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崧穑俊
嬴策凤眸骤狭,眼神更为寒栗,女子笑意不减感叹道,“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实在是不应该,不要忘了,北边那位可是我帮你牵线搭桥的,未来你要成大事可少不得那位帮忙!”
嬴策袖中的拳头紧攥,面上却是缓缓地收了冷意,对着红衣女子似笑非笑一声,朝马车之外的车夫下令道,“出宫回王府,快着点……”
话音落定,红衣女子亦跟着似笑非笑起来,“这样紧张的时候煜王还惦记着王府里头的佳人可真是痴情啊,秦王如今这般下场乃是前车之鉴,煜王竟然看不明——”
一个“白”字尚未出口,嬴策已大手一抬猛地卡住了红衣女子的脖颈,女子纤细的脖颈被他带着薄茧的大手紧紧扼住,整个身子更是被他死死的抵在车壁之上,很快的,女子的眼神从戏谑不屑变作了不可置信惊恐,她面色发红呼吸急促,一双素来桀骜不驯的眸子更是浮起了水光,双手挣扎着要将嬴策的手剥落,可嬴策根本不给她半分机会……
嬴策身子前倾居高临下的看着红衣女子徒劳无功的挣扎,眼见得红衣女子涨红了脸就要晕过去他才缓缓地朝她欺近,语声森森道,“西岐阑珊,你知道我的底线!”
西岐阑珊看着眼前的俊脸本不愿屈服,可到底是死忙的逼近叫她没了继续抵抗的勇气,艰难的点了点头,眸子里更是露出了祈求之色,直到这时嬴策才有几分满意的放开了她退身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西岐阑珊跌倒在旁大口大口的喘息,看着嬴策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个疯子,嬴策面不改色的由着她,看也不看她一眼的道,“下一次,你会没时间求我。”
森森的话语冰冷无情至极,西岐阑珊唇角浮起冷笑,却破天荒的不再多言!
两刻钟之后,马车停在了煜王府之前,嬴策当先掀帘下车,果不其然在门口看到了早已等候在门口的管家和素衣女子,他眼底闪过幽光,上前一把将正要行礼的素衣女子拦腰搂了住,带着她就要朝府里去,素衣女子却不愿随了他,却是从他臂弯之中挣出朝后面跟上来的红衣女子福身行礼,“蓝姑娘……”
西岐阑珊脚步虚浮的走下来,看到桑榆如此眼底露出几分似笑非笑的讽刺,二话不说便走进了王府,素衣女子并不觉得西岐阑珊无礼,正要面色寻常的起身腰忽然被一股子蛮力攥了住,她整个人被嬴策定在胸前,只听嬴策恶狠狠的道,“我说过!不许向她行礼!”
素衣女子淡淡垂眸,并不和嬴策对视,只语声轻悠的道,“蓝姑娘得王爷看重,当得半个主子,桑榆身份低下不敢造次……”
头顶传来深吸口气的声音,感觉到身前之人的怒意桑榆正觉紧张,下巴却猛地被人一把扼住,一股子力道将她的下颌猛地抬起,当即对上了嬴策似笑非笑的眸子,桑榆呼吸一屏,却听嬴策语带笑意的道,“你这是在吃醋?”
桑榆闻言眸光一闪,当即要低下头去,可嬴策挟制着她她竟是躲不开,只得嘴唇发颤的道,“没,没有,不,不是没有,是桑榆不敢……”
桑榆面色发白神色懊恼满是躲闪,可嬴策眼底却渐渐地有了笑意,他攥着她腰身的力道松开,忽的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两下,而后在她耳边道,“今天表现很好,我可以许你个愿望,你不要整日闷在府里,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桑榆先是一愣似乎是不敢向嬴策提要求,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眼神忽而一亮,深吸口气道,“桑榆……桑榆听说秦王从漠北回来了……桑榆可否见见秦王?”
☆、039 往事悬疑,谁是凶手!
