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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再行裁决当不当杀!”
陆衎十分配合的点点头,“属下明白。”
“璴意”很是满意这个局面,又扫了其他几个禁卫军小将一眼,语声微冷的道,“送几位小将军回东营,因为何统领今日之行,本世子不得不将你们两百弟兄查验一番,还望四位小将军配合一二,至于何统领,先关入北营地牢严加看守!”
那四人本以为自己要被一同关起来,而今听到竟然还能被送回去,心头当即便松了一口气,虽然觉得自己统领北关万分沉痛,可是比起自己去受苦丢性命那自然毫不犹豫的推出何冲了,嬴纵话语一落何冲便被带了走,这四位小将满是无奈的看着何冲消失,正松口气的同时,却听到主位之上的人再度开了口。
“何统领既然闹出了此事,想必侯爷也不当离开苍穹。”
“侯爷放心,本世子不会滥杀无辜,这几日安心留在府中等君临城的裁定罢。”
苍圣军众将看着自家世子爷如此不由纷纷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来,这边厢沈苏姀一边忍受着苍圣军将军们的凌厉眼神一边冷笑了一声,点头道,“世子英明!”
嬴纵看着沈苏姀这模样唇角微扬,狭了狭眸道,“来人,亦送洛阳候回去休息。”
话音落定,外头当即有侍婢进门,沈苏姀抿唇扫了诸位上的人一眼,又安抚的看了看那四个被吓坏的小将,带着香词随那侍婢走出了这一片狼藉的所在,那侍婢一路无话的将主仆二人领着朝那无名院落而去,走至院门口便停住不前,朝沈苏姀福了一福便返身而回!
饶是香词素来不行于色此刻也疑惑的叹了一句,“主子,那何冲怎生会……”
沈苏姀领着香词走入院中,一边走一边冷笑一声,“寻常的何冲是不会,可若是中了毒的何冲就会了,这世上有些毒药能引人狂躁暴动生出杀意,适才在那厅中,何冲先是喝了酒,又被引着与那小将比武,最后被引到了他的面前,如此不就成了!”
香词闻言一怔,“主子的意思是说……”
香词一边恍然大悟一边为沈苏姀开了门,沈苏姀进的厅中,想着今夜那一剑心头仍是有些惴惴,深吸口气忽然回头看着那门狠狠道,“将门关上,谁也别放进来!”
香词唇角一搐,眼看着沈苏姀大步流星进了内室不由挑挑眉抿唇一叹,一边将门从里头锁上一边低低一叹,“主子,奴婢哪里能挡住王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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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念她至深,她的主动!
嬴纵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厅门被锁了上,他站在门前默了一瞬,抬手在门扉之处轻轻一拍,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厅门便被他这么轻而易举的推了开,只听见“咣当”两声轻响,门闩断成两截坠落在地,嬴纵扫了一眼那门闩,眼底闪过两分淡淡无奈,眉头轻轻一扬带出两分氤氲的淡笑,大步流星的朝内室走去!
本以为沈苏姀必定早已躺下,可嬴纵的目光落在那床榻之上时却是不曾瞧见人,眉头微蹙,眸光一转,果不其然在临窗的书桌之前看到了她纤细的身影,手中拿着本古册的沈苏姀好似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当即抬起了头来,看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又垂眸看起书来。
嬴纵狭了狭眸子,忽然觉得她这习惯不甚好。
沈苏姀早已沐浴完,墨发散散披肩,里头着单衣,外面却罩着为他制备下的一件雪色的鹤氅,屋子里头灯光略有些昏黄,淡淡洒在她肩头,整个人都罩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人影亦有些虚虚的如梦似幻,角落里的壁炉炭火噼啪,内室之中便是暖意融融,她将袖子挽起,堪堪露出两节莹白细嫩的藕臂,此刻颈子微垂,眸光专注的落在手中书册上,两缕墨发自她侧脸落下,顺着胸前微微的高耸径直垂至她腰际,时光一时好似静止,那一角的景致柔美温暖好似副画,嬴纵有些不忍打破,定定站在入口处远远的看了她一会儿,转身朝浴房而去。
他刚一转身沈苏姀便抬了眉,唇角微抿一瞬,又低头看手中书册。
细细密密的书册之上是他不知多少时日之前写下的批注,天狼军是他一手带出来,这一支苍圣军亦然,若论起策军用兵,普天之下只怕难有第二人比得上他,沈苏姀眉头一皱又想起了早前听他说过的那八岁之时的术士之言,乱朝纲,覆天下,若他真有心,这大秦乱或者不乱,又怎不是在他一念之间呢,可当真要走到那一步吗,还有那身无天家紫气的说法,昭武帝对他到底又是什么打算,难道真的如孟南柯所言,是要借他的手行平乱之事,加以利用之后再行剪除?可最要命的还是他的身份,或许哪一日便会成为要命的阻碍……
“想什么想的这样出神?”
