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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如此作想沈苏姀的心境才稍稍平复了两分,一路驱车入宫,至内仪门前下车,沈苏姀径直朝寿康宫而去,本以为今日之事应当顺利万分,可刚走到寿康宫之前便遇上了从宫中出来的路嬷嬷,她带着四五宫女手中提着几个食盒,看到她顿时眸色一亮!
“给侯爷请安!太后娘娘在八殿下那里,请随奴婢们一起去如影宫吧。”
沈苏姀深吸口气,心头涌起一股子不安,眉头一挑有些迟疑的问道,“秦王殿下……”
路嬷嬷眼底滑过两分深长的笑意,解释道,“秦王殿下在崇政殿呢,待会子才过来。”
沈苏姀呼出口气,点了点头,“那好,过去看看八殿下。”
路嬷嬷并未看出沈苏姀的异常来,一行人齐齐朝如影宫而去,一边走沈苏姀还不忘问路嬷嬷,“敢问嬷嬷,八殿下遇刺之事可否查处了眉目?”
路嬷嬷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个宫女,摇摇头压低了声音道,“和苏阀有关的都是禁忌,这件事皇上大抵是要暗地里好好清查一番的。”
沈苏姀唇角微扬,面上的笑意顿时更为和煦了……
一行人刚走至如影宫之前便看到来来往往的许多宫人,沈苏姀一眼看去,有司礼监的,钦天监的,礼乐司的,甚至连司膳房和司针纺的都有,沈苏姀疑惑的和路嬷嬷走上如意宫之前的台阶,这边厢路嬷嬷笑着解释道,“都是为了八殿下养伤。”
一句话沈苏姀便明白了,必定是淑妃和太后为了让嬴策开心尽量满足了他的各个要求便是了,刚走上最后一道台阶迎面便遇上三四个宫人抬着一扇巨大的屏风走了出来,沈苏姀见状不由得和路嬷嬷几人分开让在了两边,可靠近她这边抬着屏风的那人堪堪被屏风挡了住,竟一时未曾看到她,沈苏姀本就站在台阶边沿,被那人一撞便猜了个空!
“侯爷当心!”
路嬷嬷一声急唤,沈苏姀神思恍惚之间没有防备,眼看着便要从台阶之上栽倒,电光火石间,一只大手骤然揽住了她的腰,沈苏姀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的呼出口气,可那口气尚未呼出来她便愣了住,转头抬睫,赫然一双墨蓝色的鬼眸!
“吓死奴婢了,幸而有王爷在!”
路嬷嬷这边厢面色微白的走了过来,看着沈苏姀呆呆的望着嬴纵,一时笑意深长的补了句道,“王爷来的可真是及时,刚才侯爷一见到奴婢就问王爷您在何处呢!”
沈苏姀心间一声哀嚎,这边厢那双墨蓝眸子已看着她绽出两分笑意,薄唇轻动,道出一句让意味深长的话,“原来侯爷如此念着本王,侯爷忘了昨夜我们才见过吗……”
沈苏姀肝胆俱颤,在路嬷嬷兴味的眼神之中彻底石化!
------题外话------
噢漏,我又痿了!这春梦什么的很难写啊啊啊!
☆、016 色诱失败,吃醋征兆?
陆氏看到沈苏姀的第一眼就觉得今日的她有些不对,别的不说,沈苏姀着妆乃是破天荒头一遭,那妆虽是不浓,却仍是让她素来不施粉黛的容色瞬间染上了两分绝艳之色,沈苏姀素来是从容温婉的性子,虽然对着她十分温良,可陆氏仍能看出她对着别人时略微清冷,她今日里着了一身萱草色的百褶裙,衣袂飘逸,容色迤逦,身段亭亭,整个人看起来比往日要鲜亮温暖的多,实在是让陆氏小小的惊艳了两分!
一转眼,跟在沈苏姀身后的还有另一人,嬴纵仍然是墨袍加深面色冷凝,可陆氏是为数不多的与嬴纵关系亲近的人,一瞧他那模样陆氏便看出他今日里心情极好,陆氏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看着朝都有些反常的两人一时有些不懂了。
如影宫主殿的左厢太小,嬴策醒来之后便搬去了偏殿,此刻这偏殿之中只有陆氏和嬴策两人,沈苏姀进的殿门朝陆氏行了一礼,而后便吩咐人将那天竺香点了起来,刚一回转身子就对上了陆氏欣慰的眸色,沈苏姀挑了挑眉,陆氏已将她拉到了身边。
“丫头今日倒是改了性子,怎的想起着妆了?”
