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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从天明时分一直赶路到了中午,眼看着时辰不早嬴纵顾念着沈苏姀一定要在一处路边摊贩处吃些饭食,沈苏姀拗不过他,容飒等人这一路来亦是知道了嬴纵对沈苏姀的无微不至,对此自然没有意见,可几个人刚坐定沈苏姀的面色就变了,她眉头紧皱的摸了摸自己腰间,然而苦着脸看向了嬴纵,嬴纵也随着她的动作看向她腰间,这么一看立刻明白!
重华送给沈苏姀的玉不见了!
毕竟是师父相赠,沈苏姀当即紧张起来,“今天早上走的太急,我没见着那玉一时忘记了,竟然就这么走了,必定还在那户农家之内。”
嬴纵思忖一瞬,当即拍板,看着容飒等人吩咐道,“我们回去找玉,你们在此等着,天黑之前赶来与你们会合,小心隐藏行踪!”
容飒等人当即不愿意,“自然是我们一起和主子回去!”
沈苏姀也觉得不妥,“那处农户的位置我记得,等回了大秦再派人来取便是。”
嬴纵捏了捏她掌心,“到时候找不见了又该如何?到底不是俗物,索性眼下只是几个时辰的路程,我们快去快回耽误不到什么,用完午膳便走!”
嬴纵不理容飒就代表他主意已定,而沈苏姀亦害怕到时候会找不到那块玉,那玉乃是重华随身带着的,有重华的修行灵气在,无论如何都不该这么被她丢在北魏!
沈苏姀心底感动于嬴纵的理解和包容,用完饭便和嬴纵踏上了返程的路,因为想着回来和容飒等人汇合,这一次嬴纵的速度更为极快,仿佛上苍相助,他们走的回程之路也没有遇上追上来的北魏士兵,这一点甚至让沈苏姀和嬴纵产生了北魏已经丢失了他们的踪迹的想法!
快马疾行两个时辰之后,二人一身风尘仆仆的近了昨日落脚的那处城郊村落!
日头偏西,入目便是一处写意乡村画卷,天空湛蓝一碧如洗,阳春三月的远山更是翠绿欲滴,近处矮房薄田参差错落,乡村小径回环通幽,耳边没有城池的喧闹,心底没有权利的纷争,安宁而惬意的小小村落委实有几分悠闲隐世的味道。
沈苏姀和嬴纵看到这场景心底都生出几分安宁之感来,相视一笑朝那村口疾行而去,然而甫一走到那村落的入口嬴纵和沈苏姀面上悠然的笑意便淡了下来,平整的村口土路之上,崭新的马蹄痕迹杂乱无章的映入二人眼帘!
凭着那马蹄印子的深浅二人几乎可以想见就在两人到来之前至少有五百兵马从这里飒踏而过!
这样一个小小山村为何忽然出现了这么多的人马?!
几乎一瞬间,沈苏姀和嬴纵周身气势紧绷了起来,一个不可能的想法映入脑海之中,沈苏姀和嬴纵眼底都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这处村落的百姓生活平静百年未有一变,能吸引这么多魏国兵马来这里几乎只有一个可能!
幸而长生剑和裂天都在二人身上,沈苏姀和嬴纵一个眼神便极有默契的达成共识,嬴纵调转马头驶入一处小径,又将马儿停在一处隐秘之地,齐齐翻身下马将赤焰系好,而后内息一提,两人同时踏着碧绿的树冠朝早前落脚的那户农家而去!
一路隐着身影御风而行,越是靠近那处农家两人的感觉越是不对,村落的主道之上马蹄印子一直未断,几乎就在告诉他们那些人就是朝着那户农家而去的,半柱香的时辰之后,两人的身形猛然一滞!
在他们二十丈之外,身着铠甲的北魏士兵整整齐齐的守在那户农家之外!
