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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办室里,中年大夫把检验报告递给明枫:“我以我的医生牌照担保,你的血型是一种很少见的RH负隐性血型,俗称贵族血,所以你和这位尹苴小姐的血型确实不符合。”
明枫接过检验报告,看了好久,慢慢地平复了心情:“大夫,我现在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我和尹苴仅仅是血型不合,还是,我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大夫淡淡地笑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个坏消息,可我还是要告诉你真相,检验表明,你不可能和那位尹苴小姐存在任何的血缘关系。”
明枫认真地听着大夫的话,用力捏着手中的报告,许久才说:“你怎么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个坏消息?”
淡淡的夜色已染上了窗棂,明枫从医办室走出,茫然地望着走廊一侧的窗子,很快,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没错,用你最快的速度帮我查清楚,我付你空白支票,数目随你填。我只要快。”
小苴沉沉地睡了好久。
听不见那夜,来了又走了。
听不到清晨的鸟啼声,响了又去了。
听不到,罗湘君的手指,轻轻地抚弄她的被子,那簌簌的声音。
湘君呆呆地坐在小苴的床边,心里乱乱的。枫在验血室的吼叫她也听到了,从那一刻起,她的心就一直坠了下去,好像坠入了一个无底深渊。
枫是下午离开的,当他听到大夫保证小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后就第一时间离开了。
走之前,他望着小苴好久。走的时候,他眼里没有她。
想到这里,罗湘君郁闷地叹气。她俯在小苴的床边,近距离地看着小苴,喃喃地自语:“姐姐,你告诉我,你们之间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他一直用一种看着心爱的人的眼神看你。嗯,你告诉我好吗?”
夜的光影流连,映得小苴的脸柔和得像梦幻一般。
第九章 绝望的淡蓝色羽毛(4)
无声无息。
几天后,小苴终于醒来了,当她张开眼,立刻看到了枫,健健康康的枫。她于是微笑:“枫,你没事就好!”
这句话像一朵绽开在绝壁上的小花,弱弱的,却也是毫无保留的。
明枫只觉得自己的心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彻底地融化了。他轻轻走近她,用食指划过她饱满的额头,掠过那几缕柔亮的刘海,突然指腹一弹,重重地在她的额上打了一个爆栗:“尹苴,你是傻瓜吗?居然替我去挡枪,你下次再敢做这么危险的事试试看。”
“啊哟。”他一点也不客气。小苴手抚额头,“咝”地吁着气。真是彼得潘。
“尹苴,你还记得吗?会死掉的事都不许做,这是你说的。你怎么可以说到却不做到?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担心你会死掉。”他轻轻地帮小苴抚着被重击的额头,声音低沉,眼神专注地望着她。
不是,眼前已不再是彼得潘,刚刚听到的也不是他孩子气的玩笑,而是一种混合着宠溺和担心的小小惩罚。枫,果然不再是四年前的枫。
小苴突然觉得所有的言语都变得无力,她真实地感觉到,枫已拥有了他自己想要的那种成长。
斟酌了好久,枫终于又开口:“还有两件事,我要说给你听。一件是好事,另一件,要你自己做判断。”
“先听好事。”她微微地笑。
“好事就是,我现在已经是亦悦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拿回了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真的是好事啊!小苴开心地笑,不顾身体的虚弱,伸开了双臂,软软地拥住了枫的脖颈:“真好。”
枫连忙俯下身子迁就她的身体,满怀的柔软让他心中不禁升起了酸楚的感动。曾经,在四年前,小苴也是用一个拥抱对他说:“你要加油,就算辛苦也要加油!”就是这句话给了他力量,让他在之后的四年里,在创业的最初,在面对那些可以称为绝境的险恶境遇中,从来没有放弃过努力。
“还有呢?另一件事是什么?”她问。
“你听好,不要慌。你,并不是我的姐姐。”
“什么?”小苴的手臂僵硬了,怎能不慌呢?怎能。她无法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枫小心地把她的身子放好,心中有些后悔,自己太急了。
“枫,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不是我的姐姐。我们,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我刚刚去求证过,你其实是尹伯伯,也就是我爸爸,领养的女儿。你看,这是你的出生证明,还有领养的证明,还有……”
枫塞了一大堆文件到她手中,动作紧张而急迫。那么,他不是在骗人了。
小苴傻傻地望着手中的文件,一抬头,突然看到罗湘君呆呆地立在门边,一动不动,像张画儿一样。很无助。为什么?她怎么会有那种表情,好可怜的表情,像寒风中无家可归的小猫。
用力地闭闭眼睛,小苴觉得头很痛,也很乱,乱得心口发堵,几乎恶心得想吐。
“你怎么了?”枫抚着她的肩头。她伸出手,轻轻地推开他:“你们先出去好吗?我想静一下。”
枫暗自叹气,自己真的太急了,不该在这个时候对她讲的。可是,那轮回一般的恍如隔世,让他的心实在是按捺不住。等等,刚刚她说“你们”?他心头一动,扭头看见了罗湘君。
“好,我先出去,你休息吧。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枫说着,走到了病房门口,示意罗湘君也出去,却发现她呆呆地不知在想什么。“喂。”她闻声回过神来,不知所措地望了他一眼,转过身出门。
枫随着她出门,轻轻地合上了病房的门,然后扭头不解地望着罗湘君:“你……”
不想她立刻打断了他要说的话:“不要,你不要和我说话。”
枫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奇怪地盯着她。
看到的是她可怜兮兮的脸:“不要和我说话,不要说那种我不喜欢听的话。求你不要讲。”
第九章 绝望的淡蓝色羽毛(5)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枫终于读到了那张脸上写着的恐慌,满满的。可是该讲的话总是要讲的,清楚明白,一直是明枫的风格。商场上,他就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于是他又要开口:“我……”
不过他终于还是将话咽回肚子里,因为他看到两大颗晶莹的泪滴从罗湘君美丽的眼中滴下,珍珠一般,坠到了两人之间的地面上,无声地、重重地坠落。
于是他想,下次再说吧。对一个女孩,还是别太残忍了。
第三部分
第十章 贝壳海与珊瑚岛的传说(1)
那一夜,小苴睡不着。
手指轻轻地滑过文件上那两个名字:南生,萧眉。
小苴细细地品,觉得那是两个很文艺的名字。就是这两个名字合在一起,才有了自己吗?萧眉,那是早早就知道的妈妈的名字,可是南生呢,为什么那么陌生?
