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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尖利的嗓音阴沉的割磨人的耳膜,那将军闻言便将剑尖划破了小娃儿的手臂,小娃儿疼的哭声骤响,那老者见状只得喊一声扑了上去,两个士兵见状便将老者按压在地,抬脚便狠踹在了老者的身上,老者狠喘几声知道自己再也挣扎不得,只能老泪纵横的看那小娃儿手腕上留下来的血滴!
“爷爷,我……我怕……”
小娃儿见自家爷爷被踹到眼底畏怕更重,却顿时闭口不敢在哭出声来,老者见此眼底闪过绝望凄楚,早前还坚毅沉稳的面容终于朝那将军露出哀求之色。
“将军,小人真的没有说谎,小娃娃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小人亦是大魏的良民,求将军高抬贵手,小人不过是这村里的老叟,怎敢哄骗将军,求将军高抬贵手……”
老者哀求之意分明,那小娃儿也呜呜的哭起来,那将军见状眯了眯眸子,却是对那太监的话坚信不疑,长剑一挥,想也不想就往小娃儿脖颈之上落了下去!
此刻已是夕阳西下,灿红的光芒从天际直直落在这处院落之中,血泊之中,祖孙二人绝望的屏住了呼吸,就在老者喉中哀哭一声狠命的扑向小娃儿的时候,一道刺目的寒光忽然从天而降,凌厉的劲风忽至,老者心头一紧下意识闭眸!
世间有一瞬的安静,老者再睁开眼只是自家小孙儿已不见了踪影,而那将军仍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站着,只是一柄墨色的长剑正从那将军的喉咙处贯穿而出……
老者被震了住,全院子的人都被震了住,一息之后,那柄墨色的长剑忽的一收,将军喉咙之处血沫子喷洒而出,咕咕几声响之后,那将军高壮的身躯便沉重的超旁里倒了下去!
那将军一倒,一身白衣的冷峻男子便出现在了老者的视线之中,老者眨了眨眼认出了男子的面容,他嘴巴正一张,男子的身影却已经如闪电一般朝一旁反应过来的士兵们杀了过去,老者心头一紧正转头四处搜寻自己孙儿的所在,肩头之上却忽然覆上一股子大力,一只手举重若轻的将他抓了起来,老者一转头便对上一张清俊绝美的容颜……
沈苏姀怀中抱着的正是老者的小孙儿,她抓着老者急退,待退到院墙角落之中方才将那小娃娃往老者怀中一放,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一句“帮他包扎一下”便转过了身去!
那是一处院墙的犄角,祖孙二人紧紧相拥着无力的靠在墙角,在祖孙二人的身前,一身白色锦袍的沈苏姀执剑而立将他们紧紧地护在了身后,院子中间是的白色身影恍如罗刹,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北魏士兵选择了看起来稍微纤弱写的绝美少年下手,沈苏姀缓缓拔剑而出,唇角的冷笑如同绽放在地狱彼岸的曼殊沙华……
贪生怕死的北魏士兵们并没有在沈苏姀这里得到半点好处,当他们发现这二人的剑不是他们能抵挡之时一个个的都生出了退意,他们的带头将军已死,他们完全没必要继续赔上自己的性命,然而便是在这时,那早前一直被那将军深信不疑的小太监说了话!
那太监站在两处战圈的最外围,厉喝道,“这二人便是太子殿下找寻之人!谁能杀了他们立刻赏金千万官升三级!谁敢做逃兵,出门便是个死!”
太监身着乌衣,在这些兵丁眼中代表着宫闱权利,他这话一出,再没人敢明目张胆的逃走,然而沈苏姀和嬴纵又怎会给他们半点机会?!
