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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招美人计虽然老套,不过还是挺管用的,你就这么傻傻的跳下我设好的陷阱里,我应该感激你才对,没有你的配合,我的仇还没这么顺利就报成。”
雷岳奇感觉腹部被人揍了一拳,让他几乎站立不住。
“那么我们曾有过的亲密呢?难道那些对你一点意义也没有吗?”
她微白的唇瓣勾起放浪的笑意,“你又不是我第一个男人,若要说意义,那真是太多了,数个三天三夜都数不完,只可惜我们一直没机会把它做完,如果你觉得得到我的身体会让你扳回面子,我不介意……”
“住口!住口!住口!”他怒吼的声音在狭窄的地窖里发出嗡嗡阳曦的回音。
“你不想要吗?”管玉箫面无表情的问。
雷岳奇流下两行男儿泪,痛彻心靡的对她大吼:“我是真的爱你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唔……”他倚着墙壁弯下腰,发出疼痛的。
“你忘了江湖中人怎么称呼我了吗?既是妖女,行事当然就得异于常人,只要能助我达到目的,我当然会不择手段,还有什么疑问吗?”她悄悄的掐住自己的大腿,逼迫自己将话说得一句比一句绝情,斩断雷岳奇对她所有的痴念。
他发出凄厉无比,让人头部发麻的狂笑声。
“哈……没有了,再也没有疑问了,你说的对,我……真是太傻,傻得可笑、又可悲,哈……。”说完形貌狼狈的一鼓作气冲出地窖。
“砰!”门又关上了,那挟着自厌与怒气的笑声仍是不绝于耳,让管玉箫不由自主的把身子更往角落缩去。
她表情木然,身子僵硬得像一尊化石,一动也不动的蜷着,此时的她真想大哭一场,可是连半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为什么要违背良心对他说那些话?”雷万泰已经来了好一会儿,正好在地窖外听见两人的对话,等孙子一走才进来,而她像是没听见似的,那茫然的表情就像个迷路的孩子。
见她没反应,他沉声又问:“为什么这么做?”
“凡事都得要有理由吗?”他们不愧是祖孙,老是喜欢问为什么。
雷万泰并没有将乔玺元的死全一味的怪在她身上,事出必有因,何况冤冤相报何时了,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悲剧重演。
他那饱经风霜的眼瞳搜寻着管玉箫寂然的脸庞,说道:“或许你骗得了我孙子,可是却骗不了我这老人,就像当年我和你外公同时爱上芸儿,三个人都陷入友情与爱情不能兼得的挣扎当中,后来还是你外公率先退出这场争夺战,事后他总是会故意说些反话来安慰我们,掩饰心里的伤痛,让我们相信他是心甘情愿,还好老天垂怜,让他遇上了你外婆,我对他的愧疚也少些。”
她意兴阑珊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爱我孙子对不对?”他直接的问。
管玉箫呼吸一窒,嘎哑的笑,“你看我对他的态度像是爱他吗?”
“就因为如此,老夫才确定你真的爱上我那死心眼的孙子,如今你被因于地窖之中,为了逃脱大可以再欺骗他一次,哄诱他教你逃出雷家堡,可是你并没有这么做,反而要激得他从此对你断念,虽然方法偏激了些,可是越表示你对他的感情越真,老夫推论的对吗?”
“要逃出这里并不困难,此时我虽然内力尽矢,但我的人随时都在身旁,只等接到讯号马上行动,又岂是这小小的地窖关得住。”
“那么你关在这里有四天了,为什么还不行动呢?”他问。
她咬着唇瓣不语。
“这问题的答案只有你自己明白,问问你的心吧!”雷万泰语重心长的说完,不吭一声的离开地窖。
问问我的心?
