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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一桩好事,可想到适才沈苏慕之言沈苏姀眼底眸色却是一深,稍稍点了点头,却见嬴华庭忽然看向了她身后,沈苏姀也转过身去,却见是一身水红色宫裙的淑妃带着几个宫女进了宫门,沈苏姀和嬴华庭往旁边稍稍退了退,对着淑妃行了一礼。
西岐影看到二人点了点头,又多看了沈苏姀一眼道,“几日不见洛阳候这模样出落的越来越水灵了,叫人看着就喜欢的紧……”
沈苏姀眉头微蹙,却还是福身道谢,“娘娘谬赞了。”
西岐影笑笑不再多说,水红色的背影曼妙的朝主殿而去了,沈苏姀直起身子,只看到西岐影身后的宫女们各个手中都拿着个食盒,似乎是西岐影为孝敬太后准备的,沈苏姀眉头稍稍一簇,西岐影虽然素来守礼懂事,却也极少看到这般殷勤的模样。
嬴华庭看到她疑惑的模样眉头一挑,微微一叹道,“你不知道,昨日哥哥向父皇举荐由八哥出任忠勇军的新任统帅,哥哥经历了前次的动荡似乎有些看淡了,没打算去争那忠勇军军权,倒是将八哥推了出去,八哥到没有表态,可我瞧着淑妃倒对此十分热心,这不,必定是想借着太后的口味八哥争取呢。”
嬴华庭淡淡一席话听得沈苏姀心头一跳,她便淡笑着问道,“哦?岂不知皇上何意?”
嬴华庭不甚在意的一笑,“父皇似乎有心历练八哥呢。”
沈苏姀点了点头,想到早前听到的西岐影和嬴策的对话一时沉了沉眸色。
两人要说的已经说完,沈苏姀当先还是要去向陆氏请安的,待进了正殿,却正正看到一袭墨色王袍加身的人正坐在左下手位上品茗,嬴华庭走在沈苏姀身侧,看到她看着嬴纵似有一愣,当下想到早前的事情也不奇怪,只低声在她耳边道,“七哥一早就到了的。”
沈苏姀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便见嬴纵朝她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似乎发现了沈苏姀今日里面上的沉色,嬴纵的眉头稍稍一皱,沈苏姀不敢露出破绽,看了他一眼便转过了眸子,却见屋子里除了雍王嬴麒和刚刚到来的淑妃之外竟然还站着一人,那人三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一身褐色长衫着身,此刻手中正拿着纸笔似乎在记着什么,那样貌虽则普通,可却让沈苏姀觉得有些面熟,再看他此刻站在嬴麒身侧便陡然明白过来,她的确是见过他的,他应当是嬴麒身边的近身之人,两年之前为嬴麒送年礼回来之时在栖霞宫之中曾有过一面之缘!
这想法一闪落定,沈苏姀不甚在意的朝陆氏走过去,陆氏本是在说什么,看到她和嬴华庭走进来当即停下了话头,唇角扬起道,“昨个没见到你,今日可是来了,华庭早间就念了你一道,瞧着你两站在一起,倒像一对姐妹花儿呢。”
嬴华庭和沈苏姀相视一笑,屋子里人看着她们或多或少都笑了笑,沈苏姀便在嬴纵幽深的眸色之中走到陆氏身边,行了一礼之后被她拉着坐在了身边,陆氏又看向嬴麒的方向笑道,“这又到了送年礼的时候,小九虽然在君临,可这年礼却是没少,他搜罗的这些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眼下听说哀家这里缺几味难找的药材,便说要让记下然后吩咐底下人去找呢。”
经陆氏一说沈苏姀便也反应了过来,她看向那褐袍男子,那男子对着她点了点头,显然也是记得她的,嬴麒接过那人手上的单子,眸光几扫的看了两眼点了点头,而后便道,“母后放心吧,这几样东西并非难找,半年之内必定有消息!”
