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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冽说着话便低下了头,沈苏姀眼底幽光一闪恍然的笑了起来,“他这是怕我做事不利落威胁不到窦准?既然如此,拿来我看看吧……”
容冽眼下不敢有分毫迟疑的将那信笺递了上去,沈苏姀打开一看,不住点头,“果真是比我得到的消息细致的多,这消息告诉我我开心还来不及有什么好隐瞒的……”
容冽闻言只垂着眸不语,沈苏姀正要将那信笺重新交给容冽,身后的殿门却蓦地打开了,沈苏姀豁然回身,当即便看到嬴纵墨袍加身站在门内,在他的身后则是两个人高马大的男子,因不曾着战甲军服,人看起来温良的多,二人都是沈苏姀见过的,眼下看到沈苏姀站在外头立刻福身做礼,口中道,“拜见王妃……”
沈苏姀挑眉,扫了嬴纵一眼笑着应声,“起来吧。”
嬴纵一眼扫过沈苏姀手中的信笺,走出殿门来拉住她,又转身看向容冽,“带他们歇着。”
王翦和朱瑞便被容冽带去了客院,嬴纵见人走远便转过身笑看着她,“不是有皇祖母身边的嬷嬷住进了沈府帮你制备嫁妆很是忙?怎地忽然过来了?”
沈苏姀闻言面上又是一阵红一阵白,当先拉着嬴纵往殿中走去,“说起来,我今日过来还都是因为这两个嬷嬷……”
嬴纵有些奇怪,“这是为何?”
沈苏姀面上一时牵出两分淡红,为了转移话题将那信封拿了起来,“这个消息你去查便查了,瞒着我做什么,你查的的确细致,只可惜这半个月连着用刑也没叫窦准开一句口,我估摸着,他眼下只怕是破罐子破摔了……”
嬴纵看出了她的窘迫,便也顺着他的话说,“你不愿我在这事上插手太多,我只怕我自作主张惹你不快,这才瞒了,窦准的性子莫测,再磨他些时日总会松口。”
嬴纵说着已拉着她落座在窗边榻上,将那信笺放在一旁,捏着她的掌心将她箍进了怀中,沈苏姀闻言却是苦笑,“怎么我在你心中就那样容易生气吗?这是你的心意,我又怎会与你生气,窦准的性子我也是拿不准,只是不好再等了,澹台琦连日来与君临的官宦贵族交好,又连番的和宁家走动,再过几日就要走了,我的时间不多。”
嬴纵闻言顿时蹙眉,“取他的性命何其容易,我不许你亲自动手。”
沈苏姀一叹,“澹台琦本就是个狡猾成性的,他手底下的那几个也不好对付,窦准却又一字不漏,幸而我本就不打算留这几个焉耆狗的性命,你放心,我不会乱来……”
沈苏姀口上虽答应了,可嬴纵却还是一把捧过了她的脸来,双眸微狭的看着她的眸子道,“你既知道澹台琦身边的人都不简单,便不可亲自动手,听好了,我不许。”
嬴纵忽然严肃起来,沈苏姀见状不由得莞尔,“秦王殿下,我可不是你的部下。”
嬴纵朝她欺近些,“可你是我的妻子。”
沈苏姀挑眉,哼笑一声,“还没成亲,便不算……”
沈苏姀本回的十分流利,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忽的微红,一双眸子再不看他的转至一旁去,下一刻却又被他一把转了过来,嬴纵紧紧盯着她,眼底透着两分暗芒,“不算?”
他离得极近,一手按着她的后颈一手定着她的腰,额头抵着她,鼻尖蹭着她,唇瓣亦是在距她分毫之地的惑着她,沈苏姀本就绯红一片的面颊顿时更烫了些,看着他那墨蓝色天穹一般的深瞳,感受这他鼻尖的热息,眸光一时有些痴痴的,身体被他的气息笼罩,却似连神思都被他揪着,没有意识的,沈苏姀喃喃动了唇,“算,算的……”
嬴纵眼底绽出两分惑人的笑意,轻轻的贴了上去,有一下没一下的吻她,沈苏姀只觉腰身发软,整个人都窝在了他怀中,嬴纵一边语声低哑的问,“沈府的那两个嬷嬷怎地了?”
