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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嬷嬷说着捏了捏桑榆的手,意在叫她也要乖乖的听话,桑榆便不好意思的一笑随着刘嬷嬷走了,一边走桑榆又往外头看了一眼,问,“嬷嬷,王爷今日要去何处巡视?听王爷说外头城中有流民不是很安全呢。”
刘嬷嬷闻言眸色一暗,强笑道,“姑娘放心,王爷身边护卫很多。”
桑榆叹口气点点头,“也是,是我想得太多了,王爷是好人有老天保佑的……”
刘嬷嬷笑着应了一声,将话题移到了今日的药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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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刚送来的急报,秦王今日发兵了!”
听到幕僚的急声之语嬴策眼底寒芒一闪并不意外,只问,“秦王发兵几何?”
“一万人马,距离我们已经不到百里了!”
幕僚答的利落,嬴策闻言却是一愣,随即眼底寒芒更甚,使劲的握了握拳头,直朝着郡守府议事堂而去,眼看着要走到议事堂门口了,却有道红衣身影从堂中走了出来,嬴策不用细看便知道是西岐阑珊,他皱了皱眉,面无表情的与西岐阑珊擦肩而过入了议事堂!
西岐阑珊本想抱怨嬴策来得太晚,却不想嬴策竟然全然的无视了她,面上怒色一闪而逝,她深吸了口气方才转身挂着完美的笑容进了议事堂,并非是她已淡了怒气,实在是因为这议事堂之中还坐着旁的人,她实在不想让别人看了笑话。
坐在议事堂中的有十多人,除却卫城和七八个大秦的将领之外,其余四人皆是陌生面孔,嬴策刚坐在主位之上那四人之中的一人便道,“煜王殿下,今日秦王殿下已经朝黔城发兵,且不知您有何应对之策?”
嬴策面上一片冷沉,看也不看这四人一眼只看向卫城,“都吩咐下去了?”
卫城点点头,“王爷放心,城防全然不必担心。”
嬴策微微点头,想了想方才道,“点五万兵马,准备迎战,痛追不舍。”
此话一落,堂中人都是一默。
西岐阑珊也跟着皱了眉,见众人不语便委婉的道,“王爷,此番秦王那方只有一万人。”
秦王只有一万人,他们只需守城便是,根本无需理会,出城迎战也就罢了,痛追不舍却实在有些令人费解,若是诱敌之计该如何是好?
西岐阑珊落下此话,嬴策并不理,只看着卫城道,“传令去吧。”
卫城和西岐阑珊想的一样,然而嬴策的目光太过威慑,将他想说的话都压了回去,卫城犹豫几番,终于点点头站起身出去传令。
“且慢!”
刚走出几步,那早前说话的陌生面孔忽的出了声。
卫城下意识的在堂中顿足,那说话之人便皱眉看向了嬴策,早前嬴策的无视已叫他不满,此刻见嬴策下了这军令就更叫他鄙夷又不耐,那人直接道,“王爷此行实在是欠考虑,天狼军可不是那等来送死的傻瓜,王爷莫要冲动。”
嬴策凝眸,唇角勾出了一丝冷笑,“若孙将军在北魏遇到了这等军情会如何处置?”
来人姓孙,乃是北魏某军中的副将一位,正是北魏拓跋昀派来帮助嬴策的众能人异士之中的一位,嬴策早前耐不住西岐阑珊的纠缠召见过这几人,却没想到今日这几人竟然堂而皇之的坐在了议事堂之中,他冷冷看了西岐阑珊一眼,眼底的冰凌更重了几分。
这位孙将军闻言笑了笑,眼底满是得色,“秦王此番只派了一万人马,足见的是为了刺探我方军情,我们只需紧闭城门便是,何必迎战,待这一万人马无功而返,秦王必定会再派兵马来,我们到时候在途中设伏便是,另外,孙某不是已经将更好的法子告诉王爷了吗?”
