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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伸手来援,突然想起刚才对方那一瞟的威势,手下不由自主缓了一缓。反倒是韦小宝,虽然一看打架就跑到了远处,此时看“好老婆”受制,怀中秘宝“噗”一声朝着老者丢了过来。
老者游历江湖这么多年,一看丢过来的是个纸包便知其中有诈,剑势不动劲风从袖中卷出,那纸包倒飞而回,生石灰撒了韦小宝一头一脸,这一剑还是照样朝方怡刺了下去。
正眼看避无可避,旁边一根手指伸出正点剑尖下三分处,宏大劲力顿时破坏了势形,方怡一个凤点头已经避了出去,只削下几缕黑发。
“一指禅?少林派的?”老者一剑无功,却也因为对方一指而认出对方来历。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本院之中有能与自己匹敌的高手不足为奇,只是这个层次的高手绝无可能三五年间旱地拔葱段冒出来,彼此就算没见过面也该有耳闻,但对面此人之形貌却是陌生。
“师傅,他们竟敢冒犯本王,快给我杀了他们”那少爷估计也是被吓得不轻,刚才的刀光剑影倒是不算陌生,只不过自己砍别人和别人砍自己原来完全是两种感觉。一时惊惧,竟然连本王都叫出来了。
鞑子王爷?难怪如此嚣张跋扈?众人皆是心头不齿,早知道是个鞑子高官,之前杀了便杀了
被这主子兼徒弟的人一喝,冯姓老人虽感其无脑,但自己一身荣华富贵都是人家所赐,如何能对其命令有所挑剔。丹田之中內劲饱提,整个人好似化成了一柄利剑,眼看就要全力出手与眼前这少林高手生死一搏。
青奋丹田处神龙刺已经逼出,全身气脉贯通如何会惧眼前之人。对方似剑他就似山,剑气再锐也遇山而折,无一寸能威胁到他身后之人。
这不是比武而是搏杀,生死只是数招之间,青奋处于缩骨状态武功无法全数施展,冯师傅也要顾忌身后少主打个八折,两人各自顾虑,虽然那少王爷一再催促,可这两人就是站在那里不动弹。
一时寂静,那少王爷嚷得几句眼见无效,终究不是草包到家知道冯师傅遇上了劲敌,一时也不敢再造次。整个庙里只剩下韦小宝噗哧自己头面上石灰的声音。
庙外大雨倾盆,越下越急,突的庙中两个高手灵识一动,皆感觉到了庙外又起马蹄之声,同时皆是一惊。两边都是身份特殊,所处又是京城近郊,皆以为是对方从京城调来的接应之人。平衡之势一时被打破,两人一齐动手攻向了对方要害。
剑尖点指刺到了青奋咽喉,二指并戳亦伤及老者左胸,一招换一招,两人竟然同时只攻不守。
异种 448 讨教
448 讨教
剑长臂短,按理来说应该是剑先至指后到,如今却是同时攻在对方身上,并非是老者无能或者青奋动作太快,这是剑者故意造成的局势。
人只一体一力,或是三攻七守,或是全攻全防,少林武功素以刚猛扎实著称,防御力天下无双。若是长斗下去,且不说对方还另有人物可以威胁到少王爷,就是以一对一那也是对自己不利。不若胸口卖个破绽给对方,豁出受他一指拼些内伤,无血剑一击当可一剑刺穿对方咽喉。
高手死斗到了这个层次,还要想分毫无伤那是痴妄了,老师傅打得好算盘,只是刚好对面人也算盘得类似。
青奋金钟罩练到了第八关,若是这种情况下都还不敢对招拼伤,那这天下第一的护体神功还练来作甚?