沈苏姀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连嬴纵走至她身前也不曾发觉,一抬头便对上嬴纵沐浴之后的面容,眸色已经变作墨蓝,如缎的墨发亦沾着湿气垂在肩头,雪色的里衣衣襟半敞,硬实的肩颈上还有晶莹水珠滚落,沈苏姀愣了愣,尚未开口嬴纵已挨着她落座,大手一揽将她放在了自己腿上,眸光一扫看到那书册,低声一笑,“这是许多年前的书了。”
沈苏姀面上不知为何浮着两分沉色,嬴纵看得眉头微蹙,不由将她转了过来,墨蓝色的双眸幽幽瞧着她,“这是恼了?”
沈苏姀看着嬴纵,眉头一挑,嬴纵便瞧着她抿了抿唇,“何冲此来不定有什么目的,也只有这等法子将他关起来才叫人放心些。”稍稍一顿,又补一句,“不会杀他。”
沈苏姀看着他略有凝重的模样眉头微抬,末了竟是勾了勾唇转身又翻起了那书册,嬴纵正有些不解,沈苏姀已忽然语气随便的道,“此番这局虽然有些为难,却也不必非要来漠北,更何况还有何冲同来,你怎地要将漠北之秘袒露与我?”
这话沈苏姀昨夜便想问,却未曾问出口,眼下却不知怎地有了兴致,想这漠北之秘当是他最大最叫人难以想象的倚仗,他并非一定要告知与她,嬴纵看着她的侧脸手一抬,骨节分明的指尖缠了她的发丝,默了默道,“怕你心中念着了璴意。”
沈苏姀眉头微抬,至今想来,“璴意”连番相帮从来只惹得她怀疑,自是不曾想过别的,可若论起来,这一件件也都对她有利无弊,他往后少不得要借着璴意的手行事,这么一说倒也还算是个理由,只是璴意乃是他假扮的,一个名头也叫他生出醋意,实在让她有些失笑又有些感动,因她素来深知他的城府与诡策,更是因此才知道要将自己的底牌尽数露与人看该是多么不易,沈苏姀叹了叹,“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我用此事要挟与你?”
沈苏姀看着案上的书册,便不曾看到嬴纵陡然微狭的眼眸,他默了默,“不会给你机会要挟我,你想要的……我必双手奉上。”
沈苏姀心中漏跳一拍,似有些招架不住他这看起来轻描淡写却着实叫她心动的话,这话直接分明,不需要她猜度,亦不容她猜度,他把这么大的把柄交给她,简直是连往后怀疑他要挟他算计他的机会一并夺走了,他给了她这样大的信任与坦诚,若她往后还忘恩负义的对他做些伤天害理其心不轨的事,那她还能算是人吗!
——狠!太狠!
他深知她是什么样的人,因此才拿这法子来对付她,可怜她分明想的明白,却还是不自由自主心跳加速,不由自主的就也想对他更坦诚些更信任些,沈苏姀无奈的想,这一次又是他赢了他得逞了,压了压心头思绪,沈苏姀深吸口气定了定神,抿了抿唇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道,“你从前,可有相让与我?与一个女子齐名,你心中就没有半分不痛快?”