管玉箫将唇瓣咬得出血,雷万泰的话如醍醐灌顶,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心。
她可以逃的,只是为什么到现在连逃的念头都没有呢?答案很简单,只因为不舍,一旦离开此地,她又是“阎宫”玉魅堂堂主玉修罗,世人眼中的魔教妖女,和雷岳奇今生今世就像两条并行线,再也不可能有交集,至少此刻还能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就让她再多待几天,再见他几面……
有时她真的会想这是不是老天爷在惩罚她满手的血腥,才让她爱上一个不能去爱的男人?她没有胆子,也没有资格爱他啊!
雷郎!雷郎!不要恨我……
※※※
桌上堆满了一支支酒瓶,雷岳奇仍继续拼命的将黄酒往肚里灌,他要灌醉自己,彻底的忘掉深爱的女子所说过的话,不然他一定会疯掉。
“再去拿酒来……”他口齿不清的叫。
仆人战战兢兢的说:“大少爷,你已经喝醉了,不要再喝了。”
“谁说我醉了……我说去拿就去拿,听到了没有?”他将酒瓶扫落一地,仆人吓得不敢耽搁地拔腿就跑,在门口和沈靖错身而过。
“岳儿,你这样喝得醉酿醣的就能解决问题吗?”他不敢相信面前这烂醉如泥的人是他向来感情内敛的爱徒。
雷岳奇扬起头对他呵呵傻笑,“师父,是您呀!您来的正好……来!徒儿敬您一杯,今天我们师徒俩就好好……的喝个过瘾……”
“都喝成这副德行了还要喝?”他没好气的抢下他的酒瓶,“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拿得起、放得下,只不过一点挫折,就让你成天要死不活的,将来还能成什么大事?教不严、师之过,我看你还是回太行山去,省得留在这里丢师父的脸。”
他蓦然哭得像个孩子,“师父……徒儿也想拿得起、放得下,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为什么她不能爱我?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她肯给我爱,即使只有一点点,我也甘之如饴……”
“感情的事原本就不能勉强,除了你自己想开之外,谁也帮不了你,唉,你从小就是这性子,一旦认了真,就会像拼命三郎一样的往前冲,就连命都不要了,要是你能学师父一样凡事都能洒脱一些,现在就不会这么苦了。”沈靖感慨的说。
“我不要洒脱,我只要玉箫……玉箫、玉箫……”他又哭又喊,折腾了好半天总算安静下来了。
沈靖将他扶上床榻,临走前摇了摇头,看他醉成这副德行,就算要骂也得等人清醒过来再说。
“……玉箫。”在睡梦中他仍然在追逐着心爱女子的身影。
沈情走没多久,一名身穿孝服的清丽女子跟着进了房间,她黯然的瞥了眼桌面、地上的酒瓶、然后才望向倒在床榻的人。
“雷大哥?”乔妍馨试探的唤。
他咕哝的说:“玉箫,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又是她?事到如今,难道雷大哥还忘不掉她吗?妒意霎时全涌进乔妍馨的胸腔内,所有人都以为雷大哥认清她的欺瞒和利用后,便会把心全放在自己身上,不会再有所眷恋,可是显然都错了,他仍然无法将她从心底剔除,那么自己还有机会吗?
“雷大哥,你应该爱的人是我,为什么就是不肯多看我一眼呢?我是你的未婚妻呀!”她在床头坐下,牵引着他的手放在颊边摩挲,“只要你肯回头看,一定会发现我比她更适合当你的妻子,雷大哥,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醉得一塌糊涂的雷岳奇似乎听见了什么,霍地紧握住她的柔夷,努力的撑开眼皮,“玉箫,你来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你真的来看我了……玉箫,这世上我……只要你、只要你……”
“不要再叫她的名字了。”她嫉妒欲狂的喊。
他眨着醉蒙蒙的眼,小心翼翼的询问,“玉箫,你生气了?不要……不要走,留下来陪我,不要生……我的气,不要不理我……我保证乖乖的……陪我……留下来别走……好吗?”
