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瞬间,张原眼冒金星,耳内轰鸣,身体内的大脑乃至五脏六腑剧痛无比,仿佛在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捏一般,全身失去力道,再不能动弹!
“哞!!”张原咬破舌头,费劲地吐出一字禅音,顿时束缚全消,同时喷出一片血雾,挣开那无形的力场,连忙腾身而起,朝紫宸殿上方飞掠而去。
“咦?”
葛衣老者微微一怔,看似风吹即倒的身体也没怎么动作,脚下微微迈开步伐,整个人连闪数次,消失在大殿中。
张原刚刚登上大殿顶部,甚至脚下都还未踩实,头皮就是一麻——方才那老者正站在前面好整以暇地望着他,而他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
“年轻人,你虽然会些佛门手段,但也不是老朽对手,还是早早束手就擒,让我一下打死,大家都省事,岂不皆大欢喜?”葛衣老者面色漠然,仿佛在与人慢条斯理的商量什么事一般。
张原面无表情,更不答话,“唰”地挥出一道青光斩了过去,老者形如鬼魅,瞬移一般站在了三丈开外,而后竖指在空气中连戳数下,如飞梭扑面,四道尖锐无匹、如针一般大小的气劲飞速射来,并且如影随形,无论他往何处避开,都能紧追不放!
剑上青光一闪,张原瞬间劈出一道道剑罡组成的大网,未料到那四道针气如入腐土一般破开罡气的封锁,仿佛完全不被其影响!
生死一瞬,张原只来得及横剑一架,侧头一避,一根针气擦过头皮,划出一道血印,一根针气击在剑身上,只听得“咔嚓”一声,百炼精钢竟然断为两截!
另外两根各自没入胸腹内,竟然透体而过,张原只觉得胸口一寒,身体前后四个血窟窿中鲜血汩汩而出。
“……好本领!老人家,你这是什么功法?”见对方没有继续追击,张原吐出一口鲜血,运功收缩血肉,封住伤口。
葛衣老者喘息几口,仿佛有些不胜劳累,闻言正待说什么,张原已悄然运足功力,突然挥出一记离体而出的拳罡,紧接着手中断剑朝另一个方向无声无息地刺出!
果然落入算计!
那老者在拳罡的逼迫下,往大殿的中脊处瞬移过去,正好暴身于剑锋的笼罩之下,已然近在寸许!
无相灭魂,断剑亦能杀人!!
砰!!!!
一声沉闷撞击,这必杀一剑竟然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张原瞳孔一缩,惊骇地发现老者的心口位置,隔着寸许的距离,浮现出一片仿佛冰块受到重击时产生的裂纹,无形无色,又仿佛坚不可摧,牢牢的护住了对方身体,抵住了这致命一剑!
非武非道,这个老者,究竟使的是什么法门??
尽管心中困惑,也情知今日已然事不可为,张原腾身而起,往皇宫外急速飞退,却听见那老者漠然一笑:“能杀你的功法!”
说完,这神秘老者十指萁张,双掌一合,突而劲风吹起,一根根无形的力索在空中组成了一道气旋,正好拦住了张原。
紫宸殿之巅,刚刚跃起一米来高的张原被束缚在空中,随着越来越多的落叶尘埃跟着气旋飞速流动,使得轮廓越发清晰,张原这才发现,这困住了他的东西,俨然是一根根仿佛交叉起来的巨大绳网……
葛衣老人的身形连闪数下,重新站在了大殿之外,对着一众看呆了的皇帝和百官叹道:“放弩吧,老朽这把老骨头也要省点力气了。”
魏明帝这才醒悟过来,咬着牙怒喝道:“放箭!!给朕放箭!!不把此贼射成肉泥,难泄朕心头之恨啊!!”
“嘣!嘣嘣嘣……。”随着一声声撞击,一根根硕大无比的弩箭挟带着足以摧城毁墙的千钧巨力,以糜烂数里的威势轰然击来!
无论是念经还是用真气打击,张原都挣脱不得分毫,只得看着那一根根泛着寒光的箭头顺利地穿过绳网,越来越近……
张原暗叹一声,放弃徒劳的挣扎,反而面色变得平淡,静静地看着万箭加身而来,幽黑的瞳孔中映照出许多星星点点的冷光……
嗡!!!!!!!
沉沉夜色中,忽然飞出一道雪亮夺目的剑光,带着阵阵悦耳的龙吟声,直直地劈开第一根临近张原的弩箭,然后来回盘旋,响起一连串清脆地兵器交接声,陆续拨开数支袭来的大箭!
这时,一个白衣白裙的女子从黑暗中一跃而出,衣玦翻飞间翩翩如仙。
御剑而行者为谁?苏含月!
望着挡在前方,替他迎接着狂风骤雨的羸弱背影,张原眉头一皱,沉声斥道:“速速退去,莫要枉死!”
苏含月手持双剑,舞成一轮满月般的剑光不停地击落着飞来的箭支,闻言后飞快地瞥了他一眼,也不答话,更不后退——后面却紧接着传来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夫君,我在这里,我们不走!”
白云烟趴伏在宫殿的另一侧,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受困的张原和奋战中的苏含月,心中头一次恼恨自己的无能来!
该死!难道自己除了这一身皮相,和那些没用的诗词歌舞外,就没有什么能为自己的夫君做的吗?
听到身后的声音,张原心中怒气升起,有心呵斥一声“愚蠢”,这话却梗在了嗓子里,吐不出半个字来。
那一眼沉默的决绝,这一句坚定的“不走”,已是人世间最大的执着,自己无论再说什么都是苍白。
“嘭!!”
