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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从这里出去,果然是如外头所传的那样。”
傅凝眸带促狭,沈苏姀眉头一扬,“外头?外头怎么传的?”
傅凝掩唇一笑,“外头说皇上和娘娘如胶似漆的离不开……娘娘放心,都是好话,老百姓拿这事津津乐道,都觉得帝后情深乃是国之祥瑞呢!”
沈苏姀便朝内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下快到日子了,他比我还要紧张,我倒是觉得还好,这两小家伙待得够久了,也该出来了。”
傅凝点头,“娘娘心境儿敞亮,这宫里又有御医,必定会顺利。”
沈苏姀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忽然眉头一皱一手捂住了肚子!
傅凝见状心头一跳,“娘娘,怎么了?”
沈苏姀牙关紧咬,一瞬间额角就渗出了汗意,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攥紧了身下的锦被,却是说不出话来,傅凝心惊,转头便喊,“御医!传御医来!”
话音落下便将渥丹抱起来交给一旁的嬷嬷,而后便转身走到了沈苏姀身边,一把扶住了她的腰缓声问,“娘娘决定如何?是否要生了?”
说着又去看她的裙摆,却不见羊水的痕迹!
正着急着,便见沈苏姀身子一颤缓过劲儿来,摇了摇头,“不是,只是胎动。”
傅凝松口气,忙拿了帕子来为她拭汗,还未擦到两下,香词已带着宋薪冲了过来,宋薪急慌慌的小胡子乱飞,“怎么了怎么了?还不到日子呢……”
沈苏姀摇了摇头,“没事没事,是胎动。”
宋薪松了口气,又上前为沈苏姀请脉,而后才定定道,“娘娘安心,眼下一切都好。”
沈苏姀已平复下来,懒懒的一笑让宋薪先退下。
傅凝也怀过孕,可胎动却没有像沈苏姀这般,一时间看沈苏姀的目光便有些心疼,“娘娘再辛苦一下,还有一个月便好了。”
沈苏姀点点头,没力气说话,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怎么回事?为何请御医?!”
刹那间外头传来嬴纵的声音,话音刚落,他人已经进了暖阁,见沈苏姀躺着面白力虚的模样满是心疼,傅凝见状立刻站起身来,嬴纵便坐在她的那处将沈苏姀揽了住。
“阿姀,怎么回事?是胎动?”
沈苏姀点点头,安抚的捏了捏他的手。
傅凝在旁一福,“皇上莫担心,是傅凝适才见娘娘表情不对才喊了御医,宋先生已经来看过了,说娘娘一切都好,请皇上尽管放心。”
嬴纵点点头,只抓住沈苏姀的手满是心疼。
傅凝见状不由又是一福,“傅凝先去看看渥丹。”
待傅凝走出去,嬴纵才在沈苏姀额上吻了一下,双眸沉沉,隐有痛色,“还疼吗?”
沈苏姀没什么力气说话,摇了摇头,“你别担心,外面有朝臣等着吧?你快去,别叫人等久了,我没事了,你别紧张,政事重要,处理完了再回来。”
嬴纵看着她这模样哪还有心思去书房,摇了摇头,嬴纵执拗的道,“你渴不渴?要不要睡会儿?我陪着你,前面有天流和小十在,不是什么大事。”
沈苏姀有些无奈,低头抚了抚自己的肚皮道,“小家伙大概是等不及了……”
嬴纵说不出逗笑的话来,只抱着她将她额角汗意吻去。
经了这一次,嬴纵每日里除了上朝之外别的时间大都留在了正殿,眼看着到了八月,他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沈苏姀身边,沈苏姀这时候已极少走动,整日里昏昏沉沉却又睡不着,嬴纵便拿些书册来念给她听,遇着了兵法列阵等两人还能讨论几句。
到了八月初五这日,青袂忽然来了君临,师尊大人寻常时候不出昆仑,一出昆仑必有大事发生,师尊大人独身一人前来,也不知走宫门,轻功一出越过宫墙就朝着最为巍峨宏大的天寰宫而来,直惊得一宫侍卫以为宫中进了刺客,正喊打喊杀之时,嬴纵闪身而出,对着来人恭敬一拜,宫中侍卫们顿时呆住,反应过来立刻如鸟兽散尽。
青袂站在房梁之上直摇头,“啧啧,看看这群虾兵蟹将,真来了厉害人挡得住谁?!”