嬴纵把玩着她发丝的指节微松,转而落在了她腰间,下颔轻移面颊贴上她的侧脸,语声带笑道,“不曾让你,至于与你齐名,心中,甚是欢喜……”
沈苏姀狐疑的转头看着他,挑眉,“当真?”
嬴纵看着她黑漆漆的眸子,点头,“当真。”
沈苏姀抿着唇,仍是有些不信,转过头去默默道,“可我为何记着你从不给人好脸色……”
嬴纵一阵默然,沈苏姀又撇嘴道,“别个都说你对我恨之入骨。”
嬴纵继续沉默,沈苏姀又有些感叹的道,“难为你明明知道我是女子却不曾揭发与我,原道你对对手素来不择手段,此番倒还算有两分仁德之心。”
嬴纵蹙了蹙眉,沈苏姀却又摇了摇头,“你留了我的性命,老天却不曾善待与我,最后的下场倒是一样,却白白赔上了二十万步天骑的性命,实属不该。”
话语淡淡,可嬴纵却能感受到沈苏姀周身骤然透出来的冷意,眉头皱的更深,不由得将揽着她的手臂收了紧,语声沉沉道,“我可没有什么仁德之心。”
这话听得沈苏姀眉头微抬,身上的冷意半散,转头看向他,“那你是……”
嬴纵默默看她,越看眸色越是深沉莫测,沈苏姀眼底微光簇闪,闪了半天才露出恍然大悟之意,看着他讶异的道,“莫非,你是想以此要挟于我将步天骑收与麾下?”
嬴纵呼吸一窒,看着她这张眉头紧蹙的面容眉宇之间生出些忍无可忍之意,虽则忍无可忍,却是还要再忍,嬴纵面无表情的将她腰身一紧,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朝那床榻走去,沈苏姀瞧着他满是郁气的面容眸光微闪,语气满是叹然道,“可惜了可惜了,你这打算没落成,如若不然,眼下大秦可由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怎生不早些下手呢?”
见嬴纵仍是抿唇不接话,沈苏姀才蹙眉,“莫非我猜错了?”
见嬴纵面色略有些白,似有内伤复发之象,沈苏姀抿了抿唇角眼底露出些微光来,唇角微扬的抬手揪扯着他的衣襟,摇摇头叹道,“算了,反正我不懂这男女情致,猜不出猜不出。”
嬴纵垂眸看她一眼,二话不说走至床前,掀开被子将她塞了进去,大手一挥,角落里几盏明灯尽数灭去,他落下帷帐上的床去躺在她身旁,紧抿着的唇角一言未发。
沈苏姀躺在嬴纵身边片刻,墨色帷帐一落这床榻之间便只有几束昏光幽浮,她抿了抿唇撑身而起去看他,却见在这昏沉微光里嬴纵的面色竟是说不出的沉寂深凝,沈苏姀看得心头微沉,抬手落在他胸前,默了默低着声音道,“你当真不告诉我当年的事吗?”
沈苏姀当真是发现自己忘了,他什么时候发现她女儿身的她亦是半点不知,他自小心思便深沉,便是有个什么也断叫人瞧不出,她前世自小跟在军中,性子自是爽利粗心许多,哪里记得那些蛛丝马迹,更何况,在九巍山的那大半年时间又被她尽数忘了个干净,她是当真一点也想不起了,她想不起,他却也不说,往日里想起这些疑惑还能压住,可今日心中这念头却总是抓心挠肺的叫她难受,犹犹豫豫,非得她开口问!
见她趴在他胸前瞧着他,嬴纵转头看了她一瞬,一转身拉起被子将她箍在了怀里,沈苏姀的脸埋在他胸前,想要探出头去看他的表情他却又按着她不让,过了良久,才在头顶传来一声轻叹,嬴纵语声深重,“连我自己也想不起到底念了你多少年,又要从何说起?”
沈苏姀微微一怔,只觉嬴纵说着话时的语气她从未见过,她一时也找不出词来形容,却只觉得这简简单单的一言却是压得她心头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