陆氏笑着应了,这才看向淑妃送来的吃食,又一笑道,“难为今日淑妃辛苦一趟送了这样多吃食来,你们就都别走了,待会子就在哀家这里用膳,小七也留下吧。”
此话一出,嬴纵尚未说话,却是雍王起身摇了摇头,“母后好意嬴麒心领了,只是待会子嬴麒还要去见几个老朋友,眼下可是陪不了母后了,等晚间再回来向母后请安。”
陆氏闻言也不多留,“好好,知你此番回来必定许多人想要见你,那便早去早回。”
嬴麒闻言点了点头,又回身看向身后之人,将那单子交回他手中道,“你且等着路嬷嬷将太医院的单子拿回来之后一并收了再走,回殿中等着便可。”
那褐袍男子接过单子点了点头,“是,主子。”
话音落定,嬴麒对着陆氏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出去,那褐袍男子身为下人不好站在殿中,也行了一礼转身出去站在了殿外,淑妃看着嬴麒如此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适才来时面上还带着几分浅淡笑意,可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几个小辈在她不好说话,竟然一笑道,“听说外头院子里的腊梅花开得极好,母后可想去看看?”
陆氏眉头一挑,“已经开了?”
西岐影笑着点头,“正是呢,母后极少出去走动,只怕还不知,今日臣妾陪您出去走走?”
都这般说了谁还看不出她是有话要对陆氏说呢,陆氏稍稍沉吟一瞬也给了她这个面子,看着身边的嬴华庭和沈苏姀道,“那哀家便和淑妃出去赏赏花,你们两个小的去东殿看看书抄抄佛经,哀家最近新的了两本佛经最是矜贵,沈丫头必定喜欢,华庭也跟着一道吧,小七也莫要先走了,待会子陪着哀家用了午膳再走。”
这一话落定,三人从善如流的应下,淑妃便上前来扶着陆氏,两人身后又跟了几个宫女,齐齐从殿门走出朝后花园行去了,如此殿中便只剩了三人,待陆氏和淑妃的脚步刚一走远嬴华庭立刻便站起了身,眸色诡异的看着沈苏姀道,“苏姀你去东殿抄那佛经吧,我最怕便是皇祖母教我抄佛经了,等她回来必定又是一下午,我此番先走了,你可别先走啊。”
沈苏姀还未答话嬴华庭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正殿,再如何成为封地之主再如何威慑迫人,可是这心底还是少时的性子,沈苏姀看着嬴华庭的背影无奈笑着摇了摇头,一转头便对上嬴纵带着两分笑意的眼神,薄唇微动道,“侯爷可要去东殿抄佛经?”
沈苏姀心知他之意,看了看守在正殿角落的小宫女们点了点头,“王爷要同去?”
听见她这回应嬴纵当即在眼底生出两分笑意,点点头,“甚好。”
由此二人便出了门,本有宫女要跟来,却被嬴纵挥了挥手遣退了,两人极有默契的走上了一条有些饶的小道,沈苏姀走在前,嬴纵跟在后面,步履频率一致,面色如常一路无话,沈苏姀正欲踏上去东殿的回廊,却不想身后之人忽然伸手将她腕子一把拽了住,而后脚步极快的拉着她走上了已个完全相反方向的幽静小道!
沈苏姀略有一愣,这人不去东殿却要去西殿!
这条小道位于两座宫阁之间,两边的绿丛偶尔有乱枝伸出,一看便知不是个经常有人走的地儿,若非他对这寿康宫熟悉至此,又哪里会知道这条道僻静无人,他拉着她走在前,步子收小了些,沈苏姀顺从的跟在他身后,没多时两人便至一处沈苏姀极为熟悉之地!
西殿,那一座她曾住过后来又被他迷晕过的院落!
那院子周围并无一人,院门金锭上甚至有微尘,一看便知已经许久无人进来过,推开门又掩上,一路拉着她进了正厅,刚走进门内他便转身将她一揽,一把将门关了上,“砰”的一声轻响,沈苏姀如同那日一般被他抵在了门后,见他一双眸子微光簇闪,沈苏姀呼吸一簇双手赶忙抵在了他胸口,“不准乱来!”
嬴纵唇角溢出一声低笑,一把抓起她的左手将指尖放在唇边轻咬,一边语声带笑道,“今日倒是肯随了我的意,说吧,有何事要说与我听?是那申屠的案子有什么不妥之处?”