两个高手各有谋算,皆以为已握八成胜算,谁知道碰到一块才惊觉天下之大,能人之异不是自己可以揣度。
老者胸口中指本在自己预料之中,谁曾想一剑刺去尚距对方咽喉五寸处已经感到滞碍。早想对方少林出身可能长于防御,但哪想得到对方已经练成刀枪不入的护体罡气,这般惊世绝学与自己的无血剑的化利为钝之剑气正好护为矛盾,碰在了一起,谁胜谁负自己也无把握了。
而青奋感到那异乎寻常的剑气竟然如破竹搬摧毁自己五寸处金钟气劲,心头也是一惊,这才自觉托大,有些小藐天下高手了。但事到如此,倘若心生退缩之意,气势一泄那便真的一溃千里了。当下不退反进,脚踏前半步,二指之力固然再创对方胸口之伤,脖颈咽喉处也加速顶上了剑尖。
无血剑气再破三寸气罩已经点到了喉上,这方是金钟罩最强之力,肉体化为金刚之躯,刀剑难伤水火不侵。但老者练气数十年,单淬一股锐气,青年时挥剑斩木如劈腐土,中年时寻常钢剑已可切金断玉,近年来内功越发深湛,剑气由利转钝已经到了物极必反的地步,正是天下硬气功的克星,就算金钟罩也无法例外
生死已在一瞬,对方进一步先抢气势上风,老者毫不示弱同进一步,任对方二指几乎扎透胸膛。自己一剑更催威势。
一招错身而过,两人都是去到尽处竟然没有趁隙反击的余力。老者胸口经脉近乎被轰碎,指孔中滋滋流血事小,伴随血一齐流出的还有全身的精气神。可那边青奋也没见占到便宜,八关金钟罩第一次被人强破,虽然勉强顶偏了剑锋,却也在咽喉上划出了长长的口子,几乎己经拉开了颈部那条大动脉,全丈一口内力护住,若是这口气一散,不怕立马喷出数米高的血箭。
两败俱伤?两败俱伤不就是我们输了?少王爷别的反应不快,这时候却是神速反应。眼看师傅靠不住,伴当不能靠,自己千金之躯不坐垂堂,不等对面那些男女来抓自己,竟是撇下师傅和手下人,撒腿奔出了庙门,这一刻求生之力激发,轻功之佳速度之快,无论是天地会的还是沐王府都看得有点佩服。
老者见徒弟竟然就这么跑了,虽然早知道他的为人但此刻仍旧难免心凉。只是英雄了那么多年,就算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也不能让人小藐作践。剑交左手连点了伤口周围几处穴道,他的剑气可以以剑点穴而不破衣,现在反控自身那效果也是高人一筹。
另一边青奋也撕下了衣裳将脖颈伤口重重包裹,内运天蚕功全力修补着受创的经脉和血管。他和这老者现在情况都是,不会死,但也没啥战斗力。可若是真的被人逼到绝处,拉人同归于尽的力量仍旧是不缺的。
“哈哈,哈哈,是你们,太好了快来,这里有逆贼想要杀我”外面跑出去的那小王爷声音突然从雨幕中传来,庙里众人都是一惊,没想来者果然是这鞑子王爷的接应。敌我兵力悬殊,还是先撤为妙。
来不及补上几刀放倒正在运气疗伤的老者和满地伴当,沐王府等人急冲出庙门正欲去牵马,却晚了一步与来人正正打了照面,两边一齐大惊。
“徐天川?吴老爷子?”
“总舵主?”
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那个自称小王爷的人原来不是满清的什么王爷贵胄,反而是台湾郑王爷的二子郑克爽。再说明白一点,也是天地会众人保驾护航的对象。
只是本来郑家就是大清通缉的对象,这位二王子也素来只在台湾纳福,诸如徐天川这等“下人”没见过金面也是寻常。这次突然前来京城是因为最近陈近南制定了一连串的大计划上报了郑王爷,包括刺杀鳌拜、逼反吴三桂、再造大明等,无一不是惊天大事。郑克爽从得知了这个情报,自讨若是亲临京城指挥这一系列行动,便是有一件两件成功那也是多大的名望,自己哥哥到时还有何本钱与自己来抢王位。
平心而论,这一招也是妙手。只是天算不如人算,陈近南的计划还没发动,小皇帝已经先向鳌拜下手了,一时全盘算计被打乱,陈近南固然是打马扬鞭奔向京城,二王子也是风尘仆仆追来,谁也没告诉,只等着突然空降抢功占劳。谁曾想京城未进,先在城外吃人一顿教训。
“什么,天地会的人?陈近南,你想造反吗?”