清凉的春风徐徐而来,血腥味刺鼻——
☆、062 我想让你时刻都在我怀里!(二更)
清凉的春风徐徐而来,血腥味刺鼻,而那些站在那户农家之外的北魏士兵各个执坚批锐严阵以待,凶煞之气分明,沈苏姀和嬴纵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生出几分冷意,嬴纵目光往前一扫,当即扬了扬下颔先沈苏姀一步朝那户农家靠近!
因是正门有人,是以嬴纵直接带着沈苏姀朝那农户后门而去,后门之外也有魏兵搜寻的痕迹,只是眼下并无人驻守,两人越过高墙,直接攀上了正屋的房顶。
正屋乃是歇山顶样式,两人落在背阴面,刚将身形伏下二人便听到了前头院子里传来的声响,嬴纵和沈苏姀眼神交汇,同时从那房顶正脊之上探出了脑袋。
这户农家因为早前乃是大户人家,因此这正院占地并不小,此时此刻,这院子里头满满当当的站满了人,沈苏姀粗粗一扫,足有两百多人,魏兵们全都身着战甲,一看便知不是寻常的兵马,一个身着银甲的中年将军执剑站在院子正中,而在他的身前,此刻正跪着六个人,这农户家中的两个小厮、两个婆子并着那祖孙二人全都被士兵们押跪着!
看着这情形,沈苏姀呼吸一簇便将右手按在了长生剑上!
嬴纵将她的左手一握,对她摇了摇头。
沈苏姀当然明白眼下要尽可能的隐藏身份,只浅吸口气静观其变!
那银甲将军生的高大威武,通身杀伐之气一看便知是上了战场的,他站在原地来回踱步几下,然后便见四五个小兵从客院的方向小跑了过来,朝他一抱拳道,“将军,在偏院发现了有人住过的痕迹,但是没有发现人。”
那将军顿时皱了眉头,他手腕一折将长剑悬在那老者的头顶,语声粗噶阴测的问道,“说,住在你院子里头的都是什么人?现在去了何处?”
那老者已经是花甲年纪,头发花白枯瘦如柴,被剑一指已是害怕的抖了一抖,他虚虚眯着眼睛抬头看了这凶神恶煞的将军一眼,大抵是想到孙子在身边一时之间倒是没有那么害怕了,老者直了直背脊,摇头,语声有气无力道,“这位将军,住在小人家里的是一行商队,小人见天色已晚便收留了他们,今日一早他们便离开,小人不知他们的去向!”
那将军横眉一竖,“不知道?!”
冷厉的话语一落,将军手腕一折便将悬在老者头顶的长剑侧手一扬,剑影闪烁,血光横飞,几道惊呼声乍响,老者转头一看便见一个小厮喉咙处冒着血沫子倒在了血泊之中,不过是二十出头的老实庄稼人,连惊呼都没有发出一声便断了声息!
另外一个小厮和那两个婆子见状已经被吓得瘫倒在了地上,满眼泪花浑身发抖,似乎下一刻就要晕过去,老者虽然也只是这村子里的富户不曾见过多少大世面,可到底是上了年岁比另外几人镇定的多,他面色微白的咬了咬牙,二话不说将自己吓得唇瓣青紫的小孙子抱进了怀中,他的小孙子着一身干净短袍,五六岁的年纪生的十分白净可爱,小孩子第一次见到如此可怕的人亦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多的血,整个人已木愣愣的发颤。
“怎么?还是不知道?这一次是他,下一次就是他!”
那将军说着话便将长剑指向了第二个小厮的方向,那小厮见状低唔一声便祈求的看向老者的方向,老者眼底已生出怒意,可看了看此时的阵势也明白这些人不是好相与的,当即狠闭了眸子道,“小人的确不知,将军非要小人说小人也实在说不出!”
老人家的镇定让着将军眉头一皱眼底生出了怀疑,恰在此时,一个身着乌衣宫服的年轻小太监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气势汹汹的军队之中竟然带着一个太监?!
不说嬴纵和沈苏姀,便是那老者都多看了那小太监几眼!