桑榆着一身淡青色的素净襦裙,外头罩着一件鸦青色的披风,面上脂粉未施,通身不见装饰,她低着头,背脊挺直的站着,面色有些发僵,攥着食盒把手的十指指节泛白,随便是谁都能看出她此刻的紧张,她的紧张,都来自于十步之外一道带着冷意的目光,抿了抿唇,桑榆硬生生的福身行礼,“奴婢桑榆,拜……拜见秦王。”
嬴纵没想到会再次见到这个小侍女,如果不是她自报姓名他几乎就要认不出她,看了看她手中的食盒,再看了看她紧张的神色,嬴纵眼底生出几分疑问,那疑色极快的闪过,而后便恢复成平静,嬴纵点了点头,道,“起身吧。”
桑榆飞快的抬眼看了嬴纵一眼,对上嬴纵的眸子又极快的低下了头来,战战兢兢的模样比对着嬴策更为惶恐,使劲的咽了口口水,桑榆这才压着声音道,“桑榆乃是奉了煜王殿下的命令来的,桑榆本是想拜见王妃娘娘的,可是……”
桑榆说话之间犹犹豫豫的,像是十分害怕嬴纵,却不想嬴纵听到她想拜见沈苏姀之语周身冷意一散,看着他的目光也不再那般迫人,嬴纵默了默,“她在外面养病并未和本王一同归来,眼下她身子还算康健。”
桑榆闻言眼底生出几分担忧,抬眸看了嬴纵一眼却又不敢多问,只是道,“王妃娘娘是好人,好人都是有好报的。”稍稍一顿,桑榆又道,“王爷也是好人,也会洪福齐天的。”
嬴纵看着桑榆的目光便有几分复杂,他对这个小姑娘的印象虽然淡薄,却记得清楚沈苏姀十分喜欢她,还记得嬴策对她十分不寻常,便是这样一个人,在这样的时候来说这样的话怎么想都有些怪异,可连他也看不出这个小姑娘身上有什么破绽。
嬴纵不说话,桑榆就更为紧张了,上前走到牢门处将手中食盒递给了守在门外的侍卫手中,而后便使劲的攥着袖口犹豫着是否要告退,可就在她要开口之时,牢房之内的嬴纵忽然出声问她,“是如何到阿策身边的?”
此话一出,只瞧见桑榆浑身一颤,她攥着袖子的手愈发用力,犹豫半晌才断断续续道,“是……是奴婢……不,是煜王……是煜王看中了奴婢的针线活。”
桑榆十分艰难的说完,嬴纵的眸色立刻一深,他可以肯定桑榆在说谎话,可他并不打算拆穿,只接着道,“这些日子阿策可忙吗?”
桑榆刚说了谎话心底万分紧张,这会子大松了一口气立刻道,“煜王忙的,平日里整日的都在宫中,有时候还会出城去,皇上病重,朝事似乎都压在煜王的身上,煜王这阵子很是累,等王爷您出了此地,煜王想必就不必那么累了……”
桑榆好容易松了口气说话也有些快有些多,说道一半忽的醒过神来,当即便去看嬴纵是否生气,待看见嬴纵面色寻常之后方才又垂了眸,怔愣一瞬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出声解释道,“煜王本是要一起来的,可是今日御书房中求见的臣子太多他才未得空,是以不曾来。”
嬴纵将落在桑榆身上的目光淡淡移走,“他昨夜已来过,现在自当是以朝事为重。”
桑榆静静的点了点头,见嬴纵再没旁的说这才福身做退,嬴纵挥了挥手,桑榆退了几步才转过身去,甫一转身,便对上一双泛着寒意的眸子。
桑榆一惊,连忙福身行礼,“奴婢见过十殿下!”
嬴湛一身蓝袍,墨发玉冠,神态深沉,看了看桑榆才忽的一笑,“怪倒是八哥从不让我们去他府中做客,原来是用来金屋藏娇了,你不必行礼了,我来的时候看到八哥身边的侍卫正找过来,大抵是来找你的,你快出去吧。”
桑榆听着此话面上闪过几分惶恐,到了谢便起身走了出去,嬴湛回头扫了一眼桑榆的背影,似笑非笑的抱着个紫檀木的盒子走到了牢门之外,看了嬴纵几眼才笑开,“不愧是七哥,到哪里都和在秦王府里一样泰然,昨夜知道你进了此地我便想来和你作伴,可苦于没有门路,昨晚上在天寰宫外跪了半宿才得了个请,可不想八哥府上的一个婢女却进来的这样容易!”
