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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您知道府中人都是怎么说的吗?”
香书问的高深莫测,沈苏姀却懒得理她,香书面色一苦又道,“府中人说您对这位辅国将军有意呢,传什么的都有,说起来这一次辅国将军乃是为了侯爷您受伤的,侯爷,您说辅国将军是否是对您有意啊?说起来还有秦王呢,您这几日和秦王……”
沈苏姀皱眉,看向香书,“别人这样说也就罢了,你也跟着说?此番辅国将军在沈府养伤只是是从紧急,从明日开始,再有胡乱嚼舌的直接赶出府去吧。”
香书闻言背脊一凉,吐了吐舌头再不敢多嘴一句。
沈苏姀表面上虽然不甚在意,可自这天开始,她便再未独自踏进枫园一步,任何交代亦都是让香书跑腿,而因为朝堂之上申屠旧势力的作用开始显现,她和嬴华庭的心也不得不紧紧地提了起来,连着五日,日日从早到晚都待在刑部,期间除了和嬴华庭一起进过枫园两次之外,其余时候皆是让沈君心做为主人去关怀一番病客,一来二去,府中下人也好似看出了些什么,底下的议论纷纷俱是变成了观望之色,香书亦不敢多言半句。
因是朝堂之上对于申屠之事久久未有定论,沈苏姀一心便全在此上,虽则至夜深人静还是会想嬴纵眼下已经至何处,可到底也没时间没精力去怪他的不辞而别,而容飒不知是不是听了她的话自行离去不曾跟着,还是说他隐在暗处的功夫十分之高她不曾发觉,总之连着六日除开进宫向太后请安一次之外,其余时间沈苏姀都在刑部和沈府之间徘徊,而容飒给她的短笛她亦没有机会用上,虽则朝堂之上暗涌不断,可她身边暂时还是风平浪静。
变故发生在第七日的午时,这一日沈苏姀照例早起去往刑部,可是至午间时分嬴华庭也未出现,她只以为是宫中有什么事情耽误,便也未曾在意,只在午间时分记起前日的一卷卷宗被她遗忘在了沈府,由此便坐着马车回府去取,可她的马车刚停下,前脚还未踏进府门,杨嬷嬷便面色煞白的从府门之中冲了出来,见到沈苏姀便是一通请罪,“侯爷您终于回来了,奴婢有罪,奴婢没有照顾好辅国将军,请侯爷责罚!”
沈苏姀眉头一簇,“辅国将军怎么了?”
沈苏姀一边说一边往府中走,却不想杨嬷嬷一把将她拉了住,还未说话沈君心迎面走了出来,见着她便语声利落的道,“申屠孤没在府里,他进宫去了!”
沈苏姀心头一震,狭眸看向杨嬷嬷,“你们说了什么让辅国将军进宫去?”
杨嬷嬷在沈苏姀的目光注视之下早就被吓得肝胆俱震,欲言又止却又不知如何说,却是沈君心有些抱歉的看着沈苏姀道,“都是我不好,早上沈鸢芙和沈菀萝被丽嫔接进宫去了,半个时辰之前才回来,她们说是要看看辅国将军我便准了,结果进门之后沈鸢芙便说今日早朝之上皇帝已准备判申屠家诛九族之罪,当时申屠孤没说什么,可没过多久便不见人了,我料想着他眼下只怕已经进宫了……”
沈苏姀眉头微蹙,早前因为太后赏菊那次她已经对这两人禁足,这么长时间倒是忘了这一茬,没想到丽嫔倒还是没放弃这两个侄女,眸光半眯,沈苏姀返身又出了府门,一边道,“我进宫看看,看着六小姐和七小姐,等我回来再说!”