一听把自己打得屁滚尿流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属臣,破庙里全身湿如落汤鸡郑克爽直接摔了茶碗。
“原来这位是郑家小公子,嘿嘿,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嚣张跋扈如此比清人王爷只强不弱。陈总舵主,我对你和天地会众英雄那是佩服的没话说,不过这位嘛……嘿嘿嘿嘿。”沐王府和天地会本来就拥戴两位不同的朱姓后裔,之前几乎为此事闹出绝大风波。这事虽然揭过去,可一看郑家人这幅德行,吴立身的脑袋摇晃得更加厉害了。
“我乃郑王之后,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摇头晃脑?”郑克爽瞧对方讥讽自己,越发大怒。
“郑家是王爷,我们沐家也是王爷。”小一突然出声打断了对方的咆哮:“既然是咱们两家王府的冲突那也不必让陈总舵主夹在中间为难,就按江湖规矩,沐剑屏向郑公子讨教了”
异种 449 老套
449 老套
沐剑屏年纪十三四,甚至长得比同年龄女孩还要还要娇小些,颇有常人习惯概念中小郡主的模样。郑家二公子却是年近三十,这两人年纪差出一倍有多,更是一男一女,若真的让郑克爽与沐剑屏动手一战,胜之不武不胜为笑,还没打就先输了。
郑克爽虽然在其他人眼里有纨绔子弟的嫌疑,但那是指作为一个上位者来说不够格,并非是指此人真的没有脑子。或者说再没高深思维的家伙,男人打女人,大人打小孩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这一点总是知道的。可正因为知道,所以对方这一军反将的高明,进退不能只好曲线救国了。
“既然是王家气派,那又何须事必亲躬。郑王家独立于海外多年,兵精粮足就是满清也不敢等闲视之,沐王府曾经辉煌,但早已破落。现在要兵没兵要将没将,沐家郡主怎能和我家少王爷并肩相比。”眼看少王爷为难,冯锡范也顾不得自己伤口未愈,只能出声支援了:“若是小郡主执意要以武林的规矩来解决,那么我们也不以大欺小,只要是沐王府的人全部一齐上,我们只下场陈近南一人,若你们能赢尽管赢去”
冯锡范冷冷而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把对方推来的棋盘又推了回去。
“哦,是吗?”眼见对方推手而来,小一淡淡一笑,没有正面接招而是引偏了对方的锋头:“陈总舵主的武功名望小女子是万分佩服的,就连日前沐家多少劫难也是多仗总舵主及天地会各位英雄化解。若是总舵主下场那我们是万万不敢与之动手的,直接算我们认输好了。”
小一张口天地会,闭口总舵主,前面欠了人情,后面不敢与之为敌。话里话去意思再明白不过,沐王府向天地会低头那没什么,至于郑家……大家看着办吧。
本来这样的情况下,郑克爽若是顺坡而下占对方一点便宜就罢手本也不难,但“陈近南”这三个字实在太刺耳。他区区一个家臣,在台湾的时候陈军师之名就远远比二王子响亮,到了中原京城,世人更只知道天地会,不知道郑王府。区区一个臣子竟敢爬到主子头上,这是忤逆大罪
“陈近南,你敢不听我的话吗?”郑克爽越想越怒,一把掀翻了桌子:“我命令你,现在自己动手,擒下沐王府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辈待我发落”
陈近南一生信奉忠义,可现在却忠义不能两全。违逆王子之命是为不忠,无故攻击江湖同道是为不义。想来想去别无他法,违抗二王子的乱命最多只是祸及个人,真个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