挑劈砍刺,大秦对阵北魏的杀伐在这处乡村小院之中提前上演,沈苏姀剑快若疾风,嬴纵的招式招招狠辣,一刹之间,二人仿佛又回到了九巍山靠杀伐挣军功的日子,隔着厮杀的血阵二人遥遥对望,只是这一次两人并肩而战,再也没有什么军功对立了……
老者颤抖的将自己孙子受伤的手腕包扎起来,看着院中杀伐果决的二人眼底情绪复杂万分,他家的浩劫因这二人而起,然而今日之局这二人本可以不现身,说到底是他们救了他们爷孙,他们了断人性命的狠辣无情好似魔鬼,可沈苏姀挡在她爷孙二人身前的身影又像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老者紧紧抱着怀中小孙儿,眼底忽然闪出两分坚毅的光芒。
院子里的魏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越来越多的人生出了退意,眼见得沈苏姀和嬴纵二人武功如此之高,那站在门口不远处的小太监也心生了退意,然而就在他刚转身跑到门口之时,一道从天而降的黑影将他整个人罩了住……
小太监眸光惊骇的转身,嬴纵手中的裂天剑正堪堪架在他的脖颈之上,那太监面色大变,而周遭的士兵看到连着太监都被抓了住,当即连滚带爬的朝院门之外跑,有跑至门口的士兵回头一看,只见这如血残阳之下,小小的乡村小院浑似个修罗炼狱!
嬴纵和沈苏姀谁都没有去拦这些逃走的士兵,嬴纵一脚踢在这太监的腿弯,这太监顿时跌倒在了满地的尸体中间,沈苏姀手腕回剑从墙角走过来,先是扫了那太监一眼便看向嬴纵,道,“玉可能在昨日住的屋子里,我先去找。”
嬴纵点点头,“当心。”
沈苏姀转身而去,径直朝客院而去,嬴纵执着滴血的裂天站在庭院之间,不去看那太监也不去看墙角瑟瑟发抖的祖孙二人,那太监冷汗淋漓的从哪些尸体的身上爬起来便不敢再动,只时不时的看看嬴纵似乎在想如何才能保命!而那墙角的祖孙二人慑与嬴纵周身的起身,亦是不敢多嘴半句,老者不停地安抚着小娃儿,低低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半柱香的时辰之后,沈苏姀拿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走回了院子,嬴纵见她找到了玉眸色稍松,又上下看了她两眼眼底有些担心。
沈苏姀摇摇头,“我没事。”
话音落定便转头看向了那小太监,眯了眯眸子,沈苏姀冷声问,“你师父是齐永兴?!”
那太监浑身一抖,紧抿着唇不。
沈苏姀笑笑,“噌”的一声拔出了长生剑!
“啊——”
墙角的祖孙二人根本没看清沈苏姀如何出的手,沈苏姀明明拔出了剑,等他们看清楚之时沈苏姀的剑却已经回了剑鞘,而那小太监满手是血的捂着左耳瘫倒在地,在他身旁的地上掉着一团血肉模糊之物,乃是被沈苏姀一剑割了耳朵!
“我问你答。”
沈苏姀冷冷落下四字,那小太监眼底终于生出几分明显的畏怕!
看着她神色的变化沈苏姀狭眸,“你师父是齐永兴?你刚才说的神鸟是何物?这些天你们都是用何种方式来追踪我们?”
小太监疼的龇牙咧嘴,看着沈苏姀不带半分感情的面容却不敢拖延,连忙颤声道,“小人,小人的师父是正是齐公公,小人所说的神鸟乃是师父给的宝物,这神鸟会嗅一种特殊的气味儿,这几日我们便是凭着这神鸟追踪你们……”
沈苏姀皱了眉,那小太监连忙补一句,“我说的是实话!”
“那神鸟会嗅什么气味儿?”
问及此,那小太监的目光顿时闪烁起来,沈苏姀见状立刻将手落在了长生剑柄之上,那小太监见状面色一白,当即道,“我也我也不知,只是,只是早前不注意偷听到了师父和太子殿下的对话,师父说……说这神鸟能嗅出的是一种古老的奇药……”
看得出来小太监在使劲的回想,一边想一边颤声道,“那药……那药的名字十分奇怪……据说能叫人忘了前事……名字叫……叫……”
“是不是叫……忘机?”
看那小太监想的艰难,沈苏姀语声压抑的问出一句。
那小太监眸色顿时一亮,“没错!就叫忘机!”
