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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姀点点头放下心来,嬴纵便道,“你是怕无人贴身侍候你不成?有我呢。”
沈苏姀顿时笑出声来,“从现在我可不能到处走动了,你要是贴身侍候还得一直跟在我身边,啊,堂堂太子殿下要被人说惧内了!”
嬴纵弯了弯唇,又为她盛碗汤,“谁人敢说?”
沈苏姀看着那碗汤眉头一皱,哼一声,“谁还敢说你……”
嬴纵“嗯”一声,“来,再喝完这碗汤。”
沈苏姀顿时眉头皱的更紧,嬴纵见状便道,“眼下你可是两个人。”
沈苏姀抿了抿唇,还是端起汤喝了,嬴纵十分满意,又端来药凉着,沈苏姀看他忙前忙后眉目之间便生出笑意来,嬴纵正要看着她喝药,外头却传来一阵响动,不多时容冽在外道,“主子,世子爷来了……”
嬴纵回身,“让天流进来吧。”
门帘一掀,脚步声响起,宁天流一身白袍一闪而入。
先看了沈苏姀一眼,唇角微弯,“醒了就好!看起来气色也不错。”
沈苏姀点点头,“都好了,没大碍。”
宁天流点点头,笑意一消将一份折子递给了嬴纵,嬴纵接过一看,眉头倏然一皱,沈苏姀心知不好,忙问,“出了什么事了?”
嬴纵默了默,转头看着她一时未言语。
一边的宁天流道,“皇上病危,令咱们速速回君临。”
沈苏姀皱眉,和嬴纵对视一眼利落的看向宁天流,“去准备吧!咱们是该早些回去。”
嬴纵转身抬手制止,急道,“先让孟师兄过来一趟。”
宁天流目光下意识扫下沈苏姀的小腹,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嬴纵站在原地,一时没动,沈苏姀叹口气一把拉过他的手,“有师兄在,坐马车回去也不会有大碍的,战事止了,咱们本就要回去,何况眼下出了这样的事,国君病危,国内必定不稳,你是太子,当然不能不管不顾,要么,你先走一步……”
嬴纵断然摇头,“不成,我先走如何能放心!”
见沈苏姀也担心,嬴纵便反握住了她的手,“先等师兄看过再定夺。”
沈苏姀点点头,片刻之后外面便传来孟南柯的声音,他急急而来,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好了?怎么才走一会儿就……”
话音一断,孟南柯看着好好坐着的沈苏姀一愣,后面跟上来的宁天流苦笑,“孟兄走的太快了,我话还未说完他就跑了,孟兄放心,苏姀无事,就是寻常请脉。”
孟南柯叹口气,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眼下还未到请脉之时,我还以为……”
说着将袖袍一卷走到沈苏姀面前,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回君临了?”
嬴纵和宁天流对视一眼,嬴纵点头,“你看看她能否赶路。”
孟南柯点头为沈苏姀问脉,好半晌才收了手,道,“眼下最好的当然是不动,不过要赶路也没什么,马车准备的舒服些,路上我跟着也出不了差错,眼下胎位有些不稳,却胜在小苏还没什么反应,赶路的时候小苏也不会那么辛苦。”
这么一说三人都放下心来,嬴纵这才去看宁天流,“准备吧,明日一早便走。”
眼下不过午时刚过,还有半日准备的功夫,宁天流也不啰嗦,转身便走了。
嬴纵看孟南柯一眼,“我送师兄出去……”
孟南柯起身,看到那碗药,“快将药喝了,不能误了时辰。”
沈苏姀点点头,嬴纵便和孟南柯走了出去,一出门嬴纵便皱了眉,又问,“当真能赶路吗?这一路少说要走一个月,我只怕她……”
孟南柯面上的笑意也淡了两分,“说起来小苏的身子底子差,这头一个月也不顺遂,是有那么些不好,不过我可以用药调理,走在路上只要安排好对她而言也没什么大碍,只要用药上注意一下就成了,我看她也不愿待在这里,再说,这里到底是别人的地盘!与其留在这里,还不如早点回君临,我看留下的危险比路上的危险还要多。”
孟南柯语气意味深长,嬴纵又怎能不懂,他凝眸一瞬,“那好,这一路上就靠你了。”
孟南柯一笑,“那是自然!”