沈苏姀快要醉倒在他的温柔里,唇瓣微张便要答,却是猛地察觉不对生生的止了住,熏然的感觉顿时散去,她蒙蒙的眸色一变顿时懊恼的瞪了他一眼,嬴纵失笑,想了想却是无果,“若非她们,你也不会这个时候来寻我,我是想好生赏她们的!”
沈苏姀面上一片熏红,听着这话好看的眉头顿时拧在了一起,靠在他怀中垂眸一瞬,时抿时沉的唇角看得出她此刻的纠结,不知过了多久,沈苏姀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嬴纵,湿漉漉的黑亮眸子透着满满的懊恼,“我实在后悔让那两个嬷嬷进府了……”
嬴纵闻言疑惑更重,因她如此更生出些不安,“到底是怎么了?”
沈苏姀看着他这紧张的目光咬了咬牙,语声切切的道,“本是好好地,今儿那二人竟然要跟在我身边贴身伺候,我是知道亲王成婚之时的那些规矩的,两个嬷嬷都是老人了,虽然没有明说,可不假时日必定会被她们看出来我身上不妥……”
嬴纵听着她这话却有些云里雾里,“你身上何处不妥?”
沈苏姀只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看了他两眼忽的埋头在他怀中,语声闷闷道,“你我都已经有夫妻之实了,我说的不妥是指这个啊,若是被两个嬷嬷瞧出来报给太后听,还不知闹出什么乱子来,我往后要如何见人……”
嬴纵沉默了,没一会儿胸膛便开始起伏,又一会儿才听他语声克制的道,“到时候只管和皇祖母说是我……她不会误会也不会生气……”
沈苏姀豁然坐直了身子,一双眸子满是恼意的瞪着他,嬴纵见她如此委实忍不住的扬了唇,一把将她揽进怀中连着吻了好几下,沈苏姀被他吻得气喘吁吁,只满是懊恼的看着他,“这可怎么好呢?我总不好没有个理由就将两位嬷嬷赶回宫中!”
嬴纵笑意扩大,大手抚着她的面颊,目光满是宠溺,“你且放心,她们看不出的。”
沈苏姀眉头一皱,“怎地看不出?太后说这两人是宫中最有经验的。”
嬴纵看着她这模样恨不能眼下就将她吞进肚子里,忍了又忍才缓声漫语的道,“说起来,后妃入宫亲王成婚之前的确是有这些不成文的规矩,可这些嬷嬷也只能看到表面,假如我不曾再你身上留下痕迹她们也看不出什么。”
沈苏姀听着嬴纵这意味深长的话面上顿时燃起大火来,然而却还是有些不放心,“你,你这话可当真?你又怎地知道这些……”
嬴纵便眯了眯眸子,“自然当真的,至于我怎么知道却不能告诉你,否则你定要骂人。”
沈苏姀挑眉,“你要说便说,好端端我怎么会骂人……”
嬴纵一笑,忽然将她两腿一分叫她跨坐在了自己身上,他双眸半狭的瞧着她道,“她们看也无非是看看你周身是否有暧昧痕迹,再看看你的体态,再瞧瞧你身上私密之地是否被碰过,这痕迹你自是明白的,至于体态,比如说看看你胯骨之间的缝隙,看看你走路的姿势,再说这私密之地,譬如这胸前,又譬如这里,当然,咱们也没有几次,这里她们瞧不出的,若真要一探究竟,也只有我进去的时候……”
“下流!”
沈苏姀双颊涨红,更受不得他每说一句他那目光便跟随他的话走在她身上烫一遍,忍了半晌还是忍不住的骂了一句,想挣扎着下地,他却又一把定住了她的腰,且面上还带着苦笑道,“我早就说了我若说出来你必定要恼要骂人,你却偏偏不信。”
沈苏姀咬紧牙关,“谁叫你添最后一句!谁叫你乱看!”
嬴纵挑眉,眸色更为无辜,“这也是实话,有些地方只有我才能……”
“停停停!”
