个人都用各式各样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欲望。
商人花钱买女人,权贵用势逼女人,风流才子用脸蛋学问勾引女人,我们用刀子抢女人,这其间又哪有什么高下善恶之别;一掌打碎人的头颅便是上乘武功,一抓捏碎别人的老2便是下作武功,这说得通吗;有人用钱就能让人饿死,有人用流言蜚语就能让人跳井自杀,有人笔杆子杀人根本不见血,但世俗道德对这些人的判定却比用刀子杀人者宽松百倍,岂非荒哉谬也?
破去有为,达成无为,你便会知道世界上唯有随心所欲是真,其他一切障碍约束都是虚幻。只有你能不能做到,没有你该不该去做。若是连区区杀人都堪不破,乖徒孙,你的前景堪忧啊!”
这等恶僧竟然还能说禅?青奋这一惊非小。但仔细想来,血刀老祖说的话却也不无道理。但横想竖想佛祖也不可能劝人去杀人行奸吧?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纰漏之处!
青奋心里这么想,脸上还要做出一副思考的表情,这倒不为难,血刀老祖这番‘有为’‘无为’的道理确实值得慢慢揣摩。
“你慢慢想吧,既然已经有杂碎能找到这里,今晚我们又得连夜赶路了!”
昼夜急行军这一个月以来已经把青奋锻炼得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别,说走就走。虽是黑夜里,但一地白雪把四周映得雪亮,走起来也不甚费劲。
“师祖啊,过了川这就入藏了,那儿就是我们的地盘了吧?”青奋本是云南人,正能适应高原环境,再兼内力日渐精纯,想来海拔三、四千米的青藏高原上当没多大困难。
“入了藏还得再走好些路呢!”血刀老僧内功深湛,便是大雪天仍只穿一身单薄僧衣,不用像青奋裹得那般严实,微微点着头回答道:“若论藏区武林,当分两大势力。一为天魔教,一为密宗。咱们血刀门便是天魔教的一个分支,‘血刀经’便是天魔教四大护教神功之一的‘血神经’变化而来,传到你师祖我这里,也不过四代而已!”
血刀老祖如此神通,原来只是个小掌门?青奋大吃了一惊,连忙追问原由。一路以来血刀老祖对这个徒孙喜爱日深,也不介意给他说说自己的家底。
“寻常武人练功,练到你师祖我这样的已经算是登峰造极练无可练。但有道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武学之道博大精深岂有止步一天。迈过一山,方能更见高山,
你的金钟罩若是只练到前八关,虽然厉害但那也不过是寻常武学。若你有机缘能练至九关以上,那便又是另一个世界。,虽然不能飞天入地,百里之外飞剑取人首级。但世俗人有称‘仙人’者,想来也便是见过这些人方才留下的传说了。”
寿数延至三百载,更有无数神通?修真?青奋听得脑子发抽,原来修真都是练武练出来的,长见识了,长见识了。忙又问道:“那‘血神经’和‘金钟罩’又哪个更厉害一点?”
“这个却不知道了!”血刀老祖皱着眉说道:“血神经练到最高境界号称血影无踪,杀人无形。金钟罩最高境界金刚不坏,天下无敌。血神经的高人每隔数百年还能见一两个,金钟罩却是自达摩以降再也没人能练至十二关,无法比较,无法比较!”
“那师祖你兼练两门绝学,岂非攻守兼备,更是无敌中的无敌!”青奋小小拍了个马屁。
血刀老祖大笑:“人力有时而穷,我习练‘血神经’尚且不暇,哪有功夫在去兼修另一门神功。向你讨要金钟罩秘籍,一来是增广见识,增加自己的武学修为。二来是给咱们血刀门多留下一门绝学。三来可以进献天魔教,换得些好处。却不是你师祖我贪得无厌!你也记住了,既然要练金钟罩,那便要一心一意。女人可以随便玩,武功却是不可轻慢。”
老祖说得严肃,青奋连连点头称是,接着又问道:“密宗徒孙还有所耳闻,这天魔教又是什么来历?”
“不说了吗?世上之物有阴就有阳,有体则有影。天魔教、密宗互为体影,某种程度上,你可以把它们看作是一个教派的两支人马,只是对教义的理解持相反的解释而已。
天魔教和密宗上层只研究经义,静修武功,寻常俗务都是交给我们这些下层办理。这次我为天魔教办成大事,虽然第五代弟子折损殆尽,但能换来‘血神经’,那也值得了!”
“师祖果然谋略深远!”青奋又是一记马屁拍出,突然想起身后还跟着尾巴,忙又说:“那我们背后那些武林人士呢?我们血刀门精锐折损殆尽,若是他们一路追到本门,那该如何抵挡?”
