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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团灰白色的身影正惊叫连连的抱头蹲在地上,仔细一看,竟是位俊秀的少年男子,看他年纪不过十八九岁,着一身儒衫,肩上背着一个大大的蓝布包裹,显然是位书生,此刻一开口却这般大声,哪里还有一点点形象可谈?
焚雪灵轻舒了口气,却又有些失望了,原来只是个人,还以为是个恐怖的妖怪呢,这书生深夜在山中孤身行走,想必是惊惧之下一路狂奔,以为进入这弃屋可以暂避,谁知屋中竟然有人,这才吓得他惊声尖叫。
只是,他也叫的太过夸张了吧?
焚雪灵皱皱眉头,却又吃吃笑道:“别叫了,我们是人,不是妖怪。”
她的嗓音出奇的动听,好似从最好的玉磬发出,少年闻言果然不再尖叫,惊疑不定的站起身来,借着月光上下打量她和风情几眼,便冷哼道:“深更半夜的你们两个在这破屋中做什么?”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还举止暧昧,难道是私奔的情人?真是世风日下,他脸上不禁露出鄙夷的神色。
风情缓缓的抽回手掌,端坐着没有说话。
“我们?我们在等人。”焚雪灵眨了眨眼睛,状似十分神秘,见少年吃惊的退后几步,她又笑道:“我们可不是等你,你放心好了。我叫灵儿,你是谁?”
“在下岐州第一才子李淳风。”这女子刚才无端尖叫,害自己吓得失却了斯文模样,李淳风有些恼怒,便做出一副不爱搭理她的样子。
“你刚才把门都给撞坏了,吓死我了!难道有人追你?还是你怕遇上妖怪?”这书生似乎将她与风情的关系想歪了,焚雪灵也不生气,还生出了戏谑之心。
不理会她好奇的追问,李淳风径自寻了块干净的地方,从包裹中取出镰刀火石点燃了几支蜡烛,屋子里面顿时亮堂了起来。
“为何点那么多蜡烛?难道你怕黑?”
李淳风还是不搭理她,又从包裹里面拿出一本书来。
“《道德经》?”
焚雪灵凑到他身前探头望去,只见那翻开的书页上面这样说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这道德经她也是读过的,其中的意思也能明白几分,只是很好奇他的举动,三更半夜的,大家有缘同呆在一间屋子里面,就应该好好的说说话才是,只是看书会不会太过无趣了?
“奇怪,这书会比我好看?长夜漫漫,咱们说说话多好,何苦读这枯燥无味的书本?”
她丝毫没觉得自己话语轻挑,风情却暗自不悦,哪有追问一位男子自己好看不好看的?
李淳风侧目瞧了她一眼,似乎在探究些什么,直直看了半天,终于露出一副笑容来,柔声道:“灵儿姑娘有蒲柳之姿,这本《道德经》实难与你相提并论。”
蒲柳之姿?这可不是个赞美的词语,他的话看似赞美,实则有心贬低她的身份,当她真是个布衣村姑,没有半点的学识,就是被人给取笑了,也不会明白的。
焚雪灵眨了眨眼睛,只当看不见他眼中的厌烦之态,笑道:“本姑娘虽是蒲柳之姿却有松柏之质,你这样的粗俗之人又怎能看得出来呢?”
无视李淳风勃然变色的俊脸,她又吃吃笑道:“听说这山中有个十分厉害的妖怪,专门吃那些错过宿头的旅人,你光读这本经书就能不怕它了吗?”
她和风情之所以在这里,就是为了等那妖怪现身的,原本风情想要直接去寻它,她却死活不肯,偏要坐在这座弃屋中干等,知道她心中还有所忌惮,只是不肯承认罢了,风情也便随她去了。
听出她话中的取笑之意,李淳风冷哼道:“在下心中有浩然正气,岂会怕妖物作祟!”
“天地不灭,正气长存,好一个浩然正气!”一声温润的赞叹从风情口中溢出,他原本有些不悦这书生的出言不逊,谁知他一席话竟然说的凛然无比,虽然言语之间有些傲慢无礼,却也不失少年人的血气。
焚雪灵却暗自嗤笑了一声,还说是心中有正气,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被吓得尖叫不已。
“在下岐州李淳风,敢问兄台名讳?”
见这位青衫男子神态洒脱,又口出赞叹之言,李淳风匆忙起身见礼,连那第一才子的称谓也不提了,他本也不是个无礼之人,只是刚才无端受了惊吓,这才一时失态。
“贱名不足挂齿,灵儿,不要再打扰这位公子了。”
风情一笑,见她并没有回到自己身侧,而是盯着那李淳风不住的打量,他不由神色微敛,这女子像是一点也不知道男女有别,在他面前如此倒也算了,怎么对个陌生之人也这么随意?
李淳风结交不成,只好悻悻的坐回原地,就着烛火再度看起书来。
“喂!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他背着个大大的包裹,满身的风尘,想必是远道而来的,焚雪灵有些疑惑,《道德经》是道家的箴言,这书生如此宝贝它,难道他是想做道士?
“在下虽然资质愚钝,却十分向往御风来去的潇洒,听闻蜀地多仙道,这次就是为了来寻访名师的。”他见风情神态不凡,便对焚雪灵也客气了许多。
“听你的意思好像知道不少神仙了?”焚雪灵眼睛一亮,笑道:“这里都有哪些神仙?快点说给我听听!”
