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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琪眸光几动,扫过地上的窦齐说不出话来,这火尚未烧起来,依窦阀之权,只怕是很难治罪,申屠家恨不得能打压窦阀,可窦家势力之大并不是他巡防营的人能管得!
“哈哈,小小的一个巡防营哪敢管窦家的兵?便是申屠家的世子来了也不会动小爷一根手指头,更别说杀了小爷!”
窦齐挣扎着坐起来,吐掉口中血沫,豁出去似地道,“天狼军厉害又怎么样!窦家也不是你们这些人动的了的,待我禀明了叔父,七王爷只怕不那么好过——”
窦齐之言极尽讽刺与憎恨,男人听在耳边却并不动怒,骨节分明的大手从那古朴暗纹上滑过,语声幽幽道,“本王竟不知,窦家如今有这般权势——”
窦齐见周围人不再围上来,索性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睨着男人道,“七王爷刚刚归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为自己惹了麻烦反倒不好。”
男人不语,只漫不经心看着远处茫茫夜色。
窦齐还当他拿他的话当了真,索性面上得色更浓,眸光扫过那骇人鬼面,瑟瑟一抖复又笑道,“七王爷虽在边关也当知道这君临城中是何人做主,只要七王爷改日登门拜访,今日之事小爷我便可既往不究——”
“若本王说不呢?”
男人忽然一问,窦齐见周围几个青甲士兵站在自己三丈之外心中微松,不由冷哼一声道,“那就得看我们国公爷喜欢用什么法子让七王爷不好过了!”
男人终于又看向他,语声带着冰冷笑意,“哦,你这样说,本王倒也想看看……窦准会用什么法子让本王不好过……”
许是那笑意煞人,许是那眸光摄魄,窦齐只抬眸一瞬浑身上下便生出了冷意,他惊恐的睁大眸子朝后退去,然而他的步子尚未迈出,喉咙上忽而一凉!
剑花闪过,血光喷溅。
甚至连一声惊叫都未叫出口,“砰”的一声闷响,窦齐的无头之尸重重倒在了地上,那被男人一剑割下的头颅飞出去老远,“咣当”落了地,断头狰狞可怖,带着喷涌着的血柱,咕噜噜滚出一道长长血线。
巨大的血腥味骤然散在夜风之中,身着蓝色军服的窦家私兵见这场面一个个满眼都是不可置信,有人拔刀而起,然而还未踏出一步就被凌厉的箭簇射穿了胸口!
待十多个人先后倒下,剩余的人再不敢动,俱是弃剑跪倒口呼千岁,夜风过境,整个街市上只有一颗颗又惊又怕的心和那呛人的血气。
有青甲军将那落地的头颅捡起来,用布一卷呈到了男人眼前,男人扫了一眼,收剑入鞘,冷冽的眸光朝那些衰兵们扫了过去,“窦齐胆大妄为欲屠无辜目无皇室,死刑处之!罪人之首,且交给窦准,以作警醒之用!”
远处教坊楼阁依旧是一片灯火酒绿,窦齐和窦家军的血顺着古老的青石板纹路流出好远,这一丝血色仿若一抹妖红,为着城池中的纸醉金迷添了疯狂与欲望。
男人收剑入鞘,墨蓝色的双眸绽出一点幽芒,他转头看向巡防营众人,微抬下巴,语声沉厉,“回去告诉申屠惕,巡防营不敢杀的人本王来杀,巡防营不敢管的人本王来管!”
曾琪及一众早就惊怕不已的巡防营士兵面色巨变,男人眸光一寒,威势愈发逼人,“从今往后只有一句话,你们管得了的本王要管,你们管不了的本王还是要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本王的金吾营——你们,可听明白了?”
