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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秘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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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三,你过分了吧?这是什么话?!”史队长嘴唇抖着,脸都白了,我还从没见他生过这么大的气。
  “你管什么话?这事传出去让同行知道,牙都得笑掉!一个老妖精……”
  史队长朝猴三冲过去,被钩子脸抱住了。
  “让他打,让他打!”猴三札手舞脚,“大不了老子不干了!”
  “别吵了,人来了。”从山下来了一群人,还是那群村民,不过这次人数更多了,都扛着家伙,浩浩荡荡的。
  为首的仍然是昨天的那个老汉,他换了身干净点的衣服,脸也洗了。
  “钱什么时候给?”
  “现在手头没这么多现金。”史队长说。
  “那把洞填死。”老汉挥了下手,男人哗地一下子都来了,铲土填洞。几个跟来的老太太把大毛巾和水壶都预备好了,他们早有准备。
  猴三抱着手在一旁幸灾乐祸。
  洞眼看着要被填死。
  史队长急得左一趟右一趟地狂走,吴老汉带着狗也跑来看热闹。
  “要是他们再挖怎么办?”一个人发问。
  “用水啊。”吴老汉出鬼主意,“把水引过来,直接淹了。”
  “对呀。”那人兴冲冲地回去拿管子。
  史队长越走越快,突然他赤手空拳冲上去,只听得一阵响,还没看清怎么回事,那几个带头填洞的都躺地上了,捂着肚子直叫唤。
  “娘的,动手了。”带头老人又挥了一下手,“砍他!”
  我看到吴老汉挥着大刀率先过来,两边黑压压的一群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钩子脸不学贾宝玉了,捞起把铲子,直奔吴老汉而去,经过我身边时我伸了下脚,钩子脸没留神,一头扎地上。
  猴三已被一群大妈围住,别看她们年龄大,打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沾了水的大毛巾风似的往猴三脸上抡。
  猴三捂着头大叫:“再打我不客气了,我不客气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看到一个至少七十岁的老奶奶,拎着一个大水壶,咚的一下子敲在猴三脑袋上。
  猴三不叫唤了,翻了几下白眼,软绵绵地躺倒了。
  大妈们又朝我奔来,我拔腿就跑。
  一声枪响。
  确实是枪响,在山谷里震耳欲聋。
  五六个穿制服的警察跑过来,“都不许动。”
  我不知道这些警察是吴小冉还是史队长派的人叫来的,不管是谁,幸亏来得及时,要不非得打出人命。
  史队长虽然骁勇,但村民人太多,寡不敌众,加之他不敢下死手,被揍得鼻青脸肿,镜片烂掉一只,还好碎玻璃没扎着眼睛。
  猴三更惨,连泼两盆凉水才醒过来,走路直拌蒜。钩子脸相对好一些,就是背上被踹了几个大脚印,被我绊倒后嘴唇也在地上磕破了。
  警察先是跟双方代表谈了一会儿话。隔太远,我也没听清谈什么,就见那带头的老人激动地争辩着什么。
  后来他们用警戒线把挖掘地围了起来。
  一个带头的中年警察站在一块稍高的石头上喊话:“乡亲们,都回去吧。这是专家组正常考古,是经过国家机关正式批准的科学活动,如果再有干涉阻拦者,要负法律责任!”
  下午的发掘无法再继续下去,史队长、猴三、钩子脸回去包扎伤口。
  我在墓旁转了转,也随着吴老汉回了家。
  院门大开着,吴小冉还没回来,老头儿刚跨进门就嚷起来。
  我一看,西屋的那道铁门被撞开了,门口散乱地扔着几件东西。看来有人趁人都不在家的时候,来这里翻过。
  我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吴飞。
  那间房子在白天看不出什么异样,甚至相对于其他两间,还凉爽许多,那股甜腥的味道也变淡了。老头儿围着光秃秃的水泥台子绕了几圈。
  “少了什么东西?”
  我的旅行包还在墙上挂着,不像有人动过,我又低头看了看,发现了。
  那把尿壶没了。
  我想怎么净遇到些神经病呢?
  13
  太阳快落山时,吴小冉才回来,她包里塞满了从县城买来的东西,还有个大塑料袋子,里面都是盐。
  “要这么多盐干吗?”
  “腌咸菜。”她说。
  “还不如做咸鸡呢。”我又惊又喜,她还真打算长久待这儿了。
  她把包放床上,去外面拉水洗脸。我注意到包的侧袋里露出个红色的小本子,我抽出来看了看,第一页记载的是某一天发生的事,和老头儿聊了什么,老头儿又如何应对的,一条一条很是清晰。
  我有些好奇,正想着继续往下翻,看看有没有写我,吴小冉进来了,一把夺过来,“喂,女孩子的包是不能随便乱翻的。”
  “哦,”我悻悻地说,“掉出来了,我刚从地上捡起来。”
  “你怎么这么讨厌,偷看别人日记!”
  “我发誓,啥都没看到。”
  “这是我记的爷爷的病情,分析一下他到底哪儿受了刺激。”
  “你还懂这个呀?”
  “我大学里可进修过心理学。”
  “佩服!”我朝她竖了竖大拇指,“今天来了几个警察,你叫的吗?”
  “没,赶过去的时候,值班的说一大早就有人来这个村子里了。”
  “看来咱真是多疑了。”
  老头儿正在西屋门口和水泥,台上的一道裂缝他似乎也注意到了,狗如吃了兴奋剂,激动地来回跑着,鼻子像老头儿似的一耸一耸。
  我过去想把我的东西全都拿过来,经过老头儿身边时,他停下手里的活计,很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狗跟着摇头晃脑进来了,它跳到水泥台上,一个劲嗅那道裂缝。
  这里面莫非有什么东西?