沈苏姀再受不了他这些看起来平平却内涵深刻的话,又恼又羞的挣扎着要离了他,嬴纵赶忙收了话头将她揽在怀中,笑意沉沉胸膛都在鼓震,“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话虽有些不合你意,却当真是这个道理,你若是被她们瞧出什么来,反倒是我这么久忍的冤枉,你且放心便是了,一定是瞧不出什么来的。”
沈苏姀面色爆红,闻言却还是苦着脸,语声带着几分羞恼的势弱,叫人瞧着很是可怜,“一定要那样?是不是要脱光了衣服瞧?难道要我脱光了衣裳让嬷嬷们瞧?难怪她们要贴身伺候,那我成什么了,偏生又是太后的人,我不管,你想个法子打发了她们!”
嬴纵简直爱极了她这小性子来的时候,那一口一个毫不避讳的“脱光了衣服”更是听得他的心都要酥了,闻言一个劲儿的点头,“好好好,打发了就是!”
沈苏姀见他这般应下又有些犹豫,“当真?太后那里怎么说呢?”
嬴纵听得失笑,眸子却忽然眯了起来,“太后那里自有我呢,别说本就不愿叫你让别人瞧见,便是她们只在你面前待着我也是不愿了……”
沈苏姀一时犹豫更甚,“其实只要莫打别的注意便好,留在沈府也没什么。”
嬴纵闻言淡笑不语,忽然就着这姿势抱起她朝床边去,沈苏姀一看这架势便觉不妥,不由扯住了他胸前的衣裳,“做什么……不能……眼下两个嬷嬷还在府中呢……两人都是眼利的……若是瞧出什么来我可没法子在太后面前做人了……”
嬴纵一边意味深长看着她一边将她压了下去,“所以,才要将她们赶回宫中去!”
·
也不知嬴纵使了什么法子,总之宫中两个嬷嬷在交代了香书和杨嬷嬷之后果然就告辞回宫去了,沈苏姀心中大松了一口气,沈府众人也跟着松了口气,虽然说只是嬷嬷,可到底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奴不奴主不主的谁又敢不敬着呢,没多久沈府又热闹起来,到底是当家主子的大喜事,是太后指婚,嫁的又是当朝的九章亲王,虽然还有半年才到婚期,可谁心里头不是与有荣焉呢,别的不说,单说主子的赏就能叫人乐开了花……
满府上下都是一片其乐融融,却唯有两人与这气氛格格不入,第一个自然是小少爷沈君心,从前面上总是带着笑意的小少爷眼下不知怎地整日里蹙着眉头板着个脸了,除了练剑就是和夫子学功课,倒是少见的用功,杨嬷嬷从前是跟在老太君身边的,对这个小少爷也是真心疼爱,见状便劝,“小少爷,您也不能因为侯爷要大婚了就如此发奋,当注意身子。”
沈君心闻言大怒,“谁说我是因为阿姐大婚才发奋的!谁说的!”
杨嬷嬷被吼的一愣,眉头一挑道,“小少爷,侯爷大婚之后便不算沈家的人了,迟早是要将这洛阳候的侯位给您的,您用功自然是好的,只是要注意身子啊。”
沈君心听着此话一愣,怒气莫名其妙一消,转身又进了书房,杨嬷嬷连叹几声将这事报给沈苏姀听,沈苏姀闻言却眉头紧蹙的点了点头,“他既然愿意学,随他去吧。”
杨嬷嬷欲言又止,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香词退了出去。
沈苏姀眼下没有心情去关心沈君心,只因她便是这沈府之中心情沉郁的第二人,看了看香词,沈苏姀语声低寒的道,“既然五日之后便要离开,那这几日便不能放松。”
微微一顿,沈苏姀忽然想起什么的道,“你们盯着焉耆的时候有没有秦王的人和你们一起盯着?这事我虽交代了他不必管,可他的性子恐怕还是不放心我。”
香词闻言一怔,“倒是没听底下人报上来。”
沈苏姀点点头,“也不是什么大事,留意着点,彼此可别弄出岔子来。”
香词闻声立刻点头,沈苏姀深深一叹,“刑部这几日送来的消息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