满城皆知申屠成为了北宫骸骨案的疑凶,没道理他不知道,沈苏姀一点儿都不意外他这问题,她指尖被他唇舌轻描,一时叫她整条手臂都酥麻起来,想要从他掌心抽出来,奈何他却半分不松,沈苏姀无奈的唇角一抿,“为何不曾告诉我郡主为了检查了第二次身子?”
此话一出,嬴纵唇角的淡笑当即一顿,抓着她的手仍是不放,却是看着她一瞬才语声笃定的动了动唇,“沈苏慕去见你了?”
沈苏姀不回答他这话,只抿着唇有一问,“我这身子是否有什么问题?”
嬴纵唇角的笑意又浮起,另一只空着的手抬起抚了抚她肩上的乱发,而后盯着她的眸子语声无奈道,“你觉得你这身子有什么问题吗?”
沈苏姀眸光微眯,语声亦郑重一瞬,“莫要与我兜圈子,到底是什么问题要你瞒我?”
嬴纵看着她这模样便也送了她的手,低低一叹将她揽在怀中,垂眸默然了一瞬才语声低低的开了口,“郡主说你这毛病怕是治不好了……”
微微一顿,嬴纵又抬头看她,“不过也不要紧,我自会继续为你找法子,你无需担心。”
沈苏姀听着那“治不好”的话稍稍有一怔,虽然心中大抵已经猜到了几分,可真的听到他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沉重,治不好就意味着她永远想不起前事,就意味着她的人生总是少了一块,更意味着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沉入那有他的梦境之中。
正蹙眉发怔的沈苏姀忽然被嬴纵攥住了下颔,微微一抬让她看向自己,嬴纵眼底带着两分心疼的道,“本不打算告知与你,既然你问,那我便不瞒你,虽则郡主没法子,可也不代表这大陆之上别的人也没法子,只是你眼下莫要去想那些旧事,免得受苦。”
沈苏姀看着他这模样心底也是一软,她想不起来,她受苦,只怕难受的更是他,沈苏姀深吸口气将他腰间墨袍抓了住,正欲开口问他她这毛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话还未出口那院子里忽然响起了“吱呀”一声,沈苏姀眉头一皱,嬴纵眼底也闪出两份冷色。
将沈苏姀揽在怀中退至一边窗棂之处,待嬴纵和沈苏姀从窗棂缝隙之中看到走进院子里的褐袍男子和水红色宫裙着身的女子之时,他和她几乎同时狠狠地皱了皱眉头,嬴纵一双眸子阴沉不定,而让沈苏姀震惊的却是那道水红色身影开口道出的话语……
走进院中的西岐影陡然转过身去,看着跟在她身后的褐袍男人道,“谁叫你大着胆子在这里等着见我,难道你忘记了上一次摘星楼的那个宫女是怎么死的了么!”
☆、047 六宫粉黛任你杀!
“谁叫你大着胆子在这里等着见我!”
“难道你忘记两年之前摘星楼的那个宫女是怎么死的了?!”
西岐影切切一言落定,跟在她身后的褐袍男子眉头微微一皱,好似也想起了两年之前的那个新年之夜似得,其人虽然是下人身份,可是言行举止之间却不给人卑微之感,稍稍一默,看着眼前眉目含怒的女子眸色微深,“娘娘,并非是岳翎大胆,实在是娘娘数次避而不见,岳翎无法,才如此铤而走险——”
褐袍男子话语一落,西岐影当即冷笑一声,“本宫难道不知道你此番要说什么吗?八殿下的事情怎轮得到你一个做下人的置喙,你主子若真有那份心思,何不自己来与本宫说,却偏偏支使你一个下人来做说客,眼看着就要腊月了,待过完新年叫你主子自去缙云山修道,君临城中的事情他管不着也不该管,宫中处处人多眼杂,往后莫要在本宫面前碍眼!”
褐袍男子闻言眉头皱的更紧,垂眸一瞬语声亦是低沉了些,“主子为何不亲自至娘娘跟前娘娘应当明白,眼下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