  已是薄暮,房里很暗,我把灯打开,又拧亮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
  缝太细了,看不见有什么。
  我趴在上面闻了闻,那股甜丝丝的腥味更浓了,我毛骨悚然。不会是死人吧?不像,那臭味根本让人受不了。
  “你干什么?”老头儿铲着水泥进来。
  “黑子老嗅,有股怪味。”
  “我告诉过你啊。”
  “没有吧?”
  “台子是放尸体的。”
  “啊?!”
  “以前火化,尸体都是搁这儿。”老头儿怕我不明白,躺上去伸直胳膊腿示范着,“头在这头,脚在那头,要是小孩子,就侧着放。”
  “老天爷!”
  “后来不用了,我看着废掉可惜,就把这台子重新加高了。那时候,上面有这么厚的……”老头儿皱了皱眉,“还是不说好,省得你吃不下饭!”
  我晚饭什么都没吃,吐得翻江倒海。一想到我在那台子上睡了几天,我就觉得有人拿钢针一下子一下子猛扎我脊梁骨。
  六点多钟,我去了趟史队长家,想探望一下他,看伤得重不重。
  史队长并不在,房子里只有钩子脸,在灯下看书。
  我怕他再和我讨论他像贾宝玉,蹑手蹑脚地想溜。
  “周寻,他们去接林姐了,要不你等一会儿?”他已经注意到我了,舔了一下大拇指,哗啦,又翻过一页书。
  “哦,伤得严重吗?”
  “皮外伤,没事儿,就猴三嚷着头疼,说是脑震荡了。”
  “没事就好,我走了。”
  “再等会儿吧。他们马上就回来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一抬头一位美妇人已经跨进门来了,后面跟着的是史队长和猴三。
  屋里顿时亮堂了许多,我看得眼都有点直。我待上海的这段时间,见过的漂亮女人数不胜数,但像林姐这样的,还真是第一个。
  她穿着件天蓝色的套裙,个子不高,但看起来非常舒服匀称,乌黑的头发斜斜地扎起来,垂到肩头,眼睛弯弯,像月亮,说不出的柔媚。
  后来我读古书,读到一段描写美人的,说增一分则太高,减一分则太矮,施朱则太红,敷粉则太白。我当时就跳起来了,这不就是说林姐吗?
  “这位是?”
  “周寻,”史队长连忙说,“我介绍一下,这是林姐。”
  “你好。”她笑吟吟地伸出手。
  我缓过神来,连忙在衣服擦了几下手,握住了。
  “小伙子不错,帮了我们不少忙。”
  “是吗?那我代表主任和小史,多谢你喽。”
  “应该的,应该的。”我觉得她那边动了动,低头一看,我还紧抓着她的手没放,这下子把我臊得面红耳赤。
  “哈哈,林姐,你又多了一个崇拜者。”猴三笑嘻嘻的。
  “再胡说,猴舌头给你割了。”林姐吓唬他。
  我在那里魂不守舍地坐了一会儿,便匆忙告辞。
  林姐问我用不用手电筒,我说没事,就十分钟的路,出了院子我才后悔了。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沿着记忆里的那条山路,我一点点地往上走,白天顺畅的山路,在夜里变得格外狰狞,两边的草丛里不时跳出只动物。
  我猜测是蛤蟆或者兔子。
  山上不远处闪着绿莹莹的光,不知是墓地的磷火,还是什么动物的眼睛。
  我想起来一个故事,说是一个人夜里走山路,地上突然冒起无数的小舌头,把他全身的毛都舔光了。
  越害怕越出事,我的脚踢在什么软软的东西上了,鞋子一下子飞了,那东西咩的一下,发出像羊叫一样的声音。我发了疯似的向山上跑。
  到了房间里,开了灯我才发现自己的那只光脚血糊糊的,肯定是跑的时候被什么东西扎的。衬衫湿透了,黏黏地贴在后背上。
  “怎么了?”吴小冉还没睡,从床上坐起来。
  “被扎了一下。”我擦着脸上的汗,装作很不在乎。
  “正好买了些包扎的药。”她跳下床,从包里拿出纱布和酒精、棉签,蹲下来帮我消毒,又一圈一圈地耐心裹上了。
  后来缠线的时候,没找着剪刀,她用牙咬住线头,用手一扯,断掉了,我心里顿时像打开了一盏灯,亮堂堂的。她用手拍了拍,满意地说:“好了。”
  我看着她白嫩的后颈,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
  吴小冉一个哆嗦,一把推开我,“你讨厌!”
  熄灯躺下后,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
  “小冉,你以前有过恋人没?”
  “不告诉你。”
  “你觉得我这人咋样?”
  “还行吧,表面挺老实的。”
  “心里也老实,要不你说跟一个漂亮姑娘一个房子睡,换谁受得了?”
  “你是没这个胆子。”
  “我最烦人激我,你敢再说一次?”
  “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
  “刚才在史队长那里撞见一女的,真漂亮,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
  “哦。”吴小冉半天才回了声,“她跟你说什么了?”
  “夸我能干。”
  “那是人家客气,你就臭美吧。”
  “没见过,电影上都没见过,你说这女的怎么长出来的?”
  “够了没有啊?”
  “怎么了?”
  “我最烦男人在我面前夸别的女人漂亮。”
  14
  那几个警察没走,在挖掘地警戒线外笔直站着,荷枪实弹。
  史队长给我张胸牌,我才得以进去。
  地上已经重新挖了个方圆约三米的大坑,林姐非常干练地指挥着,钩子脸看来伤好了,头上的纱布扯掉了,戴着顶遮阳帽,赤着上身往上扬着土。
  猴三头上蒙着条湿毛巾,长伸着脚躺在树荫下。
  我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说昨天被那老梆子一水壶砸出脑震荡了,一干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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