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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邪九华约会的事,你该知道。”
“不错,这与我无关。”
“兄弟是替大邪欧阳兄助拳的人,真是一言难尽,见了鬼啦……”钱兄将经过简要地说了。
“难怪,九江真是局外人不能耽的地方了。”老赵苦笑:“弄不好恐怕会引起双方的误会,遭了池鱼之灾才划不来呢。
“哦!冷魅是哪一方的人?”
“冷魅?那不正不邪亦正亦邪的神秘女郎冷梅?”
“就是她。”
“不知道,她不属于任何一方的人。”
前面屋角踱出假冒老龙神的铁爪潜龙苟辉,洪钟似的嗓音震耳:“她是老夫朋友的朋友,曾在庐山与妖道周旋,向姬家父子寻仇。老夫正因为她失踪许久,正感到不安呢。你不是草上飞钱午老弟吗?冷姑娘现在何处?”
“她已经沿南大街走了。”老赵接口:“与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同行。”
先前草上飞出现的巷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十来岁的俊秀书生,一是老妇打扮的老太婆。
“咦!不可能吧?”铁爪潜龙说:“冷姑娘情场失意,对男人从不假以词色,怎会……”
“在下亲眼看到的。”老赵急急分辨:“在下认识冷姑娘,决不会走眼,不信可至前面的悦来客栈一间便知。她与那位英俊的年轻人是从店里出来的,店伙们皆感到不可思议,年轻人落店只有一个人,一早外出刚返店,接着就携美外出,冷姑娘是如何入店的,店伙们皆糊涂了。”
巷口的老妇一怔,走近问:“那年轻人是不是姓周?”
“店伙说他叫周朋。”
“哎呀!你知道他们到何处去了?”老妇焦灼地问。
“不知道。”老赵答。
铁爪潜龙接口道:“也许,她与周老弟去找敝友去了。”
“贵友是谁?”老妇问。
“老婆婆是……”
“老妇腰子一挺,老态消失,说:“我是香海宫的侍女,领这位公子爷去找周爷。”
“哦!周老弟与贵宫主是朋友。”
小书生一闪即至,星目中冷电四射,厉声道:“你如果是冷魅的朋友,那你就是姬家父子的党羽,你说冷魅曾向姬家寻仇,显然其中怀有极恶毒的阴谋。”
铁爪潜龙勃然大怒,沉声问:你胡说!你是什么人?”
“碧落山庄的李家凤,周永旭是我的二哥。”小书生大声说。
铁爪游龙一怔,说:“李姑娘,你不要血口喷火,老夫这条命是周老弟救的,连冷魅也是他从九幽魔判手中救下的,我们感恩犹恐不及,怎会对他怀有阴谋诡计?冷姑娘在九华便四出追索姬家父子,因为姬少庄主夫妇杀了她的朋友。在该山也因入山搜踪。几乎死在九幽魔判手中。”
“敝山庄的人从湖广来,途经黄州夜泊,发觉邻船分界,家父夜探邻船,发现船中是姬家一家老少,亲耳听到姬少庄主说,有冷魅留在九江办事,定可有成。当时家父急于率全庄精英赶赴九江接应二哥,所以并未理会姬家父子。姬少庄主的话,所指的事必定是指冷魅要计算二哥,你必定也有份……”
家凤话未完,纤手疾伸,食中二指闪电似的点向铁爪潜龙的胸口七坎大穴。
铁爪潜龙经验老道,早已看出危机,飘退丈外急叫:“且慢动手!此中有误会……”
钱兄拔出一把匕首,火爆地叫:“这老狗曾经在庐山上出没,定然是妖道的党羽,先废了他,再从他口中逼出诱陷周兄的阴谋来。”
铁爪潜龙大叫道:“草上飞,你少说几句不要火上加油好不好?老夫也在找周老弟……”
“你说冷魅是你的朋友……”