说着话,那孙将军看了身旁坐着的一中年男子一眼,阴测测的笑道,“程兄手中的鸠夜毒乃是百年难得一年的上品,只需王爷派百多甲士乔装打扮往那冀州城中一下,半日之内冀州城中便难有活物,王爷,想要皇位便要狠得下心,您不杀秦王,秦王却要杀您呢!”
鸠夜毒乃是一种在夜间炼制百日的剧毒,雨水即溶,见到日光便会挥发,一旦挥发,连空气都带着剧毒,此毒因为烈性因此下毒也要小心谨慎,通常下毒之人十有八九也难逃一死,再加上冀州城没有内流河出入,要下毒就只能入城,因此这下毒之事只能让嬴策下令由大秦士兵去完成,孙姓将军眼底盛满了阴鸷的兴奋之色,仿佛冀州城人畜死绝是一件很能取悦他的事,在他身旁坐着的几人眼底都有难以掩饰的讽笑。
嬴策听话听到一半就垂了眸,他左手放在椅臂之上有节奏的敲着,等孙姓将军说完话他依旧没有抬起眸子来,只是语声淡而平静的道,“孙将军此言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道理,对了,诸位来秦之前不知道魏帝是如何交代的呢?”
孙姓将军闻言便和其他几人对视了一眼,几人眼底有幽芒一闪而逝,而后那孙姓将军便转头看着嬴策道,“陛下交代让我等竭尽全力帮助殿下夺得大秦皇位!”
嬴策点点头,一边起身一边道,“魏帝为了我大秦内政真是费心了!”
嬴策语声平静,这感叹似乎当真是发自肺腑,孙姓将军几人眼底生出几分笑意来,嬴策已朝堂中的卫城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不过,魏帝似乎忘了一件事……”
平淡的语声之中似乎有什么蠢蠢欲动,孙姓将军几人眉头一皱,看着嬴策的侧影似乎都在问拓跋昀忘记了什么事情,嬴策走到了卫城身边,目光却不看着卫城,卫城正有些不解,嬴策的手却忽然伸向了他腰间挂着的三尺青峰之上!
“魏帝忘记了……”
嬴策道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手急速的落在了那银色长剑的剑柄之上,猛地拔出,以一个堂中众人目不斜接的速度朝身后坐着的四人挥去!
“我大秦的内政,不需要其他人来插嘴!”
剑影闪烁,伴随着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伴随着血沫奔出血管的声音,孙姓将军听到嬴策充满了戾气的话正要开口便觉得脖颈之上一凉,他身边的人欲起身反击,可腿上还未使力胸前便是一痛,另一人低喝一声,一道剑影却从天而降直劈到了他的脑袋上!
三剑连杀,剑剑毙命……
第四剑停在第四人的咽喉处,嬴策目光森冷,唇上还挂着薄笑,他饶有兴味的看着那早前还耀武扬威的人瞬间面如死灰,薄唇轻启道,“魏帝也像你一样愚蠢吗?!”
那人早被吓得面色煞白,三个同伴死的惨烈,下一个极有可能是他,他要如何才能取悦这个远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厉害的杀人不眨眼的王爷呢?
“是!陛下像……像小人一样蠢!”
为了活命,这人道出了一个大逆不道的笑话,嬴策给面子的笑了笑,而后,剑尖一滑毫不留情的刺进了那人纤细的脖颈,那人面上还有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取悦了嬴策的松快,然而那剑尖那般毫无预兆的刺入,他甚至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已经被死神带走了魂魄!
嬴策猛地拔出长剑来,血沫喷飞染红了他的衣裳,他眉宇之间闪过几分厌恶之色,转手便将长剑扔回给了卫城,卫城抬手接过,面色亦是煞白!
嬴策便扫了一圈这议事堂中之人,没事人一般的拍了拍手,平静道,“大秦之事总叫旁人插话算什么呢,诸位当记住,这城中只有本王的话才是命令才需要执行。”
说着嬴策便扫了卫城一眼,卫城拿着那还在滴血的剑背脊一寒,早前别人一声“且慢”就叫他停了步子……思及此,卫城对嬴策行了一礼便转身出去传令,却不想刚走出两步便听到嬴策淡声道,“府中后院之中还有七人,既然这四个都死了,那七个怎么好还活着?”