“灵儿,你太失礼了!”风情更加的不悦,虽然她笑靥如花,但此时不同往日,她对面的是个陌生的男子,不过初次相见就同人热情的攀谈,他顿时烦躁莫名。
李淳风却笑道:“无妨,灵儿姑娘既然想听,在下就斗胆卖弄一回。”
“当今天子大唐太宗皇帝崇儒重道,在全国各地都起了道观,不少人都想着拜入玄门,从此好高人一等。当世共有五家教派,分别是丹鼎,茅山,楼观,盟威,重玄,豫北火炬观孙思邈,京城太平观王远知,五龙祠姚简,古常观展公素,神课先生袁守诚,这五人分为五派之道首,都是修为极其高强之人。尤其是展公素其人,就是这蜀地的一位高道,与他的师弟孟静素并称为蜀山双仙,在五大道派之中,他门下的弟子最多,是众位高道之中的翘楚,在下来此就是为了拜他为师父的。 ”
李淳风侃侃而谈,神态之间果然十分向往,说的却都是凡间的人物,焚雪灵吃吃笑道:“看起来你书读的不好,巴巴的想着拜入玄门,是不是也要高人一等?”
“进不登龙门,退不求名位,只求能寻道名师,便是在下无上的福缘,灵儿姑娘修要取笑!”这女子竟然如此看低自己,李淳风不禁面色阴沉,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她。
桃花仙娃
他脸上是极度的厌烦,焚雪灵也不生气,她本就有心逗弄这书呆,谁知他还真的生起气来了。
“你这人真无趣,不过是句玩笑话,你还当真呢!”
李淳风早已转过身去,再也不肯看她一眼,她自觉无趣,便退回到原地,风情竟也阖上了双眼假寐,推他一把也见不动弹,她只好双手环膝低头,眼睛却从指缝间观望。
阴风飒飒,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待到风止树静,有一人御风而来,直直立在距离弃屋几丈之处,魔魅的眼睛窥视着屋中三人的动静。
“小女子深夜路经此地,想要在此休息一会儿,这位公子不会介意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焚雪灵几乎要睡着了,闻言惊醒,立刻精神振奋的抬起头来观看。
门外竟然站了一位女子,这女子的嗓音十分动人,寂夜中听来,清脆如水声,讲出的话却冷冷冰冰毫无感情,状似在询问,说话间却已经抬脚迈了进来。
她的容貌虽十分俊秀,脸上却冷若冰霜,不见一丝笑意,满头乌发堆叠如云,粉色的衣衫层层紧裹住曼妙的躯体,定定地立在门框之内,好似一片艳丽的桃花,镶在身后那漆黑的夜幕上,说不出的妖冶与迤逦,再看她一双眼睛竟又满含了深情,眼波流转如水纹,像是一个痴情无比的女子,正在凝视着心爱之人,任何男子被这双妙目瞧上一眼,只怕都会意乱情迷呢。
只是在这深山之中,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呢?
这女子两手空空,身无长物,看起来还有些柔弱,行走间钗环叮咚,一副富家千金的行头,不像是有事路过的旅人,倒像是就住在山上一般,听她的话语,眼中似乎只看到了屋中的俊俏书生,对其余的两人却是视若不见,焚雪灵便吃吃笑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介意不介意呢?”
粉衣女子像是根本就就没听到她说话,仍是紧盯着那李淳风不放。
李淳风笑道:“荒山弃屋,大家都是过客,姑娘不必客气。”这女子虽然出现的诡异,屋中却不只有他一人,因此他也并不惧怕,焚雪灵闻言却不由眉头轻皱了,暗道这厮还真是个以貌取人的呆瓜,见这女子美丽动人,便全然不见方才的傲慢与失礼了。
“这位公子真是个好人。”
女子忽然举袖,轻掩朱唇朝着他莞尔一笑,这一笑好似芙蓉盛开,就连焚雪灵都看的移动不了眼眸,李淳风顿时目瞪口呆,缓缓的站起身来,粉衣女子再度展颜,腰肢轻摆着转身便走,李淳风面现痴迷之色,竟然亦步亦趋的随在后面。
一点清凉隐入额间,好似醍醐灌顶,焚雪灵猛地回神,想到她眼神中的古怪,竟是用的妖类魔物的魅惑之术,既然会这样的本领,这女子也就不是善类了,看起来这半夜的等待没有白费呢。
她立刻既欣喜又担忧,喜的是终于可以跟旁人一试身手了,忧的是怕自己不是这妖怪的对手,转头看看风情,又不禁定下心神,纵使不敌,不是还有个厉害无比的男子撑腰吗?
他缓缓睁开双眼,眸子中似含着一丝戏谑,似在笑她的定力不足,居然会被个女妖给迷惑了心智,她顿时绯红了脸颊,攸的跳起身来撸了撸袖子,看她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风情不由失笑,却举手将她的衣袖拉了下来,掩住了那两截嫩白的手臂。
“小书呆!”
眼见着那两人便要出门而去,焚雪灵无暇顾忌他的动作,匆忙一声清斥催动法力,用上了解惑之方,好像被梵音入脑,李淳风登时回神,想起刚才的异状,面色大变退后几步,却立刻感激的看了看焚雪灵,暗道要不是这位灵儿姑娘出言提醒,他被这粉衣女子给勾走,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这位布衣女子既然能够出言提醒自己,就是于自己有救命之恩了,李淳风眼望着她,忍不住再度打量起来,刚才恼怒她无端吓人,并没有看清楚什么,此刻仔细一看,她的容貌装扮虽然极其的普通,面容却很是生动,活泼却又不失从容,一双眸子更是灵动,他不禁有些好奇了。
见自己的好事无端被破坏,粉衣女子恨恨的瞪视了焚雪灵一眼,转头冲李淳风再度一笑,他却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