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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怪。”
老者挣扎着起身，全力移动身躯来到了小人身边，随即一把抓起那个小人，浑身上下开始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息，他手中的小人似乎感觉到了痛苦，精致小巧的五官挣扎起来，短短数息时间便在老者手中化作了一团血水。
“嘶……”
老者将那团血水捧到口鼻之前，陶醉地深吸了一口，猩红的鲜血瞬间流遍了他的全身，老者的皮肤表面布满了血丝，这些血丝不断跳动着，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
血衣老者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呐喊，他口中发出的惨叫声几乎不似人声，而他的皮肤则在血丝的跳动下鼓胀起来，整个人干瘦的身躯渐渐饱满，一头雪白长发更是又白转灰再到乌黑，片刻之后要塞之上跪伏着的已经不再是一个老者，而是一位看上去不过十余岁的少年。
“新生……”血衣少年桀桀怪笑着站起身来，他陶醉地嗅了嗅指尖的气味，喃喃自语道：“鲜血的气味……如此美妙……”
血衣少年望向身后，整座要塞的表面顿时亮起了血色花纹，他凝视着脚下的庞然大物，邪笑道：“只要有这个力量，炼神境……不，化虚境的修士也不是我的对手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巍峨的要塞下方布满了修士的尸体，一道道血线连接着修士们组成的尸山血海与要塞，一股惊人的真气波动冲天而起，这座巨大的要塞正在肆意散发着存在感，血衣少年见状丝毫没有阻止要塞的意思，反而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低声轻笑道：“来吧……来吧，越多越好，越强……越好。”
血衣少年抬起头，邪笑着望向天空，那里有无数光点正在朝着他所在的位置疾驰而来，他知道那正是在南云部边境进行探索的修士联军，血衣少年不闪不避，他就这么站立在要塞之上，静静地等待着大军的降临。
……
……
“今夕？今夕！”
周越再一次感应今夕与他融合的那部分神识，然而他只能听见嘈杂的杂音，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显不够，看样子还需要再向东飞行一段时间。
这一路上走来，周越发现东流部也陷入了混乱的漩涡，东流部的许多坊市都遭到了妖类散修的攻击，虽然这些天沦陷的坊市还占少数，但这种现象却给周越敲响了警钟。
妖类的总攻恐怕就要开始了。
“前方应该还有一座坊市，不如再去打探一下北炎部的情况。”在周越一边飞行的白裘一挥手招出了真气地图，他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小点，说道：“看上去似乎是一位元婴境的道友建立的坊市，比我们之前经过的几座不入流的小坊市可靠一些。”
“嗯。”周越点了点头，东流部的坊市大多都有快速转移的能力，最典型的便是像沙舟坊一样不断在一定的范围内移动，这样做固然可以规避恶劣的自然灾害以及强敌，但同时也会拖累坊市获取情报的速度，所以通常来说那些有着元婴境大能坐镇、除非有必要否则不轻易移动的坊市更容易收集情报。
此时距离北炎部遭受攻击之时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北炎部东南方三宗已经彻底沦陷，寒煞宗与隐仙居惨遭灭门，安吉宫的残部则乘机向南逃遁进入了东流部，可以说大荒的妖类宗族已经勉强在人类修行界站稳了脚跟，然而他们并没有继续朝着其他领地扩张，也不曾惊扰这三块领地内的凡人国度，只是让随行的妖类散修扩散到东流部与北炎部北方，也不知他们的下一步行动究竟是什么。
周越和白裘很快便落到了那座号称有元婴境大能坐镇的坊市之中，刚刚进入坊市周越便察觉到了同层次修士的气息，他与白裘对视了一眼，两人当即朝着坊市中央的一座小楼飞去。
“两位道友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两人尚未进入小楼，一个清脆的少女的声音便传了出来，仔细望去，却是小楼的楼顶有一位少女正毫无形象地斜倚在瓦片之上，而周越的感知告诉他这位少女正是坊市当中驻守的元婴境修士。
“抱歉，我等不告而来却是有失礼数。”白裘行了一个修士礼，微微一笑道：“只是来找道友交流、沟通一番，不知道友可有闲暇？”
“你看我这样像是没空的吗？”少女打了一个哈欠，兴致缺缺地说道：“无非就是来打探北炎部、妖类的消息，像你们一样的元婴境修士这两天已经来了三批了。”
“咳咳……”白裘尴尬地轻咳了两声，装作没有听见少女的报怨硬着头皮说道：“却不知道友对这一次北炎部遭受妖类入侵的事情有何看法？”
“楼下说。”
少女指了指自己身下的房瓦，一闪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周越和白裘则对视了一眼，随即朝着小楼的入口落去。
………………………………
第662章 深入东流（二）
“真是多事之秋……每天都不得清闲。”少女摇了摇头，随即从储物戒指当中取出了一壶早已放凉了的茶，懒懒散散地说道：“喝吗？”
“多谢道友，在下就不必了。”白裘瞥了周越一眼，见后者并无异议，这才接着说道：“我等只是来探听消息，绝不耽误道友休息。”
“无妨，我看这东流部也快乱了，正好活动活动。”少女舒展了一下身体，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白裘与周越，说道：“那么，先介绍一下，我是散修飞雨。”