那小太监生的十分白净,年纪不过也双十的样子,可看到这幅血腥场面他的表情却是万分平静,面对这手拿长剑的将军他亦不卑不亢,且看着那将军道,“将军,神鸟追到这里便找不到了踪迹,那些人根本没有离开此处,这老头或许在说谎。”
那将军本来已有几分相信这老者的话,可是听到这小太监这样说他眼底立刻又生出了狠光,剑锋一转,二话不说便朝那另外一个小厮身上挑下去,“噗嗤”一声响,一声凄厉的惨叫伴随着破肉断骨之声响起,再看之时那小厮的右臂已远远飞了出去!
那小厮抱着断了臂膀的肩头疼的满地打滚,没叫到几声便晕了过去,他那断臂之处血流汹涌,不多时身下便又是一大滩,如此速度,不消片刻就会死!
两个婆子已吓得哭起来,那老者却还挺直了背脊跪着,那不过五六岁的小孙子浑身颤抖的伏在老者怀中,只将老者枯瘦的身体当做救命稻草一般的抱着,已被吓出眼泪来的眼睛却仇恨的瞪着那将军,老者见状,一把将他的眼睛捂了住!
顷刻间的杀伐又将一人的性命了断了一半,伏在屋顶之上的沈苏姀和嬴纵俱是皱紧了眉头,他们的目光齐齐落在那小太监的身上,俱是没有想到这里会出现个太监,可更叫他们觉得奇怪的却是那小太监说的那话,神鸟是何物?那神鸟又在追什么踪迹?!
想到她留在这里的玉玦,沈苏姀的眸光猛地沉暗了下来……
“敢骗本将军便是这个下场?!老头儿,你不是说今日一早那些人已经离开了?!你若再不老实交代,本将军叫人活煮了你的孙子!”
将军语声恶劣的威胁,那老者身形一颤将孙子抱得更紧了几分,“将军不信小人之语小人也没有办法,那行人是昨夜晚间来的,今日怎会还留在这村里,他们今日一早便离开了,至于这位公公说的什么神鸟踪迹,小人委实不懂!”
这老者说的话这将军也不是不明白,嬴纵一行人这一路都在赶路,既然是昨天晚上住在这里的,又怎么会继续留一日?这么一想这将军便看向了那太监,那太监面色平静道,“将军不信小人难道还不信小人的师父吗?这神鸟是小人的师父所赐,可是为了帮将军追到人小人才奉师命走的这一趟,倘若将军不信小人之语,小人只要打道回府了!”
这太监年纪不大气场却足,那将军在听到他口中的“师父”二字顿时面色一肃,点头道,“本将军当然是相信齐公公的。”话音落定,这将军立刻转头恶狠狠的瞪向了那老者,“说,你把他们藏在了何处?他们当中是不是有个女子生病了?!”
这将军此话自然是问的沈苏姀,沈苏姀在西楚之时曾经问医求药过,被有心人知道她身子不好也是正常的,而能让嬴纵一行人留在这里的理由也只能是因为他们当中有人不能走了,自然是有病史的沈苏姀嫌疑最大!
那老者闻言却皱眉摇头,“那一行人全都是男人,并没有女人,更无人生病,小人已经说了,他们一大早就走了,将军不信小人也无话好说了!”
这将军唇角一扬狞笑一声,抬手便将那小娃儿从这老者手中拽了出来,提着那小娃儿的后颈高高举起,长剑架在那小娃儿的脖颈上,“说不说?!”
那老者见状早已吓得面色大变,那小娃儿亦是呜呜的哭了起来,只瞅着老者满是畏怕,老者眼底泛出泪光,却是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旁那太监见状便道,“神鸟追踪出来那香味最后出现的便是在此处,往常他们惯会用障眼法,可这一次那味道最后出现的便是在此处,再往外走便是回了京城的方向了,我们他们不会回京城,而我们是从京城来半路更为发现不妥,你说,除了他们还在此处还有什么别的可能吗?”
太监尖利的嗓音阴沉的割磨人的耳膜,那将军闻言便将剑尖划破了小娃儿的手臂,小娃儿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