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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是礼制,何况沈苏姀也早吩咐人做了准备,想也不想便应了下来,钦天监算了一算,上元节正是个吉利日子。
由此,嬴纵便于这一日搬进了天寰宫中。
天寰宫乃是大秦历代皇帝寝宫,占地极大,又分为东西两侧,昭武帝从前主西,嬴纵入天寰宫便主东面,两边的殿阁大同小异,恢弘巍峨景致极佳,而嬴纵上位之后的第一个波澜也发生在了这个时候,大秦历代帝后没有同住一宫的,到了嬴纵这里,他却是想都没想便带着沈苏姀住进了天寰宫,而这件事三日之后朝臣们才反应过来!
一时间,朝堂之上波澜骤起!
国丧期间不得喜乐,因此哪怕是上元节整个君临也没谁敢放花灯听小曲儿,整个宫闱也是寂静的,起初沈苏姀入天寰宫之时外人都以为只是暂住,连着三日都未出之时朝臣们才回过神,各式折子纷至沓来,皆被嬴纵留中不发,而朝臣们暂时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准备,便也未曾死磕到底,这更重要的事便是那二月十三的登基大典,而嬴纵上位之后的第二个波澜,也发生在了这登基大典的安排上,嬴纵要立后大殿和登基大典一并举行!
这在大秦历史之上也是没有的……
短短一时间为了一个女子连开两个先河,要说明什么满朝文武都心知肚明,虽然沈苏姀出身门阀身份贵胄还于大秦有功又是结发妻子,可一个皇帝能为一个女子做到这个地步还是叫人觉得心惊,嬴纵还未正式登基,还以“本宫”自居,此两事由他定下之后再无更改余地,而所有反对的奏折都被他留中不发,他未反驳,也未打压,更没有听从朝臣谏言,一时间却叫底下人摸不到重点,而朝内朝外关键地方的臣子都是亲新皇派,只要嬴纵说的,哪怕反对的折子一百份一千份,总之事儿是一定能办成的!
九五之尊不动声色,底下人却是急的团团转!
那些本来义正言辞的也逐渐被那暴风雨之前的平静架势给吓得退了三分。
天寰宫中,沈苏姀听着嬴湛绘声绘色的描述失笑不已,“所以那老头儿今日未继续再上折子?都说文臣硬骨,他才坚持了四日,骨头未免不够硬!”
嬴湛冷笑一声,“算他识相!你都不知道他那折子里头的话写的多难听!”
沈苏姀挑眉,摘了一颗葡萄放入口中,一边道,“无非就是红颜祸水妖妃祸国之类的话,文官靠的就是笔杆子和那一张嘴,若是写的普普通通才叫我失望。”
嬴湛“嘿嘿”一笑,也去拿葡萄吃,“再厉害也没用,七哥随便一招高深莫测就叫他们毫无招架之力,我猜那老头儿估计要称病不上朝了,他要再闹,七哥革了他的职。”
沈苏姀将一盘葡萄推到嬴湛面前,叹口气道,“可是武能定国文能安邦,这些文臣钻牛角尖起来要人命,朝中却不能缺了他们,那老头儿是三朝元老了,先供着。”
“谁说要供着的?!”
低沉的话语响起,沈苏姀和嬴湛抬眸便看向正走进来的嬴纵。
沈苏姀笑着道,“不供着做什么?咱们不能失了风度!”
嬴纵走至沈苏姀身边落座,一抬眸便看到了那盘被嬴湛抱在怀中的葡萄,顿时眉头一皱,“你整日里腻在这里做什么?差事没做完只顾着抢葡萄吃?”
沈苏姀“噗嗤”一声笑出来,嬴湛已经愤愤放下那盘葡萄告退!
“不就是一盘葡萄,用得着抢吗?”
嬴湛一边走一边哼哼,还没走出去便听嬴纵温柔的问沈苏姀,“今日里睡了多久?药喝了吗?宋薪午间过来请脉怎么说的?这葡萄金贵,你要多吃点儿……”
嬴湛一身恶寒,简直不忍回头看,忙不迭的跑出去了!
这边厢沈苏姀摘了颗葡萄喂给嬴纵,笑着道,“今日再没折子了?倒是回来的早!”