只六个字,沈苏姀的身形颤了一颤,嬴纵站在一旁,眼底的眸色早已是风云怒卷,他眼疾手快将沈苏姀腰身一扶,冷声问,“你说的那神鸟在何处?”
小太监闻言眸色立刻一暗,手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袖子一抱,嬴纵眸色一冷,一剑罗咋了他袖袍之处,“咣当”一声响,从那小太监残破的袖子里滚出个精致的小笼子来,笼子里头一直安静的蓝翅鸟儿正扑腾着,鸟喙开合,却发不出鸣叫之声!
“就,就是这个……”
嬴纵倾身捡起那精致鸟笼,看了那蓝翅鸟儿几眼忽然将那笼子猛地一攥!
“咔嚓”一声响,那精致的鸟笼损毁,笼子里的鸟儿也扑腾两下没了声响,嬴纵将笼子一扔,目光落在了那小太监的身上,那小太监捂着后退在地上摸索着后退,口中颤颤巍巍道,“你们,你们不能稍微,不能杀我……我都说了……我说的是实……”
“话”字尚未出口,嬴纵手中裂天的剑影一闪已断了他的喉咙,嬴纵折腕回剑,眸光深沉的看了那小太监一眼方才回身走到沈苏姀身前,一把握住沈苏姀的手,“阿姀……”
“时辰不早了,那些逃出去的兵马必定会报信,这里不远处就是咎城,里头必定有驻兵,我们要趁着天黑赶快赶路才好。”沈苏姀面色从容而平静,说完这话又使劲的握了一下嬴纵的手方才转身走向那对祖孙,沈苏姀走至二人身前道,“老人家,此事是因我们而起,实在是对不住了,若知如此我们昨日必定不会在你这里借宿。”
微微一顿,沈苏姀又道,“只是事已至此,你们已经不好留在这里了,他们的人马必定很快会再回来,你们爷孙二人先和我们离开,我们可以给你们足够的钱财,你们想去何处落脚皆可,只是这村子绝不可留!”
沈苏姀语速极快,那小娃儿泪光闪烁的抱着老人家不放,老者抱着小娃儿站起身来,先是看了一眼这院子里的尸体而后才一叹道,“这位姑娘……小人看得出姑娘是个好人,也知道姑娘说的话是对的,我们爷孙二人应当离开,只是……只是小人年迈,若是和姑娘一起走只怕是走不远的,小人不怪姑娘等人为我家招来祸事,只求姑娘将我这孙儿带到安全之地寻一户好人家将养,他父母早就不在,小人此番只能将他交给姑娘了……”
这小娃儿听到老者的话立刻紧张的将老者紧紧抱住不放,沈苏姀到不意外这老人家能看出她的性别,听到老者的话更觉得动容,她立刻道,“不可,老人家留在此处必定会遭祸患,跟着我们走便是遇上歹人我们也会护你,况且这小娃娃也离不开老人家。”
老者便笑了笑,“便是不出此事小人也活不到几日了,到时候徒留小孙儿一人在世也是难得活命,此番将他交予姑娘也是小人存了那不道之心,只要他能平安长大,姑娘让他为奴为仆小人也无怨言,还望姑娘答应小人之请……”
说着话老者便跪了下去,一遍又道,“至于小人姑娘不必担心,这村里村外小人随便寻个地方躲些日子便可,赶原路,小人实在是不成了。”
小娃儿嘤嘤哭起来,竟是比适才被那将军刺伤还要伤心可怜,沈苏姀看着老者心意已决的神态浅吸口气,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好,我应你!”
老者面上露出松口气的样子,眼角泪光闪烁的将那小娃儿放在了地上,再不看那小娃儿一眼的对沈苏姀道,“姑娘快些走吧,咎城距离此处不远。”
沈苏姀点点头,倾身便将那小娃儿抱了起来,小娃儿本要挣扎,却对上老者看过来的眼神,老者眼神严厉而决绝,小娃儿呜咽几下,当即再不动了!
嬴纵见状便走了过来,伸出手来,“交给我吧。”
沈苏姀转身本要将那小娃儿递给嬴纵,奈何她刚一放手小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