正说话间,容冽面色匆匆从院门外走了进来,对嬴纵一躬身道,“主子,宫中来人了。”
孟南柯和嬴纵对视一眼,孟南柯一笑,“真是说来就来,你且去吧,我看着小苏。”
嬴纵往屋内扫了一眼,进去和沈苏姀交代了一句便转身出来径直出了院门,孟南柯在外站了一会儿便又反身入内,沈苏姀正看着他道,“王宫里现在是谁家做主?”
孟南柯一笑走到她对面落座,“熙亲王。”
沈苏姀眉头微皱,只准备等嬴纵回来再问,又忽然想起什么似得看向孟南柯,“师兄,到了如今,你是否要回一趟宗门看看……”
孟南柯点点头,“我也有这个打算。”
沈苏姀眉头微扬,“待回了宗门,天玄宗便由师兄做主,师兄可会回君临?”
孟南柯狭眸,眼底闪过两分深不可测的光,沈苏姀便了然一笑,“师兄,华庭年纪也差不多了,你若是不争取,她的性子或许一个洒脱就做了决定,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孟南柯一叹,“我本不欲入仕……”
沈苏姀失笑,“这世上哪能事事如意?我前次离开大秦之时想的是再也不回大秦,后来想的是不愿和大秦扯上关系,可眼下,我是大秦太子妃,未来还会成为大秦的皇后,若是没有嬴纵,你以为我会走上这条路吗?这一切,端看在你心中什么最重。”
孟南柯唇一扬,“倒是该你劝我了!”
沈苏姀摇摇头,“不,若你需要我劝才愿来君临,那就只当我没说过此话,我要你心甘情愿来君临,我愿你非华庭不要,如此我才放心将华庭交给你。”
孟南柯笑意微深,“你说的,我明白。”
沈苏姀唇角微扬点到即止,默了默道,“待回了宗门,为师父立座坟吧。”
孟南柯颔首,“你放心,我明白。”
两人都是一默,俱是想到了重华,沈苏姀叹口气,“南煜神山……”
“南煜神山已毁,外面都还不知,只有宗庙尚在,倒也没什么妨碍。”
沈苏姀点点头,眸光一抬,从窗棂看出去正瞧见嬴纵从院门而入,她眼底微亮,孟南柯也转头瞧见,便笑道,“好了,我任务完成,便走了,晚间再来给你请脉。”
沈苏姀点点头,孟南柯转身走了出去,门外传来他和嬴纵说话的声音,片刻之后嬴纵便进了屋子,外头太冷,嬴纵在门口的火炉旁站着等身上寒气消了才到沈苏姀身边来,一把将她揽在怀中,抬手落在她小腹上,沈苏姀问,“是谁来了?”
嬴纵也不瞒着她,利落道,“是熙亲王。”
沈苏姀眼底微光一闪,“熙亲王会掌控朝堂?是他自己继位还是……”
嬴纵一笑,“他自己继位太明显了,是他家的小公子继位。”
沈苏姀愕然,转头看着嬴纵道,“他家的小公子就是那个叫梓昭的?”
嬴纵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沈苏姀苦笑一下,“那个梓昭小小年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在宫中屠杀宫婢我亲眼所见,他这般年纪性子已经如此嗜血残暴,又是个虚荣的,看起来也不是个能听得进去底下人进言的,这样的小皇帝上位南煜的百姓可是要吃苦了。”
沈苏姀一脸叹然,嬴纵面上却是寻常,闻言只淡淡的一问,“这样不好吗?”
沈苏姀一怔,立刻去看嬴纵的面色,这一看心头不由得“咯噔”一下,“你……你不会是故意选了熙亲王吧?他家的小公子你早知道对不对?你的意思是……”
嬴纵弯弯唇,“从王都权利来说,熙亲王是最好的选择,从小皇帝的人选来说,熙亲王家的公子亦是最好的选择,我何乐而不为?”