沈苏姀看着陆氏疑惑的目光一怔,她当然不会说是因为只涂唇脂会显得突兀才强忍着在面上涂了一层又一层,沈苏姀唇角泛上两分苦笑,“昨夜未曾睡好,实在是怕吓到了娘娘。”
陆氏是老谋深算之人,怎会信她这话,沈苏姀正有些发愁,这边厢躺在榻上的嬴策替她解了围,“苏姀啊,信好你没有跟着我们一起去,那些杀手一个个身手都不简单,若是一个不小心伤了你皇祖母定要伤心死了!还说要分你一半猎物,只可惜还没怎么开始那些杀手就出现了,此事必定是早有预谋,若让本殿将那些此刻抓住,定要将他们一个个千刀万剐了!”
沈苏姀从容不迫的听着嬴策之语,闻言眼底浮起两分动容,“八殿下还是安心养伤吧,刺客之事自有人去管,您以为您受伤太后娘娘就不伤心了,娘娘现在连寿康宫都不回了,打猎的事往后多得是机会,您的伤眼下最是要紧。”
嬴策之语果然惹得陆氏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沈苏姀安抚的话语刚一落定,一转头便对上了嬴纵深邃而漆黑的眸子,沈苏姀心头七上八下,面上忽冷忽热,一时连思绪都被扰乱了两分,心中本想找个由头回府,奈何陆氏拉着她的手半分不松!
“且别说哀家为你担心,你母妃如今也是哭红了眼,你九王叔昨个也是守了你半夜,你父皇政务繁忙还过来看了你几次,策儿,你看看你惹了多少人为你担忧,眼看着就要娶妻了,怎么还是如此毛里毛躁的?”
陆氏话音一落,嬴策立刻扶着肩头哀呼起来,“皇祖母,你千万别说娶妻之事,否则孙儿这伤怕是永不能好了,您还是为三哥和六哥操心吧,等他们成了亲便是七哥,孙儿还得排在后头呢,想孙儿尚未建功立业,哪有脸面娶妻?”
嬴策哀怨的一席话惹得陆氏哭笑不得,抬手指着嬴策满是无奈,“看看看看,这满口可有一句话是好的,哀家可不管你有没有建功立业,哀家说让你娶你便得娶了,听话些哀家尚能让你娶个合心意的,不听话哀家绑也要将你绑了!”
沈苏姀唇角一搐,嬴策已经呜呼一声躺在床上装起死来……
看嬴策那模样陆氏只得无奈摇头,复又转头看向嬴纵,“小七,今日崇政殿上是怎么说的策儿遇刺之事?”
嬴纵落在椅背上的手轻敲,眸光捕捉痕迹的扫了沈苏姀一眼,却见沈苏姀低眉顺眼坐在陆氏身旁,将那温顺的模样做了个十足,眼底暗光一闪,嬴纵不置可否的道,“父皇自然是要彻查此案的,只是并不打算公开,只怕要让天策府的人动手。”
话音一落,满室一静。
天策府乃是历代大秦帝王手中掌握着的一支绝密暗卫,世上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人数,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身在何处,传说他们中的人都是世代相传,皆来自于一直古秦人时期一支专门效忠秦王的部落,寻常时候只是用于暗地里监察百官,除此以外,皇帝处理一些隐秘任务之时也会动用天策府,传说天策府中人各个都是身手高绝的奇人异事,他们之中有堪比刑部的探查追踪高手,皇帝想要弄明白的事,交给他们便一定不会出错,更传言这支暗卫各个心性残忍狠辣,大秦历史之上不知有多少官员都悄无声息的葬送在了他们的手上,此番动用天策府足见皇帝对此案的重视,当然,也代表着皇帝想要悄无声息干净果断的解决这个悬案,更说明了皇帝不准备对那苏阀余孽一点活命的机会!
