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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姀身子一直,看着沐萧的目光有几分冷冽,沐萧嗫喏一瞬,当即不敢再说,垂着眸子面露苦闷,沈苏姀浅吸了口气,“你既然知道步天骑个个忠心,若是没有旁的证据断不可说此等犯上之言,倘若……倘若你的猜测为真,我又岂会因为秦王便姑息……”
沐萧闻言顿时抬眸,郁闷的抓了抓头发道,“属下并非是怀疑主子待侯爷和步天骑之心,适才只是……只是无心之言,属下虽然如此说,可却半分不希望此事为真,若是如此,当年兄弟们效忠的就不只是个昏庸的皇帝而已了,主子全族,二十万兄弟,如此冷酷狠辣,属下便是拼了命也要替主子剁下皇帝的狗头来祭侯爷和兄弟们!”
沐萧说的很是激昂,语毕只见沈苏姀面色有些不好看,他在察言观色一道并比不上沐沉,见此只以为是沈苏姀又在气他言语不敬,不由得有些悻然,立刻改口道,“请主子放心,主子和秦王大婚在即,属下一定不敢再胡言乱语,虽则如此,可皇帝昏庸属下却是不改口的,主子和秦王……婚事已定,属下更不敢对主子之事置喙,眼下西岐申屠和窦阀都已折在主子手中,可是当年他们的走狗还活在各处,属下必定在一月之内让这些人尽数付出代价,属下就不信,君临城若是血流成河了皇帝还能不管不问!如论如何,侯爷和步天骑都要个说法!请主子明示,下一个目标在何处,主子必定干净利落再去那天圣门走一遭!”
“吧嗒”一声,沈苏姀手中狼毫一滑便落在了宣旨之上,刚刚写好的祭文立刻被墨渍污染,沈苏姀看的眉头一皱,沐萧也觉出不对劲来,问,“主子身子不适?怎的瞧着面色有些白,是不是要让属下去叫府医来?主子稍等片刻……”
“慢着!”沈苏姀叫住沐萧,深吸口气摇了摇头,“我没事,大抵是写的久了有些累。”
有气无力的话语落定,沈苏姀的目光出神的落在了那一团凌乱的墨迹之上,好半晌才抬起头来,看着沐萧道,“当年那些对苏阀下手的走狗,是一定都不能放过的,只是……只是……只是皇上为了自己的英名,只怕很难改变对这案子的态度,我们心中所想恐怕不能实现,西岐驰之死已经算是对朝堂有了震慑,总之……总之让百姓们知道有人为苏阀喊冤便是了,眼下,眼下先将那册子上的人暗地里解决掉,便当是以此祭奠弟兄们的英魂,至于苏阀的公道,等……等将来秦王上位,自会替苏阀翻案。”
沈苏姀说的断续,沐萧看着她这模样心底滑过两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却又一时不曾抓住,总觉得沈苏姀哪处说的不在道理,可虽然他素来有些小聪明,对沈苏姀的话却是从来不知道如何辩驳,想了想闷闷道,“主子说的自然在理,只是就这样让皇帝半点不知错的坐在皇位上怎么都不甘心,在他治下出的事,怎地也要他发个罪己诏给苏阀个公道才算好,哎,罢了,反正主子快要大婚,闹得满城风雨的确也不甚好,秦王……属下原本不怎么相信秦王,可秦王待主子好,属下自然不敢相疑,请主子示下,下一个要取的狗命是谁?!”
沈苏姀面色发白,身形更有些发僵,闻言指尖微颤,愣了一瞬才有些慌乱的低头拉开了书桌的屉子,从一沓信笺之中抽出一张来,浅吸了口气才抬起头来,面色镇定的看着沐萧将那信笺递给他,口中道,“一定当心,手底下的人亦要仔细,万万不敢走漏半点风声。”
沐萧接过那信笺揣进怀里,重重的点了点头,“主子放心!这一次带过来的人都被属下重新挑选过,都是对苏五公子忠心耿耿的,属下在他们期间安排了几个亲信的,但凡有想背叛苏氏害了主子的,话还未出口就能被属下发现,必定手起刀落不留余地!”