嬴湛说着话便对那守门的侍卫亮了一道黄色绸缎的手谕,那守卫一见便恭敬的将牢门打了开,嬴湛露出满意笑意走到嬴纵坐着的矮榻之前,哐当一声将那紫檀木盒子放在了矮榻之上,嬴纵起初一直未言语,至此刻才蹙眉,“东西放下,人出去吧。”
话音落定,嬴湛却对着他嘻嘻一笑,“那怎么行,想我十殿下这宫里宫外哪里都去见识过了,偏偏就差了这天牢,眼下有父皇的手谕,我怎么能不趁此机会过把瘾?!”
说话间嬴湛已经坐在矮榻之上将案几移到了两人之间,将那紫檀木盒子吧嗒一声打开,便看里头放着棋盘棋子,那棋子黑白玉分明,颗颗都晶莹剔透生着颖光,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嬴湛笑着将棋盘摆上,看着嬴纵道,“七哥棋力非凡,让我七子?”
嬴纵蹙着的眉头缓缓展开,看着他这一副赖着不走的架势只好点了点头。
牢门外的侍卫见嬴湛如此只好又将牢门锁了上,几个人面面相觑一瞬,一个头领模样的人疾步走出去不知去找谁禀报去了,而牢房之内,嬴纵和嬴湛已经黑白厮杀起来,嬴湛前倾着身子,语声压得极地,“这宫里宫外现在基本都是八哥的天下,连三哥这几个月都闭门不出了,父皇病重一直在天寰宫不理朝事,八哥便被举荐着监国,现在就差了一道立太子的圣旨,而实际上八哥手中的权力早就是太子的权力了。”
嬴湛说着,一抬头却见嬴纵一副坦然神色,他不由一叹继续道,“七哥此番获罪不知道是不是八哥的手笔,可八哥一定是得利的,我预测八哥绝不会真的救你。”
“皇祖母还好吗?”
嬴湛语声沉暗,却不想嬴纵忽然问出这样一句跑题了的话,他眉头一皱咬牙道,“皇祖母好得很,七哥,我现在说的是你,这宫里宫外现在谁都不可信,你这次就不该一个人回来,现在天狼军不在,八哥怎么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既然谁都不可信,我为何信你?”
嬴纵的目光落在棋盘之上,语气万分平静,可这样的话无疑还是让人有些受伤,嬴湛恨恨看了嬴纵一瞬,忽然撇着嘴哼了一声,“我可是答应过沈苏姀的!”
嬴纵执棋的手一顿,看他,“什么?”
嬴湛见嬴纵一听见“沈苏姀”三字便来了精神再度撇了撇嘴,而后才看了嬴纵两眼道,“就是在你们大婚的那天晚上啊,我在房顶上喝酒的时候遇见她了,那时候喝多了,却还记得她说的话,她说,叫我不要做对不起你的事。”
嬴纵凤眸半狭,看着嬴湛一时忘了继续下棋。
嬴湛摇了摇头,抬起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然后才又疑惑的道,“你不是领兵去了漠北吗?其实你是为了去追她对不对?你追到了吗?她为何不曾和你一起回来?唔……这一次不回来也是对的,不过你到底有没有把那狠心的女人追回来?”
嬴纵回神,冷冷扫了嬴湛一眼,垂眸看着身前的棋盘,“下棋。”
嬴湛见状“嘶”一声,朝外头的侍卫看了一眼再度低声道,“好好好,她的事我不多问,反正外头都以为她去哪里养病去了,不过说真的,七哥你若是坐以待毙怕是不妙啊,忠勇军被八哥控制了,御林军只听父皇的,可父皇却又靠八哥指挥前朝,你没有胜算。”
嬴湛觉得自己说的很明白了,可嬴纵却还是漫无表情,只淡声道,“下棋。”
嬴湛懊恼的抓了抓头发,看了看嬴纵干脆低低抱怨道,“怪道沈苏姀要走了……”
话说到一半,嬴湛猛地闭口,心虚的看了嬴纵一眼见他依旧不动声色他才松了口气,可随之却又更是更大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