“我不是她,雷大哥,你张开眼睛看清楚。”她泪眼凝注的搥打他。
“不要哭……我不会再强求……你爱我,但是让我……爱你好吗?”他搂紧怀中柔软的娇躯,轻声的哄着,“不要哭,我不逼你……”
乔妍馨下颔一紧,抹去了残余的泪水,无论如何她都不放弃他,她做下了今生最重大的决定,动手卸去了孝服,脱得只剩下一件兜衣,然后轻巧的钻进被褥内,与他相拥而眠。
第二天,两人同床共枕的情况被来探视儿子的雷夫人瞧见了,紧跟着也惊动了其他人,为了给乔家一个交代,雷、乔两家的婚事已没有借口再拖延下去。
当雷岳奇清醒之后,得知自己酒后乱性犯下的错误,没有异议的点头应允婚事,那神情平静得吓人。
※※※
乔妍馨在地窖外停下脚步,她偷偷的拜托雷莞婷顺利的拿到锁匙,瞒着所有人私自来见管玉箫,目的就是要求她高抬贵手,不要再缠着自己的未婚夫不放,鼓足了勇气后才开了锁……
“是你?真是没想到,你是来为父报仇的吗?”管玉箫一脸嘲谑。
不可否认,她的确美得惊人,即使被囚禁在此,发未梳、衣未换,那冷凝、高傲的姿态,仍让她周身闪耀着绝艳的光芒,乔妍馨不得不承认这点是她永远也比不上的。
“怎么站那么远?我现在柔弱得像一只蚂蚁,就算你想杀我,我也无力反抗,靠近一点,既然来了就别怕。”她笑得很轻松自在,完全不像被囚的模样。
乔妍馨吞咽一下,“听我娘说,你……算起来应该是我表姊。”
“那又如何?”她挑眉问道。
“表姊,我希望……你能成全我,不要再破坏我和雷大哥的婚事了。”
管玉箫故作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你跑来攀亲带故就是为了要我别缠着雷岳奇?真是好玩,有本事你就去抓牢他,求我做什么呢?”
“除非你答应不再引诱他,不然我不会相信的。”她急切的说。
“就算答应了又如何,我随时可以改变主意,只要我勾一勾手,保证雷岳奇还是一样乖乖的跟我走,现在你还那么坚持想听吗?”
乔妍馨惊慌的叫道:“你不能这么做,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们就要成亲了。”
“喔?”
“我没骗你,昨晚雷大哥他……喝醉了,和我……”她脸颊潮红的垂下粉颈,小声的说:“……和我相好了,可是我一点都不后悔,雷大哥酒醒之后便说他愿意负起责任,和我拜堂完婚。”
管玉箫脸色飘忽不定,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是吗?那么恭喜你们了。”
她甜美的笑容就像即将出嫁的小姑娘,“希望表姊到时候可以拨冗来喝我们的喜酒。”
“你真的想请我?”那含笑盈盈的艳容令她提高警觉。
乔妍馨为之语塞,“我……”她想收回也来不及了,原本只是想来向情敌炫耀的,却反过来被她的话制住。
“你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吧?”那嘲笑的眼神连三岁小孩都看得出来。
她窘红着脸,“嗯,都……说完了。”
管玉箫取下腕上的龙环,“这东西还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了,还有……帮我转告雷岳奇一声。”
“要说什么?”她如临大敌的问。
“就告诉他,我和他从此两不相欠。”他们终究不适合在一块,没有她,他会过得更好,管玉箫心中如是想。
乔妍馨接过原就属于她的龙环,有它在,心里着实踏实了点。
“你放心,我会将这句话转告给他,那……我走了。”
地窖又再度陷入黑暗,也掩去了管玉箫心碎欲裂的神情。
这场游戏她并没有赢。
※※※
大厅上众人正在商讨着婚体的种种事宜,因为乔玺元刚过世,惟恐好事多磨,于是决定先将雷岳奇和乔妍馨的婚事办妥,另外一对等三年守丧期满再举行。
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