“天阙宗，白裘。”
“散修周越。”
名为飞雨的少女闻言眉毛一挑，她瞥了白裘一眼，有些惊讶地说道：“居然是天阙宗？那群成天神神叨叨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的怪胎？”
“咳咳……”白裘闻言顿时无言，他轻咳了数声缓解尴尬，随即故意无视了少女的碎碎念，直接说道：“我们想知道北炎部此时的局势，与妖类的详细活动范围。”
“可以。”少女歪了歪头，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块玉简递给周越两人，说道：“依我看短时间内他们是不可能攻击东流部的了，近日来虽然有零星妖类进入东流，但无人带领的妖类散修最多也就只能欺负一下那些边陲坊市罢了，像我驻守的这座‘落段坊’就从未被妖类修士骚扰过。”
周越和白裘传看了少女给出的玉简，两人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大荒的妖类竟然真的未曾像其他地区迈出一步，而是紧张地收缩在北炎部三宗的领地之内，似乎正在搜索什么。
“会不会是……”周越瞥了白裘一眼，这些妖类修士放着正事不做却在三宗领地内闲逛，或许是收到了逆空海坊市现世的影响。
白裘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传音道：“那件青铜杯盏可是‘那一位’所留，那一位当年可是人类一方的统帅，妖类那里又怎么会有他留下的传说？”
周越沉吟片刻，认可了白裘的说法，的确那件青铜杯盏似乎并不是什么效果逆天的宝物，勿当初甚至留下了取出但不要收取此宝的警告，虽然这个预言的真实性还有待考证，但既然人类修行界这里都只有天阙宗注意到了那件宝物，大荒修行界应该根本没有关于青铜杯盏的预言流传才对。
“你们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少女看出了周越和白裘的纠结，她大大咧咧地开口道：“虽然不清楚你们在纠结什么，但既然妖类不会进攻东流部，那么不妨躲在东流观望一下。”
“道友倒是好心态。”白裘摇了摇头，笑道：“都说散修无牵无挂，的确是比我这种宗门修士自由了不少。”
“除此之外你们还需要交换材料吗？之前来的几批元婴境修士给我留下了两件不错的素材，据说是他们斩杀北炎部的几个落单元婴境大妖获得，两位若是有什么特殊的宝物也可以拿出来交换。”少女瞥了周越和白裘一眼，接着说道：“妖类进攻的确打乱了修行界原本应有的节奏，但也带来了不少珍稀材料，至少这元婴境的材料往日可是难得一见。”
周越和白裘赞同地点了点头，这位名为飞雨的少女说的是实话，元婴境的材料异常难求，以至于元婴境以上的修士只能依靠宗门留下的几件宝物和自己的本命法宝战斗，一些散修更是凄惨到家徒四壁唯有本命法宝相伴的地步。
而元婴境以上的炼丹师、炼器师更是几乎绝迹，除了一些丹修、器修可以继续淬炼本命丹与本命法宝，像周越这样身为古修士却同时是炼丹师的修士根本无法提高自己的丹道水平。
周越和白裘也面临同样的问题，元婴境的战力是需要依靠时间积累的，但周越两人都是刚刚突破不久的修士，白裘有宗门支撑并且身为最不需要借用外力的剑修士还好说一些，周越身为古修手中却只有月笑靥和水脉之源两种手段，这委实有些说不过去。
倒不是说周越真的毫无战力，只是他此时身上一半的本事都来自妖类血脉，不方便在人前施展，周越迫切需要提高自己作为古修士的战力。
“道友不妨将那些元婴境的材料取出来与我们看看？”白裘微微一笑，说道：“我想，天阙宗的名声应该还算不错吧？”
“的确……除了神神叨叨以外，天阙宗的修士人品一向不错。”少女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两个玉瓶放在面前，解释道：“这里面应该是金蟾液和无明花的果实，当然都是元婴境的，却不知道两位道友有什么可以拿来交换的？”
金蟾液是一种特殊的蟾蜍身上的分泌物，剧毒，可以作为炼丹的材料，无明花果实则是一种常见的法宝炼材，两者都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宝物，只不过前面加上‘元婴境’这个前缀，常见的炼材顿时就成了稀世珍宝。
“我这里有一张不知名野兽的兽皮。”白裘一模手上的储物戒指，一张完整的雪白兽皮顿时出现在众人眼前，他指了指兽皮说道：“韧性不错，应该可以炼制成法宝。”
“雪裂牙的皮毛！”
周越见状心中一动，白裘取出的这张兽皮来自一种大荒独有的妖类‘雪裂牙’，这种妖类的天赋神通与空间有关，也是数一数二难缠的对手，没想到白裘在与他分别的这么几天当中竟然能斩杀一只，他瞥了一眼兽皮，淡淡地说道：“能让我看看吗？”
白裘随手递出了兽皮，周越则接过雪白的兽皮仔细观察起来。这张兽皮的背面有一道寸许长的剑痕，兽皮内部尚且有些潮湿的感觉，应该并未经过炼制与放置，看样子白裘的确曾经斩杀了一只元婴境的雪裂牙。
“此兽名为‘雪裂牙’，性情凶猛，成年之时便有金丹境的修为，而白道友斩杀的这一只更是突破到了元婴境。”周越盯着雪白的毛皮略作思索，接着说道：“这种凶悍的妖兽擅长空间一道的手段，将他们的毛皮炼制成法宝或许可以操控空间。”
“哦？此话当真？”少女闻言顿时眼前一亮，有些期盼地望向白裘，说道：“这位天阙宗的道友，不知你这兽皮可否转让？我看你身为剑修士应该也不是很需要这样的东西吧？”
白裘用目光扫过少女面前摆放的两个玉瓶，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一件不够，这兽皮我要换两件宝物。”
少女眉头微蹙，有些不悦地说道：“虽说与空间有关的宝物稀罕，但也不至于价高到这种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