嬴纵面无表情的,“师尊怎么来了?”
青袂看着他那冷峻模样冷笑一声,“怎么,还不愿为师来?”
嬴纵抿唇一瞬,“不敢。”
“为师看你敢的很!”
青袂扫了一眼底下宫闱,“带路!去看看徒弟媳妇!”
嬴纵御风而下,青袂冷哼一声跟了上去,外头生出动静的时候沈苏姀就知道不对,又听人说外头来了个青袍男子连皇上都毕恭毕敬之时沈苏姀便猜出了来人的身份,普天之下,能让嬴纵毕恭毕敬的能有几个人呢?!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嬴纵便带着青袂来了正殿。
沈苏姀见着来人神色一亮,想要下地行礼却被嬴纵一把按住了,青袂上前上下看了看沈苏姀道,“好了徒弟媳妇,都是自家人不必行礼了,阿茹不放心让我来看着,她就不方便来宫里了,你好好地养着便是,瞧你这气色有些虚,这身子……”
青袂看着沈苏姀的肚皮,眼底微亮,“竟是双生子?!”
嬴纵早就朝昆仑去了信,只是未说“双生”的事情,却不想被青袂一眼看了出来!
青袂唇角微扬的上前一步,抬手便落在了沈苏姀的腕间,探了片刻眼底微光一闪而出,却是笑道,“极好,估摸着也就这几日了,为师无事,便为你坐镇了!”
嬴纵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沈苏姀倒是欢喜应了,“有师尊在我自然安心!”
青袂很满意沈苏姀的态度,看嬴纵面色不善不由得扬眉,“臭小子,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要不要为师赐你两个名字?”
嬴纵眉头一皱,“这个就不必师尊费心了!”
说着又站起身来,“师尊赶了远路,徒儿先送师尊去歇着……”
青袂冷哼一下,对沈苏姀一笑转身走了!
嬴纵亲自将青袂送出去,不多时便回来,沈苏姀笑道,“师尊真是为了看我生娃娃才过来的?说起来等生了孩子咱们寻个时间回一趟昆仑吧。”
说着声音一低,“否则母妃如何见小孙儿?”
嬴纵替她擦了擦额角的薄汗,“嗯,等你养好了身子咱们就回去一趟,至于师尊为何而来你也不必费心,他来了便来了,你只需好好养着身子便是。”
沈苏姀点点头,身子刚一动却又传来一阵阵痛!
嬴纵看的心疼不已,咬了咬牙道,“无论如何咱们就只生这一回!”
沈苏姀听得直笑,却委实没力气和他多说什么。
嬴纵抱着沈苏姀轻抚她的背脊,沈苏姀虚闭着眸子等着那波动感过去,却不知为何这轮阵痛来的格外的长,她咬牙挺了过去,一时也没放在心上,又道,“师尊那里好好安排一下,我就不能做陪了,可你别老是沉着脸啊。”
嬴纵吻了吻她额角的薄汗,“你放心,我会安排的。”
到了晚间,嬴纵先给沈苏姀沐浴,又将她放回榻上按摩活血,之后等着她睡过去方才交代了香词离开主殿去往青袂住的偏殿,进屋之时青袂正在修炼,听到响动便散了结印睁开了眸子,抬眸瞧见嬴纵站在榻前,问道,“师尊此来到底为了何事?”
青袂冷哼一声,抬手去端桌案上的茶盏,这一端之下却发现茶盏之中没茶了,不由抬手敲了敲空着的茶杯,而后淡淡道,“怎么,我就不能为了看徒弟媳妇生孩子而来?”
嬴纵目光一扫看到了放在不远处的茶壶,拿了茶壶过来为青袂斟茶,又将那茶盏奉上,而后才道,“师尊……恐怕不止是为了这一件事而来。”
青袂喝了一口茶,眸光一瞟看向外头的天穹!
