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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因为具备相同的遗传基因,所以天生的才能和气质本应该相似。但是,这两个兄弟——
除了容貌之外,两者几乎没有相似之处。这是了解这对兄弟的所有人的一致看法。弟弟属于认真、脚踏实地类型的,而哥哥则相当任性潇洒。
阿响半开玩笑地说要成为哲学家,如果真这样进入哲学科也行,但他丝毫没有潜心治学的样子。他往往一时兴起,随心所欲地沉迷于许多事情,从服饰流行到古典音乐;从游戏理论到格斗技巧;从重金属到红茶的口味。而且,他说曾经考察过“本格推理小说中的侦探理论的实践操作性”,进而开始热衷于现实案件的调查。
不感兴趣的事情,他绝对不做。一旦觉得有趣,就收不住手。他是一个无与伦比的自信家,有时显得傲慢。
深雪暗暗思忖:即便长相一样,但还是不要成为这人的妻子。
“哎呀,早上好!”
当车子穿过甲府的时候,阿响醒了。他从座位上坐起来,打着哈欠,舒展一下身子,看看握着方向盘的深雪。
“累吗?换我开?”
“没事。下了高速,找个地方稍微休息一下,肚子也饿了。”
很快就是中午了。
“明白。”
阿响点点头,叼起一根烟,再次伸了一个大大的懶腰,然后换了一种语调,说起来。
“深雪,关于今天聚会的成员,能否大致介绍一下?”
“都是初中时的……”
“美术兴趣小组的伙伴,对吗?前天你在电话里讲的话,我还记得。算上你,十年前共有五人聚集在一起。对吧?”
“是的。还有青柳画家和干世哥哥……”
“所谓青柳画家,就是那个美术兴趣组的老师?”
“嗯。青柳洋介画家。”
“他现在还是初中老师?”
“听说已经不干了。”
“上年纪了?”
“他才40多岁。好像三年前,因为交通事故,他失去一条腿,从而辞职了。”
“那他现在呢?”
“听说回老家,绘画度日。他在电话里笑着说——这种生活方式最舒服。”
“是吧。”
阿响吐着烟,摸摸大背头。他弄了一个不习惯的发型,似乎还是有点不安。
“‘干世哥哥’是谁呀?”
“啊……他曾经是我的家庭教师。五十岚干世。从初中二年级到高中三年级,他一直照顾我。他非常聪明,可靠,而且长得漂亮。”
“是吗?”
“是我妈妈表哥的孩子,所以我喊他‘干世哥哥’。”
“那你们是表兄妹喽?”
“是的。”深雪两眼有神,充满怀念的神情,“听说他一直念到T大学的硕士,从事化学研究,还去美国留过学。我爸爸也非常信赖干世哥哥。因此那时——十年前,我们去青柳画家那里玩,他就像监护人一样,一起去的。”
“监护人?”
“因为我刚上高中,对于我和男孩子一起去旅行的事情,爸爸似乎放心不下。”
“原来如此。”
“听说四年前,他离开研究室,回到故乡甲府,好像做补习班讲师。因为十年前,他曾做了我们埋藏时间容器的见证人,所以这次也喊他了。他说他会去。”
“是吧。”
“真令人期待。我们已经好多年没见了。”
“结婚时,没有叫他吗?”
“没有。那时正好他们家发生了不幸的事情。因此他从未见过阿叶,没关系的。阿响的身份不会暴露。”
“等到暴露时再说。”
阿响耸耸肩,深雪赶紧提醒他。
“绝对不能暴露。如果暴露了,我可下不了台。”
“是女人的好胜心吗?”
“也不是,但……”
“明白了,明白了。我会尽力而为的。”
苦笑着,阿响拿下墨镜,用大拇指揉揉眼角。他的右眼是双眼皮,而左眼是单眼皮。阿叶正好相反。这或许是区分两人容貌的唯一依据。
“那么,剩下的四个人呢?”
“莲见、后藤、杉江和夕海。”
“他们各是什么样的?”
“莲见属于才子型,听说毕业于建筑系,从事房屋设计。他已经结婚,夫人是一个大富豪家的千金。”
“今天晚上就住在他的别墅里?”
“是的。那好像是他岳父的财产,听说由莲见设计,最近改建过了。”
“年轻的建筑家?”嘟哝着,阿响重新叼起一根烟,“那是什么样的建筑呢?我倒想看看。”
“后藤好像从事电影方面的工作。他曾是一个相当帅气的男孩,不知现在什么样子了。”
“那个叫杉江的,是女的?”
“是的。曾是我们学年的一号美女,她说想当空姐。好像还是单身,但你可不能对她下手。不管怎么说,这次,你可是我的丈夫呀。”
阿响不自觉地皱皱眉头。
“我看上去,就那么好色?”
“怎么说呢?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你这种说法可是意味深长哟。”
“好了,最后一个是夕海。美岛夕海。阿响,你知道那个案子吧?”
“啊,曾经听阿叶大致说过。那个被杀的纱月是她的姐姐。”
深雪沉默着,点点头,表情有点僵硬。那晚的凶杀场面自然而然地又浮现在她的心头。
“说起来,最近,我曾在某本杂志上看见过。”阿响说道。
深雪吃惊地看着他:“杂志?看见什么?”
“她的照片和名字。”
“她?是纱月吗?”
“不,是她妹妹夕海。”
深雪有点惊讶,反问一句,“是夕海?”
