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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下没有功夫,被当做乱闯的刺客杀了也有可能!
见那侍卫队走远,沈苏姀正松口气之时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浑身寒毛一竖,沈苏姀一转身便对上一张十分惨白的脸,那脸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瞬时让沈苏姀心口一凉!
“还道你在哪里,原来是躲到这里来了!快和咱家走!”
是个太监,还是个面白若鬼的太监,那太监后退一步,看着沈苏姀的目光十分不耐烦!
未被识破沈苏姀微微松了口气,可听着这不着边际的话她却不知道怎么办,且眼前这太监身上的衣服竟然和下午的齐康是一个颜色图案,显然等级颇高!再看他适才悄无声息的靠近,赫然是个内家高手,沈苏姀心中“噔噔”直跳,手心更是渗出了寒意!
沈苏姀不知自己被错认成了谁便不敢乱接话,只低眉顺眼的站直了身子。
那太监冷哼一声,“被选中就别逃,逃也逃不了,神山不吃人,和咱家走吧!”
神山?这是要去神山?!
沈苏姀心中震惊,那太监却已转身顺着眼前这条暗巷往前走!
沈苏姀适才只以为那前面的巷道是一条死路才选择躲在此处,可这会儿再瞧却发现那暗巷似乎是通往某处的,她脚下生出了寒意,额角更是溢出了冷汗,可见前头那太监已面色不善的停步看过来,她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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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沧澜之境,活祭少女!
天穹之上星月皆无,寒风夹杂着雪粒子打在沈苏姀的脸上,那条暗巷之后又是另一条暗巷,弯弯绕绕的已不知道走向了何方,在她七步之外,一身乌衣的白脸太监手中提着一盏幽灯步履从容,从沈苏姀这个方向看过去,浑似冥府无常。
冷意渗人,渐渐地,沈苏姀发现自己似乎在爬坡,她似早已出了乾坤宫,而眼前的石阶一直绵延向上,两旁皆是葱茏的植株,绿茵茵的植物之上犹存薄雪,夜色之中带着森寒之意,沈苏姀抬头望去,发现前头的石阶似乎看不到尽头。
神山,她要去的是神山,去神山做什么?
心中一动,沈苏姀忽的响起冯邺在苍穹之时说的话,他能得到消息,不正是从神山上下来的侍从口中得知的?神山之上会甄选侍从,那么……
思绪一转,沈苏姀又想到适才她经过的那处厢房,难道本该上山来的那人是住在那厢房之中的,这才叫这老太监误会了?沈苏姀心中略有不安,可这会儿骑虎难下由不得她半路返回,再想到去神山或许能发现点别的什么心中反而定了!
顺着阶梯一路往上,沈苏姀走的大汗淋漓,也不知过了多久前面那老太监方才停了下了脚步,沈苏姀抬眸一看,乃是一处高耸着的宫殿大门,宫门之上写着古老的字符,沈苏姀认不出,可那门口和沿着宫门围墙的守卫却十分森严,老太监在那宫门上敲了一下,“吱呀”一声宫门便被打了开,从里头走出个穿灰色祭服的老者。
“这是最后一个?”
那老者出来,看了一眼沈苏姀,如此一问。
前面的老太监点点头,回头道,“进去吧。”
沈苏姀心底“砰砰”作响,脚下像是灌了铅,那老太监目光灼人,沈苏姀愣了一瞬还是抬步走了进去,待走进去,便看到这里头不是什么华贵不可方物的宫阁,反而是一处极为庄严肃穆的所在,想到早前谢无咎所言,沈苏姀肯定此处便是南煜宗庙!