“老夫的朋友是在九华遇见冷魅的,她们彼此颇为投缘,事先事后皆不知冷魅的底细,我们也是上当者之一。如果周老弟真被她诱走了,再不赶快追寻,周老弟危矣!咱们赶快循踪追赶,也许还未得及。”
“老匹夫你想籍机脱身?少做梦。”家凤逼进说。
“我铁爪潜龙不是无耻匹夫,你碧落山庄的绝学也无奈我何,老夫要想脱身你们也拦不住。”
“什么?你……你是铁爪潜龙苟前辈?”家凤讶然问。
铁爪潜龙是白道名宿中声誉颇隆的前辈,要说他串通冷魅陷害永旭,那是不可能的事。
“正是老夫。咱们赶快派人通知所有的朋友,立即全部出动追查,同时请这位赵兄领路也许还来得及。”
“那就赶快动身。”家凤不胜焦虑地说,向侍女急急交待:“你赶快回去禀知司马宫主,请大魔的朋友出动追查,我先走一步。”
他们沿街询问,出了南门便失去永旭的踪迹。
城外郊区,小径进入庐山,行人稀少,向路人询问,一问三不知,都说不曾见到一双佩剑的年轻男女。
高手齐出,风雨满城,敌我双方的人皆出动搜索,可是,宛如大海里捞针,一切徒劳。
冷魅与永旭走的是至莲花峰的小径,沿途全是些荒僻的茂林修竹,人迹罕见。
深溪发源至莲花峰,西北流五六里,便成了可通小舟的小河,然后汇入龙开河入江。宋朝的大儒理学宗师周敦颐,曾经在莲花峰下筑室而居,这条溪便命名为谈溪,是同夫子故乡道州的水名,因此世人皆称他为赚溪先生。
冷魅在前领路,岔人一条小径,不久便到了溪旁,竹叶下泊着一艘小小的船,侍女小英和小华皆作村妇打扮,站在河岸上相候。
“小芳可有消息传来?”冷魅走近问。
两侍女见到永旭,告流露出难为情的神色,小英答:“没有,迄今尚无动静。”
冷魅领先上船,向永旭说:“上游两里地形成一处小湾流,中间有一座长洲,日月双童藏身在洲上的茅屋内,必须乘船从湾后接近,周爷请上船。”
溪宽不过七八丈,深仅丈余清澈见底,两岸竹林深垂溪面,显得十分隐秘。永旭不疑有他,一跃登船。
船小得只能载三五个人,无篷无桨,像一条在池塘中的捕虾船。
两人坐在船中,已显得拥挤。两传女一在船头一在船尾,各以竹筒撑船,船慢慢地向上游移动,比走路漫多了。
永旭与冷魅对面而坐,面向着上游,微风迎面吹来,从冷魅身上散发飘来的女性幽香,沁人鼻中令他有些心旌摇摇的感觉,而且几乎是交膝而坐,时间一久,难免有点异样的感觉。
“申姑娘是何时发现日月双童藏在此地的?”他找活题分自己的神。
他感到有点奇怪,怎么今天有点失常了?
似乎气机极不平靖,竟然有点心猿意马血脉贡张。
目光一落在美丽的脸蛋上,便会情不自禁将视线往下移,集中在对方胸前那美妙的曲线上,甚至再往下移,心跳的节奏也随目光的移动而加快,平空生出某种强烈的需要,和某种心荡的冲动。
他对异性素来就不太注意,对男女的差异看得很平淡,对曾经相处过的异性,从未动过情欲的念头。
主因是他的恩师是真正的有道玄门方土,对精神上的修练趋向于清心寡欲练精化神,压下了壮慕少艾的本能。
所以他在美丽的异性面前,谈笑自若不拘形迹极为自然。
最近所接触的姑娘,皆是清丽出生的少女。
骆宝绿、金贞姑、俞霜、李家凤……无一不是美艳灵秀的少女,他从未对这些异性动心,心中从未动过漪念,今天怎么了?
那与生俱来的冲动,像浪潮般自心底涌升,一波波地声势愈来愈浑雄,怪事!
这位申姑娘固然很美,身材也令人遐思,但眼神太冷,比起金贞始的慧黠可爱差了一大截,更比不上骆宝绿的媚,也比不上俞霜的温婉可人,更难与家凤的刁蛮顽皮相较。
他曾与骆宝绿调情,与金贞姑肌肤相亲,与家凤治伤,但心中毫无他念,怎么今天相坐,便感到异样了?