“我忘了是什么杂志。总之,那篇报道的内容好像是——美岛纱月曾受人注目,但年纪轻轻就惨死了,现在,她妹妹夕海……什么的。”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是一两个月前的事吧。”
“杂志上怎么写的呢?”
“说她继承姐姐的遗志,开始写小说,画插图,今后的发展令人期待。就是这样介绍的。”
“是吗?”
那个夕海?——深雪更加吃惊了。
她曾是一个土气、让人觉得愚钝的女孩。她曾经深情寂寥地说姐姐纱月是一个和自己迥然不同的“特别的人”。就是那个夕海……凶杀案后,她曾长期住院,去年春天出院,在出院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在须玉出口,他们驶下高速,车子沿着141国道北行。道路上有点乱,但还没达到拥堵,让人心烦的地步。
“暂时休息一下吧?”深雪指着前方左手边的一处建筑,说道,“那个茶餐厅不错。阿响,你也饿了吧。”
不等阿响回答,她已经打起转向灯。
3
停车场只有一辆车的空位,他们停好帕杰罗,进入这家名为“坂之家”的餐厅。店里差不多坐满了,几乎所有的顾客都是来这里游玩的年轻人。
“哎?!”
深雪在店内四处张望,看是否有空位,突然叫了起来。
一个男人独自坐在靠窗的四人位子上,穿着蓝外套,个头不高。他正将一只胳膊撑在桌子上,呆呆地望着窗外。
“干世哥哥……”
身边的阿响也“哎”了一声。深雪碎步跑到桌边。
“好久不见,干世哥哥。”
“是深雪吗?”
五十岚干世扭过头,苍白的面孔上绽放出柔和的笑容。
他是个眼角细长,无可挑剔的美男子。卷曲的头发略带茶色,对于男人而言,留得有点长。他今年应该33岁了,但如果不知道的话,看上去也就20多岁。
“哎呀,深雪,你完全长大了……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别扭?你真的有女人味了,这样说比较好。”
他的声音一点都不粗哑,犹如童声。深雪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起来。
“干世哥哥这么说,我就没办法了。在这里相遇,真的是非常偶然。”
“的确……不,我们碰到的概率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低,因为我们都在相同的集合时间,从同一个方向,朝同一个目的地去嘛。”
“真是的,你还是那么爱讲道理。”
“那位,是你的丈夫?”
“啊……是的。”深雪有点紧张,语调也改变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丈夫明日香井叶。”
“初次见面,我是五十岚干世。”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冲着阿响伸出手。他和深雪差不多高,不,好像还矮一点,但因为体型修长,让人感觉不是太矮。
“我是明日香井叶,请多关照。”
阿响没有惊慌,握住五十岚的手。
“哪里,哪里。”
五十岚盯着阿响看,似乎在揣摩什么。
“你在警视厅工作,是一课的刑警,对吗?”
“是的,我还是个新人。”
“我曾经做过深雪的家庭教师……”
“我听说了,您没能来参加婚礼,真是遗憾。”
“做这个女孩的丈夫,不容易吧。”
“也没怎么样。不过,当她说‘我已经做好你殉职的精神准备’时,我倒稍微考虑了一些问题。”
阿响顺口就说出这样的台词,挠挠头,苦笑着。他的心境此时似乎已经完全变成他弟弟的了。
他们并排坐在五十岚的对面,各自点了简餐。深雪要了意大利面和凉茶,而阿响则要了野菜虾炒饭和热咖啡。
“我不太赞成吃意大利面。”五十岚说道。
“这家店的意大利面不好吃?”
“不,不是味道的问题,而是安全性的问题。”
深雪不太理解他的意思,有点纳闷。身边的阿响插话起来。
“五十岚先生,您是在意核辐射的问题,对吗?您觉得欧洲产的小麦危险?”
“最好注意。”
“您这么说的话,那不净是要注意的东西吗?”
“是的,因此我不吃北欧产的鱼类。淋雨也不好,所以三年前,我不再骑摩托,换成汽车了。”
1986年4月,在前苏联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发生了事故,从那之后,以欧洲为中心,出现了严重的核辐射污染的问题,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事故已经过去三年,人们的骚动告一段落,现在,对于遭受污染的农作物的恐惧也正被忘却。
“你从前就是个杞人忧天的人,干世哥哥。”
阿响觉得有点没劲,皱皱眉头。深雪看着五十岚干世,继续说起来。
“对于一些不用深思的事情,你总是左思右想。不过,那也有好的地方。”
“希望你能说我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我最讨厌心粗的人,所以喜欢干世哥哥。”
“谢谢,谢谢。”
五十岚开心地笑起来,随后又收住笑容,将视线移到阿响那里。
“我深思过,对于人而言,健康还是最重要的。”
“您之所以辞去研究室的工作,莫非和这个也有关系?”
“哎呀,你真敏锐。”
“因为您说得很认真嘛。”
“是吗?的确是。因为健康上的小问题,我无法再待下去了。”
“生病了?干世哥哥。”
“有点。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我不知道呀。”
“与东京相比,还是在乡下生活好。”
“因此你回到甲府了?”
“是这么回事。”
很快饭菜就来了。因为被告知核辐射有危险,深雪稍微吃一点,就放下了叉子。她才是比一般人还要“敏感”的人。阿响看见她那个样子,便说“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