一片死寂的议事堂之中只有刺鼻的血腥味和那滴答滴答的流血声,死的四人依旧瘫软的坐在椅子上,红白之物喷溅的到处都是,一片叫人作呕的触目惊心,卫城听到这话额角溢出冷汗,咬着牙关应了一声“是”,快步走出议事堂去后院处理剩下的七人。
嬴策这才走到主位之上落座,丝毫不去看那四具尸体和地上已经汇成溪流的血渍,只淡声吩咐道,“点五万兵马出城迎战,秦王或许会在路上设伏,告诉将士们,若不能成功突围便是个死,但凡有临阵逃脱或投降者,立斩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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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清远和明生诱敌成功,煜王点了五万兵马出城追逃!”
容冽拿着军报大步而来,嬴纵一听这话眉头便皱在了一起,打开军报一看,“啪”的一声拍在了桌案之上,快步起身走到那堪舆图之前,眉头紧锁的研究起来!
“一万人马竟然真的诱敌成功了,煜王绝对不会一点都不怀疑这是个局。”宁天流站起身走到嬴纵身边,又道,“你在怀疑什么?如你早前所言,煜王如此必定有所倚仗,他所有的兵力都在黔城,黔城到冀州也必定会经过那梨山,若是从别处派兵绕行偷袭冀州要费极大的功夫不说更不可能一点都不惊动我们……”
嬴纵的目光四落,忽然看向了极为遥远的一处,眉头猛地一皱,他转头看向容冽,“这几日北边可传来什么消息?”
容冽一愣,只以为嬴纵是在问沈苏姀,便道,“西楚那边再未传别的消息。”
说及此嬴纵的眸色便是一沉,却是抿了抿唇道,“我问的是沥州!”
容冽恍然大悟,却是摇摇头,“不曾。”
宁天流闻言有些疑惑不解,“怎地想到了沥州?你们不是从沥州来的?”
嬴纵沉眸,“我们的确是从沥州来的,可那沥州守将却不一定真的投诚,若真如我所料,那便是好大一出请君入瓮……”
微微一顿,嬴纵又道,“这沥州城乃是一处关卡,与普通的城池都不同,沥州分南北两道城门,过沥州得要过城中,容冽,吩咐我们的人入城看看!若不是从南边走的,便一定是从北边绕行的,凭着那周勇的速度,只怕已经快了,早些得到消息好早做准备!”
“周勇……这个周勇是否和西岐侯爷有些关系?”
宁天流适时问一句,嬴纵便点头,“若是煜王有何倚仗,便是这周勇了!”
宁天流也凝了眸,“要确定周勇那里有没有异动需要多久?”
嬴纵狭眸,“或许我们还未得到确切的消息周勇已领兵到了黔城之下了!”
宁天流拧眉,往那堪舆图上一看道,“朱瑞的四万此番对上煜王的五万人马也不算难打,只是得讲求个速战速决以防黔城派援兵,一旦黔城派了援兵朱瑞还指着咱们城中的一万人出去增援呢,可眼下若是周勇真的举兵来袭,咱们别说增援了,这冀州城易攻难守咱们根本就自身难保,朱瑞那一处只怕也是难过了……”
前有黔城那边的增援,后有周勇带兵攻城,嬴纵不仅无暇去救朱瑞,自身也难保,而朱瑞若是被前后夹击,那被围攻的就不是忠勇军乃是他自己了!
宁天流急声问一句,“是否要将朱瑞调回?!”
嬴纵眯眸,“退回城中也是易攻难守,还不如留在梨山。”
天狼军擅长山林作战,若是留在梨山天狼军的战斗力便是忠勇军的三倍有余,胜算也更大,可是朱瑞等人留在了梨山,这冀州城便只剩下一万人马了,周勇带的兵可不是忠勇军那等没有打过仗的富贵子弟,在这平原之上,天狼军的战力并没有超出周勇的兵许多,反而是周勇的兵力数量是天狼军的三倍,冀州危矣……
宁天流苦笑一下,“你这样安排,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