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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妙夫人道:“御哥哥,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今日只想听你说一个错字,你说了,我便肯原谅你,那孩子。。。。。。他也会原谅你。”
绯月冷笑道:“我错了吗?”
玄妙夫人瞬间冷了面目,轻斥道: “你杀了我的孩子,这还不是错?”
“如今看来,是你骗我在先。”
“你。。。。。。早就知道我说了谎话?”
“当年我若是知道,他便不用死了。”绯月竟轻叹了一声。
“这样看来,你杀他是因为他。。。。。。不该生在世间么?”
绯月再度静默了,许久之后才冷哼道:“魔性难控,他也的确该死。”
“他该死?这么说,你根本就不是前来悔过的?”
“我从来就不会后悔。”
“你隐忍了这么久才肯现身,又是为了什么?”
绯月笑道:“自然是为了等一个机会。”
“机会?我肯给你一个机会,是为了让你回头!”
“时光不可以倒流,我也便不会再回头,诚如你所料想,我来正是为了那两件东西!”
“真是为了那薛灵儿?”
绯月笑道:“依你的心智,该当想的明白,不要怀疑自己的判断力。”
“很好,好极了!竟是我在庸人自扰!当年不去寻你的晦气,便是天大的情分,你如今还想着来讨要什么?我根本就不可能给你!”
绯月轻叹道:“就在今夜,你会自己把它交在我手上。”
“简直是痴人做梦!”玄妙夫人连连冷笑,已似盛怒难抑,厉声道:“你杀了人,便该付出代价!”最后一个字绽出,她已将手掌轻拂,法力所及掌风如冰刃,绯月眼见着那一股法力疾速射至身前都不加躲闪,反倒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攸的一道白芒横空拂过,那强劲无比的至阴法力竟被它给化解了。
“玄凤,你做什么!”
风情将手指轻弹,数道指风拂在绯月的身上,一缕金光迅即自她额间遁走,她便萎顿在了地上,方才的种种言行举止,不过是受了那人的操纵。
“主人,她不该死。”
玄妙夫人冷哼道:“虽然只是一缕神识,那也不该放过!”
“您纵是杀了绯月,也奈何不了他的。”
“你是想说,事过五百年,我已无力为那孩子报仇?”
风情轻叹道:“为了那件东西,他会来的。”
想借绯月的死来表明心迹,她难道真想要那人偿命吗?他实难揣测,但是因着她说出的真相,他便没了那个不堪的身份,没了那个魔性难除的生父,就只剩下一位世间最好的母亲了,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叫她也生了魔性,也不可以叫那人再伤害她分毫。
“很好,我就等着他来!”
“想必是因为帝将仙师堕了轮回,几百年间失了管束,他才会如此的执迷不悟。您难道忘记了,当年做出的种种努力都是为了什么?难道也想同他一样么?”
“我怎么可能同他一样?”
“无论如何,妄动杀念便是不该,是仙是魔只在这一念之间,您也想同他一样沉沦堕落,同他一样癫狂入魔么?老主人不会喜欢这样的结果。”
“我记着母亲的遗命,当然不会入魔!”
风情道:“如今在这世上,除了您之外,再也无人能够救他脱离魔性的束缚了。”
“救他?他当年无端的杀了我的孩子,如今又不肯认错,我为何还要救他?”
“让一个极度骄傲自负之人认错,玄凤以为很难。”
“那我应该怎么办?”
“诚如这位巫马公子所言,爱是美妙的,恨则是污浊的,爱可令人解脱,恨则叫人堕落,您想要救他,需得先放下自己心中的恨,才能让他留住那份美好的记忆。”
“记忆?”
“美好的记忆会让人时刻怀念,正是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能像一簇炽热的火焰,温暖着凄清阴冷的心,叫它无法变得冰寒彻骨,无论是谁,都不会忍心将它忘记。”
玄妙夫人颦眉沉思了片刻,又盯着他看了半晌,终归还是柔声笑道:“玄凤,你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从今往后,我不但要他留住那些美好的记忆,还要留下他的人,免得他到处伤人害命!”
什么叫留下他的人?可能够留下他么?风情道:“主人,您想?”
玄妙夫人并不解惑,而是再度柔声一笑,看来却是说不出的诡异,风情便轻叹一声,扭头望去,几步之外已站了道身影,长桑君负手而立,发如雪衣衫如墨,静如磐石山岳,却又冷若冰霜,一人直挺挺的躺在他脚下,正是那擅做幻术的殷七七。
这殷七七本是与玄凤一同关在密室之中,虽然被虏来此地,风情却并不担心被揭穿身份,长桑君定是有了莫名的算计,自然该知道其中的利弊,怎会由着他说出些什么来?独带他来此,只怕是要做些什么事情呢。
玄妙夫人笑道:“御哥哥,你终于敢用真身来见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长桑君终于露脸了,不过我描写无能,好像没写出他的感觉来,囧囧,附上他的一张图,年轻时候的,嘿嘿。
堕入魔障
作者有话要说:这些腹黑的人们哪,终于要从正面开始斗法了,难道可怜的女猪,她只有当炮灰的份儿了? 玄妙夫人道:“御哥哥,你终于敢用真身来见我了?”