身后杨嬷嬷低低应了一声,沈君心则是看着沈苏姀的马车消失在了门口才摇摇头转身走了,沈苏姀的马车疾驰在圣德大道之上,她有些担心申屠孤的伤当然是一回事,可更觉得有些不妥的却是这“诛九族”一说,无论如何,申屠致眼下还不是死的时候。
马车一路疾驰,两柱香之后便到了天圣门门口,顺利进宫到了内仪门之前,沈苏姀眼看着这个时辰必定已经下了朝,当下便朝御书房而去,一路疾行,刚走到御书房不远处便看到了站在书房之外的众多身影,这其中不乏各部要员和诸位皇子,自然是嬴策、嬴珞和宁天流和宁微倾几人最叫她熟悉些,然而所有人都守在门外却不知是为何!
这几人也都看到了她的出现,叫沈苏姀更为意外的却是这三人眼底那沉重又莫测的光,这几人何曾这样看过她,沈苏姀心头一阵紧跳,心说莫不是那“诛九族之刑”已经确定,或者是说申屠此番的罪责又有了别的变故?!
沈苏姀疾步走至几人身前,强自克制的对着几人行了一礼,而后才皱眉扫了一眼几人沉重的面色,压低了声音问道,“怎生如此看着我,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华庭和皇上争得厉害!”
“申屠孤在为申屠一族求情!”
“皇上有意为侯爷指婚。”
“璴意又要打你的注意!”
全然不同的话从四个人口中迸出,直接让沈苏姀愣了愣,四个人的话她都听清了,可这话意思都不相同,一时叫她脑海之中有些想不清楚,而这四人也都是一愣,全然没想到每个人都在答话,而每个人答话的内容都不同,沈苏姀扫了一眼四人的面色,定了定神当先转眸看向了嬴珞,“敢问王爷,华庭在和皇上争什么?”
嬴珞适才所言正是在说嬴华庭和皇帝在争,沈苏姀看了看眼下这境况心中其实已经有些明白,却还是听着嬴珞道,“今日早朝之上在议论申屠此番的罪责该如何论判,结果有人提出了诛九族之刑,华庭为此在向父皇求情,里头争得有些凶,我们都被赶出来了。”
沈苏姀点点头,又看向宁天流,“世子适才之语……”
宁天流看着沈苏姀的眸光有些若有所思,抿了抿唇道,“适才公主尚在书房之内,却不想辅国将军忽然出现了,恰是知道了那九族之刑,皇上在和众人商议之时特地免了辅国将军之刑,不过辅国将军还是觉得这九族之刑太重,此番以请罪的法子向皇上求情呢。”
沈苏姀心中没有想错,嬴华庭和申屠孤本质上的想法应当是一样的,默了默,沈苏姀这才看向了眸色莫测一身官袍加身的宁微倾,她如果没有听错宁微倾刚才说到了“指婚”,唇角微抿,沈苏姀狭眸道,“郡主适才所言指婚的意思是?”
此问一出,眼前几人面上都有些异色,宁微倾眸色莫测的看着沈苏姀,眼底微光轻闪,辨不出喜怒,默了默才缓而重的道,“皇上得知辅国将军为了救侯爷身受重伤,亦认为侯爷对辅国将军有意,打算合二位之好,以赐婚来做为对辅国将军和侯爷您的赏赐。”
沈苏姀的心缓缓地沉了下去,饶是如此,面上却是分毫情绪未露,她若有所思的看了宁微倾一眼,恰是这一份若有所思,好似一记无声的耳光一般让宁微倾面上生出两分青白之色,唇角微勾,沈苏姀一时从容摇头笑开,“这可是天大的误会。”
这话除开嬴珞之外另外三人皆是心知肚明,其他几人都避过了这个话题,却是宁微倾将其迫不及待的道出口来,沈苏姀虽则不懂男女情致,却能看出宁微倾那些微不可查的小小心思,因此那通透的目光当即让宁微倾好似被人拆穿一般的难受。
气氛一时有些沉凝,另一边的嬴策似乎十分烦闷,眼底一片深沉的看着沈苏姀,冷哼一声也不需要沈苏姀问便道,“苏姀你无需担心,这赐婚旨意是父皇早上刚想好的,可是就在早朝的时候,朝廷却收到了漠北璴意送来的文书,早前漠北要的银子朝廷未给,向你的请婚也被父皇以天象不佳的理由拖了住,那璴意此番在文书之中说,漠北冬日受灾,眼下竟然又生出了乱民暴动,说此番不仅要银子,还要朝廷派一个漠北百姓信得过的人去漠北赈灾安民……”
沈苏姀的注意力早就从宁微倾身上转了过来,听着嬴策此话,一抬头便看到嬴珞和宁天流的目光带着两分深沉的同情和怜惜,沈苏姀心底当即生出不祥的预感来,却见嬴策微微一顿,语气不忍的继续道,“苏姀,璴意在文书之中指明,这个去漠北赈灾安民之人必须——也只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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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明天或者后天璴意就出来了呢,你们猜纵子这回会咋办~!