“那些正义之士?”血刀老祖冷笑道:“若不是为博名声,有几个人会死追我们不放。再走四、五天便是正是入藏,那里天寒地冻饮食皆无,更兼道路难行,便有当地土著做向导那也是一路苦行。这帮武林人士平日里养尊处优,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让他们在藏边转一圈,师祖爷爷保证,真正愿意进藏的,连一成都不到,你尽管放心就是!”
说到这里老祖又冷笑了两声,尽是轻蔑之意:“正义之士?嘿嘿,凡事利弊都要在肚子里衡量一下得失,无利便不早起。所谓江湖大侠和他们口中鄙视的无良商人毫无区别。”
异种 115 水笙之难
115 水笙之难
大侠,侠又是什么?
大侠劫富济贫,大侠扶危解困。但大侠也是人,也需要吃穿住行,也会有恩爱情仇。
大侠的饭钱从哪来?劫富济贫的时候顺手捞一点?凭什么?假如将劫富济贫看成一件事业,那么这样的行为算不算中饱私囊?这和那些押送赈灾粮饷的官员捞一点有区别吗?
大侠的饭钱从哪来?从官府衙门,大户人家顺手拿一点?凭什么?若有赃官污吏,该惩则惩。若有为富不仁,该罚则罚。这样不告而取,和小偷毛贼有何分别?更或者,和那些同样“不告而取”的采花贼又有何分别?
所以,大侠不是普通人干的,大侠是个花钱如流水的行当。结交宾客,处人纳物,要卖面子,要动刀子,处处说到底,都是一个“钱”字。譬如这次,水岱几人带着上百号武林豪杰追杀血刀门yin僧,从湖南一直追到了西藏,这一路的吃喝拉撒难道让那些豪杰自个掏腰包?这还是说活人,那些已经死掉的人,水岱等难道就不用处理他们的后事安置他们的家人?哪一项不是白花花的银子砸出来的。
没钱的侠有没有?也有!看那角落里,那衣着普通,兵器普通,样貌普通,名唤无名氏的“好人”,他们一辈子只能做点芝麻大小的“侠义之举”,干不出领导中原群豪的盛事,干不出攻打魔教的壮举,他们一辈子也没机会在人前抖威风。他们也是侠,小侠、微侠、土侠、乡巴佬侠。好歹。。。。。。也算个侠吧!
血刀老祖口中讽刺无边的大侠们此刻正在成都最大的客栈里。这地方已经被水岱包了下来,两湖豪杰和四川武林人士正在觥筹交错,大谈掌故大拉交情,若是将衣服换一换,武器藏一藏,再把个把面容粗豪之辈整整容,就是好一副百官群乐图。
其实水笙等人只是约集了数名好友和几位著名人士一同行动。谁知道后来事情传开了,来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素质更是鱼龙混杂。有心清理出去一些吧,这种下人面子的事又太得罪人,最后只好都携裹在一起,来到川中时人马竟然已经逾越百人之多。
“水大侠,刚刚得到消息,川中七虎被杀,凶手当是那血刀门的恶僧。只恨我们去晚了一步,已经被他们连夜走脱了。”说话人是个年轻公子,大雪天还摇把折扇,虽然客栈里暖融融,可这幅打扮终究不伦不类。说话间摇头叹息,大是遗憾。
“李公子有心,只待天色稍晴,咱们便即追赶上去,便是跑到天涯海角,也不能让两个恶僧逍遥人间!”水岱说起恶僧两字,颌下胡须无风自动,面上蓝气一显即隐,显是已经怒极。
“正是正是,令爱之事我等也稍有耳闻,水大侠还望看开些!”同桌一落腮胡的汉子见水岱发怒,连忙开口安慰。他话一出口李公子就知道遭了,还来不及岔开话题水岱已经冷下了面孔。
“小女与劣徒确是曾与血刀恶僧激战一夜,学艺不精未能为民除害。后来老夫等四人赶到,二僧闻声而走。江湖上有些愚辈以讹传讹之言,在座各位都是高士,自当能分辨明白。”
那落腮胡子热脸贴了冷屁股,他本是好心,谁知道这水岱死要面子反倒呛了自己一番,这脸顿时就红了。旁边李公子眼看两人就要闹起来,连忙打圆场,气氛一时僵了不少。
这桌乃是主席,其他旁边近的也有不少人随时留意着这边的动静。在座之人除了与水岱交好的寥寥十数人之外,其他大多只是慕名之交,听得老侠死不认帐,自己肚子里各自冷笑。她女儿被两yin僧掠走一整夜,也不知道被糟蹋了多少遍,这会儿居然还说什么“激战一夜”,莫非用的是床上功夫?
“各位,各位!”眼看气氛不对,李牧原不愧蜀中八骏之一,见事明快赶忙站起来举杯:“铲除武林败类乃是我辈学武之人的天职,无分四川两湖。既然血刀恶僧现在我们的地盘,我等身为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