“你这几日就没发现天象有异?”
嬴纵眉头微皱,也跟着他看出去,今日是晴天,夏夜的星空格外灿烂,嬴纵朝那星河之中看了一眼,“最近都很忙,已有半年不曾看过天象了,怎么?有什么不对?”
嬴纵自从登基之后又是朝政又是沈苏姀怀孕,前前后后让他脱不开身来,有点儿时间也都给了沈苏姀,再加上没有什么重大决策,便不曾观天象,此刻听青袂一言心头不由得有些不安,沈苏姀临产在即,难道这天象和沈苏姀有关?!
青袂扫了他一眼,眼神略带两分鄙视,想来也是明白嬴纵为何久久不曾观过天象,“我在昆仑发现君临之上的天象有些不对,再加上阿茹实在担心徒弟媳妇,这才非要我赶过来的,也幸而我来了,这一路上我都在夜观星象,越看越是觉得不对劲!”
观星象需要仪器,还需要特定的时辰,亦是一件极其耗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嬴纵乍听此话已经来不及自己去看了,不由得问青袂,“师尊,到底是何处不对?”
青袂抬手一指,“紫薇宫有九星连珠之象,会有大变发生!”
嬴纵心中“咯噔”一下,当即走到窗边去看,这一看之下竟也看出了两分不对劲来,“九星连珠?还是在紫薇宫?眼下的紫薇宫不过是我和阿姀,意思是我二人命数当有大变?!”
豁然转身,嬴纵有些急了,“请师尊解惑,此番是劫不是?”
青袂见他这模样挥了挥手,“你急什么急,眼下为师也不知道到底是劫还是福,总而言之眼下还不是凶象,在这天象明晰之前我不会离开君临,你放心便是。”
“为师知道你担心徒弟媳妇生产这一关,为师可以告诉你,徒弟媳妇这一关的确并不好过,不过也并非大凶,看她今日气色,已经十分虚弱了,再加上是双生子,耗费了她太多精元血气,等孩子生下来,她少不得要调理许久,不会丢了性命,可伤身是必定的。”
嬴纵听得双拳紧攥,青袂也是一叹,又往窗外看了一眼道,“看看你这宫中,龙气和煞气都重,这样的地方也不太适合将养,你若是舍得,便早早想着将她送回昆仑吧。”
嬴纵一愣,送回昆仑,便意味着他们又要分开……
青袂一眼便看出他心中在想什么,摆摆手撇嘴,“不送回去也成,却是要改改这宫中的风水,为师离开之前会给你弄好的!”
嬴纵回过神来,“多谢师尊……”
只要是和沈苏姀有关的是,嬴纵连道谢都诚恳许多,青袂翻了个白眼,“好了,你快回去看着点吧,徒弟媳妇也就是这一两日了!”
嬴纵心头“咯噔”一声,立刻抱了抱拳准备离开,可就在他刚转身的一刹,外头猛地响起脚步声,不多时便有人敲门,“皇上,皇上,娘娘要生了!”
嬴纵面色大变的朝门口奔去,青袂也瞬间站起了身来,“还真是说来就来!”
嬴纵回到正殿的时候就听到内室传来沈苏姀压不住的呻吟声,那声音极低,却极其痛苦,嬴纵的心好似被一把大手捏住,顿时疼的没法呼吸,待大步进了内室,便见沈苏姀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整个人面如土色,香词等人围了一圈,见嬴纵过来立刻让了开!
嬴纵奔至床边,一把握住了沈苏姀紧攥着的手!
“阿姀?阿姀……”
连着唤了两声,沈苏姀却闭着眸子咬牙无回应!
“皇上走了没一会儿娘娘就开始疼了。”
香词解释一句,更叫嬴纵紧张无比,下一刻身后传来宋薪的声音。
“皇上放心,娘娘刚开始阵痛,要等一会儿才能生,眼下得想法子让娘娘意识清醒,再吃点东西下去待会儿才有力气!”
宋薪和孟南柯都来了,连带着稳婆嬷嬷也都待命!