嬴纵便皱眉,“往后少让小十给你讲朝中之事。”
沈苏姀“啧”一声,“这宫里像有什么事瞒着一个人也实在是难,我早晚要知道,还不如让我原原本本的知道,你难道以为我会因为折子伤颓不成?”
嬴纵便抱沈苏姀入怀,“今日都消停了,你安心。”
沈苏姀一边说一边给嬴纵喂葡萄,这会儿嬴纵说完话却是不吃了,抬了抬下颌目光扫过她的红唇,压低了语声道,“用这里喂……”
沈苏姀面色微红的朝外看了一眼,将那紫红的葡萄往自己唇间一放仰了脖颈,嬴纵本是逗逗她,没想到她真的照做了,樱红的唇微张,雪白的贝齿之间咬着一抹紫红,嬴纵喉头一滚,眼底惊喜闪过,随即呼吸一簇的吻了上去!
他只想尝尝她的唇舌,那葡萄倒是被忽视,二人唇舌磨挲之间紫红的汁液流出,顺着她的唇角一路往下,唇舌相抵,葡萄味的香甜别有趣味,果肉破碎,也不知是谁吃了,嬴纵狠狠在她口中一卷,顺着那紫红汁液的路线一劲儿的往下吸吻。
“唔……你轻着点……”
沈苏姀喘着气,颈侧的吻又麻又痒,直让她有些情动起来,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再想到自己有了身子,这会儿哪能由着他来,还没推嬴纵呢,他也想到了这些抬起了头来,他唇边还有一丝紫红的汁水,忽的倾近她,抵着她鼻尖问,“你猜世上什么最好吃?”
沈苏姀下意识的觉得他这问题的答案不会美妙,果然下一瞬他便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又吻了下来,顶开她的唇齿,一路攻城略地的去卷她的丁香……
世上什么最好吃……她明白了……
嬴纵不愿让沈苏姀为朝内朝外的事情费心思,而她实际上也没有为此费什么心思,每日里只听听外头的局面,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成,而后便是吃吃睡睡安心养胎,因着嬴纵决定立后大殿和登基大典放在一块,是以再为嬴纵准备各种登基要用之物的时候沈苏姀也一并得准备起来,冠冕袍服,各种各样的印碟,沈苏姀全都不管,只按照礼制来便是!
这位未来的皇后如此好说话,整个宫闱都松了口气!
沈苏姀身怀有孕的消息还未散出去,只有些亲近的人知道,临近登基大典,朝中的各种反对声逐渐消弭,大典前夜,嬴纵搂着沈苏姀道,“而因为尚在国丧,明日的大殿都是一切从简,当真委屈你了,可我还是想让你和我一起。”
沈苏姀迷迷糊糊的睡着,闻言往他怀中缩了缩,“又不是咱们的大婚,要那么大的排场做什么,我这几日困得很,明日要花多少时辰啊?”
沈苏姀不仅嗜睡愈发严重,连记性都不太好,这时辰嬴纵已经和她说了好几次了,她却还是记不太清,嬴纵又听她问起不由得低笑,“明日的安排你不用知道,到时候你一直同我在一起的,我做什么你做什么便是了。”
沈苏姀似有些满意了,咂了砸嘴伏在他胸前睡了过去!
嬴纵好笑的看着她这贪睡的模样,只觉得她也似个孩子……
即便一整夜好眠,可沈苏姀第二日还是未曾睡醒就被嬴纵给捞了起来,嬴纵先喂她用了些粥品,而后又喂了些药方才让下人为她更衣,沈苏姀精神恹恹的,只看得嬴纵心疼万分,她那的冕服十分华贵繁复,里里外外比她大婚的喜服还要多,再加上冠冕和手上脖颈上的首饰,简直是仍然受罪,嬴纵在旁看了两眼就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道,“这些、这些,都不带了,还有底下的裙摆,想法子收一收,太长了摔着了怎么好?”
一旁的宫人又惊又怕哪里敢说话,仍然留在天寰宫当管事太监的全福上前笑道,“皇上,这些都是按照礼制来的,若是都去掉恐怕不吉利……”
听到“不吉利”这三字嬴纵便有些犹豫,沈苏姀睁开眸子摇头,“没事,带着吧。”
嬴纵抿了抿唇,只好让她继续带着,全福在旁抬手一请,“皇上,您也要去更衣了!”