沈苏姀闻言面色一时更为难看,唇角微扬扯出几分笑意来,点头道,“你做事,我自然放心的,你好好去歇一歇,如何行事谋划好了再去,别人我不管,你却要好好回来。”
沐萧闻言唇角高高一扬,“主子放心,无人能伤我!”
沈苏姀点点头,沐萧本要拱手做退,可看到沈苏姀的面色委实有些放心不下,便蹙眉道,“主子当真无事吗?瞧着很不好的样子,是不是染了风寒,这几日早晚都有些凉,主子若是病了可千万不能不说,眼下你这身子不比往常……”
沈苏姀听他一个素来大大咧咧惯了的大男人眼下竟然如此紧张不由的有些失笑,摇头道,“眼下最危险的事情都是交给你们的,我能有什么事,去歇着吧。”
沐萧又看了她两眼,这才点着头转身走了出去,门扉被带上,这屋子里顿时便只剩下了沈苏姀一人,外头月辉清幽,屋内灯火已昏,沈苏姀站着书案之后发了一会怔,忽然眼神一动扫到了宣旨上一笔一划写下的长长祭文,祭文洋洋洒洒,尽数步天骑之赫赫军功和苏阀世代忠烈,本是一篇极好的祭文,可那婴儿拳头大小的墨迹污渍却是那般显然,叫人瞧着不由在心头生出憎恶,她呼吸忽然一重,眼底冷光一闪抬手便将桌上的宣旨并着那笔墨砚台横扫在了地上,“咣当”一声重响,祭文彻底被毁,狼毫摔成了两截,砚台翻倒在地里头的墨汁尽数砸溅在了地上墙上,浓重的墨香漂浮,齐整整的书房顷刻间一片狼藉,沈苏姀急喘几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似得连退两步堪堪跌坐在了身后敞椅上。
外头守着的人见沐萧出来便等着听里头的主子使唤,眼下听到这不寻常的的动静急急忙忙走到门口,感觉到来人要推门而入,沈苏姀眉头一簇厉喝一声,“退下!”
凌乱的脚步声在门外骤然止住,不过一瞬,便有细碎的响动一点点远去,沈苏姀盯着那门扉,又看了看脚边的狼藉,眸光一时有些恍惚,怔了一瞬,耳边忽然响起沐萧的话,她眼底一痛,猛地闭上眸唇角扯出几分苦笑,沐萧没有说错,她这颗心,当真不是初入君临发誓豁出性命也要为苏阀讨个公道的心了,再不要那千秋忠名,苏氏的血性早就融进了她的骨子里,原本是要血洗君临给这天下人给这大秦帝国瞧瞧的,可……可见他对她沉怒万分却不能发,她竟然又不忍了,她竟然骗了沐萧,竟然说不出那狗皇帝的罪恶?!
背叛……要说背叛苏阀……
她,不是第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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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男主党们心疼纵子,可是苏苏也是苦的啊……哎……你们家作者也是写的一把辛酸泪。
☆、145 不速之客,帮她杀皇帝?