无端兴起需要和占有的情欲,太不寻常了。
他并未想到其他原因,只怪自己把持不住意马心猿,也许真到了壮慕少艾的危险期了。
冷魅回避他灼热的、异样的目光,垂下头低声答:“昨天有位朋友偶然发现的,跟踪到达此地。”
“还发现了些什么人?”他问。
“好像还有一男一女。”
他因对方垂下粉颈,看到羞态而更为心荡,不自觉地伸手握住了冷魅柔若无骨的左掌。
糟了,肌肤相接,异性相吸,只感到如中电触,奇异的、令他气血资张的感觉,从手掌迅即传抵内心深处。
猛地全身一震,气息立即呈现反射性的粗浊,心动神摇,眼前出现了异象,似乎看到的不是申姑娘,而是风情万钟,诱人犯罪风流冶荡艳名四播的香海宫主。
他手上用了劲,左手伸出了,要将对方拥入怀中了,他已经难以克制自己的冲动了。
这瞬间,他看到冷魅抬起头,眼中有可怖的、令他心悸的冷电寒芒,然后是纤手一伸,食中两指已光临他的期门大穴,接着是重穴鸠尾也挨了一击。
他大吃一惊,经过千锤百炼的超人自卫反应,命令他出手招架并躲闪,可是,心念并未能驱动已发僵的身躯,仅身躯略动而已。
“姹女浮香!”他拼力大叫,突然昏厥。
醒来时,首先便感到身躯在起伏摇晃。
张开双目,便看到上面竹编的船篷。
“我身在船上。”他吃惊地脱口叫。
记忆清晰了,不错,他是在船上被擒的,但不是在这种大船。
他挺身起坐,只感到头胸仍感昏眩,心念一动,气机立生反应。
“我被制了气机!”他脱口叫。
“是的,但不是制,而是散。”身旁传来人声:“你已经成了极平凡的人,动拳脚并无大碍,但不能用劲,因为气门穴已破奇药所制,用劲便会岔气,痛苦难当。”舱窗半开,窗下盘坐着冷魅,脸上不带表情,仅阴冷的目光依旧。衣裙也换了,是水湖绿的绢衫裙。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他平静地问。
身在险境,他必须冷静地思索自救之道,愤怒与怨恨皆无济于事,反而令灵智不清。
“以后你会明白的。”冷魅说,脸转向窗外,不敢与他平视。
“你身上为何带有这种淫药?那是灵狐郭慧娘引诱良家子弟的歹毒药物、”他问。
“姹女浮香人鼻即情动,但你竟然在许久之后方行发作,你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我曾经恶形恶相吗?”
“有一点,所以我认为你极端了不起。”
“你是灵狐郭慧娘?”
“不是。
“你真姓申?”
“我的真名叫冷梅。”
“怎么会是你?”他不胜惊讶:“冷魅冷梅与凌波仙子雍壁,皆是最讨厌男人的亦正亦邪神秘女郎,我决不相信你是冷姑娘。”
“信不信由你。”冷魅冷冷地说。
他长叹一声,大有英雄末路万念俱灰的感慨,瞥了窗外一眼,窗外只看到蓝天白云,耳中听到了流水和波涛声,与飒飒的风声。
“这是何处?”他问。
“这是上航的中型客船,你我的住处是官船,已离开九江百里以上了,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
“唤!难怪精神充沛呢。我感到饿得发慌。能不能给我来些食物充饥?我这人号称酒囊饭袋,俄不得。”
冷魅敲击舱板,后舱门开处,小英在外面探头人内问:“小姐有何吩咐?”
“替周爷送些食物来。”
“是,小姐。”小英答。
不久,小英送来食盘,三某一汤有鱼有肉,不像是囚粮,他受到优待,可惜没有酒。食毕,小英送来一壶茶撤走食具。”
他喝了一口茶,目光打量四周,四周除了两副睡具之外,一无长物。
“好像申牌左右了。”他说。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