万籁俱寂只余风声,没有人回应男人的话,可是沈苏姀知道,所有人都听明白了,不仅听明白,他们应当再不敢忘记。
“换条路走。”
窗帘被彻底的放了下来,满是黑暗的车厢之中沈苏姀平静的道出四字,香书已经被吓得大气儿不敢出一声,驾车的赵勤也恨不得立即逃离这炼狱般的所在。
收紧缰绳,调转车头,赵勤手脚极快,然而就在他刚刚调转马头走出几步之时,一声高亢的马儿嘶鸣声陡然惊破了这街市上的诡异默然。
马车内的沈苏姀浑身一震,只听一道疾快蹄声朝自己越靠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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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我是嬴纵
无星无月的夜空深沉似墨,扫过遍地跪伏的百姓和那一具具已经死透了的尸首,男人再不发一言,收缰回马,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刚走出两步,座下马儿猛的一颤,紧接着一声嘶鸣震破九霄!
男人瞬时狭了眸。
座下马儿陪他征战沙场十年,虽是彪悍性烈,可即便面对千军万马也安稳若定未有异动,此时此地又怎么会……
男人猛的收缰,可马却发了癫似地扬踢,竟朝着与来时相反的方向转了过去,男人的眉心皱的更深,旁里跟着的青甲士兵亦都是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马儿转头便不再异动,却只是固执的盯着一个方向,男人眸光似剑的扫过去,只看到跪倒一片的百姓们,他握着缰绳的手微紧,再将眼睫一抬,方圆五十步之内只有一辆寻常的朱顶青帷小马车静静伫立在街边暗影之中。
马车四周围得严严实实,男人的目光探不进分毫。
忽然,静立的马车一动,竟是要调转车头离开,男人心头微悸,正犹豫之时坐下的马儿竟又是一声长鸣,随即无令自动,竟是要朝那马车跟去!
男人微抬下颔,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二人。
墨衣青甲的两人得令,扬鞭催马朝着马车追去,一人语声清朗道,“前面马车何人,七王爷有令,命尔等停住——”
传令声穿透夜色传的老远,然而那马车中人却好似浑然未觉似地仍是不疾不徐前行,二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人拔剑而出,连着剑鞘朝那马车直直掷了出去!
黑暗之中一抹亮光飞逝,马车之中的沈苏姀猛的将香书向后一推,下一刻,砰一声脆响,那长剑已从马车后窗破入,擦着她二人面门而过,刺破车帘重重打在驾车的赵勤背上,只听一声闷哼,赵勤已被打下了马车去!
虽没了驾车之人,那马儿却是受了惊,竟是撒蹄子狂奔起来,马车跌跌撞撞的狂奔在街市上,车中二人已是危险!
“小姐……小姐小心!”
香书早就被吓得面色惨白,在她的对面,沈苏姀紧抓着坐榻边缘,眸光正紧紧地钉在后面追来的人身上,那小小身板纤细无力,看着随时都会被甩出马车去,香书见此银牙一咬,整个人瑟瑟发抖的爬到车辕处握住了缰绳——
满头大汗的拉着那狂奔的大马,然而仍香书如何使力马速也不见慢下两分,只听到身后的蹄声越来越近,又慌又怕更是不得章法……
某一刻,一道剑光凌空而至,香书只觉缰绳上的猛力骤然一消,手上不知怎地一热,一声惨嘶入耳,下一刻那高壮大马忽的一颤,竟那般突兀的停了下来,而她坐在车辕处收之不及一个不稳便跌至地上,低头看去,手腕上的暖热竟是一大滩血沫,再朝那仍是喘着粗气的大马一看,一剑刺颈,泪泪血流正顺着剑身滴滴答答落下来!