一声格外沉闷的声响,威力最大的床弩终于爆发出死亡地尖啸,这势大力沉的一箭破空飞来之际,已经开始力有不逮的苏含月索性弃了双剑,似乎映射着星斗的双眸死死地盯着这一点寒光,临近之时骤然双拳一捏……
“噗…………”
冰凉的铁箭从两只拳头中穿过,苏含月先是觉得手掌一阵灼热和刺痛,接着胸口一凉,一股磅礴巨力穿透了她的胸口,又再度没入身后的张原身上!
一朵殷红在雪白的衣袍上越来越大,苏含月觉得全身的力气在飞快的消褪,费尽力气转过脑袋,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眸中的清亮不曾稍减半分!
她,至死也没说一句话,因为她相信,他懂。
绳网陡然消失,二人从半空中坠落下来,张原随之吐出一大股鲜血,这时后面的白云烟也扑了过来,刚刚伏在他膝盖上,只来得及露出一个绝美笑靥,便瞬间淹没在密集的箭雨中。
“夫……夫君,烟儿没用,只能和你一……一块儿死了。”
怀中少女大口大口的涌出鲜血,一边睁大双眸痴痴地看着他,挣扎着说出最后的话来:“烟儿……闭一会儿眼睛,夫君记得……记得亲一下她!”
说着,那一对永远洋溢着诗意和满满情感的双眸就此阖上。
望着怀中两个浑身铺满箭雨,先后气绝身亡的女子,张原眼底露出一丝深沉的悲痛,费力地伸出双臂,将二人拥入怀中,随着失血渐多,眼皮渐渐无力,缓缓闭上。
这时候,天边晨光熹微,一片火红跃跃欲出。
第五十七章 佛镇大明宫 四
(看本章之前,强烈建议百度搜索“小刀会序曲”,边听边看,你值得拥有!)
……
骤雨一般的弩箭终于停了下来,魏明帝看着房顶如同一个巨大刺猬般的三人,不禁欣喜若狂,示威式地对着一众世家家主道:“这就是胆敢冒犯朕的下场,勿谓言之不预也!”
仿佛在响应着这句话,看到这前所未有的凶人身死当场,皇宫内的甲士纷纷举戈大呼:“万岁!万岁!”
司马温淡淡一晒,正待说什么,一旁的张文山忽然击掌大笑:“这小畜生终于死了,死得好!死得妙!!竟敢冒犯皇上龙威,怎么可能会有好下场?”
听到这话,司马温不可置信地望了过去,只见这个家族世代通好的盟友正在魏明帝身边拍上各种马屁,不禁抽了抽眼角:“这个老匹夫!莫非被夺了相国一职,就想靠拢皇家?”
有不少失势的世家选择向皇室靠拢,这样的事情并非没有前例,不懂得妥协的人早已被淘汰出去。
一众紧张围观的文武大臣终于松了口气,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接着又想到或死或降职的一众大臣,那空出来的位置又值得好生计较一番了!
“咦?王太尉,你可听到了什么声音?”
王崇阳眉头一皱:“哪里有什么……噫?似乎真有!”
喧嚣的人群中,忽然有人听到了一阵阵非常低微,却又穿透了层层嘈杂的怪声,忽轻忽重,忽远忽近,像苍蝇扇动着翅膀,又像是极远处的钟鸣……
越来越多人听到,却又分不清这声音从何而来,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又仿佛来自天上地下!有人觉得像是耳边的私语,又有人说像是寺庙里的禅音……
禅音?
张文山陡然抬头,往房顶看去,眼中重新涌出恐惧,失声道:“你们看!你们看呐!!”
所有人重新注目于紫宸殿上方,只见那个仍旧维持着盘坐姿势、周身却被射成刺猬一般的贼人,身上竟然冒出了一圈淡淡的黄色光晕,仿佛自身体内部透衣而出,随着那似吟似诵的声音愈急,这光晕也在随之渐渐变浓、变亮……
……
张原肉身强横,虽然被几支大箭穿透了身体,也还奄奄一息,不曾立即毙命,只是随着失血越多,整个人也渐渐昏昏沉沉,陷入弥留之中……
“方才那姑娘对你有意思,你送铜钱,不合适。”
“你,我,是知己,我不会伤你。”
“我不是话本看多,才戴面纱的。”
“我知道你的名字,但我想你自己说一次。”
“心中爱过,才会了无牵挂;有过痛苦,方知众生皆苦;有过执着,才能放下执着!”
“烟儿闭一会眼睛,夫君记得亲一下她……。”
“你我夫妻,缘尽于此!”
“交出宝物!献给仙师!!交出宝物!献给仙师!!”
种种回忆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句句话语飞快地倾诉着,仿佛立足于烟波浩渺的时间长河之上,轻轻一步就是十年!
心生情,情入性,心性合,心声乃出——这是第一个条件。
生而忘忧,死而无怖,生死之间,心声不散——这就是第二个条件!
徘徊在生死之间的张原,在这无知无觉、无忧无怖中动念了心声,初时字字微如絮语,细不可闻,渐渐空气随之震荡,句句如云中闷雷,整个洛邑城都能听到这诵念之音……
悉陀叶,娑婆诃。
摩诃悉陀叶,娑婆诃。
悉陀喻叶,室皤罗耶,娑婆诃。
那罗谨墀,娑婆诃,摩罗那罗,娑婆诃。
……
啪!啪……
张原以及二女身上的箭支开始一根根掉落下来,即便如碗大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合拢着,收缩着……
在那渐渐声震四野、回荡于天地之间的宏大经语之中,他的头发,在一根根的掉落着,很快成了光头——发乃气血逸散之余,当肉身进一步强横,体内气血收摄到极点,头发自然掉落。
再接着,在数万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张原的身体冉冉升腾而起,与此同时,整个人渐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黄色光晕,并且每一个呼吸之后便会扩大一分!
随着最后一个字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