嬴纵还未登基,除了他自己还是称“本宫”之外朝臣都以圣上相称,连全福也改了口,嬴纵握了握沈苏姀的手,“我马上回来,你等着。”
沈苏姀和嬴纵更衣之地不在一处,沈苏姀点点头,“去吧!”
嬴纵便转身而走,屋子里便只留下了一室的宫人和沈苏姀,香词扶着沈苏姀的背脊,安慰道,“主子忍着点,今日的大典只有小半日功夫就好了!”
沈苏姀点点头,“放心,这点儿事我受得住!”
不多时沈苏姀已穿戴完毕,有宫人要上前来为她上妆,沈苏姀看着那颜色不一的胭脂水粉摇了摇头,“这个就不必了,本宫闻着这味道难受。”
香词闻言赶忙上前,“都撤了撤了!娘娘不必上妆已经极美!”
毕竟是立后大典,几个宫人年纪颇长,重要场合都是给主子们上妆的,这给新皇后上妆的机会都不愿错过,闻言犹豫一瞬似乎是想劝,便是这片刻的功夫沈苏姀已背过了身去不愿闻那水粉味儿,香词见这几人磨蹭着眉头一皱,“不是说娘娘不上妆了吗?还不退下?!”
香词在沈苏姀面前低眉顺眼,可本身却是极其冷漠利落的人,这话一出,实在有几分气势,那几人面色微变,忽视一眼有些不甘的准备行礼做退,便是这么一眼的功夫,换了一身冕服的嬴纵已大步而入,目光直至看着沈苏姀问,“怎么回事?”
沈苏姀背着身子,显然是在躲什么,嬴纵扫了一眼那几个嬷嬷提着的水粉盒子有些明白,香词见状立刻道,“娘娘闻着这味儿难受不愿上妆,这几位嬷嬷却似乎有话说!”
见嬴纵出现,那还有些不甘的几个嬷嬷瞬间面色微骇冷汗溢出,嬴纵看都未看这几人一眼径直走到了沈苏姀身边去,抚了抚她的背脊温声问,“如何?”
沈苏姀捂着口鼻似在平复不适,未说话只摇了摇头。
嬴纵眼底闪过狠色,倾身便将她抱了起来,“时辰差不多了,咱们登辇。”
沈苏姀抱住他肩颈点点头,嬴纵便转身往外走。
路过那几个嬷嬷之时,嬴纵波澜不惊的落下四字,“充入掖庭。”
这淡淡的四字瞬间将室内所有宫人都吓得跪在了地上,那几个嬷嬷面无人色的跪倒在地,欲要求饶,可语声还未发出便被全福指使着几个小太监捂住了嘴!
全福站在门口看着满室的宫人冷冷开口,“都看到了?皇后娘娘性子温婉,可这宫中没有人能在皇后娘娘面前耍心眼,充入掖庭还是轻的,下一次再有人敢犯便得掉脑袋!”
宫人们唯唯诺诺的应下,那几个嬷嬷被拖了出去!
外面嬴纵正抱着沈苏姀走出正殿的大门,外头一片冷意,沈苏姀却松开口鼻深吸了几口气,有些后怕的道,“幸而没吐出来,否则这冕服就糟蹋了。”
嬴纵没接话,只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全福,全福擦了擦额头的汗,身子弯的更低了些,沈苏姀瞧见这一幕失笑,“好了,这事翻篇,往后也不敢有人乱来。”
嬴纵这才松了眉头,“保不准,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沈苏姀懒懒的由他抱着,道,“哎,过两日我亲自看看这宫中的人,整个皇宫无所谓,咱们住的地方却不能有不干净的人进来,住在自己家里还要提心吊胆太没意思。”
从进宫到现在,沈苏姀优哉游哉还从未过问一件正事……
嬴纵闻言笑意微深,“可以看看,但是不能费神。”
沈苏姀自然应了,不多时便被嬴纵抱着登上了御辇,今日当先去的是宫中皇家宗庙!
嬴纵和沈苏姀的名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