她业已回复了真身,衣衫繁复华贵,容颜明艳无双,脸上挂着一抹柔和的笑意,嗓音依旧甜腻魅惑,说话的语气却是清冷无比,黑白分明的眸子波澜不惊,睨视着那个黑衣白发的男子,身子端坐着未动,阴寒之气泄出体外,似能冰冻一切。
四百多年的时光可短可长,对于心性清明的修行之人看来,不过是弹指一瞬,但对于她这心怀着爱恨纠葛,偏又有着太过长久的寿命之人看来,便是无休无止的痛苦与折磨了。
因着骨肉的死去而恨,因着对眼前这人的怜惜而爱,四百六十七年的分离,堆砌起似海的怨念,也积攒下如山的相思,此刻见了他的真身,心中有的究竟是爱还是恨?一时之间竟叫人分不清楚了。
长桑君面朝着床榻的方向静静站着,一抹素绫遮住了半边面目,也便神态不辨。
玄妙夫人打量了他片刻,再度笑道:“你面目不全,可是觉着无颜见我?”许久不见,他竟生了华发,莫非那眼睛也有了什么异常?白了发,可是因为那些痛苦纠结的往事么?若是,为何他偏偏不肯承认?
“我是怕你看了伤心难过。”长桑君轻笑了一声,说出来的话却是清冷无比。
“难道我还不够伤心,也还不够难过?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叫我再添上几分痛苦?”
“你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已经成为了事实。”
玄妙夫人颦眉道:“你。。。。。。什么意思?”
“你是知道的,自一千五百年前,堕仙台上受了那剔神之刑,我便立了誓言,此生宁愿成魔也决不再修仙道,这誓言已经成真,帝姜,那。。。。。。孩子,还有你,你们的苦心都白费了。”
听这话中的意思,他竟已真的入了魔道?风情顿时眉头轻皱了。
玄妙夫人一脸的惊诧,凄声道:“我不信!为了你,帝姜仙师堕了轮回,为了你,我的孩子失去了性命,也是为了你,四百余年来我避世独居自困于此,你怎能什么都不念及,真就入了魔道?”
长桑君笑道:“若不是见到你这深深的恨意,或许我还会强加节制,或许还能有心力抵住魔性的侵蚀,或许还会有些彷徨不定,但我早已厌倦了隐忍,成魔也只是在片刻之间,如今可真是要多谢你了。”
玄妙夫人怔怔问道:“你是说,是我害你入了魔道?”
“一千五百年来,我吃尽了苦,受尽了罪,虽是帝姜仙师的嫡传弟子,却又是日月双仙的后人,因着这一个耻辱的身份,纵有一身悬壶济世的本领,纵然救死扶伤无数,天下人竟仍要轻看于我,世人都来笑我也便是了,如今连你也不能例外,我不成魔又该如何?”
“御哥哥,你难道看不出来么?我想要的只是让你回头,过去如此,现在亦是。”
长桑君长笑几声,竟似带着无比的自嘲,至阳法力所及,眼前那一抹素绫顿时燃了起来,在一瞬间化作了纷飞的灰烬,玄妙夫人怔怔的望着他的双眼,早已愣住了。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直直的望过来的目光,如同五百年前初见的那一霎那,阴沉如云,清冷若雪,明明看来深邃潋滟,却又空无一物,只是那本该黝黑如墨的瞳仁,竟染着一点如血赤红,正是魔性难抑的结果,昭示着它们的主人果真彻底的堕入了魔障。
“你。。。。。。你竟真的。。。。。。”她似痴傻了一般,已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长桑君道:“樱篛,我已然不能回头了。”说完轻笑一声,原本喜怒哀乐统统不辨的面容,竟似泛起一丝悲凉,但是很快的又消失不见了,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对于修仙之人来讲,只要不是灰飞湮灭,不管轮回了几世,随着每一世的羽化飞升,记忆都会重重叠加在一起,虽然也有死亡,生命却像是永恒的一般轮回不止,而魔道虽有世间修炼最快也最骇人的法门,生命却会因着死亡而彻底消逝。
一旦入了魔道,便似注定了将来那些凄惨的结局,她又怎会不明白?这果然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看到了也果然觉着无比的难过,一时之间似将什么都忘记了,那双一直都透着沉稳与淡然的眸子,竟迅即被闪烁的泪光覆住,变得无比的凄迷茫然起来。
“御哥哥,几百年都没有听到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以为。。。。。。没想到你。。。。。。今夜,我真的做错了么?”她脸上的表情是惊疑,也是茫然无措,更多的却是懊悔,如果可以,那些话可能够收回?
长桑君眼望着她,轻笑道:“你没有做错,为了那孩子的死,你是应该这样恨我的。”
玄妙夫人急道:“不是!我不恨你,真的不恨,自从见了那一棵樱树,我便原谅你了。你有你的骄傲,我也有我的骄傲,我只是。。。。。。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不对?当年都不曾问过你什么,如今快点告诉我,你为何要那样做?”
“樱篛,没用的,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再回头。”长桑君竟轻叹了一声。
玄妙夫人怔怔问道:“那你。。。。。。想怎样?”
“给我那件东西,让我用它去救人。”
“救人?”
“我惯会伤人害命,但这次真是为了救人,难得发了一次善心,所以你该帮我。”
玄妙夫人颦眉道:“为何要救她?”
既然他已入了魔道,仙魔不两立,为何要去救一位仙子?
长桑君笑道:“因为我想让她活着。”
“你难道不知,我与那一物早就订下了生死契约,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