幽暗的火光亮着,这宫门之内看不到侍卫,只有一个一个如同那老者一般的身着灰色祭服的人,他们衣裳之上都纹着古老的纹饰,有文字有凶兽五颜六色,看起来十分的诡谲,再加上夜色和风声的映衬,森森的有些骇人,而在沈苏姀十步之外,整整齐齐的站着许多和她一样着宫女服的少女,且都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这些人乖乖地站着,面上或是向往或是担心或是害怕,表情各不一样,又十分鲜活。
“过去吧,跟在最后面。”
那开门的老者似乎地位颇高,抬手指了指队伍最末,沈苏姀神色一敛,乖觉的走了过去。
老者满意,对着队伍最前的人挥了挥手!
队伍最前也站着个灰衣老者,点点头便道,“跟着我,莫出声。”
沈苏姀眼角一抬,便见最前的灰衣人已带着他们往左前方去,他们并没有进入那宗庙之内,反而是顺着那宗庙左侧的阶梯而上,沈苏姀心头一凛,心知这才是上神山的路!
灰衣人走在前,其余人都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不多时沈苏姀也走上了石阶,那石阶颇为陡峭,稍不留神便要跌倒,抬眸一看,沈苏姀能将前头人的脑袋看到大半,大概的这么一数,这队伍算上她竟然有四十九名少女。
四十九,沈苏姀心底咯噔一下,只觉得这数字有些奇怪……
进来这宗庙之前本是有雪粒儿落的,可是进了这宗庙之后似乎连雪粒儿都没有了,不仅如此,这石阶两侧都是山壁,沈苏姀还能看到那苍翠葱茏之色,心底微动,暗暗称奇!
石阶一阶一阶的往上,直上直下的,没走一会儿沈苏姀回头去看之时便被底下的高度惊到,定了定神,她连忙抹了额上的汗意紧跟着,身上酸软无力,咬牙撑着才上了才未掉队,不知过了多久,前面一行人似乎才在一处平台停了下来。
沈苏姀最后一个走上来,待回头去望,却已经看不到来路,身后仿佛一处悬崖,底下黝黑一片,踏空便是个死,沈苏姀眯了眯眸子,前面的队伍已经继续开拔,这一回他们要通过的是一处山洞,那山洞狭长,四壁顶上都是凶神恶煞的鬼画,女孩子们大都畏怕,步伐都凌乱起来,前面带路的灰衣人回头扫了两眼,女孩子们立刻规矩起来。
半柱香之后走出了山洞,沈苏姀回头,却见身后连那山洞都不见了,而正前方,他们这处队伍正通过一道极其狭窄的石桥,那石桥连接两座山峰,不过半尺宽,四周云气回绕,底下山涧之中深不见底风声呼啸,前头的女孩子们走上去之时腿都在发抖。
便是沈苏姀自己也觉心惊的往下扫了两眼便不再多看……
过了石桥,又是一处山洞,那灰衣人带着众人走进去,里头却别有洞天极为阔达,头顶不见石壁,却也丝毫感受不到雨雪风声,而出现在众人眼前的竟然是一片明光的亭台楼阁水榭宫阁,竟然是在山体之中造出了一处宫殿!
沈苏姀暗自心惊,越发凝神屏息的跟着。
前面的女孩子们虽然也有些惊震,却是不敢多看,沈苏姀低着脑袋,只拿眼风去扫这处,这么一看,顿时觉得此处十分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阁一殿竟然都和她在沧澜宫瞧见的一模一样,和沧澜宫唯一不同的大抵是那更为繁茂的紫色茉莉花。
没了严寒的侵袭,她们开的更为盛放,阵阵幽香袭人,沈苏姀闻着那香气愈发觉得眼前径直美轮美奂夺心摄魄,她意识一晃,紧绷的神识瞬间放松,沉冷的面上几乎要因为这景致露出笑意来,察觉到不对,她猛地收回心神,往前一看,在她前面的所有女孩子都如痴如醉的看着周遭的景致,神态松活安详,一双眸子却空茫无神!
沈苏姀心神巨震,想也不想便狠狠掐了自己掌心!