微微一顿,嬴纵定声道,“这是南煜要付的代价。”
沈苏姀眸色微沉,半晌都未回过神来,嬴纵的确是站在大秦的角度选择的合作人选,并且他将主动权完全的交给了熙亲王,那小皇帝一定会上位,且他已经过了幼年不知事的时候,本性极难改,熙亲王年事已高,且他本身也是个重权的,这样的情景之下,这小皇帝的性子多半是改不了了,一个残暴的皇帝上台,会引发朝堂动荡,会枉杀功臣,会勾起民怨,一年两年还好,可十年二十年之后呢,大秦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南煜分崩离析!
这时候大秦再出兵,轻轻松松就能将南煜收入囊中!
政治从来残忍,沈苏姀早知其中道理,到了这会儿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定了定神便问,“熙亲王来说什么了?他既然是重权之人,只怕也是会防着咱们!”
嬴纵闻言唇角笑意趋冷,“他眼下还没那个胆子,不过长留此地到底容易生变,我们明日一早便走,阿姀,这一路上又要辛苦你了!”
沈苏姀摇摇头,“我想回去,路上小心一点就是了。”
默了默,嬴纵又道,“你当真不先走一步吗?”
沈苏姀问的是昭武帝病危之事,嬴纵断然摇头,“我自然要照顾你,这一路上时间太长,我怎么能放心的下,眼下,你和孩儿都是我最重要的。”
沈苏姀看着嬴纵的眸子,抬手在他面上抚了抚,“好,听你的。”
嬴纵下令要回君临,自然准备的很快,天刚黑便来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眼下香词不在沈苏姀身边,二人随身之物都要靠她自己打点,嬴纵本要替了,奈何他对女子之物委实不知多少,沈苏姀在旁看的哭笑不得,好说歹说才叫他收了手。
沈苏姀准备的不过是衣裳和贴身之物,也并不费力,待天色黑透,嬴纵便早早要她去沐浴,好一通服侍才让她安然躺下,不多时嬴纵也歇下,刚躺下便一把将沈苏姀捞到了他怀里,沈苏姀唇角一弯转身搂住他的腰,脸颊在他肩头轻噌。
这一月过的当真是难,眼下能如此相拥而眠在几天之前还是不敢想的事情。
沈苏姀心底情动,不由愈发贴了上去,下颌微扬,在他唇边亲了一下!
“咱们总是要分开,希望以后不会了。”
嬴纵的大手在她腰间磨挲着,气息有些发沉的擭住了她的唇,轻轻柔柔的一个吻让沈苏姀万分受用,不由仰着脖子承受起来,嬴纵紧紧抱着她,浑身都在发烫……
温度升高,缠绵的吻也越来越走样,嬴纵从她唇边留恋而下,抬手便要解开她的衣裳,刚解了一颗扣子,手上却又猛地停了,将唇从她颈侧移开,恨恨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彻底的停了下来,沈苏姀急喘两口睁开虚闭的眸子,顿时对上嬴纵欲求不满的脸!
沈苏姀恍然,随即失笑,“你……”
嬴纵在她腰间揉捏一把,老老实实的将她衣裳扣子系了上。
“在你胎位未稳之前,绝不碰你!”
胎位未稳,二人都要当心,然而两人一月未见,又是经了波折,这会儿正是浓情的时候,沈苏姀怎能不知嬴纵在想什么,她唇角微弯的攀住他的脖颈,笑道,“十月怀胎,时时刻刻都要注意呢,而且刚生产之后也不能……到时候你要怎么办?总不能一年都不……”
嬴纵抿着唇,表情很是不满又满是无奈。
沈苏姀眨眨眼,意味深长道,“不如我帮你……”
她那表情直让嬴纵心中一跳,他眉头一皱,面色冷了下来。
“帮我什么?!”
寻常富贵人家妻子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