听尹爸爸说,妈妈是因为生自己难产去世的,那么,亲生的爸爸呢?
这个想法在心头一晃,很快就占据了所有的思想。小苴冲动地下了床,换上衣服,一刻也不想再耽搁,只想尽快找到自己的爸爸。
刚刚站起来就感到一阵眩晕,窗外暗蓝色的夜,瞬间倾斜了。
小苴按抚着额头,好一会儿才找回了清醒的意识。
病房里暗暗的,她缓缓地摸索着走到房门边,轻轻一旋门上的锁,然后微一推动,“吱”的一声,门开了,走廊里昏黄的灯光透了进来,映得她的眼前又是一片空白。
立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小苴的头脑因为受到震荡的关系,一会儿清明一会儿糊涂。
低头,看到门边有一张长椅,长椅上散放着一张报纸,报纸旁边还有一块吃剩的火腿面包。她怔怔地望了一会儿,觉得这一切都应该和自己有些关联,可是,脑子晕晕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于是握紧手中的出生纸,缓缓地扶着走廊一侧的墙壁走了下去。
找到亲生爸爸,是她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想法。
寻到电梯旁,她按动电梯的按键,然后把虚弱的身子靠在电梯的外壁上等待。
小小的身子,陷在电梯的暗影里,孤单得像一抹稍纵即逝的晚霞。
走廊的另一边,明枫匆匆地从卫生间走出来,用纸巾擦拭着手上的水珠,然后坐回VIP病房门边的长椅上,转头向关得紧紧的房门瞥了一眼,嘴角泛起了一丝满足的笑。
电梯门“当”地一声缓缓地打开了,小苴按着重似铅块的头走进去。
十步远的长椅上,枫“哗”的一声打开了报纸。报纸上的一角,刊着寻人启事,他的眼神轻飘飘地掠过。
徐徐地,电梯门合上,就像关闭了一道隔断两个世界的门。空气中,宿命的味道淡淡的,一如那窗外暗色的夜。
虽然手里握着自己那张出生纸,可小苴还是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找爸爸,所以当计程车司机问她去哪里的时候,她想了好久只想起一个地址:水香榭105号。
于是车子在半个小时后把她送到那种了很多柏树的小街上。
“谢谢你。”她友好地对计程车司机笑笑,下车准备离开。
“喂,你还没给钱呢?说走就走?”一路上就觉得她怪怪的,司机怕她黄牛,把头从车窗里边探了出来,连声叫着。
对啊,得给人家车钱。小苴痛苦地按着自己的额头,觉得头更晕了。
一只白玉般的手突然伸了过来,递了一张面值很大的钞票给司机:“这些钱够了吧。”
“够是够了,可是,数目这么大,我不方便找。”司机抓抓头,有些为难地说。
“不用找了。”清朗的声音没有温度地款款回答。小苴扭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正立在自己的身后,在月光的辉映下,他就像是刚刚从水面上幻化出来的会发光的纳西索斯一样。
计程车开走了。
小街恢复了宁静和安适。
今晚的夜,出奇地静和淡雅。
小苴望着面前的白衣男子,因为脑子还有点短路,一时竟没有想起他是谁?于是那男子笑了:“几个月不见,连我是你的未婚夫都忘了吗?”
亏他提醒,小苴终于想起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已订婚四年的未婚夫,是一个对她而言最熟悉的陌生人—季以陌。
“你不是去埃及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季以陌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伸手轻轻地把她一直按着头部的手拉了下来:“你怎么了?头很不舒服吗?”
“嗯,前些日子被车撞了,今天刚刚醒过来,所以脑子不太灵活。呵呵,我不是故意忘了你的。如果不是被撞,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就认出你来的。”小苴眯眯眼,讨好地笑着。
第十章 贝壳海与珊瑚岛的传说(2)
“你太不小心了。你刚刚问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因为枫几天前动用了国家安全机构的关系,在埃及的一个小镇上挖到了我,然后和我视频,对我说如果我一周之内不回到你的身边,他就会取消我们之间的婚约。于是我想起我们的四年之约好像期限已到,就决定回来和你结婚。所以,你现在看到了我。”
听他提到枫,小苴的头脑里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好像听到枫在用急切的声音和她说:“你不是我的姐姐,我们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我刚刚请人去查证过,你其实是我爸爸领养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