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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越睡越实沉,嬴纵瞧得十分满意,自己也有些贪恋这片刻的温存,然而,却有人来搅了他的兴致!
整个柳州城,能大咧咧不得通报就乱闯的除了嬴湛再没有第二人,若非香词拦在门口,嬴湛简直直接要破正厅的门闯进去了,香词要拦嬴湛也并非第一次,嬴湛瞧着她冷冰冰的面孔便一阵发怵,香词是沈苏姀身边的亲随,不能打不能骂的,嬴湛没了法子,只得在门外乱喊,“七哥!我滴七哥啊!这太阳都出来了!七哥,我有事找你啊!”
“沈苏姀!你给我出来!”
“七哥七嫂,你们要睡到什么时候?”
“全行宫的人都起了,你们也太——”
话音一断,只因那紧闭的厅门“吱呀”一声打了开!
嬴纵一身墨袍站在门口,眸色阴沉的落在嬴湛身上,嬴湛心中一酸,自从上次他们兄弟在郴州共患难之后他的七哥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冷酷无情的看着他了!
“一大早你吵什么?!”
嬴湛心中又是一酸,也好久没这么冷冰冰的和他说话了!
嬴湛唇角一瘪,从袖中拿出一只信筒来,“刚才收到的消息,辅国将军的大军马上就要到了,还有宁世子估计晚上也会到柳州,你看看吧。”
嬴纵出来,反手将门关了上,这才将那信报接了过去。
嬴湛伸长了脑袋看那屋子里,“啧,沈苏姀还没起呢!她早前不是这样啊,难道到了柳州就改了性子了?她领兵的时候也这样?啧,为什么呀……”
“啪”的一声,嬴纵一手拍在了嬴湛脑袋上,嬴纵的手劲儿可想而知,嬴湛疼的嗷叫一声,泪花一滚就到了眼角,要满腹委屈的去看嬴纵,谁知嬴纵已拿着那信报朝院外走去,口中道,“往后再没大没小你便滚回君临再不必出来了!”
嬴湛低呜一声,回头满是幽怨的看了那紧闭的厅门一眼,为什么……
为什么见了沈苏姀一切都不一样了呢……
嬴纵出了院门径直到了议事堂中,果然朱瑞、王翦等人都已经等着他了,那信报诸人都已经知晓,嬴纵不问别的,只道,“昨日抓的几个主将关在何处?”
王翦立刻上前一步,“关在柳州城的府衙地牢之中。”
嬴纵微微颔首,转首看向容冽和容飒,“去提审,只问南煜军防布置和朝中局势。”
容飒二人点头,嬴纵又问,“谢无咎在何处?”
“亦在这行宫之中。”
嬴纵下颔微抬,众人只以为他要说什么提审的话,却不想他只是淡声道,“好好照看,莫要轻慢,当然,除了他那院子最后不要让他出现在别处。”
王翦微一愣神立时点头应下,一旁的朱瑞忍不住上前一步道,“殿下,咱们下一步如何行事?柳州之前是禹州,禹州之前是康州,咱们怎么个打法?”
嬴纵不动声色,只道,“此事等援军来了再议,这两日全军先好生休整,让探子盯着西楚兵防变动,若有急报素素来禀,城中诸事王翦定夺。”
几人看明白嬴纵是想休养生息几日,想一想都觉得不错,不多时便各自散去。
嬴纵便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他前后出去两刻钟,待回到内室却发现沈苏姀仍然未有醒来的迹象,再转头一看,外头的太阳都升上半空了。
嬴纵有些担心,上前探了探沈苏姀的额头却发现她并无不妥,一时又放下心来,为她掖了掖被子到了书房,征战期间,除了各处的军务连带着朝中的政务折子都会送一些到他这里来,好叫他知道国中政务变化,嬴纵刚看了两封折子便有些心神不属,又强压着看了两封,实在忍不住的又回了正房,沈苏姀仍然未醒……
此刻已经时近午时,嬴纵看着沈苏姀的睡颜觉得有些好笑,先吩咐香词去准备饭食,又反身入了内室,一把将人从被子里捞出来,扯过一件袍子为她穿上,“知不知道什么时辰了?想睡也用了膳再睡,你身子可有不适?怎睡得这样久?”
沈苏姀真的很困,哼唧了两声被嬴纵摆弄着穿好了衣裳,待坐到用膳桌前时脑袋还是混沌一片的,嬴纵给什么她便吃什么,待吃完了早膳,还觉困乏,转身便又去睡了,嬴纵心头发紧,赶忙召来军医为沈苏姀探看,可看了之后却又说她并无大碍,只是今日过于疲累,嬴纵又觉心疼又有些不安,直陪到太阳落山沈苏姀才悠悠醒过来!
沈苏姀醒来便见他坐在床边,笑意不由得一深,“你怎在这里,什么时辰了?”
说着话伸了个懒腰,却被嬴纵拉到了怀里,先探她脉门再摸她额头,有些忧心的看着她,“你可有哪里不舒服?这会儿太阳都要落山了,是不是病了?”
沈苏姀一愕,也惊诧自己睡了这样久,稍微活动了一下,却是摇摇头,“没什么不舒服的,也没病,大抵是你来了我心安了才睡的这样久。”
说着眼睛一亮,转身看他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嬴纵将她肩头的乱发拂去耳后,笑容终于放心几分,“什么梦?”
沈苏姀面色微微一红,竟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才拉着他的衣袖巴巴道,“我……我刚才梦见自己……梦见自己有小嬴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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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越醋越爱,醋醋爱爱无穷尽也!
夜幕初临,宁天流带着五万苍圣军到柳州的时候只看到前来迎接的朱瑞,宁天流并未下马,只瞧了这柳州几眼道,“此城很适合守战!”