疼痛让她神识清醒了两分,恰在这时前面的灰衣人回过头来看,目光一个个的扫过,恰好落在了沈苏姀的身上,沈苏姀面色一变,双眸微眯唇角上扬,亦和别的女子无异。
那灰衣人看的满意,这才又回头朝前走。
诸人脚下的是白玉石板铺就的小道,顺着那小道越走越是到了宫闱深处去,这里的“沧澜宫”比她那一日见到的还要大,这么大的地方竟然都处在一个山洞之中?!
沈苏姀的表情维持着“痴迷”状,目光一瞟便见这里头竟然也是有宫人的,那些宫人皆是白衣,走廊之下宫阁之内,便如寻常的宫人那般劳作,然而,他们的表情都是一样的,沈苏姀眉头紧皱,她没法子一直抵御着花香,若是当真被留在了这里该如何是好?
“请禀告主上,这一次要用的人都带来了!”
“皆是阴年阴时出生之人,绝不会出错。”
整个队伍停在了一处院门之外,那灰衣人身前站着个白衣老者,那老者往后看了一眼,点头“嗯”了一声,打开院门,“主上准备好了,都进来吧。”
——阴年阴时出生之人?!
所有人都朝那院子里走去,前面的女孩子们已经失去了意识乖顺无比,沈苏姀不得不跟着往前走,心底却骤然狂跳了起来,为什么都是阴年阴时之人?!
这么一想,心底却“咯噔”一下,她是冬月初四被掳走的,而今已经过了十日,眼下已经是冬月中了,若是天气好的话,正是月圆之时,亦是那天地阴气最终之时!
四十九个阴年阴时出生的女子在这阴气最重之时来此地做什么?!
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做侍从!
沈苏姀心中狂跳,脚步却已跟着走了进去,甫一走进,映入眼帘的乃是一处花圃,幽木扶疏茉莉盛放,白玉小径延绵入内,只朝着远处而去,沈苏姀稍稍抬眸,映入眼帘的是花圃尽头的断崖,而在那断崖之下竟然是一处冒着丝丝寒雾的湖泊,那湖泊状似明珠,十丈见方,最表面上似乎结了一层寒气似得看不到水中去,而最让沈苏姀心惊的却是那浮在寒湖上空的赤血红玉床,那是一张巨型赤血玉雕刻出的玉床,此刻,那上面正睡着个人!
隔着这么远,沈苏姀只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那身影被一层白纱盖着看不到面容,可沈苏姀心中肯定,那睡在上面的,便是三十年前就已经死去的厉沧澜!
“主上在上,受小人一拜!”
队伍停了下来,灰衣人在最前面跪地一拜!
后面的女孩子们见样学样也都扑簌簌跪倒,沈苏姀连忙跟上跪在那断崖便的花圃之中,头一抬,只瞧见那湖泊对岸竟然伫立着一处宫阁,且看那形制,正是那日沈苏姀面见重华之时的水榭,那日沈苏姀去的时候并未看见这处湖泊,可她却又隐约记起她进水榭之时重华那时候正站在一处窗前,而那窗外似乎便是一处水泊!
沈苏姀心中阵阵发紧,而此刻,那水榭面朝湖泊的这边宫门大开,临水的的断崖边上设下了一处祭台,一身白衣的重华正坐在那祭台之上朝这边看来!
沈苏姀之所以说那是祭台,因为她在那高台的案几上看到了巫师术士才会用的法器和鬼符灵幡,而在他身边,有四个身着白衣蒙着头脸只露出眼睛的男人,他们身上的衣服上同样绣着各式各样的纹饰,一看便知是术士巫师之类的人物!
重华的目光隔得那样远依然是温煦的,可是没有谁敢和他对视。
沈苏姀学着大家的样子低下头,便听重华淡声道,“开始吧。”
温煦的声音响起,那灰衣人立刻起身站了起来,他走向队伍最前面的少女,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