陆氏眉头几皱,蹙眉看向嬴纵,“当真是苏阀余孽?”
嬴纵并未立刻接话,只将两分深重的目光落在了沈苏姀的身上,见嬴纵略有默然,装死的嬴策忽然开了口,“必定是苏阀余孽不错,当日在狩猎场上,那些杀手口口声声要喊冤复仇,他们各个身手不凡,一看便是训练有素,此番打猎知道的人并不多,可是他们能提前做好准备最后还能逃走定然是做了长期谋划的,再说,这么多年大秦可没人敢打着苏阀的旗号行事,当年苏阀之乱死伤惨重,本以为罪臣已经诛尽,却不想还是有漏网之鱼。”
嬴策的话带着两分冷意落在殿中,嬴纵的眉头皱的愈发深沉,抬睫一看,沈苏姀周身的容色并无分毫变化,嬴纵落在椅臂之上的手微微一攥,眼底忽然就闪出两分深沉的柔意,陆氏闻言面色微微一沉,“那些刺客,是来喊冤的?”
嬴策冷哼一声,“一个个口口声声是来喊冤的,如此胆大包天的行径本就当诛,孙儿觉得他们一点都不冤,这一次是对孙儿下手,下一次还不知是对谁呢,当年苏阀的势力盘根错节,到底是父皇心软没有清洗干净,希望天策府的人莫要叫人失望。”
微微一顿,嬴策又半狭了眸子道,“这些刺客既然是训练有素,他们背后必定有个主使,这主使或许就是当年逃掉的苏家的某一个人,这么几年悄无声息的,这一次不闹出点大的动静必定不会罢休,啧啧,这几日的君临城必定要热闹起来了!”
“天策府的人一旦出手,就不会有回转的余地。”
陆氏漠漠一叹,转头却见沈苏姀面色有些白,虽然有一层薄妆遮掩,可仍是被陆氏看了出来,她不由得有些紧张,抬手覆上了沈苏姀的额,“丫头这是怎么了?刚才才说了昨日睡得不好,莫不是着了凉?你年年在秋冬之时便要生病。”
沈苏姀压下喉头淡淡的铁锈味,摇了摇头,“无碍,稍后回府让府中大夫看看便可。”
陆氏闻言点了点头,只觉得沈苏姀双手冰凉,再看了看她的精神也似有低迷,陆氏不由得看向嬴纵道,“小七,不若你送沈丫头回府去,哀家瞧着她有些不好,本以为她这两年应有长进,可眼下瞧着这身子仍是得进补,这几日身子不好就别进宫了,好好歇着。”
嬴策闻言也将眉头一皱,“苏姀你且回府吧,不必进宫来看我,这连续的几日你都不太妥当,还是回去养着好。”
沈苏姀唇角撤出两分淡笑,“既然如此那沈苏姀便先回府。”
微微一顿,她又看向嬴纵,“就不劳秦王相送了,沈苏姀自己回府便可。”
说这话沈苏姀便站起了身来,嬴纵听见此话眉头微蹙,堪堪甩袖而起,“本王正要出宫,恰好顺路,侯爷不必觉得不妥。”
沈苏姀蹙眉,这边厢陆氏已拍了拍她的手,“好了好了,随小七一起走,莫叫哀家担心。”
沈苏姀正抿着唇角,嬴纵已转身走了出去,她握了握拳,抬步跟了上,一边站着的路嬷嬷看着这情景摇头笑了起来,站在陆氏身后压低了声音道,“太后娘娘,侯爷这是有些害羞呢,适才侯爷一进宫就问秦王今日在何处,刚才走到如影宫门口之时秦王还说昨个夜里两人刚刚见过面,奴婢瞧着娘娘的一桩心事应当能了了!”
陆氏闻言眸光陡然一亮,“当真?!”
路嬷嬷见此笑意愈盛,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
沈苏姀走出殿门之时恰将陆氏与路嬷嬷的话听了一小半,她深深拧着眉头,想到适才嬴策一番冷酷至极的话和嬴纵那轻描淡写的“天策府”之言,沈苏姀心头好似堵了一块冷铁似得难受,她其实早就预料到了如今的场景,可当真到了这一刻,心头勃然而起的怒意仍然难以平复,踏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