大军整齐入城,朱瑞闻言朗笑一声,“娘娘下手快准狠!”
宁天流便挑了挑眉,“听说西楚的大军来援了?”
朱瑞点头,“正是,二十万大军,在城西大营,他们来的也是时候,早前南煜西北二十万的驻军本来是要回援柳州的,结果那西北驻军被堵在了半路,眼下咱们又多了二十万的兵力,嘿,我看一路打到南煜王都去不成问题!”
宁天流眸色微暗,并未附和朱瑞的豪情壮志。
稍稍一默,又问,“太子呢?”
朱瑞闻言眸色便变得有些暧昧了,“嘿嘿”一笑道,“今儿整一日也就早上匆匆见了殿下一面,后来的时间嘛,殿下都和娘娘在自己院子里,今日乃是休整的时候,也没有旁的军务,便也没再见,这会儿应该还是在行宫里头。”
宁天流有些失笑,摇了摇头,“他们也是不易。”
朱瑞便抹了把并不长的胡子,“说来也是奇怪,殿下那样的人物一见到娘娘就跟没了魂似得,娘娘呢……也委实是亘古未见的奇女子……”
宁天流眯眸,笑意半消,“如此才相配。”
朱瑞拍手,“不错!咱们大秦的盛世要来了!这次可是南煜先挑起来的,不趁势将南煜拿下,简直对不起这么多远征的兄弟!有殿下和娘娘主持大局,哈,我老朱好好杀一场!”
朱瑞不知嬴纵做何想法,宁天流却知道几分,见朱瑞如此豪情万丈不由得微微一叹,却也不曾多言,只等所有兵马入城安顿好之后方才朝行宫而去!
“世子爷,说起来老朱发现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
朱瑞神态少有的疑惑不解,宁天流挑眉,“何事?”
朱瑞便仔细的回想起来,道,“老朱发现……此番从西楚来的那个将军,有些像老朱记忆之中的一个故人……这回来的将军姓沐名沉,和当年步天骑的一位将军名字一样,且那长相,老朱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毕竟过了十年了,可是这不应该啊!”
宁天流心头“咯噔”一下,轻咳一声,“朱将军怕是认错了,西楚的援军不会在南煜长留,咱们也不必和他们过从甚密。”
朱瑞点头,“那是自然,不过老朱就是觉得奇怪!”
说着又是一叹,“之前朝中还在纠察当年步天骑的事情,可是到最后也没有个结果,却不知此事是否就此了断,我老朱不懂朝中之事,可当年步天骑若是没出那事,南煜今次只怕不敢如此嚣张,到时候和天狼军联手,拿下南煜指日可待!”
宁天流浅吸口气,“步天骑之事等战毕自有定夺。”
朱瑞到底不是个深沉的性子,话已至此便不再多言,眼看着行宫近在眼前,便直领了宁天流入行宫面见嬴纵,刚走过一段弯弯绕绕的廊道,却见一处院落的门口遇见了一身青袍的申屠孤,宁天流脚步一顿,“申屠,你何时到的?”
申屠孤转过身来,见是宁天流唇角微微牵起,“午时之后便到了。”
宁天流不由笑着颔首,“听说那场埋伏战打的极好!你们辛苦了!”
申屠孤正要摆手,宁天流却笑意揶揄道,“我这里有件东西要交给你呢,那日你们刚带兵离开东西就送来了,知道你来了柳州,我便一并带来了柳州,眼下我要去见太子,稍后叫人送去你的住处,你猜猜,是什么?”
申屠孤眉头一皱,宁天流不可能无端送礼给他,他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想不出来,看着他茫然的神色宁天流便笑开,道,“那时候从君临送来了一匹粮草,跟着那粮草来的还有许多家书,连我都收了些东西,你这成了家的人自然少不得了!”
说着笑意一深,“将军夫人送的什么我自然不知,不过一定是好东西就是了!啊,至此刻我才有些感叹孤家寡人的凄凉啊,朱将军,你怎么想……”
朱瑞也不年轻了,也未成家,不过这在军中也不是骇人听闻的特例,这时候却也和宁天流一块儿笑闹起来专门要揶揄一下这个平常不动声色的辅国将军!
军中战士,或是常年驻守边关,或是南征北战,总而言之就是常年不得归家,莫说刚入营的小战士日日想家,便是已经习惯了驻军的将领们每每到收家书的时候也都动容万分,虽说申屠孤和宁天流这等高位之人不是常年驻边的,可到底他们出来已有半年多,再加上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那对家人的想念也会更为深切,连宁天流接到父亲那板正的没什么意思的家书之时都有几分感动,更遑论是申屠孤这般娇妻在家的!
申屠孤是性子极冷的人,并不善于交际,即便心有沟壑也不醉心权利之争,随军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他和谁格外的交好,唯独宁天流,一来是宁天流性子本就风流豪气八面玲珑,二来也是二人都出身君临世家,喜好品位差不离,许多话题说的上话,且二人在许多战事上也有共同的见地,在宁天流这一方,申屠孤性子冷清不争不抢,办事妥帖心思纯粹,对于宁天流这等善用权术之人来说交往起来格外轻松,因此一来二去二人倒有几分交心!
正因如此宁天流这话意才带着朋友之间的揶揄,然而他说完这话,申屠孤面上并没有他预料之中的喜色,甚至不见宽慰,他的表情很淡,先是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而后只是礼貌兴致的微微牵唇,就好像只是收到了一封寻常好友寄来的叙旧之信。
他点了点头,也不打算多言,只道,“麻烦你了。”
宁天流心底波澜微起,面上却是一片泰然,点点头道,“这算什么大事,你先去歇着,我去见了太子便叫人给你送去,咱们待会儿见。”
申屠孤点点头,宁天流便和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