七月一过,盛夏便开始一点点的远去,至八月下旬,宫中已经开始准备秋猎的诸多事宜,天气渐凉,沈苏姀在临湖的偏厅之中刺绣之时便不得不被香书和香词逼着加了一件薄衫,嬴纵陪着她过了中元节方才离开沈府,至今日已经是六日之后,朝中既然在准备秋猎,那自然是少不了他的,沈苏姀这几日日日留在府中,倒也还算安闲,只在中间见过那独自回门的将军夫人一回,沈菀萝依旧还是从前那般沉静温婉的气韵,倒是看得沈苏姀放心不少。
只因为西岐驰之死,卫尉营又被加了重任,据闻申屠孤归府时间甚少,沈苏姀以为沈菀萝面上或多或少会有那么几分暗色,却不想倒是出乎她所料,相比之下,还留在府中的六姑娘更叫人头疼些,日日往宫中跑不算,在钱银花销上更是没有节制,沈苏姀对此人不欲多管,只准了账房上的请,将和七姑娘的嫁妆等同拨给六姑娘,随她花去吧。
沈苏姀这日起的十分之早,刚用完早膳香词便来报,“主子,一切顺利。”
沈苏姀点了点头,稍微歇了歇便去了偏厅,看了看窗外一点点攀升的日头,她知道嬴纵就快来了,沈苏姀抿着唇愣了一会儿,总觉得今日或许会发生点什么。
沈苏姀等着的是嬴纵,可绝没想到在嬴纵之前竟然当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而素来对沈苏姀忠心耿耿的香书更是喜笑颜开的领着这位不速之客入了伽南馆的正厅,口中道,“侯爷,孟先生来看您啦,孟先生第一次来咱们府中呢……”
正在刺绣的沈苏姀手一滑,针尖刺破了指尖的螺纹,虽然未曾流血,却到底有些疼,她定了定神放下针线,起身走向主榻道,“请孟先生进来。”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沈苏姀转过身一看,一身青衫的孟南柯已经带着两份薄笑站在了偏厅门口,还是那副清雅出于世外的模样,“不请自来,不知能不能讨杯茶喝呢?”
沈苏姀弯唇,“有新的雨前龙井,不过或许比不上忠亲王府。”
孟南柯闻言淡笑不语的上前来落座,眸光在这屋子里一扫继而看到了窗边摆着的绣架,巨大的绣架之上云霓锦灿红夺目,直看得他微微眯了眸子,沈苏姀为二人沏好了茶,挥手屏退了香书等人,这才看向孟南柯,“今日怎会有兴致来沈府?”
孟南柯看着那茶汤一笑,“你不去见我,我自然只好来访你了。”
沈苏姀抿唇不语,孟南柯看着她苦笑一瞬,“小苏,看起来你当真是再不信我了。”
沈苏姀不置可否的饮茶,孟南柯扫了那绣架一眼道,“我来沈府之时得知昨夜君临之中兵部的几位官员不知怎地毙命于府中,刑部派去的人已将此事压了下来,小苏,我以为继西岐驰之后你的手段应当不止于此,现在看来,西岐驰之死已经是你最后的手段了?”
沈苏姀狭眸看着孟南柯,“我让你失望了?怎么,你希望我让这君临城血流成河?亦或者,你希望我冲到那崇政殿去取了昭武帝性命而后你就可以扶持忠亲王上位成为开国功臣振兴孟阀?师兄,若你希望如此,那我真是要抱歉了,我的仇怨我不敢忘,你的那一份前尘往事,我从前不知晓,眼下亦不十分清楚。”
孟南柯眉头一挑,看着沈苏姀的目光带上了两分深思,沈苏姀蹙着眉,眼底深处笼着两分不虞和克制,孟南柯一笑,“小苏,你果然不出我所料。”
沈苏姀素来知道这位师兄最会谋算人心,听着这话半分表情也无,便见孟南柯叹道,“小苏,我说过,我从未有利用你之意,我知道你的心性,心中又何尝不是对昭武帝抱着两分希望的?然而这希望到底还是变成了绝望,这两年你苦苦筹谋,我又何尝不是在等个结果,事实证明我们还是太过天真,我看的明白,我本以为你也能看得明白,千算万算不曾算到你对秦王的心思,失望,倒真是有那么一点的,这几日虽然未见你,可瞧着你这行事我也明白几分,西岐驰之死那般张狂,是你含怒所为,昨夜死的人却又都是悄无声息,你便当真只是为苏阀索命报仇而已,小苏,你爱嬴纵,你要为了他放过皇帝。”
沈苏姀闻言指尖一颤,正欲反驳,孟南柯已经抬手止了她的话,“你不必解释,从前你虽然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可为人处世的的心思却简单,后来你虽然有些长进,可我和你师出同门又有这么多年的相处,却还不至于看不明白你,小苏,我只问你,嬴纵可知道你眼下已经了解了当年的真相?你自己又当真甘心吗?”
沈苏姀落在桌案上的手缓缓收入袖中,唇角越抿越紧几乎成一道锋利的直线,孟南柯看着她这表情微微一叹,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