☆、055 将行漠北,嬴纵身世?
“苏姀,璴意在文书之中指明,这个去漠北赈灾安民之人必须也只能是你!”
嬴策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落定,沈苏姀眉头微蹙一时怔了住,难怪,难怪陆衎说她和璴意见面的时候不远了,只怕这一系列的事情都不是巧合,眼睫微抬,这周遭除开宁微倾之外其余每个人都略带同情和不忍的看着她,沈苏姀脑海之中急速转动起来,嬴华庭和申屠孤的求情眼下还不知结果,可申屠孤是一定不能现在死的,另一边,皇上为何会生出赐婚与她和申屠孤的打算呢,是华庭还是宁微倾还是谁?又或者,是昭武帝有别的打算?
沈苏姀心念转动,眼下的场面已经足够凌乱了,可那璴意竟然也生出了想要插手的打算,求婚不成便要银子,要银子不成干脆银子和人一起要,又是乱民暴动,沈苏姀丝毫不怀疑璴意那般狠辣残暴的性子会真的让一群“乱民”一路暴动南下,上一次漠北的暴动是她献出了十万两黄金才平了的,那么这一次璴意会要多少银子呢?要银子也就算了,璴意为何一定点名要她去赈灾安民呢?漠北苍穹城的百姓素来以璴氏为尊,还需要朝廷的安抚?
可如果不是这样,那璴意此番做为有什么解释呢?
沈苏姀当然不会觉得璴意是对她这个人感兴趣,唯一能解释的似乎是他看中了沈家的财力,可难道她亲自去一趟漠北他就能让她心甘情愿献上沈家的财力为他所用?!这个璴意,嚣张狂妄自大的想法倒是快赶上某人了,不过某人嚣张有自己嚣张的实力,这个璴意却又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漠北,到底又有什么在等着她?
沈苏姀眉头几皱,微垂的眸子却叫人看不出此刻她的情绪,沈苏姀默然一瞬又抬头看向嬴策,唇角微抿道,“眼下这么多乱子,皇上怎么想?”
此话一出,嬴策的面色有些发苦,“你也知道,漠北是朝廷最大的隐患,眼下什么大事都比不上漠北那边的威胁,可是此番父皇并未打算让你去漠北,这个漠北明显的是心怀鬼胎,父皇大抵要派别的人去,至于银子,漠北这一次只要了十万两白银,父皇应当是给得起的,眼下书房之内华庭和申屠孤还在和父皇说话,到底父皇怎么想的我也不确定。”
微微一顿,嬴策面色露出些许的不忍,看了看周围将沈苏姀拉到旁边几步,压低了声音道,“也实在是太不凑巧了,七哥眼下只怕刚到钦州,结果君临就出了这样的事,我总觉得那个璴意在君临城肯定埋伏着许多眼线,因此才趁着七哥走了便闹出这些乱子来,你也别太担心,漠北这一行危险至极,无论如何我也会求父皇不要你去的,至于……至于指婚之事……你看要不要向父皇表明你和七……”
“不要。”
沈苏姀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嬴策之语,嬴策疑惑万分的看着沈苏姀,眼底暗光簇闪不知是意外还是愠怒,深吸口气压低了语声道,“为何不要,苏姀,我不是骗你的,这一次你若是不表明心意,只怕父皇真的会为你赐婚,那申屠孤且不说他对你有没有企图,单说他那个性子,也不是个能违抗皇命的,难道你要亲自抗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