香书浑身一颤,只来得及喊了声“小姐”就晕了过去……
缓而重的马蹄声随之而至。
男人的目光扫过这场面,终落在了尚未散架的马车车厢上,窗帘紧闭,可他知道,车内仍有一人,座下马儿哼哧着往车厢边靠,男人的手便落在了腰间墨剑上。
剑光如电,顶盖四帷天女散花般的飞射开去,光秃秃的车板上,竟坐着个一袭白裳的安然少女,暗夜漆黑,少女的周身却好似披着月华,她不惊不怒不怕,垂眸挺脊坐着,就好似刚刚经历的不是一场生死追逐,而她,乃是专们在等着他。
男人的眸微眯,催马靠近了些。
通体黝黑,额间点红形如烈焰,那匹马当先闯入眼帘,沈苏姀的眼瞳不由一缩。
来人目光沉甸甸,直压得她透不过气。
下一刻,一柄长剑探下来,准确抵住她的下巴——
剑尖轻轻一抬,那一张清冽精致的脸就映入了眼帘。
如墨苍青,不见纹饰唯有杀气,剑尖的寒意让人生畏,沈苏姀闭着双眸不去看,男人的目光带着凌厉罡风,让她面上生出刀刮一般的疼,她浑身僵直的被他盯着,心头似有某个野兽在冲撞,某一刻,那野兽破门而出,她骤然睁眼,眸若横刀!
男人一怔,面具之下的双眸略有意外,似是不明这般年幼的女孩子怎地有如此目光,四目相对一瞬,沈苏姀又将墨瞳一狭,好似摄于男人的威势一般垂了眸,而男人的目光却良久落在她身上,仿佛一场无声的博弈,他负责攻,她只懂得守。
四周静谧无声,跟在男人身后的青甲军面面相觑,却无人敢打扰这诡谲的场面。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下巴上的剑尖往后退去,沈苏姀心头一松,僵硬的身子终于软下来,然而一口气还未呼出,肩头上便迎来一阵剧痛,沈苏姀整个人竟被他一手抓了起来,她咬紧牙关未出声,墨瞳一抬呼吸猛滞——
那鬼面距她半寸,狰狞的獠牙似能割伤她的脸。
她整个人僵硬的落在他身前马背上,他仍然揽着她的肩头,冷冰冰的注视着她,男人的异色眸子黑中泛蓝,蓝中沁黑,五分威慑三分霸气两分蛊惑,她的视线被黏住,眼瞳生疼,红唇轻颤,却根本移不开眼!
“叫什么?”
周遭众人眸光如炬,都盯着她和他,男人的声音就落在沈苏姀咫尺之地,她直了直背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恍然一亮。
“沈……苏姀。”
沈苏姀的语声带着意味不明的莫测之感,男人听闻眸色微深,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底幽光一闪,竟忽的问她,“可知我是谁?”
沈苏姀眼瞳一缩,似被针扎。
男人竟忽然笑起来,带着磁性的笑音痒痒刮过她耳蜗,直坠进她心房里去。
他身子前倾,一字一字,“我是嬴纵。”
穹顶如墨,夜风忽的舞起她满头墨发,沈苏姀唇瓣微颤,纷乱记忆铺天盖地的涌入脑中,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眸色忽作寒厉一片……
嬴纵……
嬴纵……
她,怎能不知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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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送她回府
“我是嬴纵。”
冷音入耳,沈苏姀下意识的一颤,嬴纵的手从她肩头下滑,大掌紧紧贴在她背上,她身形矮小纤细,背脊骨骼分明,比起别个女子仍显稚嫩,她眼底瞳色明灭,唇色发白且紧抿,嬴纵挑眉一问,“你在害怕?”
沈苏姀浑身的血夜仿佛都凝住,身形僵直,喉头腥甜,呼吸更是轻弱的没了声息,她费尽力气动了动唇,语声低哑。
“怕什么?”
嬴纵的眸色冰凉,世人之人,即便不怕他的鬼面,也必怕他的位份,便是不怕他的位份,也必定会怕他这个人,而她竟问他,应当怕什么……
他紧紧的盯住她,她艰难回视,陈墨似的瞳孔满是酸痛,却仍是一眨也不眨,他高大的身形几乎压倒性的将她完全笼罩,可她小小的身子却像是一柄匕首落在他心房,一动即死!四目相对,呼吸相闻,分明暧昧却又若兵戎对峙——
她果然不怕他!
嬴纵下颔微收,终于不再那般迫人。
沈苏姀双拳攥紧,浑身僵硬的由他揽着,那克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